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4章:驱邪避祟
“唉小哥,上山不?搭轿只要九百九,两个小时内保准送你到山顶……”
白照宁刚刚走到六松山山底下就有擡轿营生的轿夫过来揽生意了。
不过介于多年前他坐轿子上姜山那一次教训,这回他果断拒绝了这种省时省力的上山方式,选择了徒步进山。
据程卓的描述,他要去的那个道观并不在山顶,而是在这座山的迎风坡面上,不过也快接近山顶了。
这山也就一千多米高,虽然已经被列为自然景点,但是开发并没有很全面,游客也寥寥无几,一路上的指路牌也是少之又少。
他问了好几个路人才确定自己没有走偏到老路的方向,这山又耸又陡,上山的石梯基本都快折成九十度了,白照宁心想这些轿夫挣一千块真是不容易啊,别说擡着人两个小时上山了,他现在走了三个多小时,也才勉强爬到半山腰。
等到他找到道观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白照宁在道观外喝完了半瓶水,缓足了气儿才进的观里寻人。
扫地的道童听到白照宁报了程卓的道号后才肯领着人去了道观后院。
本以为程卓的师傅山莲道人会是个仙气飘飘的白发老头,结果却是一名半面烧疮的女道长。
白照宁毕恭毕敬的同道人行了礼,并声称自己是程卓介绍来的。
“四云的故眷?”山莲道人正在削木剃棍,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法物。
程卓在家里排行第四,别人都叫他小四爷,上山后取的道号就叫程四云,山莲道人虽然面相疏冷,实则却如程卓所言那般待人好客,不过白照宁在陈述自己的麻烦时却一直开不了口,对方会意后便取了根针,在对方舌尖扎了一下,白照宁就能顺利的将那些麻烦事说了个清楚。
“亘蛇胆和山鬼都用了?”
“是,一直有在药用,山鬼是一红一黑,弟子有按照上位师傅说的悬挂家中。”白照宁舌尖上的刺痛感让他说话有点不利落,“不过并未能根除一二。”
山莲道人听完就让对方跟着自己进了间满是沈香的内屋,一直待了半个多小时出来。
“可都记好了吗。”
白照宁此时跪在蒲团上,两只袖子空瘪,但他感觉得到那两只胳膊正在慢慢回形,“记好了,只是弟子愚钝,不能立马通晓全部。”
“壶中日月只玄在另有天地,这落于常人并非不可破之道中诡术,你若要去他,必先见他真身,如若为己所用则更竭力需参悟其中。”道人边说边在堂上的三清像前点了三支香。
紧接着,道人拿着三支香走到白照宁面前,令对方张开了嘴,白照宁心中胆战片刻后就张开了嘴巴,将自己的舌头伸了出去。
那三支香在他舌面上落下三个烧灼的烙口时,白照宁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腔内涎水直流,须臾间,他感觉自己整根舌头都是一块死肉了。
“十个时辰后,你将不能言语一二,乃至十四日后方才恢覆,切记勿饮酒辛辣伤了语根。”
白照宁强忍着眼泪点头,声音吃痛:“弟子谨记。”
谢别山莲道人后白照宁就离开了道观,下山路上他一直在回想着对方在内屋里的所做一切,但却难通悟对方说的为己所用要怎么做。
照对方的意思,他其实就是被自身怨气所生邪祟附身了而已,如果能赶走身上的诡人,以后也就没什么事了,但是他现在又是完全可以控制自己能不能消失的,不过目前他顶多能操控个胳膊,根本不能顾及全身。
另外在舌上点香,也是另有玄机在,他一直没办法跟别人言说这件事,竟然是因为被钉喉了,从明天开始他只要熬到了十四天的噤声期,这件事就不再是个秘密了。
不过他还没想好到时候怎么跟身边人解释自己突然成哑巴了这件事。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白照宁今早来时就随便吃了点东西,这会儿又饿又渴,他在山腰上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个游客补给站,不过他这会儿舌头又疼又麻,吃什么都难受,商铺老板好心给他推荐了八宝粥,他吃完后就准备继续赶路了。
出发前,商铺老板还推销了一番那种景区里那种常见的祈福牌和求福带,白照宁并不感兴趣,但是对方说这种东西很灵,很多人把心愿写上去后不久都来还愿了,于是他就心甘情愿受忽悠花一百块买了个红色的祈福牌。
不过他握着马克笔一时间也没想出能写什么,他去旁边道上看了看别人写的,无非都是些“家人健康”“早日上岸”“工作顺利”“谁和谁长长久久”诸如此类的惯见话术。
斟酌了五六分钟后,白照宁才庄重严肃的在牌子两面上写下了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寥寥几字。
不过他不打算挂在这一路上,他记得山底下有棵菩提树,他打算拿去那儿挂,因为那树看起来比较有神性,或许真的能让他有还愿那天。
……
“司副,假期愉快啊。”
司徒尽同林睿挥了挥手,然后就启动车子离开了单位停车场。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商场,他跟着记忆的指引走进了一家男装店,然后让售货员将某个橱窗里的一件薄荷绿色的古巴领衬衣直接装起来。
“先生,你确定要这件吗?”售货员小姐不太确定问他,“要不要换个码数,这可能对您来说有一点小,您要不要先上身试试。”
“哦不用,就拿这个码。”司徒尽说,“我爱人穿的就是这个码数。”
售货员心领神会,“真是不好意思,麻烦这边买单。”
从男装店里出来后司徒尽就直奔机场了,他没告诉白照宁今天自己要回去,主要是因为组织给他批假提前了半天,他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心想就当惊喜算了。
航班延误了两个小时,飞机落地满市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这耽误的两个小时可把司徒尽心疼坏了,毕竟他也就放了两天半的假。
他人到家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这个点白照宁没下班也正常,不过没一会儿郑姨就回来了,看到司徒尽突然回来了,她显得格外开心。
“唉,郑姨你今天休息吧,饭我来做就好。”司徒尽从对方手上接过刚买回来的菜,同时又把一个红包递给对方,“这些日子麻烦您了。”
郑姨没有推辞这红包,美滋滋的收下了,“不麻烦不麻烦的。”
“另外,我这两天都在家,正好也给您放个假……”司徒尽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打发人的话了。
“我晓得!我晓得……”郑姨满脸过来人的眼神,“我待会儿就回去,哦不,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郑姨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司徒尽说冰箱里有白照宁包好留给他的粽子,别忘了拿出来解冻早点煮了吃。
司徒尽从冰箱冷冻层里拿出那一盒粽子时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白照宁包的,相比那仅有四个棱角分明鼓鼓实实的粽子,那十一个拧拧巴巴丶大小不一的粽子绝对是出自于白照宁之手。
虽然冷藏了差不多两个月,不过并没有变质的迹象,司徒尽就全部晾到一边解冻了。
过后他又在网上订了个蛋糕,上次赶的太急,也没给白照宁买个生日蛋糕就过去了,现在正好补上。
眼看做饭的时间还早,司徒尽便去逗了会儿猫,又上楼准备先洗个澡换身衣服,结果却在卧室里又看到了那具人形模特。
之前白照宁说扔了,但其实只是挪到了一间空房里,如今却又重新套上他的衣服搬回来了他们的卧室里。
司徒尽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等他把饭做得差不多时,已经是六点多了,按理来说白照宁也该下班到家了,不过这个点没回来保不准有应酬什么的。
本来冲着惊喜去的,可司徒尽又耐不住直接给对方打了电话。
“六点多了怎么还不回家?”
前两天两人刚刚还在电话里闹别扭,这会儿白照宁不是很想给对方太好的脸色,“我有事在外边,怎么。”
听着对方说话声音有点怪怪的,像是含着什么东西一样,司徒尽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正在外面吃饭,“我休假了,今天刚刚回来。”
“你回来了?”白照宁有点意外。
“嗯。”司徒尽说,“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
白照宁犹豫了一下,“我不在满市。”
“什么?”
“我现在在赣西。”
“你跑去赣西干什么?”
白照宁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有事要办,已经办完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明天或者后天。”
司徒尽看着满满一桌菜觉得有些可惜,“可以尽量明天回来吗,我后天下午要回去了。”
“说不准,要是等不了你就直接回去。”白照宁此时还在山上,好在现在天黑没那么早,霞光正亮堂着。
司徒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反话直说,不过听着仍是艰涩不已,“不是说了这周末一块去钓鱼吗。”
“那也只是说说,谁没有突发情况的时候,你说呢。”
“那我去找你……”
“不用,我明天就回去。”
司徒尽缓缓说了个好,“我在家等你。”
“随你吧。”白照宁也已经习惯了对方突然没有预兆的弹性工作,说是等他,保不准明天早上就有可能被叫回去了。
挂了电话后,白照宁又打开地图指引对着前面的小路比划了比划,他从前面补给站那条直道往下走了大概半小时后,白照宁感觉自己应该是走岔道了,因为路越来越陡了,后来他往回走,还是没找到原来那条新路。
要是没出意外这会儿他也该快到山脚下了,可六点多了还在半山腰上,这山上又没个路人什么的,给游客中心打电话也只是口头指导而已。
感觉到山间温度下来后,白照宁便把外套穿上了,难怪程卓嘱咐他不要走老道,原来这旧路的护栏只装到了一半,山腰往上都没装,一米多宽的人工石梯外就是悬崖峭壁。
白照宁累得不行,心里想着刚刚那通电话更是郁闷,以至于他鞋带松了准备停下来系一下才发现……
地上有两个人影。
白照宁蓦地回头,只见一张双眼渗血的哭丧白脸!
他惊慌后退一步,脚踩上细碎的小石子鞋底打了滑,整个人便重心失衡直接坠向一旁的山崖里!
【作者有话说】
最近收到了很多反馈,都是在说主角根本没有追妻又超雄丶受的原谅太容易了好下头之类的话,对此我回望了前面的篇章,我已经在简介作话强调过了,这是个狗血强制梗,通篇都不会有什么温馨文风走向,而且人物塑造方面我从未打算过把司徒尽设置成一个完美形象,无论是前期的强制还是中期的心机失忆,我只能说这是他围绕白照宁的人物特性而选择的顽劣手段,至于白照宁原谅他这个问题,大可从司徒尽伤害他的本因思考,司徒尽欠他已全部加倍归还,同时他本身就没有计较过钱的问题,让他受伤害的正文已经明确是感情受骗,至于他后来知不知道司徒已经真心爱他,大家看文都各怀己见,我多加解释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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