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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卖

11.

不出两日的功夫,工具房改造完成。秦瑄听到完工的消息,放下周展池为他画好注解的书本,立即出门查看。

他先去取了放在小厨房的浆糊,刚到院里便瞧见了来做事的其中一人,就是那日缠在周展池的身边的一名小厮。

那人看见秦瑄也不避讳,乐呵呵地凑过来套近乎:“给秦哥儿请安了。”

众人看着他也不行礼,嘴上懒懒地喊了句秦哥儿,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斥着玩味儿,不住打量二人。

秦瑄看着他,心底一转,忽然笑了起来,笑得两颗酒窝又深又甜,连脸上的红痣都散着诱人光彩。

小厮兴致冲冲昂起头,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弯着腰走过去:“秦哥儿,您今日……啊!你!”

秦瑄在他走近之时,忽然举起蘸着浆糊的毛笔,涂在他的脑门前,笑道:“哈哈哈,真好看。”

众人当场笑作一团,嘲笑的嘘声响彻满堂。那小厮又怕又气,再者人人都知道这秦哥儿是个傻的,更是没地儿说理,自讨个没趣,作势要去洗脸,赶忙灰溜溜跑走。

取来赏钱的阿山目睹了这一幕,心中暗暗为秦瑄叫好,而面上则是露出急色,把人带到木椅上坐好,将周展池提前吩咐好的米糕放到他手中:“小祖宗,先坐下来歇一歇。”

秦瑄接过荷叶包好的米糕,乖乖坐在边儿上,笑眼弯弯地吃着看阿山遣散众人。米糕里掺了桂花,香香甜甜滋味诱人,舌尖裹满了花香。要是说离开周家他会舍不得什么嘛,定是这桂花米糕。

他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众人脸上,这次倒是无人再敢接近,领了赏钱后纷纷恭维阿山,谁都没来巴结秦瑄,径直出大院。

待人都走了,阿山朝外面喊道:“进来吧。”

秦瑄眼看着又有两人从院外走了进来,先是向他浅浅作揖,再是站在阿山面前听话。

二人身材清瘦,面部与脖颈之间没有被晒出明显的分界线,看起来不像是单纯来干活的。秦瑄投去好奇的目光,仔细看去,认出其中一人是那日送饭来,跪在自己身边,被甩了满头锅的“新”人。

“可都取了名字?”阿山问道。

二人点过头,对视一眼,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秦瑄在旁听着他们说话,得知那名“新人”名唤文柳,剩下一人唤作阿茗。

阿山问话二人,俩人的应答虽有些磕绊,但总体还是令人满意。自进门起便是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问好回话,一项都不差,也无问些有的没的问题去故意攀扯东家的举动。

阿山背着双手,昂着脸道:“进了这里做事,你们须得明白,如今凡是要以我们二爷为先。”

俩人皆应道:“小的明白。”

平日里,周展池不是只要阿山一人伺候就够了,这次又要做什么?

秦瑄心底奇怪,总觉得这周二爷又要整出什么“大事”。

不过——

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关自己的事,自己要快速修完木雕,等着向他提出离开周家的要求就完事了。秦瑄吃完米糕,拍掉糕屑,擦干净手后不顾两名新人的新奇目光又一头扎进那间的工具房里干活。

这次不仅仅是简单的雕出形状,按照秦瑄的想法,还预计在原物上进行改装,效仿凤鸟虎座鼓架,保持原有风格的同时安插榫卯结构。

传统木雕自然讲究一气呵成,如同大自然在不经意间打造完成。这被砍掉的一截破坏的美感不如顺势配合其他元素搭配进行改造。

与其说是木雕,不如说要将其改造为机关。小机关要看精密细节,而大机关则第一考虑安全性,这么半人高的东西要是毁坏掉下来,砸到什么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瑄深呼出一口气,这次制作对他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挑战,不仅关乎成败更关乎性命。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周展池招的这俩人可别送到这屋来,否则自己还要分心去应对,可就伤脑筋了。

他独自在院内削砍木料,手头拿着的全是名贵原料,自是能省则省,边角料都要仔细处理。

忙活了一个时辰后,秦瑄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处理着手上的水泡。刚去学做木雕时,也是什么都还没学会,先弄来一手伤。房里没有药膏,秦瑄正要去讨要,后脚停在门口,想了想,蹲了下去还是决定用手帕潦草包扎一下就完事。

房门敞开,午后的斜阳散落进屋内,缕缕橘光落在秦瑄洁白的后颈,细小的绒毛被渡上一层温柔暖意,发丝沿着肩膀垂了下来。

周展池擡脚欲踏入房中,看到这幕心底竟不由地一荡,他略沉的视线盯得秦瑄擡起了头。

“蹲在这里作甚,”周展池一个人就能挡住门口全部的光,“出来,有事同你说。”说完,他反手将门关好,像是在外等自己一般。

秦瑄把袖口往下拽了拽,尽量盖住包扎的位置,省得被他看见自己受伤又要训话。他边走边小声嘟囔:“他不知道我的设定是傻子吗?还总是要说事,不怕自己听不懂吗。”他推开门来到院中,看到周展池似乎面前还有什么人,便踮起双脚,努力越过周展池那高大的背影,想看清来者。

周展池听闻背后的动静,面带无奈地将秦瑄抓到身前:“又在胡闹些什么。”

秦瑄被他半揽在怀中,这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人便是今日来院里唤作文柳的小厮。

文柳朝秦瑄行礼,规矩地喊了一声:“秦哥儿。”他偷偷看了一眼秦瑄的身影,随即连忙调转视线,匆匆扫过屋内的装潢。

周展池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将秦瑄拉到自己的身边站好,道:“这两日由文柳伺候你的衣食起居,看见他无须惊慌。”

秦瑄微怔,未料到周展池选的小厮,竟派其中一名来伺候自己?

周展池忽的低下身,嘴唇贴在秦瑄耳侧道:“切记一点,万万不可让他进到这屋里。”

秦瑄伸手挠了挠被温热的呼吸扫过的后颈,只觉头疼,害怕来什么就会来什么。听着周展池的话意,好像是有出门的打算。他竟然要留自己一个“傻子”独自守家,真是不惧再有人来破坏木雕?

想到这里,秦瑄那琉璃般的眼珠望着周展池那干净鞋面:自己能想到这层,这周二爷未必想不到。

这人到底有什么计划?

周展池见秦瑄半天不回话,英挺的眉毛拧成川字:“说话,听见还是没听见?”

“听见了,”秦瑄扮起往日的样子,糯米团似的脸颊鼓起,小声道:“我不要人伺候。”

周展池缓缓擡起手,掌风带动起秦瑄脸侧的发丝飘动。他比秦瑄高了将近一个头,压迫般阴影自上而下将人笼罩在内。

秦瑄条件反射般耸起双肩,闭上双眼,然而预想的巴掌没有如期落下。反而脑后的发髻动了一下,接着他只感有什么东西沿着他的发丝缝隙穿了进来。

“我只去两日,”周展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食指微蜷垫在秦瑄的下巴下方,擡起了他的脸:“若是受了委屈,待我回来便告诉我。”

秦瑄满脸通红地抽出下巴,向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一根绳上的蚂蚱”丶“二爷的妾室”,纵使在这里他和周展池的亲昵实属正常,他仍难以消除心底的抗拒。

“委……屈?”秦瑄面带古怪地看向他,想借话反嘲回去,不料被对方会错了意。

周展池目光间露出满意,松开手解释道:“如有人毁了你的东西,令你不悦,待我回来你便说出来。”

“哦。”秦瑄接着他的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下算是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周展池要用他来钓出幕后黑手。

这人好像每次都敢在自己身上下赌注?

“知道就好,走了。”周展池说着朝外走去,“文柳。”

“是,二爷。”文柳立刻跟在周展池的身后,低头听他交代事宜。

秦瑄站在门口悠悠地望着周展池的背影,按照工期,等他回来,自己大概就能将主要部分雕刻完毕,到时候要是和他提出离开的事情,他不同意怎么办?

“莫去扰他……”周展池说着侧过了视线,见秦瑄蔫蔫儿地靠在门边,一下子停住了话语。

“小的明白,”文柳应着,迟迟未等来下面的话,奇怪地擡起头:“二爷?”

周展池终是一言不发回过了头。

送走周展池后,秦瑄才回过神来,这人刚刚貌似在自己的头发上动了什么手脚。

秦瑄疾步走去镜前查看,清晰的镜子照射出别在发丝间的东西是何物时,脊背后当即爬上一股寒意。

自己亲手制作的木钗赫然出现在脑后,那仿照河流湍动的弯曲简约线条,独一无二。

“难道……不……”秦瑄反手拆下木钗,深呼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若周展池知道了什么定不会是这般语气了,他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周家真是一刻都待不得。”旋即坐回桌前比对着设计图纸,开始抠凤头最宽处的细节。

这一做就是一下午,等到秦瑄感到胃部传来阵阵不适,才意识到天色已晚。

窗外的天空冥暗,长廊间的灯笼不知何时点起宛如银星的光芒。

秦瑄走出去想找点吃食垫垫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谁知向内拉开房门的时候,巨大的阴影自外向内坍塌,咕噜噜的人倒在他的脚边。

“啊!”秦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惊恐大叫。

那“阴影”也随着喊了一声,慌忙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戴到头顶,朝秦瑄行礼。

“秦哥儿!”那人又喊道。

秦瑄着实被吓得不清,缓过神来才看出这是那名叫做“文柳”的小厮:“你……干嘛吓我?”

文柳是会看眼色的,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般,辩解道:“小的没别的心思!二爷说如果叫您您不说话,就不让小的们进去打扰了。就算是送饭的时辰也是这光景,也不让小的去喊您。”说完,他又擡起手朝那门口指去,秦瑄这才注意到外面地上放着一食盒,想必是给自己没听到敲门声。

秦瑄才松开了手,小巧的鼻子皱出两道细纹,慢慢说道:“哦,你是给我送饭的。”

“是了,”文柳看向门口的食盒,问道:“秦哥儿,现在用饭吗?”

秦瑄想起周展池的叮嘱,点头。不等文柳行动,自己走过去将食盒拎起,又当着背后小厮的面儿,将房门关上。

虚伪的假笑瞬间垮掉,文柳阴恻恻地盯着密不透风的门,恼得在地面上跺了一脚,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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