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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多伦多的雪

“我把他逼死了……”

“不是。”纪俞心脏随着对方的话也不断下沈,他并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因为面对司徒尽的死,他同样无助和脆弱,“不怪你,他不会怪你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司徒尽不在后,白照宁从来没在人前哭过,他也从不向任何人袒露自己的自责和后悔,他当时想逃离司徒尽是真的,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事情变得这么不可挽回。

纪俞从来没向白照宁讨得过一个有力的拥抱,仅仅这唯一一次,却是私心在外的一次彼此慰籍。

除夕这天,白照宁是跟纪俞还有程卓一起过的年。

“你现在回来不道德啊,司徒才死了多久,你好歹等司徒头年过去了再那什么吧。”程卓边说边给鱼刮着鳞片,“你这样真不怕遭你爹枪口啊。”

纪俞的手不方便,只能做些翻菜颠勺的工作,对于程卓的指责,他无奈答道:“我还没想到那份上。”

“那你还是别想了,这事要是做起来太丧尽天良了。”程卓啧了一声,“你手都那样,上一边去吧,我弄就成。”

纪俞回头看了程卓一眼,他有点捉摸不透这号兄弟对自己说怎么个看法,先不说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单独拎出来如何,可是好像只要他跟白照宁稍稍走近一点,程卓就比谁都应激。

今天他本来也只是随口跟程卓说句自己回国了,结果对方立马就上门来要他俩一起过年,纪俞忍不住去想,这是司徒尽在天上给程卓下的任务吗。

“想不想都不由我,我心里有分寸。”纪俞说,“你别多想。”

“这是多想的事吗,人都死了你不能还给他戴绿帽吧。”程卓举起菜刀将鱼头剁下来,“你那小三品性早该改改了……”

纪俞睨了对方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程卓继续看着菜板,“我就是想来给你提个醒。”

纪俞感觉不对,“司徒是不是还活着,你知道多少。”

“他要是还活着,他能让他媳妇遭这些罪吗,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希望他活着一样。”程卓肉块越剁越狠,“要不是你非在他俩中间插一脚,他能疯成那样吗……”

程卓还完全没有嘴下留情的意思,“你就是凡事太冲动,现在两爪子都没了是时候得长点记性了……”

“……”

年夜饭过后两人都在纪俞家里住下了,夜半纪俞起床去看了白照宁一眼,没想到对方也没睡。

于是两人就到阳台点灯说起了话。

纪俞只问了些近况和往后的打算,两人都没提过关于司徒尽的任何事情。

其实纪俞自己也清楚,从司徒尽死了那一刻开始,谁都可以来招惹白照宁,但他不行。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结,不打开是给三个人留下最后体面的馀地。

把白照宁送回房前,纪俞没克制好自己把人从背后抱住了,他像是请罪又像是乞求说:“司徒做的事以后由我来做,但我不强求自己能成为他,可以吗。”

“不用。”白照宁叹息。

纪俞打心里觉得对不起司徒尽,可他还是想说:“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没关系。”白照宁掰开了对方捆在自己腰上的手,“他能做的事情,我已经会做了。”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又从房间里出来,纪俞还守在门外没有走。

“这个给你。”白照宁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对方。

纪俞接过去看了一眼,“什么。”

说着,白照宁从手中的纸袋里拿出一副黑色皮质手套,又拿起纪俞的两只手分别戴了上去。

没有血肉的两只机械手掌被藏进手套里以后,纪俞稍稍分神了片刻,他后知后觉感觉到有一种不存在的温度在两掌之间蔓延开。

“你不喜欢黑色的话,里面还有一副白的。”

“谢谢。”纪俞重新用这只手短暂的拥抱了一下对方,“我都很喜欢。”

不断去重新选择一个合适自己的身份,其实是纪俞对自己最大的不宽容。

也往往是这份审时度势的不宽容,他也才能和白照宁一直保持在不进不退的距离上,其实于他而言,这也够了。

……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

白照宁站在弗洛大厦上,他看着楼下不远处临近港口的一片黄金地段准备工程收尾了,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他刚刚接手公司时,那块地就开始动工了,他让何治去打听了一番,却也没打听出是哪号人物的地。

两年过去了,那块金地皮快竣工了,而公司也在白照宁的悉心经营下,从一路回温也慢慢回到了应在的位置上。

这两年间,虽说白照宁没能让北湾一带跟着他姓白,但他依旧走到了自己这辈子从未敢想过的高度。

当然,这背后也离不开纪俞偷偷摸摸的扶持。

“宁哥,alano他们给的回覆是可以谈,但是他们要你自己去多伦多和他们当面谈。”蒋寻抱着两摞文件盒进了门,边说边把东西摆列进柜子里。

白照宁:“什么时候?”

“下周吧,我看他们也不是很想跟咱们合作,宁哥,咱们还有必要继续赖着他们吗。”蒋寻一边说一边看白照宁的脸色,“就算不找他们,我们也可以找别人的。”

“只能是他们,目前在搞精密仪器这一块只有他们一家独大,你回头去谈个准确时间,我去一趟多伦多就是了。”

白照宁从猫架上把格格抱了下来,蒋寻也跟着过去逗起了猫。

因为蒋寻的信息素是清酒味,所以格格不是很喜欢靠近他,可蒋寻有意无意想和猫打好关系,白照宁也是看在心里的。

这两年里,蒋寻兢兢业业丶勤勤恳恳陪着他一起让公司度过了难关,他不是没有发现蒋寻那些心思。

蒋寻出身普通,在学生时代因为相貌清纯可人让白照宁一见倾心,一心一意把人哄到手后,年纪轻轻就成了家。

在那种要求门当户对的阶层里,白照宁顶着巨大压力和一个寒门omega结了婚,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这事让白照宁好几年都擡不起头。

虽说蒋寻也是受周观止欺骗蛊惑,到最后也是一无所有了,他再想回到前夫身边有个依靠也是人之常情,可旧情已破也是事实,白照宁只能装作看不见了。

抛开那个亡夫不谈,白照宁每天都忙得上蹿下跳,根本没有多馀的心思去想别的,再后来,他就单纯没了兴趣,对所有人都是如此,也仅此而已。

……

去多伦多出差的前一晚正是冬至,今年冬至刚好碰上圣诞节了,满市的漫天大雪让整个城市都多了一份独到的浪漫。

白照宁坐在东江入海口的港口边上,他看着那两栋耀眼夺目的h型双子楼,心里倍感落寞。

当初司徒尽有了这一切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他应该很高兴吧。

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是因为他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白老板。”

听到有人叫自己,白照宁转头一看,不太意外道:“陈副官怎么到这来了。”

“随便走走。”陈树擦了擦行人椅上的雪沫,坐到了白照宁身边:“在看什么。”

“没什么。”

在白照宁刚刚接手公司那段时间,他跑了不下十几次法院和检察院,陈树帮了他不少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而后来摆照宁也才知道陈树和司徒尽是同门师兄弟来着,也可能是因为这层关系在,陈树对他就“格外关照”了不少。

“抽烟吗。”白照宁看对方一直不说话,就问道。

陈树说好,于是两人叼着烟在同一簇火上点燃后,各自往黑夜里吐了一圈白烟。

“白老板。”

“嗯?”

陈树烟抽得不太熟练,吸完一口后就没再往嘴里放了,“你是不是也有点寂寞。”

“……”白照宁也被烟呛了一口。

陈树回忆着两年前头回见到白照宁时他被软禁那一次,其实心痒也是难免的,那时候白照宁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孱弱,像只被圈养病了的孔雀。

“我说中了?”陈树问。

白照宁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和侧脸在夜里剪出一张十分冷郁的剪影,凌厉的下颌线从耳根顺畅的勾到下巴,这怎么看都是一副漂亮得很锋利的长相,却怎么在司徒尽面前一点攻击性也没有呢。

白照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不回话,他咬着烟的嘴微微打开,陈树清楚看到对方的舌尖扫过烟蒂,不禁喉中干涩了几分。

“师兄已经不在了,我们试试也没什么吧。”

白照宁知道这人就是个假正经官的时候也挺意外的,他清了清嗓子,很是故意的想结束话题说:“两个alpha还是算了吧。”

“我在下面就好。”陈树声线有意拖得很勾人,“白老板以前花名在外,我也很想试试的。”

白照宁怔怔的盯了对方一会后,才失笑说:“上面要你调查我,你也不用舍身到这一步吧。”

“……工作是一部分。”陈树顿了一下,“但谁没有点私心呢。”

“私心?”白照宁掸了掸烟灰,“假如有一天你真从我身上查出了什么,到时候你是先为我伤心,还是先拿着我的罪名去邀功转正呢,陈副官。”

陈树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我祈愿白老板从来没做过有违律法的事吧。”

“如果真的有呢。”白照宁追问道。

“……”陈树黯然了也犹豫了,“那如果是这样,你希望我怎么样替你兜底呢?”

白照宁面不改色起身短叹了一口气后,拍拍对方的肩就要离开,但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说:“在做检察官这一块,你确实比司徒尽逊色很多,陈副官。”

白照宁其实后来也醒神了很多他以前不能理解的事情,比如真心一直都是最廉价的,踩着真心去换一步登天的人比比皆是。

不过倒也有纪俞这种一颗真心从头揣到尾的人,当然这也跟他一出生就在罗马有关。

能在感情里做到精神崇高的人大多数只有两种特性,一种是一无所有,一种是应有尽有。

多伦多的雪下得比国内还大,圣诞节已经过去两天了,这儿的圣诞节氛围还是很浓,走到哪都能看到那么一两棵亮闪闪的圣诞树。

白照宁下午刚刚和两个白人老头谈成了合作的事,打算在这歇一天再回去。

已经是傍晚了,雪要比白天大了许多,雪天里的出租车并不好打,白照宁只能周折坐有轨电车回酒店。

电车途径安大略湖湖畔时,白照宁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加拿大国家电视塔,他突然想下来走走,于是就在本站下了车。

一下车,扑面而来的寒风飞雪让白照宁差点睁不开眼,他眯着眼走了两步,却不小心碰到了身边要上车的乘客。

“sorry,i……”

白照宁刚刚开口想要和对方道歉一番,却发现此人是双亚洲男人的眉目,而他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在这一刻都忘记了。

男人见白照宁不说话,于是就没打算再搭理他,准备上车去。

“等会儿!”

白照宁猛的将人拽住,并一把扯下对方脸上的防寒口罩,看到对方那张脸和他猜想中的一模一样时……

他喉中失声,根本念不出“司徒尽”这三个字。

男人只是觉得怪异,他同样用中文说了句抱歉后,就把口罩戴上了,然后踩着车尾巴赶上了车。

意识到人要走了以后,白照宁才赶忙去追电车,“司徒尽!司徒尽——”

电车里的男人往车窗外看了一眼,那人还在追,电车越开越快,后面那个人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直至看不见了,那一声声歇斯底里中透着惊喜和意外的“司徒尽”才从男人耳边消失……

【作者有话说】

是谁回来了。

回答一下在vb上一个读者提问的问题:

【纪俞是什么官职?】

◎纪俞的身份有点敏感,所以在正文中不能特意说明,但是一句话总结就是他在政局中属于“听调不听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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