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整整属于谢枕戈
唐厌的卧室的不隔音的, 他换好衣服，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突然就有点……怂。
他移开视线, 木着脸把床头柜里放着的领带拿出来，这是之前谢枕戈送的，一次送了四个，唐厌看了好久, 也没发现谢枕戈嘴里的不太一样在哪。
刺目的吊灯被唐厌关掉，只留下床头昏黄的小夜灯, 照在一旁不大的位置, 胡乱堆叠的被子, 散落在床边的睡衣，满床的旖.旎。
从浴室出来的谢枕戈，第一眼就看见唐厌笔直修长的腿，他光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 弯腰收拾着杂乱的床铺。宽大的衬衣堪堪遮到屁股下一点，腰身一弯, 某些光景一览无馀。
谢枕戈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目光直直望着唐厌, 原本要去吹头发的脚步调转，硬是胡乱擦着水珠朝着唐厌走来。
盈盈一握的腰已经立了起来, 唐厌刚把床铺拉的齐齐整整, 就被谢枕戈掐着腰按在了身后的被子上。
哒。
谢枕戈发丝上缀着的水珠滴下来一滴, 偏巧滴在唐厌的鼻尖上。唐厌下意识闭上眼睛, 身子一颤, 再睁开时，他推了推谢枕戈的脸颊, 嘟哝道：“去吹头发。”
“宝宝，你能帮我吹一下吗，想让你帮我一下。”
以往都是谢枕戈帮他吹头发，面对大狗狗恳求似的目光，唐厌是一点都拒绝不了。
算了算了，帮一次吧，要不然谢枕戈又得念叨好几天。
“行啊，你先让我起来。”
谢枕戈的手指按在唐厌的腰上，起身时还恋恋不舍的又捏了一把。表情看着挺正经的，其实私下里，涩涩的很。
“谢枕戈，你坐那干什么，吹风机的线可能都没有那么长。”
“这挺好的，够长的，你试试。”
谢枕戈这个位置正对着镜子，透过镜子，他可以清楚看见唐厌眉头微皱的小表情，想吐槽一下吹风机的线，插上又偏偏够长只能吞回去的无奈。
在往下，唐厌又细又白的长腿来回晃悠，衬衣扣子不知是胡乱系的，还是故意那样，错位的扣在锁骨的位置，本来就若隐若现，现在更是大胆。
谢枕戈就跟孙悟空进了蟠桃园一样一样的，只恨自己就一双眼睛，看都看不过来。
沙沙的声音遮住了谢枕戈越发粗重的呼吸声，他视线没有从镜子上移开一秒。唐厌的手指从他的发丝里穿过，认真地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没有走神一刻。
“你用了我的沐浴露。”
唐厌声音不大，又被吹风机的呼呼声压着，谢枕戈听的不太真切，大概能听到唐厌是在说沐浴露。
谢枕戈轻咳一声，擡手精准无误地覆上唐厌的手背，他含笑道：“嗯，想试试你喜欢的味道。”
哼，不就是薄荷么。
谢枕戈自己都是薄荷味的，有什么好试的。
“好了，干的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唐厌还贴心地给谢枕戈吹了个发型，他半擡起谢枕戈的下巴，仔细看了好久，满意地点了点头。表情骄傲极了，就差开口让谢枕戈夸他了。
“很好看啊，小先生，就你这个手艺，不是我吹，随便开个理发铺子，生意也能好到爆炸。”
“好啊，这位顾客，我现在给你换个时兴的造型怎么样？”
谢枕戈立马摆摆手，喜欢，但婉拒了哈。
“就会贫嘴，不就是我技术不行，给你吹成鸡窝了么，至于揶揄我么。”
“不至于不至于，宝宝，我可没有说是鸡窝头，这可是微分碎盖，很流行的。”
唐厌眼睛随意一瞥，刚好从镜子里看见一点他的模样。好啊谢枕戈，怪不得要坐在这，敢情是想偷偷观察他，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把扣子系错了都不知道。
“小先生，你把吹风机给我吧，我正好放起来。”
“哦，给。”
原本旖.旎的氛围忽然就消失了大半，唐厌脚趾尴尬地抠在地上，他都不敢想自己现在出现在谢枕戈眼睛里，跟光着有什么区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唐厌有些退缩了，他快走了两步，刚把叠好的睡衣拿起来，谢枕戈就跟着贴了上来。
谢枕戈从背后拥着他，手臂交叠在他的小腹前，孩子气似的晃了晃唐厌，哑声道：“小先生，都要睡了，你拿睡衣做什么。”
“欸，该不会……某人怂了，要反悔吧。”
唐厌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气鼓鼓地把手里的烫手山芋狠狠扔出去，睡衣轻飘飘挂在一旁的衣架上，随风飘摇。
“谁，谁怂了，我又什么好怂的。就是看看衣服放着会不会皱，谢枕戈，该害怕，该怂的应该你吧。我可是绝世大猛一，我怕什么，我怕。”
谢枕戈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他朝着唐厌的耳廓吹了口气，不出意外感觉到唐厌半个身子都酥了。唐厌的耳朵最敏感了，他只是咬了咬唐厌眼睛都能渗出眼泪来，这要是更过分一点，他要怎么办才好啊。
“我亲爱的大猛一宝宝，你知道怎么做吗？”
唐厌张了张嘴又颓然闭上，憋的好了，才吐出一句：“不知道我可以学，谢枕戈，你知道啊，你怎么那么清楚。”
眼看着醋坛子就要打翻了，谢枕戈一秒正经起来，义正言辞道：“我哪里会，宝宝，你是我的初恋。”
“哦。”
就，这个姿.势，这个氛围，谈论这些话。唐厌从内到外的热，热到脸颊通红，耳垂更是红到滴血。
“小先生，你确定咱们俩要这样聊天到天明吗？”
“也，也不是不行。”
谢枕戈心想，他家小先生可能吃硬的那一套，他抱着唐厌换了个位置，天旋地转，唐厌就被谢枕戈压在了柔软的床铺里。
“小先生，是你说的，试试你这个衬衣的质量。”
唐厌眼睛微微阖起来，他仰着脖颈，双腿交叠，不敢跟谢枕戈对视。
谢枕戈的手指像是带着火花，从他凹陷锁骨滑道腰间，明明隔着衣服，却好像毫无阻隔，只能任由谢枕戈动作。
嘶的一声。
唐厌心脏跟着颤了一下，他圆溜溜的眼睛瞪大，衬衣是从腰侧的位置被撕开的。长长的布条被谢枕戈捏在手里，带着毛边的布料划过他的脸颊，是无声的撩人。
“乖宝，你期待的，是这样吗？”
细密的吻落在唐厌的锁骨上，他哼的一声，不自觉扭了一下身子。
谢枕戈稍稍用力，按在唐厌的肩膀上，隔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去吻他。
若有似无的水声出现在唐厌耳朵里，他羞耻到脚趾跟着抠起来，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被子，偏过头，压住过快的呼吸。
又是呲啦的一声，好好的衬衣四分五裂。
谢枕戈眼底是化不开的欲.望，他抓着唐厌的手腕，轻轻吻在他的下巴上，牙齿在唐厌鼻尖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
呼呼的，是谢枕戈压抑着的呼吸声。
“唐厌，你是这个意思吗？”
毫无阻隔之下，有什么变化压根藏不住。
唐厌眼睛湿漉漉的，他大口大口呼吸着，雾蒙蒙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谢枕戈，他手肘撑在床上，勾上谢枕戈的脖颈，妖精似的开口：“你猜我是什么意思。”
“谢枕戈，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征求我的意见吗？”
“确定。”
这种事情，总要心甘情愿才可以的。他希望唐厌愿意的时候，是毫无障碍的，愿意完完整整交给他的时候。
不是什么赌约，更不是补偿奖励，是自然而然，觉得时机成熟，可以接受的时候。
“谢枕戈，我看见你之前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了，什么都有。现在呢，还要征求我的意见吗？”
“嗯，唐厌，你愿意吗？”
唐厌定定的望着谢枕戈没说话，只是拉着谢枕戈的脖子向下，狠狠吻上他的唇。略尖锐的牙齿刺破谢枕戈的薄唇，他把那滴血吞进肚子里，轻声道：“胆小鬼。”
铮的一声。
谢枕戈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他堵上唐厌的唇，手指飞快地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唐厌见过那个箱子，虽然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当然，谢枕戈没打算用，会把他家唐厌吓坏的。
最纯粹，最原始的。
谢枕戈吻着“唐厌”，就像匆匆忙忙的上次一样。
他家唐厌很害羞，连看他都带着恼人的羞涩，又可爱又无措，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唐厌，现在这样，可以忍受吗？”
塑料制品的包装丢在一边，唐厌迷糊的视线看不清楚名字，但是也能猜到是干什么用的。
他轻咳了一声，哑着声音道：“可以。”
谢枕戈太温柔了，温柔到对唐厌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不上不下的吊着他，又不好明说。只能扭着腰身，呼呼的喘.息。
嗯，哈。
毫无阻隔的，完完全全在一起。
一瞬间，唐厌被刺.激的眼角落下泪来，他无力地看着谢枕戈，手指被他抓着，越发用.力。
谢枕戈俯身吻在他的眼角，“乖宝，是不是不太得劲儿。”
唐厌呜.咽着摇头，跟那种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他以为差不多的，却不想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是想了好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墙上的光源不停变化，摇.曳，唐厌哼哼唧唧的哭出声来。
谢枕戈就像是有读心术，他都不用开口，谢枕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原本压在枕头底下的领带此刻出现在唐厌的眼睛上，又回到混沌的情况下，跟他之前看不见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被迫又主动，眼睛看不清，别的感官器官就格外敏锐，谢枕戈一举一动都清晰极了。
“乖宝，你知道么，其实我梦里无数次这样做过。”
唐厌和梦里一样，欲拒还迎，嘴上说着不要，其实非常的诚实。
傲娇的猫猫，很轻很轻的哼唧起来。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唐厌也是压着的，就他们两个的情况下，还是不愿意完全放开。或者是，他早就习惯了隐忍了。
“唐厌，你喊出来也没关系的。不会有人知道的，就你和我。”
“宝宝，我喜欢你的声音，很好听很好听。”
“你之前不是最喜欢我的声音么，还让我给你读诗，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愿意出声了。我也喜欢，你jiao一叫。”
唐厌咬着唇不语，他的精神已经完全涣散了，看似活着，实则灵魂飞天好一会儿了。
哼——
“谢枕戈——”
唐厌声音终于大了一点，谢枕戈不敢欺负的太过，立马鼓励似的亲了亲唐厌的唇。
“宝宝，好爱你啊。”
爱，这是谢枕戈第一次说爱他。
唐厌唔的一下，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
某些方面谢枕戈和他很像，爱是很私密的东西，他总觉得要说出爱这个字眼，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确定了就不会改变之后才能说出口的。
现在，谢枕戈说，爱他。
“谢枕戈，你有多爱我。”
“一整个银河那么爱你。唐厌，我很爱很爱你，很抱歉在这个时候说，有点煞风景，之前就想天天说，又怕吓到你。怕你觉得太快，怕你觉得我不真诚。如果非要给这个情感加一个计量单位，那是吨，成吨成吨的爱。”
唐厌本来就有应激障碍，他总是克制着，压着，怕哪个字眼会戳到唐厌的神经。唐厌太闷了，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说，他猜一猜，逗一逗，好歹能让唐厌有生气些。
“小先生，我其实很高兴你愿意依赖我，让我觉得我是被你需要的，不是疏离在你的世界之外。”
“哼，谢枕戈，我以后欺负麻烦你的事情多了，你不许推脱。”
“不会的，我求之不得。”谢枕戈巴不得唐厌天天烦他，总比闷起来要强很多很多。
唐厌吸了吸鼻子，更深更深的抱上谢枕戈，一滴滚烫的泪落在他的肩膀上，唐厌抽抽搭搭道：“谢枕戈，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怎么会，我只觉得给你的不够多，我还要继续努力才可以的。”
唐厌是没有被爱过的孩子，他实际上极度缺爱，内心柔软，总是能看见世界上最微小的事情。
就像唐厌从来不会跟人说，他有一个流浪猫狗基地，救助的全是受伤的流浪猫狗。他也不会炫耀自己做了多少慈善，又救助了多少人，资助了多少留守儿童，帮助了多少残疾人。
他内心柔软到，遇到街上无人去买的小摊都要帮一下。他公司那些人，大概都猜不到为什么公司隔三差五发的福利，不是各种蔬菜，就是应季却看起来不太好的水果。
唐厌帮助了很多人，他只是默默的，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被他资助的小孩很多都不知道唐厌是谁，只知道有个好心的大哥哥隔三差五就去给他们买生活用品，给生活费。
唐厌太好了，好到谢枕戈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搬空了，都送给唐厌，还是觉得不够，不够多，又不够爱。
“小先生，你应该大胆享受我的爱才可以的，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知道不？”
唐厌闷闷的应了一声，刚想着是不是结束了，眼睛上蒙着的领带解开，他眯着眼睛看向谢枕戈，下一刻，又被他拖进欲.海里。
欸，唐厌心想，这个夜，大概是过不去了。
月亮高悬，一会儿隐藏在云朵之后，一会儿又蹿出来挂在树梢上。
树影婆娑，打在窗帘紧闭的玻璃上。
有一只鸟落在窗台，屋内不知名的曲调惊起飞鸟，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暗夜里。
床头柜上的小夜灯亮了半宿，唐厌到后面开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谢枕戈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好漫长的夜晚。
***
日上三竿。
埋在被子里的人还是没有要睁眼的意思，谢枕戈小心翼翼守在床边，连翻身的动作都不敢有。
唐厌脸颊上似乎还挂着泪痕，一侧是耳朵又红又肿，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整齐的牙印。
谢枕戈心虚地别过眼，心想，原来昨天晚上已经到了这么激.烈的程度了。他没想着要这样的，都怪他家唐厌，一时间都没有忍住。
谢枕戈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顶上，能闪瞎人眼睛的吊灯，总觉得自己好过分啊。该不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他家宝宝都不敢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睡得极其不安稳的唐厌才慢慢动了动身子。
嘶。
本来迷迷瞪瞪的唐厌瞬间清醒，就那么小的幅度，他都觉得不是太行，唐厌眼神都变得绝望了。
好可怕的回忆，不敢回忆一点。
“小先生，要喝水吗？”
“要。”
咳咳咳，这个破锣嗓子是谁？
不是他发出来的声音，一定不是。唐厌闭了闭眼，试图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谢枕戈……”
好的，唐厌闭嘴了。
可恶的谢枕戈，都说够了够了，一直不听。
“来，宝宝，喝水。”
唐厌从被窝里爬起来，就着谢枕戈的手小口小口喝水。
斑驳的红.痕隐藏在被子底下，能看见的地方都夸张到这个地步，那暂时盖着的，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唐厌生无可恋，欲哭无泪。昨天晚上已经把泪流干了，现在就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谢枕戈的手往唐厌后腰一放，唐厌咻的一下盖好被子，红着脸道：“谢枕戈，你别太过分。”
“没有没有，宝宝，你误会了，给你揉揉腰。”
滚烫的掌心贴着唐厌的腰，小心地揉搓着，确认谢枕戈没别的意思，唐厌才往谢枕戈怀里挤了挤。
他闭着眼哼哼，过了一会儿控诉道：“谢枕戈，你双标的很。我平常看文件办公，你不让我用眼过度。怎么昨天，我都已经想闭眼了，你还非得让我看着你。”
可怜的领带都被他的眼泪浸湿了，谢枕戈只当没看见，坏的很。
“抱歉，我没能忍住。没想着这样的，你别气我。”
谢枕戈抓着唐厌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轻声道：“宝宝，要不然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吧。”
“去你的，我不打，手疼。”
啾，啾。
细密的吻落在唐厌的掌心里，无声的安抚着。
“这样呢，唐厌，有没有好一点？”
“还行。”
沙哑的声线勉强算是好了一丢丢，唐厌无奈地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你没跟小张说，我今天不去了吗？”
“说了的，我说你感冒了。”
唐厌哦了一声，把一旁的枕头丢给谢枕戈，轻哼道：“你，晚上回客卧睡。”
“啊？”
“别啊宝宝，我真的不会故意的。”
谢枕戈抱着唐厌不撒手，又亲又蹭的，把唐厌蹭烦了，他憋着气涨红着脸道：“你多学学吧，谢枕戈，你技.术不太行。”
轰隆。
是谢枕戈崩溃心碎的声音。
怎么办，唐厌嫌弃他技.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