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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餐

知道柴炎的意思后,葛琼英没有再劝柴炎。

她转而道:“其实你去体大也是很多机会转战职业足协的,只要你能够代表你大学里的校队多去参加一些足球职业联赛,并且多拿点好成绩回来的话,照样有很大几率被市级足球队看上。”

葛琼英宽慰他:“要是你足够努力,运气也够好的话,被省队甚至国家队选上也不是没可能的。”

见柴炎没有回应,她又自顾自地给他加油打气:“成为一个职业运动员又不是只有去俱乐部一条路,条条大路通罗马……”

“葛教练。”柴炎有点听得耳朵疼 ,说,“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真的不在乎我通的是罗马还是希腊。”

柴炎说出了一句让葛琼英意外的话:“我从来没说过我一定要成为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

葛琼英错愕,“可你不去做一个职业的足球员,你学这么多年的足球有什么意义呢,你这不是白白浪费你的天赋吗?”

葛琼英说:“别告诉你想同我和彭教练一样,打算大学毕业后就找个安安稳稳的班上,当个体育老师或者当个小教练,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

“不是混过去。”柴炎说,“我只是觉得,实现梦想的方式有很多种,没有必要死磕那一种。”

“与其吊死在一棵树上,为什么不去试试更多的可能呢?”

柴炎说:“而且我不觉得当一个老师或者教练有什么不好的,能教别人的前提一定是自己也学得足够好了,然后再把这些学到的东西传给下一代,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吗?”

葛琼英感觉自己现在都有点迷糊了。

她带了柴炎近三年,以为自己很了解柴炎,可现在她才发现眼前的少年还有着许多她不清楚的其他面。

在葛琼英的印象里,她一直把柴炎看做一个非常直白的热血少年,对未来目的性明确,不功成名就绝不罢休的那种。

但现在看来,好像有所出入。

柴炎解答了她的疑惑:“功成名只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但不选择功成名就的人生同样值得尊重。”

葛琼英还是无法理解。

“怎么,年轻轻轻的就要开始淡泊名利了?”葛琼英打趣,“成功有什么不好吗,谁不渴望成功,哪个人不渴望在自己热爱且擅长的领域里闪闪发光,你怎么还反其道而行呢?”

柴炎不喜欢把自己的思想强行灌进别人的脑子里,也没有强迫别人非要认同自己的习惯。

他见说不通,不再多费口舌,找了理由告辞。

葛琼英看着柴炎的背影,叹气摇头。

怪她年龄上来了,竟然都开始理解不了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了。

她本来想着把柴炎晚自习叫过来,问问他有没有进俱乐部的打算。

如果有,她会告诉他可以找他那个大明星朋友帮忙,如果他不想找别人帮忙也行,大不了她动用自己的社会人脉,尽可能地帮他争取一次去俱乐部面试的机会。

都三年过去了,柴炎有再多的黑历史那也只是历史,她就不信柴炎的天赋和能力摆在那儿,会真的有俱乐部舍得不要他这颗香饽饽。

最多对面条件开高点,多交点入场费,钱的问题她来想办法筹集。

却没想到,柴炎根本就不稀罕进俱乐部。

他既不需要方木帮他,也不需要葛琼英帮他。

少年长大了,有了自己想去走的路,自诩成熟的大人只能在他的人生道路上作为一个参考。

但无法替他做选择。

能有资格为柴炎的人生做选择的,只有他自己。

星期天一大早,方木就被柴炎从被窝里揪起来,赶去厨房洗羊肉。

柴炎把围裙递给他,说:“班主任买料酒去了,现在厨房由我们两个主宰。”

“哦。”方木一边系围裙一边说,“先说好,我没做过涮羊肉锅,可能经验会有点缺乏,需要上浏览器不?”

柴炎扫他一眼,问他:“方木,你觉得我靠谱一点还是浏览器靠谱一点?”

方木想都没想:“开什么玩笑,当然是你啊。”

他做作又肉麻地拍起了马屁:“浏览器尚有滞后性,而你全知全能,消息还紧跟时代,你俩没有可比性。”

“滚。”柴炎骂他,“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不问我问浏览器,你脑子是不是哪点坏掉了?”

方木抱拳谢罪:“对不起,怪我,原谅我今天竟然无视了你。”

“……”

为了防止某人瞎搞一通浪费食材,柴炎在一旁当起了指挥官:“你先烧锅开水,烧开之后加清水兑成温水,把羊肉表皮上大致的污垢洗干净,再用淘米水泡十分钟,泡完之后捞起来,用盐和着淀粉撒在羊肉上,记得戴上手套,从皮到肉揉均匀一点……”

这一大清早的,方木就跟被柴炎拿着鞭子抽打的驴子一样,比陀螺还忙。

但他倒一点怨言都没有,反而觉得难得和柴炎一起做饭,体验新奇。

方木不太懂做饭,之前在自己家做给柴炎吃的时候被自个爹妈打脸了,五谷不分的本性暴露了个彻底。

羊肉是膻味最重的畜禽肉,不把那些旮旮角角的肥泡沫子清干净,倒进锅里不仅难以下咽,还会把锅也煮得臭烘烘的。

方木的确不擅长做饭,但他本身算是细心的人,眼睛跟放大镜似的,戴着橡胶手套把羊肉里里外外地翻了个转,一个死角都没放过。

柴炎只让他进行低难度的洗肉摘菜,更难的切肉切菜爆油锅之类的,他一个人完成。

方木按照柴炎的叮嘱把两勺子盐撒在羊肉上面,说:“不是班主任要请同学们吃饭的吗,敢情做饭烧菜的活都让咱俩干了,班主任回来干啥啊?”

柴炎:“他负责投喂大家。”

“哦。”方木点头,“班主任这个年纪,确实对我们有着拳拳投喂之心,生怕我们长身体耽搁了。”

就拿他和柴炎举例,自从他们搬进高皮鞋家之后,每天晚上的夜宵就没断过,有时候是煎饼果子,有时候是炒粉,有时候高皮鞋甚至会带回两份炒螺蛳,全都是从食堂打包回来的。

学校食堂的熟食都禁止过夜,晚上快打烊之前就会把卖不出去的送给有需要的教师,像高皮鞋这种资历深名望重的,食堂打包的都会故意给他多塞点。

托了他们班主任的福,方木现在比开学的时候胖了好几斤,脸上的肉紧实了,皮也厚了,柴炎掐都掐不动。

他们把羊肉烫熟之后,高皮鞋提着料酒回来了。

他本想把柴炎和方木赶出去,让他俩回房间写作业去,结果失败了,被赶出去的那个人成了高皮鞋。

于是就成了高皮鞋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两个年轻男生在厨房里关着门乒乒乓乓地倒腾。

羊肉加料酒葱姜一起放在汤锅里温火炖一个小时,把膻味都炖跑之后再转战到电磁炉里煮成火锅,这期间柴炎还顺手卤了酱牛肉,烧了红烧茄子,方木则拍了酸黄瓜,腌了皮蛋搭虎皮青椒。

两个人的分工大致就是柴炎负责熟菜,会更考验厨艺和经验。方木则负责一些简单清爽的家常凉菜,难度不高,长了手都能做。

晌午时分,应高皮鞋的邀请,班上的其他小夥伴们“破门而入”。

“高老师,我们来啦!”

“炎哥,大明星,听说今天中午你俩掌勺,麻烦问一下菜做好了没啊,咋还没端上来啊!”

方木拉开厨房门探出个头:“快了快了,你们先摆椅子坐,羊肉火锅和其他菜马上就端过来了。”

体委比了个敬礼的手势:“好嘞,收到,等你们!”

厨房里的柴炎和方木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正滋滋冒着热油的电磁炉羊肉火锅端上大圆桌的正中央,周边则摆了七八道家常菜,还有几盘高皮鞋从超市买回来的香酥花生米。

虽然高皮鞋向全班都发出了邀请,但大部分学生都没来 ,有的是不好意思,有的是觉得和老师一起吃饭尴尬,还有的是刚考完试没考好不敢来面对高皮鞋。

来高皮鞋家吃饭的男生男生居多,可能是脸皮比较厚,也可能是知道柴炎和方木在这儿,想过来一起凑凑热闹,零零散散一共来了十来个,刚好坐满一张大圆桌。

平时和柴炎方木走得比较近的那几个都来了,之前同寝室的毛卷,体委,廖随……男生来了八九个,女生的话,只有花梨和她两个玩得好的小闺蜜来了。

花梨是小班长,不来也说不过去。

方木给大家倒饮料,被体委吓地赶紧按了回去,“别别别,您这种身价的大明星我们可受不起,太受宠若惊了,还是我来倒吧。”

知道体委是在故意玩闹,方木便也跟着胡闹,说:“不行,你们受不起也得受着,今天这饮料我非倒不可!”

体委拖着嗓子啊了一声,苦兮兮地说:“大明星,你就不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吗?”

他往柴炎的方向瞥,使劲给方木使眼色。

方木get到他的眼色,笑了,也不扭捏,把椰汁和可乐塞进体委怀中:“行,你这么毛遂自荐,那就你来倒呗。”

体委喜滋滋地抱着饮料沿着饭桌走来走去,逢人就点头哈腰地问要椰汁还是可乐,男侍应生的劲儿拿得足足的。

走到柴炎面前的时候,柴炎啥都不要,自己早就倒好了一杯白开水,体委失望得要命,本来都准备好了亲自给他男神倒个满杯的呢。

方木见此情景,看乐子似的撞了撞柴炎胳膊,在他身侧小声道:“哎,人体委的嘴巴都瘪到太平洋去了,你就给个机会让他在你面前表现一下呗。”

柴炎莫名其妙:“表现什么,表现倒椰汁?”

方木说:“当然是你在面前表现一下献殷勤的机会咯。”

“不需要。”柴炎夹起一块烫熟了的羊肉塞进方木嘴里,“让他找你表现去。”

“!”嘴巴里突如其来的羊肉烫得方木舌苔发麻,连忙囫囵嚼了几口吞下去。

作为报复,他趁柴炎不注意,夹了一块更大的羊蹄筋往 柴炎嘴里塞。

羊蹄筋虽然早就被炖熟了,但那个难嚼的劲儿还在,柴炎嚼了十几下才得以下咽。

报复成功,方木有点心虚地往周边瞥了眼。

还好,其他人都在围着高皮鞋聊天,除了他和柴炎,没人注意到他俩这有些过于亲密的互相投喂行为。

柴炎在桌子下掐了一爪子方木。

方木疼得缩腿,咬咬牙,冒着被揍扁的风险,在柴炎的脚上踩了一脚。

却没想到高皮鞋把腿伸那么长,都伸到柴炎面前来了,方木踩错了人,踩到高皮鞋那双红皮鞋上了。

高皮鞋痛得嘴巴一咧,连忙把筷子放下,捂着脚说:“哪个兔崽子踩我?”

毛卷边吃肉边附和道:“谁脚那么痒啊,居然踩我们班主任?”

体委叫起来:“老师,需要我们帮你调查一下不,看看是哪个狗东西踩的您。”

狗东西本人闯了祸,正缩着脖子躲在一边。

高皮鞋摆摆手:“算了算了,我缓两下子就行了,也没伤到我这把老骨头。”

火锅局进行到一半,高皮鞋起了话头,让大家都聊聊自己憧憬的大学,以及有哪些想要报考的志愿专业。

高考在即,这无疑是最能扇起气氛的话题。

体委率先说:“我想去北方那边的体育大学,考不起大学考个三本学院也行!”

高皮鞋问他为什么想去北方。

体委说:“因为我想去看看雪是什么样子,反正我在荔阳长到这么大,一次雪都没见到过,真的想亲自去体验一下在雪地里打滚的感觉。”

方木笑他:“人家想看雪都是想去堆雪人,想去玩冰雹,你怎么想着去雪地里打滚呢呢。”

体委挠了挠头:“咋了,在雪地里打滚是有什么危害吗?”

“没什么危害。”方木给他点赞,“你这想法挺独特的,不过北方太阳少,你要是打滚记得穿耐脏一点的深色衣服,不管羽绒服还是大衣,弄得太脏了都很难洗的。”

体委向他抱拳,收下了他的建议。

说起雪,方木想起自己曾经在北方读书,在黑龙江漠河市,年均温度从未超过零度,号称中国冷极一样的城市,一直读完高二才转到南方。

作为在冰雪土地上待过十几年的人,他可是见过了无数场雪了。

辽阔的银白外衣覆盖在城市之上,道路上都结了冰,汽车寸步难行,城市环卫工每天清早就要去扫雪除冰,不然城市庞大的交通系统根本运转不起来。

太阳隐匿在厚重云层里,凌冽的寒风裹着冰雹点子,如冷刀一样迎面拍打在脸上。

在方木眼里,北方的风土人情别具一格,那是一种有别于婉约含蓄的南方的另一种感觉——封闭的大雪当然会带来诸多不便,可那也伴随着融化的雪水将洗净大地的污渍,冰冷而割人的劲风会唤醒人死寂的灵魂。

并不温情,甚至冷酷,过程也会或多或少地带来痛苦。

但如果熬过去了,一切都会迎来新生。

饭桌上大夥又各自畅所欲言了许多心仪的大学和专业,时而伴随着几声高昂的欢笑。

火锅冒着热气,熏红了同学们热情高涨的脸,也熏热了大家心中澎湃的梦想。

到最后,人人共同举杯,在大圆桌中央重重地碰了一下杯。

“祝高老师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也祝我们高考顺利,拥有远大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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