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教师节哦,祝所有的老师节日快乐!鉴于今天是个特殊的好日子,我决定把文完结了!其实就剩两章了,一起放上来好了,特别想看到完结两个字,哈哈哈哈。。。
一觉醒来,天色已暗,房间里乌黑抹漆的,如果没有慷慨的月光照进,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齐韶摊开手脚舒展身体,清爽又轻松的感觉给他的好心情锦上添花,便不计较醒来没看到赵征的不爽了。
赵征很冤,他巴不得像条八爪鱼一样整天巴在齐韶身上,一秒也不分开,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可是好事总是多磨,心愿的达成总要有些曲折,他抱着齐韶睡得正香,某个不识相的家夥门也不敲就闯进来,二话不说拎了他就往外走,全然不顾赵征背对着他的连踢带打。
“大哥真讨厌!”赵征愤愤地跟赵墨互瞪眼睛,大声申讨道。
赵墨翻个白眼,捏住他的脸蛋往两边拉扯,咬牙道:“臭小子,又说我讨厌!”
一着不慎,脸蛋落入敌手,赵征投鼠忌器,赶忙改口:“大哥最好了!”
赵墨哪能轻易放过他,绷着脸道:“再说一遍,没听清。”
“大哥最好了!”漏着风的话语含混不清,但想表达的意思赵墨悉数收到,他看着赵征笑了又笑,大发慈悲地松开手。
赵征害怕他再次兽|性大发,屁滚尿流地坐到赵姑姑旁边,和赵墨隔两个人坐着,仿佛这样他就安全了,赵姑姑看着好笑,揶揄道:“小征把你当浑水猛兽了。”
赵墨哈哈大笑,旁若无人地把头枕在楚弘胳膊上,乐道:“他是有了媳妇忘了大哥。”
赵征傻乎乎笑着,抓抓脑袋不说话。
“齐韶还在睡吗?”赵妈妈问。
“嗯。”赵征点头应道。
“那孩子这些日子累坏了吧,陪床可是个苦差事,他能一声不吭地坚持到最后,真不容易啊。”
“至情至性的好孩子,咱们小征眼光不错。”
赵妈妈和赵姑姑一唱一和地夸齐韶,赵征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和骄傲,好像被夸的人是他一样,赵墨看得直乐,偷偷起身想再掐把他的脸蛋,赵征似有所觉,见他动了立刻警惕地盯着他,身体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逃跑,他的模样很好地取悦了赵墨,赵墨抱着抱枕大笑不止。
齐韶穿好衣服下楼来时,把赵墨的大笑听得一清二楚,兀自狐疑中,赵征率先看见他,扁着嘴跑上来,向他表达自己的委屈:“大哥欺负我!”
哄笑声顿起,齐韶朝赵墨瞥去一眼,收到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容,他把视线收回,看着赵征忍俊不禁道:“他怎么欺负你啊?”
“他捏我的脸!”赵征找到给他做主的人,说起话来底气足了一倍,指着赵墨大声谴责。
赵墨乐不可支,倒在楚弘身上一个劲笑,赵爸爸忍无可忍了,出声斥责:“歪三扭四没骨头似的,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坐好!”
赵墨不以为然地摸摸鼻子,反驳道:“都要结婚了,有什么关系嘛。”
赵爸爸没再说话,白他一眼继续看书,齐韶迅速反应过来,抓住重点就地反击,对赵征道:“你大哥要嫁人了,心里紧张,所以才逗你玩。”
“噗!”赵墨一口闷血华丽丽喷出来,抽搐着倒在楚弘身上,楚弘顺手搂住他,忍着笑跟齐韶对视一眼,护短道,“你不也是。”
听到这句赵墨立刻来劲了,对齐韶展开打击报覆:“就是,你要嫁进我们赵家了,以后要任劳任怨当一个好媳妇啊!”
齐韶微笑地看他,淡淡道:“彼此彼此,你和楚弘在一起时间比我和赵征久,想必对如何当一个好媳妇驾轻就熟,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要向你请教。”
赵墨噎了一下,在脑子里搜罗辩词无果,果断翻着白眼倒在楚弘身上,装死。
楚弘忍笑忍到肋骨疼,赵征找回了场子,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揽着齐韶在沙发上坐下,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趁他不备,飞快地在他脸上偷袭一下,笑嘻嘻地迎接齐韶的白眼。
赵妈妈和赵姑姑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拌嘴,相视而笑,赵爸爸噙着笑意从书上擡起头来,看着欢乐的孩子们会心一笑,继续看书,赵姑父则笑着询问齐韶对自己的婚礼有何想法,齐韶红了好半天脸,答道:“怎么简单怎么来就好。”
赵墨适时覆活,附和道:“我和楚弘也这么想,去教堂接受祝福交换戒指就ok了,没必要弄得太花里胡哨,麻烦不说,还累人。”
“婚礼的事都是我们在准备,你倒先喊累了。”赵妈妈丢给他个白眼。
赵墨坦然收下她的白眼,嬉皮笑脸道:“我和楚弘明天去看戒指,小征和齐韶也一起吧。”
赵征兴奋地蹦起来,三两步跑上楼,又飞快地跑下来,挥舞着手道:“我的小金库,嘿嘿。”
齐韶失笑,赵墨眼珠子转了转,把赵征拉到一旁神神秘秘不知在说什么,还间或朝齐韶看过去,齐韶一脸茫然,疑惑地看向楚弘,楚弘笑着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说完话回来,赵征一句话也不说,看着齐韶不住地傻乐,问他笑什么他立刻不笑了嘴巴抿得紧紧的,眼睛弯弯地看齐韶,齐韶放弃追问他就把牙再龇起来,继续傻笑,齐韶猛翻白眼,无语至极。
一夜贪欢,齐韶睡到日上三竿才懵懂醒来,腰似乎被按摩过了,不会教人酸痛得难以忍受,齐韶觉得他有必要和赵征约法三章,先破坏后修补总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他环视四周,赵征不在,估计又去楼下跟赵墨玩闹了,齐韶慢慢起身,走进浴室,水温适中,洗去一身的疲惫。
客厅空无一人,家里安静极了,齐韶四下环顾,不清楚眼下是何状况。茫然间,房外的动静引起他的注意,齐韶快步走出去,和正要进门的赵爷爷撞在一起,赵爷爷一个趔趄,退一大步稳住身形,看清撞他的人后,吹胡子瞪眼地道:“急什么,不知道尊老爱幼啊,跟我老头子抢道,没大没小!”
齐韶挠挠脸颊,侧身让开,赵爷爷狠狠白他一眼,趾高气扬地进了门,还很不客气地支使起了人:“去给我泡壶茶来。”
齐韶笑着应了声“好”,朝厨房走去。
赵爷爷心满意足地喝着茶,视齐韶如无物,齐韶也不在意,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看得津津有味,赵爷爷把他老神在在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琢磨起来:撇去刚才差点撞倒他老人家不说,勉强算得上是个沈着稳重的孩子,得体礼貌,心理素质也不错,面对他老人家的施压还能如此淡定冷静,就这些来讲,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齐韶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无法对他的想法感同身受,如果他知道赵爷爷此刻的心理活动,不晓得会否实话实说:他只是看得太认真,把坐他对面的赵爷爷给忘了。
时钟滴答,一晌无言。
骄阳似火,外出的人陆续归来,打破一室沈默。赵姑姑兴奋地拉着齐韶进厨房研究菜市,赵妈妈和赵奶奶将一上午的成果展示给赵爷爷,赵爷爷对此嗤之以鼻,他是一家之长,是主持大局的,鸡毛蒜皮的琐事他才不管。
赵征踩着饭点欢天喜地地回来,直看着齐韶傻乐,齐韶对他的间歇性犯傻习以为常,跟他后面的赵墨和楚弘打了招呼,笑道:“不是说今天去看戒指么,怎么一上午没见你们?”
赵墨瞥一眼赵征,若无其事地道:“上午临时有别的事,没顾上去看。”
齐韶不作他想,点头道:“下午看也一样。”
赵墨笑眯眯地点头。
猴急这个词生来就是为赵征专创的,他用他兵荒马乱的进食过程充分诠释了它的含义。一家人目瞪口呆地看他三分钟内把午饭解决完,又呆若木鸡地目送他上楼回房间,谁也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齐韶不大放心,放下筷子要去看看,赵墨一把抓住他,把他按回椅子上,笑着说:“早晨起得太早,可能困了,补觉去了。”
“哦。”齐韶觉得很奇怪,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一脸纠结地把饭吃完,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刚站起身来,就见赵征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楼梯上,他满面喜悦地走下楼来,一步一步,从容而坚定,齐韶忽然心跳加快,仿佛有什么不在预料的事将要发生,他手足无措,被定住似的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赵征,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成熟,男人味十足的,隐含侵略性的赵征,微笑地来到他面前,在一步之远处站定。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赵征,后者回以他一个绵长而深情的眼神,单腿向前,缓缓屈膝跪下,一直紧握的右手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盒子轻轻打开,露出里面素雅而华贵的戒指,郑重而真挚地道:“学长,我爱你,想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我会永远对你好,永远爱你,你愿意嫁给我么?”
从赵征出现的那一瞬间起,齐韶满心满眼都是他,再也装不下别的,周围神色各异的众人悄然无
声,默契十足地把自己变成背景板,此时此地,仿佛只有他和赵征两个人,他深爱的人在向他求婚,他唯一要做的……
“我愿意。”齐韶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欢呼声四起,惊醒沈溺在二人世界里的齐韶,他面色骤红,比最明艳的朝霞还要耀眼,赵征脸上绽出大大的笑脸,不顾有人在场,揽住齐韶的腰狠狠地吻下去,似乎要把他吃进肚子,融为一体,齐韶无声的抗议只坚持三秒便缴械投降,放任自己给这个激烈的吻添上一把火。
被赵征抱上楼的空档里,齐韶迷迷糊糊地想:人算不如天算,被这家夥先下手为强了,亏了……算了,俗话都说了,吃亏是福……
结婚那天,天气晴好,齐韶和赵征同无数对新人一样,在圣洁的教堂里,牧师面前,神的见证和亲友的祝福下彼此交换誓言,许定一生,一人一句庄重而诚挚的“yes, i do.”为他们的关系画下完满的句号。
温热的鼻息缠绕在一起,齐韶轻轻闭上双眼,和赵征倾情相拥。
兜来转去,终于等到这一天。
蜜月之行的前一站,自然是国内,这边婚都结了,齐家还对齐韶和赵征的事一无所知,齐韶从没像现在这般紧张过,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他简直有逃到河外星系去的冲动。
转机是件累死人不偿命的事,辗转到h城已是凌晨时分,两人匆忙找了酒店,匆忙洗洗睡下,躺在床上反而睡意全无,身体倦乏脑子却分外清醒,齐韶枕着胳膊任由思维天马行空地发散,甚至把齐爸爸拳头上的青筋都描摹出来,他打个激灵,将画面驱赶出脑海,翻身背对赵征,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回家前齐韶先给齐蓝打了电话,约好中午在离她工作的报社不远的一家酒店见面,齐蓝满腹疑惑,没得到解释,只好答应赴约。
齐韶带着赵征早早来到酒店包厢,等着齐蓝的大驾光临,一小时后,齐大小姐姗姗来迟,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小姐赶时间!”说完,抓过齐韶的杯子一饮而尽,喝完便盯着赵征猛看,赵征回她一个招牌傻笑。
齐韶招呼服务员上菜,等菜的功夫把想了一上午的话默默整理一番,正要开口,齐蓝发话了:“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在哪呢?让我想想……啊!想起来了!你不是齐韶的学弟嘛?!来过我家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姓赵吧。赵……赵……赵征?!”
赵征笑嘻嘻地点头。
齐蓝得意地笑着:“怎么样,我记性不错吧。”
如果是平时,齐韶一定给她当头一盆冷水,眼下有求于她,不好拆她的台,只好微笑地点头,他这一笑,齐蓝惊悚了:“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从小这么笑的时候就没好事,一肚子坏水!”
齐韶无语,这绝对是莫须有的罪名。好吧,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齐韶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抖了出来,而后,定定地看着齐蓝。
齐蓝越听脸色越僵,听到最后,眼睛直直地盯着两人的戒指,回不过神来,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乱作一团。
齐韶注意到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把戒指遮起来,齐蓝眼珠转了一转,从呆滞中清醒过来,神色覆杂地看着两人,不发一言。
良久,她重重地叹了一声:“你想拉拢我当你们的盟友?”
齐韶点头。
齐蓝目光哀痛地看他:“虽然我没办法接受,可是看在你们这么相爱而且结了婚的份上,帮一把还是可以的。”
“谢谢你,姐。”
“不要忙着谢我,本小姐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当盟友,你有什么表示啊,轻了我可不干。”
“我知道。”齐韶笑着道。
齐爸爸自诩性格温和,从不跟人闹红脸,是远近闻名的好脾气,而他这么多年的涵养和口碑,一夜之间逼近冰点。
齐韶和赵征一起进门时齐爸爸眼皮狂跳,惊得他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暗道莫非休息不足,眼睛太疲劳?很快,他的猜测便被推翻,他一向听话懂事,优秀骄傲的儿子二话不说,拉着赵征一同跪下,脸色发白却眼神坚定地道:“爸,妈,这是赵征,我和他在一起了,我很抱歉,希望你们原谅我,接受他。”
齐爸爸灵活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讷讷道:“在一起?”
齐韶愧疚地看着他:“我们大二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中间发生过一些事,分开过,现在重新在一起了,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
齐爸爸瞬间死机,齐韶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这些单独的字揉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这男的和男的怎么能结婚呢?!
齐妈妈多年来搞社区工作,每家每户家长里短的没有她不知道的,齐韶和赵征这样的事她没见过也听过,如果是别家的孩子,她或许会很通情达理,甚至去给别人做思想工作,可是,落到自己头上,她做不到了,她甚至淡定不了。
齐爸爸还在发楞,齐妈妈拍案而起,爆发了:“不行!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不能让你们这么乱来,你俩赶紧给我分手!”
“妈,”齐韶艰涩地把话从嗓子里挤出来,“我真的喜欢赵征,我只喜欢他,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如果跟他分手,我会活不下去的。”
赵征紧紧攥住他的手,擡起头来,目光炯炯毫不退缩地对齐爸齐妈说:“叔叔阿姨,我也只喜欢学长一个人,会一辈子对他好,我不要和学长分手!”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两张银行卡,递到二老面前,认真道,“这是我所有的压岁钱和奖学金还有参加比赛的奖金,以后我还会赚更多钱,给学长最好的生活,绝不会让他吃一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