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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天光大亮

白照宁失踪后的第九天,山雨终于停了,搜查和打捞工作仍在继续。

程卓从山外带侦查组回来时,看到司徒尽那副眼圈发黑丶蓬头垢面丶衣衫污皱的样子,他更是万般自责。

这些日子以来司徒尽一直住在山底下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然后每天都在山里转,从山顶到山谷,或是沿着暗河一直走,他一开始还不吃不喝不睡,后面才勉强吃点东西,否则没了力气继续寻人。

这期间他衣服只换过一次,头发和澡肯定没洗过,下巴的胡渣也冒出来了,程卓靠近他时,就能闻到对方身上全是一股雨水和汗水浸泡过后的酸味。

司徒尽虽然没有奢侈的生活作风,却一直很是注重个人的日常打理,他现在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要不是靠那身板和脸顶着,几乎和流浪汉没差,完全看不到一点往昔的光鲜亮丽。

程卓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强拉着对方去了山脚下的游客中心那儿借了个地让对方好好洗了一遍,洗漱干净后也才终于恢覆了人样。

纪俞一直在暗河下游连接长江那一带待着,不过也是丝毫没有收获。

“明天天亮了再找吧,算我求你了,吃了药你他妈的就歇一会吧!”程卓把司徒尽强塞进帐篷里,“大晚上的你巡什么山,不差这一会儿!”

程卓把帐篷从外面锁上了,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帐篷里面传来的呜咽声,声音很弱也很压抑,听得人无不共情。

他蹲在帐篷外守到了大半夜,司徒尽后面确实是睡着了,沈睡中的鼻息声十分浓重,应该是哭得鼻塞了。

司徒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脖子后面装的腺体毕竟是人造的,对人体激素和情绪的调节功能远远次于原生腺体,这也导致他越来越悲观,精神状态低迷得过分。

再加上当年白照宁头回失踪那次患上的精神幻听症,落下的病根又犯了起来,轻则幻听意乱,重则耳鸣出血,这几天就这么都遭上了,怕是要再聋一只耳朵。

除了程卓,没人知道司徒尽右耳早就半聋了,这是当初歌剧院那一跳落下的,要是继续耳鸣下去,恐怕是要全聋了。

程卓心烦得想死,干脆拿起手电筒进山了。

后半夜司徒尽是被冷醒的,山里温度低,帐篷里也没有太强的避寒效果,他身上没盖被子,不过醒这一回,他也不可能再睡着了。

司徒尽隐隐约约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但是又看不见摸不着,像他身上掉下去的东西在找他,叫唤他。

虽然天快亮了,但是司徒尽还是拿了照明灯出去。

……

白照宁睁开眼时正巧看见一条白肚的青皮蛇从自己手背上爬过去。

他屏息凝视不敢妄动,直到目送这活物消失在草丛里后才敢坐起来。

白照宁环顾了四周一圈,也没认出来这里是哪个地儿,不过看这地貌环境,是个谷底无疑,没想到他真掉下来了。

白照宁对着空气试着喊了一声有人吗,果然,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现在正在噤声期里,就是不知道是第几日了。

白照宁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无奈的是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踉跄站起身,刚走两步脚底却胀痛不已,他掉下山崖时明明在半空消失了,如今安全落地,到底是怎么个把脚扭伤的,实在琢磨不清。

想到儿,白照宁擡起手,他将掌心紧握成拳稍稍用力,并意念孤注一处,几秒钟过后,整只手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又闭上眼再一睁,那只手掌又回来了。

能要他命的东西,现在已经为他所用了。

白照宁感到欢喜,他试着把整个人都隐藏起来,由于精神定力过于精钻,以至于他压根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是那股黄花梨木味把司徒尽引到这里来的,他不会弄错这股从他出生下来就自带的味道。

这是他留在白照宁身上联系着二人最鲜活的纽带,也是这条纽带,让他走到了这里,看到几米开外的白照宁。

司徒尽精神是恍惚的,可他确定自己没看错,他失声叫了对方一声,然后迈开大步就往对方那里冲去。

然而,他却扑了一个空。

司徒尽楞楞的抱着自己空荡荡的胳膊,四处张望,却已不见了白照宁的身影。

他不可能看错的,他只是有幻听症,这不可能是他的幻觉,他分明看到白照宁就站在这里的!

“阿宁……白照宁!”司徒尽慌张的同空气叫喊着,“我看见你了!你出来!”

“你别躲我……你别躲我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了!我求你了,你出来……”

司徒尽无措又歇斯底里的重覆着这些话,他心焦得急,焦得发痛,连耳朵里出血了也没发觉。

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眼珠子被蒙了泪光水雾会漏看这世界一秒,大串大串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司徒尽非常肯定以及确定,刚刚白照宁就在这里,这不可能是幻像,可是为什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呢,他还在生自己气的吗,他是有意躲着自己吗?

想到白照宁又不想要他了,司徒尽心都碎得腐烂发溃了。

却不曾想,下一个转身,他就看到了河水对面的白照宁。

白照宁也是在定定的看着他,一时半霎间,好像也难以料到会有这一面。

司徒尽不敢动了,他们隔河相望甚至长达半分钟之久。

终于确定眼前所见不会再稍瞬即逝后,司徒尽才敢迈开步子往河水里淌去。

白照宁不知道今天是何年月,但他噤声期都还没过,应该也不过十来天。

可是也保不准会有其他变故,因而他更不确定自己这一次消失到底是一天两天,还是像曾经那样两年三年,他更不知道司徒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司徒尽肯定是来接他的。

他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不能言语一二。

看到白照宁也在朝自己走来,司徒尽赶忙说道:“别!就站在那里!别走……也别过来,不要下水……!水凉……”

好在这一片水域不深,也流得平静,司徒尽腿也长,走到河水中间时也不过刚刚没过膝盖。

又是相当冗长的半分钟后,司徒尽拖着两裤腿凉水上了岸,他的步子从快到慢,再从缓到急,最后终于紧紧抱到了失而覆得之人。

白照宁感觉身子险些要被司徒尽碾碎了似的,对方那简直不是拥抱,更像是融铁那般恨不得合而为一,全身的劲儿都往他使,一点缝隙都不肯留出来。

过了一会儿,闷在他肩窝处的司徒尽发出了细碎的哭声,先是一抽一抽的,结实的臂膀一抖一抖的,最后变成了失声痛哭。

司徒尽怎么会伤心成这个样子呢,白照宁心里止不住的想,他这次离开了很久吗?

“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丢下我……对不起…”司徒尽哭腔重得吐字不清,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我受不了……我害怕……我会死的……”

白照宁说不了话,给不了对方一句安慰的回答,他艰难的抽出手来,同样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我以后……哪也不去了……哪也不去……”司徒尽呜咽不止,热泪糊湿了对方肩上的布料,“不要生气……不要惩罚我……我哪也不去了……”

司徒尽边哭边说,他哭到干呕,说了很多后悔的话,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留白照宁一个人,发誓自己哪也不会再去,他求白照宁再宽容自己一点点,给他机会改正,他说他爱他。

其实司徒尽从来没有对白照宁正面说过我爱你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最该说的时候伤害了对方,无论后面做得再多,做得再好,说爱这种话,白照宁也不会轻易信的。

司徒尽性情本来也沈内,他并不崇尚口头言爱这种传达方式,他一直觉得说“我爱你”“我多么多么爱你”诸如此类的话都是非常肤浅的话术,他秉持的观念一直都是说不如做,做比说得多那才算爱。

如今他终于说出口,不经思考的说,词不达意的说出,反反覆覆语无伦次的说:“我爱你,白照宁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但这又并不完全只是他的表白,这还是他的示弱,是他的恳请,是他对这段患得患失的感情进行的最后摸底。

这话其实跟一个人要被杀死前说“求求你饶过我吧”是一样的。

因为他对白照宁说过“我爱你,求求你爱我吧”这种话以后,白照宁不肯饶过他不肯相信他,那他的结局其实也就是被变相杀死了。

白照宁不想看司徒尽流泪的眼睛,可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无法开口给对方一句肯定。

司徒尽还拿出那块祈福牌,可怜至极的苦苦求证上面的话是不是真的,还算不算数。

痴人表心偏偏碰上哑巴言爱。

白照宁只能给对方一遍一遍拭去脸上的水痕,将对方几度断气的哭咽堵在嘴里,好在这张恶语尽出的嘴还能接吻,否则白照宁都不知道今天要怎么让这个伤心的alpha冷静下来。

天光大亮时,山谷外透射进来一束浮着细尘的阳光,光束温暖,终于劈开了黑夜的灰暗。

白照宁安心的趴在司徒尽背上,任由对方背着自己淌过了那条冰冷的河床。

【作者有话说】

◎部分读者匿名提问箱回答:

1-第六章结尾,司徒尽有拿宁宁的内裤去厕所用了吗?

用了,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吗,正常发挥罢了。(好大胆的提问*^_^*)

2-后面还会有纪俞和纪争羽的故事吗?

有,纪争羽会作为重要情节推进人物出场。

3-小白真的喜欢司徒凶他吗?不是前面吵架那种凶,就是后面的日常管教……

喜欢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小白就吃被管教这一套,他喜欢被关注和重视的感觉,也会因为要面子而表现得讨厌,实则是很吃夫管严这一套的,所以纪俞前期的温柔手段对他才不管用呀:d

4-沙糖桔和小茄子会有宝宝吗?

这个不会有哦,而且现在平台不准写了(^-^)文中相关台词也只是口嗨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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