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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长假

方糖糖和柴炎已经很久没见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她哥还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她对柴炎简直是喜欢得不得了,巴不得把方木踹掉,认柴炎当亲哥。

可当方木真的离开了,她却像是想不起来柴炎了一样,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去主动接触这位她曾经相当亲近的陪练哥哥。

就像是,有什么纽带在她和他之间自动断了。

也或者,是因为柴炎是柴炎,方木是方木。

方糖糖永远也不可能真的将柴炎混淆成自己的亲哥哥。

无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无可替代的。

柴炎问她:“你买蛋糕?”

再次遇见陌生的熟人,小姑娘多少有些不自在,她讷讷开口:“嗯,今天我爸过生日,妈妈让我买个蛋糕回去。”

柴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买好了自己的面包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戴上店里提供的一次性手套,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等他吃完,方糖糖订的蛋糕也差不多做好了。

方糖糖抱着蛋糕礼盒站在蛋糕店门口,看着门外突然而至的倾盆大雨,叹出了一口生无可恋的大气。

就这阴晴不定的鬼天气,想个打顺风车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到。

方糖糖正苦恼着,一个冷淡的男声自她身边传过:

“你们现在的家在哪儿,走吧,我送你。”

没想到柴炎会主动送她,虽然大概率只是因为她是方木的妹妹,仍然令方糖糖有点受宠若惊:“那个……还是老地方,我爸妈一直没搬家。”

“荔湾别墅区?”

“嗯。”

男人提着车钥匙从她身旁离开,不多时便开着车停在了她面前。

他轻轻扣了下车窗,示意她上车。

人家都把通行工具开面前来了,方糖糖也不可能再扭捏,绕了个弯直接坐进了副驾驶。

柴炎正要转动方向盘,目光瞥见方糖糖跟个爷们一样大大咧咧的坐姿,说:“安全带系好。”

“哦哦,好。”

柴炎啓动了油门,穿行在马路的车流中,方糖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忍不住问:“柴炎哥哥,你需不需要打个导航啊?”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有七八年没有去过她家了吧。

以前方木在的时候还偶尔会把柴炎带去家里吃顿饭什么的,方木不在,柴炎又不是个爱好蹭饭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再踏足她的家里。

“不需要。”柴炎目不斜视,握着方向盘,淡淡道,“你看好你的蛋糕,别让它从车台上掉下来了。”

顿了顿,他说:“刚提的新车,洗车很麻烦。”

方糖糖噗地笑了起来。

好家夥,原来高岭之花也会担心自己的车被弄脏。

一路上,柴炎都没有和方糖糖主动搭话,方糖糖看出他心情一般,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只在下车前,方糖糖把车门关上的前一刻,柴炎的声音落进她耳朵:

“你哥快出狱了。”

方糖糖一滞。

她当然知道。

还有不到一年。

柴炎视线转到她身上:“你要去接他吗?”

方糖糖垂下眼,没有直接回答:“这话不是应该我问柴炎哥哥吗,你呢,你会去接他吗?”

柴炎抿了抿唇,说:“他有手有脚,出了狱能自己回来。”

方糖糖顿时有点失望。

“我一直以为你们关系很好。”方糖糖说,“我哥进去之前,给家里留了一笔钱,这笔钱足够我们家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然后他就把他所有剩下的钱都拿去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

方糖糖停了停,语气加重了些:“基金受益人,是你的名字。”

柴炎知道这件事。

按照规定,柴炎每年都可以从信托基金里取出一大笔钱,无论他想要用这笔钱去吃喝玩乐还是创业投资,或者做点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资金上的问题。

但柴炎没有去取过一次钱。

“基金受益人是我,我应该有权分配它的去向和用处。”柴炎说,“留来当你哥的养老钱吧。”

“……”

没想到人家这么无情,有钱都不领,方糖糖有些没底气地说:“柴炎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哥?”

“没有。”

口是心非。

“那你们的友谊还在吗?”方糖糖追问。

“友谊”二字令柴炎神情微微滞了下。

他说:“我和他之间没有友谊。”

方糖糖以为柴炎是真的不要她哥这个旧友了,仿佛和她那个心碎的哥哥感同身受似的,她也忍不住难过地要命,

柴炎没空关注小姑娘的情绪,催促她下了车就赶紧回家。

方糖糖瘪着嘴唇,提着给她爸买的蛋糕念念不舍地离开了。

没走几步,她又小跑着跑回来,趴在车窗上问他:“柴炎哥哥,能问一下你现在在哪上班吗?”

柴炎看了她一眼。

方糖糖语气干干地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便问一下,要是你不方便告知的话就算了。”

柴炎说:“你不用这么早就替你哥探话,你至少还有大半年才能见到他。”

小心思被戳破,方糖糖脸色一涨,狡辩道:“我不是为了我哥,是我自己想知道你在哪上班的,等我高考完放暑假了,我就能去找你玩了。”

“方糖糖,你今年多少岁?”

方糖糖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老老实实说:“刚满十八。”

柴炎:“我要是再大个十岁,我就能当你爹了,年龄差距这么大,你觉得我俩能玩到一块儿?”

委婉又直接的拒绝。

方糖糖失落地嗯了声:“好吧,那再见。”

在这人山人海的城市,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又要隔个几年。

童年时的缘分就像一场梦,缘尽了,人也就散了。

方糖糖转过身,背影落寞。

“等会儿。”

柴炎叫住她。

“以后你有难事,或者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会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帮你。”

“其他的就别来了,我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他从车台下方的格子里取了张名片出来,丢给方糖糖。

“上边有我的工作地址和电话号码,有急事可以联系我。”

方糖糖接到名片,翻来覆去地看,说:“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吗?”

“不然呢?”

方糖糖喜笑颜开。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柴炎心里还有哥哥,比知道柴炎还记得她还令她开心好多。

送走方糖糖,柴炎调转车头,去往市体育局的方向。

荔阳市的市体育局最近刚荣获“国家一级体育研究中心”的美誉, 而柴炎也因为工作能力出众,从刚毕业时的一个普通体育研究员,到现在的特聘足球科学顾问。

他从小就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极其明确的规划,比如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坚持学习的节奏,哪怕是在时间更为自由的大学,他也没旷过一节课,没缺席过一次考试。

于是他大学课程成绩永远是全系总绩点第一,四年奖学金都有他的名字,大三时还被教授推荐去了香港当了一年的荣誉交换生。

他终于去到了曾经一直想去的维多利亚港,见识到了香港这座城市的人流如织和繁华昌盛。

又比如在工作之后,他知道自己终究会厌倦高强度的比赛竞技,所以他在大学踢了几场轰轰烈烈的大型足球赛事之后,毕业便选择从前台退到幕后,以国家二级退役运动员的身份,从首都回到荔阳,报考了市体育局的公务员岗位,再一路晋升,从一个小职员到如今的专业研究顾问。

他是局里最年轻的顾问,也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被破格提拔的研究员。

柴炎在首都体大读的是运动人体科学专业,在运动研究和人体科学的领域有一定的造诣,有扎实的专业能力兜底,他去哪儿工作都能干得不错。

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清楚要怎么做才能到达自己想要的彼岸。

柴炎开车回到了局里,一路上都有同事和他打招呼,柴炎淡淡应了几声,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同事小周刚在食堂吃完午饭回来,正要睡个舒舒服服的午觉呢,看到柴炎又在一刻不停地卖力工作,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的柴大顾问啊,您怎么那么工作狂啊,我每次想摸鱼的时候一看见您,我这负罪感就蹭蹭蹭地上涨!”

回应小周的是穿堂而过的风声,以及柴炎敲打电脑键盘的细碎声。

柴炎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等同于和外界进行了物理屏蔽。

换做旁人被忽视早就不爽了,小周倒不在乎,柴大顾问就是这性子,和恃才傲物没关系,只是人家做事情专注而已。

他经常跟这个大顾问搭话,然后十次有八次都被碰一鼻子灰,老早就习以为常了。

柴炎一直加班到了晚上十点多,其他同事都下班走完了,他还在规划下半年的青少年足球赛事场地规格。

等所有事情都弄好之后,柴炎点开邮件箱,给人事发送了一封为期半年的长假请假邮件。

虽然他现在的主要职位是研究顾问,但依旧属于体制内编制出身,请假该走的流程都会走。

提前半年把接下来的工作做完,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

——方木,你回不回来都不重要。

——我自会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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