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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枕

如果有人上百度上搜索“情侣之间最该做的事”这种话题,一定会第一时间看到“同床共枕”这四个字。

自从方木从柴炎那儿拿到了一个正式名分,从“兄弟”升级为恋人之后。

他每天都看着他和柴炎之间和人一样宽的床缝很不顺眼。

为什么两张床一定要分开?

为什么就不能拼凑成一张双人床?

在一天晚自习结束,和柴炎一起回到家属楼后,方木把卧室门关上,和柴炎正儿八经地讨论了这个问题。

柴炎给他的回答是:“班主任会怀疑咱们有猫腻。”

高皮鞋虽然尊重两个男生的隐私,平时鲜少踏足他们的房间,但偶尔也会趁他们不在,进来打扫一下卫生。

方木说:“可我们本来就有猫腻啊。”

柴炎正在铺被子,闻言他动作一停,看向方木:“那要不现在就向全世界宣告我们的关系?”

方木:“……现在还不是时候。”

柴炎看着他,没有说话。

方木败在了他的眼神中。

“好吧。”方木低了低眼,妥协道,“其实也没必要非得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咱们一人一张床本来也够睡的。”

五月的末尾是仲夏的开端,晚风总是些带着些凉意,方木莫名有些冷,他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拿上睡衣和毛巾。

“我洗澡去了,你一会儿先睡吧,不用等我。”

他绕过柴炎。

却在和柴炎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人一把捏住了手腕。

柴炎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方木极轻地呼出一口气,说:“没有。”

他怎么可能生柴炎的气。

他根本舍不得。

但他确实感到一股子难顶的郁闷。

明明他和柴炎之间干干净净,没有妨碍到任何人。

却非得这样名不正言不顺,比偷情还像偷情。

或许方木也的确有生气的成分。

他气的是自己还不够强大,气的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给他和柴炎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

连谈体面都奢侈。

柴炎捉住方木的肩膀,把他转过来。

两人面对面而立,方木却一直没法擡起眸来直视柴炎。

“抱歉。”柴炎哽了哽,说,“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有没有人尽皆知并不重要。”

方木问他:“那什么重要?”

柴炎说:“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而我也在你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

他没有让方木也得知足,他只是告诉他——

他们这样没什么不好。

不要为此难过。

更不要为此自责。

他们的恋情见不得光与方木没有关系,世俗不接受那是世俗的事情,与他们无关,更不是他们二人中任何一人的错。

方木说:“可我很贪心,我不知足。”

柴炎不是一个会说好听话的人,让他绞尽脑汁他也不一定能把方木宽慰到点子上,柴炎只能擡手,摸了摸他软塌塌的头发。

然后揽住方木的后背,和他紧紧抱在一起。

在所有肢体语言里,拥抱是最直白的表达亲密关系的方式。

方木也回抱住柴炎,在柴炎耳边嘀咕道:“我晚上还是想……”

他瞄了他一眼,没把接下来“和你睡”三个字说出口。

仿佛明白他的意思似的,柴炎往别处看了眼,状似随口道:“我那床挺大的。”

无意的语气,有意的邀请。

当天晚上,方木成功把自己的枕头搬进了柴炎的被窝里。

当然,为了不有伤风化,和柴炎躺在一起时的方木暂时摈弃了自己裸.睡的传统,裹了件t恤短裤就钻进了人家的窝里。

大多时候,方木是很规矩的,二人相拥而眠,额头抵着额头,在一天忙碌的课业结束后讲几句夜话,讲着讲着困意到来便自然进入梦乡。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方木再把自己的枕头搬回自己的窝里,免得高皮鞋起一些不必要的疑心。

但有的时候,方木也会不太规矩。

就比如,方木会在被窝里问柴炎一些很私人的问题。

“柴二火,你初吻还在不?”

柴炎当然不会正面回答他,总会试着转移话题到别的地方去。

然后方木就会趁他转移话题的间隙,飞快倾身,在他唇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方木笑得开怀:“嗯,好了,不管你刚才初吻在不在,现在都不在了。”

方木的本性不是一个油腔滑调的人 ,但他的确很擅长油腔滑调。

可不知怎的,柴炎却能从他无数放肆又戏弄的语调里,感觉出他一而再的克制和尊重。

他想亲他,但在柴炎没有主动点头之前,他每一次的亲吻都是如此突如其来而又点到即止。

看似大胆逾矩,却从来没有真正逾矩过。

柴炎忽然很心疼他。

夜里十一点多,屋外的夜色已经深了,房间里关了灯,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还在释放着暖黄的光亮,方木面对面靠在柴炎身边,合着眼,半睡未睡。

“方木。”

柴炎突然轻声叫了他一声。

柴炎的声音于方木而言就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方木神思回笼,瞬间清醒过来。

方木问:“怎么了?”

柴炎说:“你先把眼睛闭上。”

方木刚刚才睁开眼,对此不明所以,但还是听柴炎话的再次闭上了眼。

柴炎稍微挪动身体,朝方木靠近一些。

直到越来越近。

近到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近到柴炎的瞳孔里只容得下方木一个人。

突然间,方木的唇瓣贴上了一片温热。

意料之外的,猝不及防的。

方木先是有片刻的怔忡,随后他反应过来,回应柴炎的是欣喜若狂的主动和热情。

方木擡手扣住柴炎的后脑勺,将他和自己的距离再拉近一些。

卧室的窗外有乌云飘过,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电线杆上的麻雀飞腾着翅膀去屋檐下躲雨。

不多时,轰隆隆的雷声自天际上劈开,电闪与雷鸣相继与夜空会面。

屋外大雨磅礴,潮湿又阴冷,屋内却如火般燥热而温暖。

唇齿间最原始的碰撞,热烈中又带着青涩的试探。

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只是单纯地凭借本能在亲近彼此。

也在交换彼此。

在今晚之前,方木从没想过人与人之间肌肤相触时,可以这样得令人心醉神迷,完全乱了所有的心智。

如同燎原之火,点燃了就难以停下。

从温柔到激烈,又从激烈到温柔。

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后来谁也不知道是谁先结束的,只知道当这个令人难忘的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皆是衣衫凌乱,床单皱成一团,互相之间气息紊乱,差点没喘得上气。

草。

方木低低咒骂了一声,把被子拉过头顶,让自己埋在被窝里,硬是不让柴炎看见自己红得要命的脖子和脸。

险些没稳住。

好丢人。

柴炎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大脑一片混乱,翻身背对方木,眼眸紧闭,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

觉得挺羞耻,又觉得似乎有些刺激。

但更多的,是温情。

和自己喜欢的人进行亲密接触时的满足和温情。

屋外的雨稍稍停了些,从雷阵雨转为了连绵小雨,连带着这座城市的空气都被洗刷一清。

见睡是睡不着了,方木索性翻身坐起来,抱着被子坐在窗台旁边。

他推开窗,用力呼吸了一口外头凉冷的新鲜空气,企图让自己身上躁动不安的热气散去一些。

然后他发现自己失败了。

只要柴炎还在他身边。

只要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只要他还没失忆。

他就根本做不到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

甚至连平静地面对柴炎都做不到。

“柴二火,我……”方木抓了抓毛躁的头发,声音半卡在喉咙里,仿佛被下了咒似的,每发出一个字节都很艰难。

柴炎快把床单都抓皱了,亦在等着方木出声。

方木说:“那个……你感觉怎么样?”

柴炎背影一僵,循着本能说:“你指的哪方面?”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还能指哪方面。

方才他俩除了亲吻和搂抱,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如果你是说吻技的话……”柴炎闭了闭眼,实话实话说,“你和我都挺烂的。”

完全是一通瞎亲。

有几次还磕到了牙齿。

方木一梗,有点尴尬,给自己找补:“烂才是正常的好不。”

“说明咱俩都是雏,要真是跟个老油条一样熟练得不得了,那也怪恶心的。”

“我不会看上那种人。”柴炎的声音传来。

方木说:“我知道。”

他全当做是给自己稀烂吻技的安慰:“你只会看上我。”

柴炎忽然转过身来,与此同时,方木也像是有默契似的,背过了身来。

两人的视线再次撞到了一块。

方木瞥了眼柴炎,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有些试探。

“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不等柴炎出声,方木又飞快道:“你是不是怂了?”

他激将法都用到这份上了,柴炎自然不会怂。

窗外雨声渐停,月明星稀。

树影在摇晃,晚风送来缱绻。

两道相拥而缠的剪影落在窗户纸上,缠绵又悱恻。

这是只属于他们的四方天地,也是只属于他们的忘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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