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2章:婚房
纪俞刚刚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没多久,司徒尽的电话也来了。
程卓一听司徒尽要回国了,立马开扩音准备让纪俞跟着一起骂他:“你想偷渡回来啊你!这事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偷什么渡,我正大光明飞回去的。”
程卓啧了一声,“鸡翅吃多了长翅膀了?”
“没有……”司徒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对方这种无聊的猜想,“我爸妈那边松口了。”
“你现在回来恐怕不是好时候。”纪俞哑着嗓子,“不再考虑一下吗?”
“没什么可考虑的,总之我明早到,就你俩知道。”
纪俞抿了一口程卓送到嘴边的水,“阿宁那事不大,我能解决好,你……”
“不用!”司徒尽道,“我已经有打算了,你就别抢我风头了行吗,我再不覆婚就奔四了。”
“就是啊,纪俞你别插手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程卓连忙附和,“人家两口子热恋上了你敲锣打鼓的像什么样子,给人家两口子点发展的空间行不行。”
纪俞不得不说了个行。
“先不说了,要登机了,挂了。”
“这事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纪俞又躺回了床头上,“他要回来你也不劝劝。”
程卓哼了哼,“我跟你说的时候,你跟你外甥在天伦之乐里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被你二叔分尸扔哪个荒山野岭了……劝有什么用,他迟早要回来的。”
“……”
纪俞的脸色不太好看,医院的检测报告诊断是因为过量摄入兴奋药物导致了信息素紊乱,未来一段时间精神状态都可能不太好,要着重调理一阵子才行。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人家都回来了还轮得到你英雄救美吗,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先救救你自己。”
纪俞头痛得不行,只能让程卓安静点。
过了一会儿,程卓家里的食娘送了午饭来,他让纪俞起来吃了再睡,纪俞仍是一动不想动的。
“老天,不就是没让你去人家老婆面前开屏吗,不至于饭都不吃吧,你这两天也没吃什么吧,能不能干点人应该做的事啊我说你。”
程卓无奈将人搀扶起来,一勺一口的把饭送到了纪俞嘴边,“你那灾外甥也别想了,小孩子青春期爱意淫点有的没的都是常有的,过会儿他醒了我再替你说说他……”
五脏六腑的消耗感让纪俞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与此同时他还感到了无比的疲惫和无助。
“吃了就咽下去啊,你含着干什么,你舌头上长了个胃啊?纪俞你他丫的怎么能让人这么不省心。”
“咽下去就对了嘛,唉呀,不过我警告你,我家饭可不是白给你吃的,给你吃饱是让你就好好养着,可不是给你力气再去整点自作多情的事。”
纪俞无力的睨了程卓一眼,最后缓缓点头:“行。”
“行什么行,你要发誓再也不去插足别人感情那才是真的。”
“我发誓。”
程卓看着对方连三指都竖起来了也有点诧异,“你认真的?”
“认真的。”纪俞淡淡道,“你让我歇会行吗。”
“那也行,待会再吃吧。”
纪俞随即又躺了下去,但是却没有任何困意,他望着窗外晃动的树枝逐渐失了神,心里那些纷纷扰扰的事让他产生了一种迟来的疲惫。
他答应程卓说不再去插手司徒尽和白照宁的感情这事确实是真的,兜兜转转都过去多少年了,他再有精力也该适可而止了,况且现在司徒尽也回来了,他实在没必要自找没趣。
再加上自己和纪争羽之间还有了那样的事,他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凡事顺其自然就行了,争什么抢什么的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
“一对二。”
“又出对二,您这牌真的是……”
孙启平将手上的一对二往牌堆里一扔后,又把最后一对王炸扔了出去,周观止连忙赔笑自嘲运气差。
叩叩——
听到敲门声,孙启平说了个“进”,随之他的秘书踩着高跟鞋连忙进来报告说:“市长,国监组来人了!”
“什么国监组?”孙启平示意女婿把扑克牌收了起来。
“我也不清楚,他们说是什么监察的,我只认识里面那个陈副官。”
孙启平立马站了起来,“那,那人在哪呢?”
“已经在招待间了。”
赶往招待间的路上孙启平把能想到的人和事都想了一遍,硬是没想明白国监怎么突然找上他了?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纪律上的错误吧?
进到招待间后,孙启平先是看到了坐在一边的陈树和几个干事,紧接着才看到坐在龙头位上的司徒尽。
孙启平看到司徒尽那张脸时,丝毫没有任何准备的被吓到后退了一步。
“这,这……”孙启平不知所措的看向了一边的陈树。
陈树随之起身,介绍说:“孙市长你好,我院接到举报您有违纲乱纪的行为,我代表满市最高检察院陪同国家监察委下署一委小组来调查核实情况,然后这位是一委监察组组长司徒尽,他将对您的行为监察全程负责。”
孙启平仍是一张不可置信的脸,不过让他瞠目结舌的不是司徒尽现在的身份,而是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两年多的人,竟然还活着!
“孙市长你好。”
司徒尽走过来同他握手时,孙启平还是觉得不真实,一时之间连招呼话也说不利索。
“现在进入正题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司徒尽说完又坐了回去,示意陈树开始。
紧接着,陈树拿出一封检举信,并将信件内容当众朗读了出来,检举信中称孙启平在x月x日的相关财产纠纷案件中犯了徇私舞弊的记录问题等等。
“这,这信恐怕有点过于包含个人恩怨了吧。”孙启平抹了抹亮光额头上的汗,“这些说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检举人是实名举报并且已经向我院提供了相关证明,这个,您又要怎么解释呢。”说着,陈树将两份覆印件推到孙启平面前。
孙启平一目十行看着覆印件上的东西,随之坐姿也放松了下去,“这上面的通话人不是写着周观止三个大字吗,组织该不会连我老孙的名字都不清楚吧。”
“那么周观止与您又是什么关系呢,我们是否可以这起检举列为徇私舞弊性质的'走后门丶擡亲戚'?”
周观止被传到招待间看到司徒尽时的反应和孙启平是完全一模一样的,不过他个人的反应却要比孙启平冷静得多。
“首先,针对我与杨警官的通话中并没有涉及任何一句关于篡改笔录档案的内容,我只是向他提供了修改意见,其次,我与我弟弟的证券持有权问题与我岳父并未有直接的利益联系,而且证券的持有标准是银行和法院决定的,就算是我岳父大人,也没有办法篡改这种明文规定吧……”
周观止说完,陈树一时半会也接不上话了,他只能看向了司徒尽。
“那就劳烦各位动身先去一趟城西分局吧。”
在去往警局的路上,陈树突然接到某行长的电话,说是他们对那套证券的登记有误,以及因为本行工作人员对于工作的疏忽没有把证券署名权的有效期上传到系统,导致闹出了这一乌龙事件,很快,法院那边也拿出了庭供源文件,文件上的内容与警局那边的文本内容是一样。
“师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树问副驾驶上的男人说。
司徒尽早知道会有这种局面发生,所以他也没感觉多意外,“下通知,就说先保留对孙启平的追责意见,先不追究了。”
“好。”
不过陈树还是忍不住吐槽:“这银行的电话怎么能这么快。”
司徒尽笑笑,又意味不明看向对方说:“为什么能这么快,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我。”陈树咋舌,“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司徒尽声音往低了压,“我本意是不打算和你说那么多的,但你如果继续为纪康卖命的话,国监先追责的就是你了。”
陈树被对方阴蛰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和院长他……”
司徒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纪康再老也是个alpha,他的信息素……说不准就是国监追责你的第一条证据。”
“……”
陈树接下来一路都在消化着对方的那番话,直到司徒尽下车了,他才扯起自己的领子嗅了嗅……全是不属于他的信息素味。
到警局后,其中负责这证券一案的警察杨博宇也声称已经接到了法院和银行的电话,已经撤回对白照宁的追责了。
“那就是误会一场嘛。”孙启平不露声色地放下了心里悬着的石头,“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年轻人对家事的处理不当……”
陈树见司徒尽没什么话要说了,于是就准备遣散一众人。
“不过,司徒组长也是个年轻人,这家事啊还是低调处理比较好,太惹人眼目了,也会被说成徇私舞弊丶滥用私权的。”孙启平见事情已成定局,心态立马也好了起来。
司徒尽也没有回避的意思,直面了对方的内涵话:“那就多谢孙市长的提醒了,我的权力只适用于每一个需要发声的群众。”
……
今天已经是白照宁被拘留的第四天了,不过他至今还没有接到什么变动通知,先让他感觉到有些奇怪。
他起身在这巴掌大的空间里走了两圈活动筋骨,突然就看到那扇大门外走近过来了一群人。
他无意的定睛一看,只见司徒尽走在最前头,两人在望到彼此那一刻,白照宁楞了一下。
门锁被打开时,司徒尽立马就冲了进来,不过他倒也没有表现得太激动,毕竟这么多公职人员在。
“你,怎么回来了。”白照宁眼神突然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还有点别开生面的别扭。
司徒尽背对着身后那一众人,脸上尽是自责之色,他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直接把人牵了出去。
“唉呀,这几天还真是让白老板蒙受委屈了。”孙启平赔笑说,“我代小婿跟你赔个礼。”
白照宁还是不太了解情况,但他能判断出来自己应该没事了,他看向司徒尽,司徒尽没说话,应该是让他自己回答。
“怎么能让丈人代女婿道歉呢。”白照宁突然没管住嘴,“要是论诚意,两位都应该同我道歉才是。”
说完这话,所有人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到孙启平身上,而是都看向了司徒尽。
“抱歉,我爱人喜欢犯一些祸从口出的错误,过后我会对他好好教育的,不过他也受到了不小的精神刺激,孙市长卖他个面子,就给他个赔礼话吧。”司徒尽笑着,一手揽住白照宁的肩膀不紧不慢说。
这一件事就在这种小乌龙大动静中结束了,孙启平和周观止也假惺惺的向白照宁道了歉,不过白照宁并未回应。
二人回到车上后,白照宁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司徒尽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那串角珠重新戴到对方手腕上并亲了一口腕心。
“你不骂我吗。”白照宁认出了这串珠子是他的,反而愈发眼神回避。
“骂你什么?”
白照宁将手腕从对方掌心抽了回去,“多了去。”
从回到车上开始,白照宁就已经在等待司徒尽要怎么说他盲目自证陷入圈套这件事了。
“那就列出来给我听听。”司徒尽说完又对前面的司机说:“小林你去坐陈副官的车,我自己开回去就行。”
车上只剩下两人后司徒尽又重覆了一遍前面的话:“列出来给我听。”
白照宁支支吾吾的说不要。
“那你这是没错还是不认错?”司徒尽其实有点想笑,但还是刻意绷住了表情。
“我本来就没错,我认什么?”
司徒尽:“那你又怕我骂你?你没错我干嘛骂你?”
“我是没错,但我也有一点错。”白照宁羞愧的转向车窗那边,“但是我不能跟你认错。”
“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很不给我面子,还他妈的当着周观止他们的面说回来要好好教育我!”白照宁气得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害得我颜面都扫地了。”
司徒尽抓着人的肩膀想扳正回来,“你看,你又犯了一个错误,你不是跟我承诺不会再说粗口话了?”
“我就说怎么了,有本事你别追我啊,你不追我还能随心所欲骂得更难听呢。”白照宁扭了扭肩膀不让对方碰自己,“你还拿分手要挟我……”
“我那是病急乱投医,但是归根结底是不是因为你做事不和我商量把我吓坏了?”
“……”白照宁白了对方一眼,司徒尽怎么总是这么会绕弯子推卸责任。
司徒尽把人裹在胸口前,拿起对方的一只手开始掰手指:“这件事里你一共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你没有正视我们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并且你没有给到我有效的话语权,第二,你在拘留期间是可以申请和家属通话的,你根本没有想过让我来帮你解决问题,第三,说粗口话屡教不改。”
“就这三个?”白照宁不信,“你不怪我不听劝……鲁莽行事才成这样吗?”
司徒尽摇头,“这是很多人都会误入的自证陷阱,本质上你没犯任何错,而且你作为受害者,我不能用斥责和训导对你造成第二次精神伤害。”
“那,那你赶紧送我回去吧,我几天没洗澡了。”白照宁连忙转移话题,省得一下对方又揪出自己的新错误。
“送回哪里?”
“我家。”
“你哪个家。”
白照宁随便报了个地址,司徒尽却反问了一句:“你不是一直住在我们的婚房里吗?”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回去过了。”司徒尽将人逼到车门前,“而且我还发现,你在卧室里摆了个穿着我衣服的塑料人形模特,你晚上睡觉不会害怕吗?”
【作者有话说】
司徒:我想追你,但是你要听我的。
小白:我只听我想听的。
[大家先不要急于周观止不得善终这件事,后面会有对应处理的,剧情刚刚展开,恶报肯定会有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