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广场非常热闹,至少比前两次热闹好几倍。
刚刚武装不久的居民们将只剩下一口气的帮派成员绑在木杆上,高高地抬起好让所有人看清他们的惨状。
只是他们拼尽最后的力气或求饶或咒骂,不知有没有丝毫的悔改。
“好!”
人群爆发着喊叫,要不是害怕误伤到自家的小伙子,恨不得将所有砸人疼的东西全丢出去。
当然那几个之前同样被绑上去的管理还是缩缩脖子,这种公开处刑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但一想到对面是欺压平民的恶人,又觉得对自己的错误处理有点小题大做了。
“我们这么搞不会把那些家伙激怒吗?”佩米塔有些担心,看着换上一身戎装的格拉西娅问道。
“就应该激怒他们。”
格拉西娅淡定回答,
“把矛头全对准我,省的再去祸害无辜的人。
“最重要的是,我打他们的脸越狠,他们的威信受损,必然会寻求突破,那时候会是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机。”
身旁的管理们听着不住点头,但还是有人感到恐惧,担心招来亡命徒的报复。
有一个人就颤巍巍走出管理,大着胆子开口:
“领主大人,依我看不能逼那些人过甚,要是他们急眼了来拼命,万一………”
她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目光冰冷,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可笑的没有一点温度。
好吧,光顾着教训匪帮了,忘教训你了。
格拉西娅默默想着,声音还是一如既往:
“你害怕吗?”
“我这不是怕,是担心您……”
格拉西娅的笑容更冷了,好一副忠臣相啊,但她留意其他人的时候,却也发现不少人在默默点头,有的甚至想出列同劝了。
“好了各位,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眼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将它们彻底消灭。”
格拉西娅摇摇头,自己的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走完啊。
她收起有些失落的情绪,转而看向眼前热烈的人群,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自己,她不得不再一次爬上雕像底座。只是这一次她身着戎装,长裤配靴子比之前的衣裙要方便不少。
“早上好!【霍灵顿】的居民们!”
她朝远处挥手,其实按照预期来说应该摘下帽子挥会更帅一点,但这套衣服没配。
但这一举动还是迎来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在场众人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但格拉西娅提前交代过,所以没人敢去捂,除了几个商贾私兵和警卫队成员。
格拉西娅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手往下压了压,待人群不再喧闹后,手向着木杆是绑着的几人一指:
“他们这些人我想居民中有人认识,是的,他们就是匪帮的成员。
“昨天晚上,当我们去捣毁他们窝点的时候,他们还在为自己的罪行所得沾沾自喜,可现在呢?”
她一指还在滴着血的残肢,
“这就是代价!”
“好!”人群欢呼起来。
几个在昨晚参加了行动的居民昂首挺胸,一个个脸上带着大仇得报的释然与快乐,当他们望向高处那个身影,心中莫名激荡。
那几个之前在军队中混过的私兵和居民,也清楚感觉到——这个新领主某些方面好像和旧的那个有点区别。
格拉西娅不知道,她都不知道自己那个便宜爹具体做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要生存下来,自己要像冰锥一样,哪怕终点是粉身碎骨也要将绝望的现实砸破。
“将那些臭虫从杆子上取下来,死刑立刻执行!”
“好!!”人群的欢呼声更响了,聚集在木杆周围拿着武器的人脸上的兴奋已经无法掩盖,他们七手八脚放下匪徒的身体,然后尽全力在他上刑台前多打几拳。
好几个被打的牙都没了。
“行刑!”格拉西娅从台上跳下,从以一旁的侍卫手中抄起一把步枪。
“我,我,我还有老婆孩子,不要杀我!不要呜呜呜……”
第一个被拉过来的人痛哭流涕,努力扭动着身体挣扎。
“但你杀的那些人呢?他们的老婆孩子还在等他们回家,可惜,再也等不到了。”
边上侍从一脚踢在他腿弯处,让他跪倒在雕像前,格拉西娅不希望打出去的流弹穿颅后伤到居民们,选择了让他面朝雕像底座。
“放心,你的家人不会因为你的罪行受罚,除非他们也伤害了别人。”
“真,真的吗?”他质疑地微抬起头。
“真的。”
“好………”
“祝好梦。”格拉西娅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后,匪徒倒在地上,人群发出欢呼。这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他抢夺各家财产时总是冲在第一个,不少人都因他的暴行而死,所以恨他的人非常多。
不少人爽快之余暗自叹息:这位年轻的领主还是太仁慈了,居然用枪决这种没什么痛苦的方式。
“下一个!”尸体被拖走。
“放开我,你们这群杂种!”
这是一个瘸了腿的壮汉,但他居然还能喊,看来是打没挨够。
“格拉西娅,告诉你老子是你爹钦点的南区军官,你一个还没爵位的破落户,干啥在这耀武扬威!”
好好好,你就是金陵副将?
又是熟悉的套路,那人跪在雕像前不停挣扎,看着地上的血迹,他头颅中早已在暴力和血腥中堕落的神经中枢稍稍回神:
“等等!”
“怎么了,要说什么遗言?”
那人抽动着嘴角,盯着雕像底座不由低声骂道:
“我是你父亲的部下,是士兵,也该让我体面点。”
“现在想起自己是士兵了?”格拉西娅不屑道。
“都是你老子害的!要不是你们,这么多人都不会死,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
“我那么多战友,那么多袍泽,我也不想把刀对准别人,我只想活下去………”
格拉西娅长呼一声,她已经按耐不住将要爆表的怒气了,但现在不是时候,她必须冷静,
“哦,我会杀了他的。”
“嗯?!”地上那人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嘴角忍不住吐出象征疑问的闷哼。
“帮我在地狱里接着他,好吗?”
他笑了,笑的既残忍又痛快:
“好!”
枪响了,台下又是一片欢呼,人群争相诉说着台上那人的恶行。
之后的时间,格拉西娅度过了一段十分难熬的时光,她扣扳机的手都麻木了,拉栓到都要以为能把栓拉下来(其实是手酸了)。
中间因为不知道怎么装弹差点闹了笑话,但最后,在付出了肩膀都要脱臼的代价后,她终于执行完了死刑。
在听了不少遗言后,她觉得这里边还是有不少好人的,只是受现实所逼成了恶人,但不论怎么说,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呼————”
她拉开枪栓退出剩下的子弹,脚下的靴子已经遍布血渍,她也是再一次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接着就是居民们喜闻乐见的发东西阶段了,领主把从窝点里缴获的很多物资都分发了出来。
然后就是顺势扩大剿匪志愿者队伍,原本的三百七十四人组成了新军第一营,随后被立刻拆分用来训练新加入的居民。
缴获武器和上次的存货被拿来武装过来新兵,一些罪大恶极者的尸体也不能浪费,被收集起来用作训练。
现在格拉西娅已经集结出了千人的队伍,虽然训练程度,组织度都很低,但已经初步有了战斗实力。
上次基本是靠私兵和警卫队打的。
这一天,南区的居民们,哪怕是不在现场的都口口相传着早晨发生的故事,感叹着新领主。
有好事者把格拉西娅拿着步枪枪毙死刑犯的事和昨晚的事相结合,编了个黑夜里领主大人单枪匹马毙掉数十人的故事,然后被广泛传播。
“这姑娘不简单啊。”
弗利斯伯爵看着手中的文件,这上边详细写着格拉西娅这几天的所作所为。
不过如果格拉西娅在旁边肯定会开口吐槽自己给丹尼斯那么多银币的事怎么没写在上边。
边上的两个伯爵也一齐点头,说实话,格拉西娅的成长速度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
“这不是好事吗?这样给咱们的赔款也能快点到。”佩恩大大咧咧地应声。
“可那条商路……”
“商路不也要稳定嘛。”
弗利斯揉了揉眉心,在丹尼斯给出的请示报告中圈了一笔,然后写下自己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在她北征之前,都不要插手吧。”
联军的事格拉西娅管不着,但有一件事她必须要做,那就是加紧训练部队,将兵力转化成实,因为可以预见的是,在伤亡刺激下的匪帮必然展开疯狂的报复。
但在计划施行前的当天夜里——
“各位,咱兄弟死在那小娘们手里了,怎么办!”
“办她!”
众人大声回应。
“不就是夜袭嘛,她会,咱还不会了!?目标领主府邸,全体都有!”
“有!”
“前进!”
众匪一摔掺着夜视药液的酒瓶,齐刷刷从腰间刀鞘拔出武器,大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