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潇走了之后,商行里的财务报账由少夫人雅芳掌管,雅芳管账又没有耐心,赵管家事务繁忙,他向少夫人举荐伙计岳胥分担财务报账,雅芳同意了。
岳胥上过私塾,他虽然念书的时间不长,但人聪明,悟性好,肯吃苦,干活样样精通。
雅芳孤独难耐的生活,让她精神失常,一时头晕脑胀的她,竟打起了岳胥的主意,这让岳胥非常害怕。
雅芳对岳胥的情感流露让赵管家发现,老人家专门找岳胥了解情况,岳胥把少夫人的暧昧表现告诉给了赵管家,赵管家从此不让他报账,并让他躲得远些。
岳胥对赵管家的话言听计从,雅芳对赵管家的做法意见很大,她知道岳胥之所以躲她,是赵管家的主意,她到店铺前台把赵管家训斥了一顿。
赵管家没有错,他是为了郑氏商行好。
一次,岳胥在库房整理货物被雅芳撞见,她强势胁迫岳胥与她暧昧,携持他去了厢房,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事情败露之后,赵管家对岳胥进行了一顿痛打,训斥他不听话,犯下迷天大罪,并计划把他赶出郑家。
雅芳听说之后,她向赵管家求情,所有的责任她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等郑潇回来之后,她会向夫君解释清楚。
岳胥虽然被暂时留了下来,但整天处在精神恍惚之中,感觉自己对不起东家,自己好像是饕餮之徒,他做的事情是天理难容的事情。
两个月过去了,让雅芳惊奇的是,近一段时间她的生理例假没有来,心中感到恶心难受,她以为自己是得了病,去看郎中,进行检查,结果是怀孕有喜了。
郎中的话,雅芳吓得全身哆嗦痉挛,她惴惴不安地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赵管家。
赵管家听后,像是遇到了晴天霹雳,震悚的像丢了魂似的,他嘴中胡乱地咕噜了几声,谁也没有听清楚他说的啥。
稍停片刻,赵管家好像冷静了下来,嗫嚅道:“少夫人,这事可不敢向外声张,过几天再说吧。”
雅芳看到赵管家面无血色的惊悚表情,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惊恐的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赵管家本想隐瞒这件事情,形势的发展,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这件事等郑潇回来才处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郑潇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把岳胥打残废,或者送去官府吃官司坐牢。
赵管家知道这件事不怪岳胥,是雅芳诱引胁迫他,但是等郑潇知道这件事后,他能相信吗?
郑潇不会相信。
赵管家想到事态的发展已经非常严重,他要把岳胥打发走,不让他在商行干了,这样才能把事情压下来。
当赵管家把事情的恶劣后果告诉给岳胥后,岳胥害怕起来,他同意离开郑家,远走高飞,再也不见郑潇。
赵管家找借口打发掉了岳胥。
岳胥走的时候,赵管家把自己积攒的银两送他做盘缠,岳胥给赵管家鞠躬道谢告别。
至此,郑家的情况才暂时平静了下来。
雅芳怀孕之后,她非常害怕,作为不守妇道的女人要遭人唾斥,不要说街坊邻居,就是自己的父母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嫌弃她伤风败俗,给亲人脸上抹黑。
赵管家打发走岳胥,雅芳的心里踏实了很多,但她担心郑潇回来把事情闹大,她主动向赵管家商讨处理办法,赵管家建议少夫人把孩子打掉,毕竟这孩子来历不光彩,是为郑家考虑,少夫人雅芳也同意,她不想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亲朋邻里饭后闲聊的谈资。
可是后来少夫人雅芳又变故了,孩子是娘身上的一块肉,她心疼孩子,不想让孩子没有出生就走向了黄泉路,自己做错的事情,自己承担责任,这与无辜的孩子没有关系,即便夫君回来把她撵出郑家,她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这下难坏了赵管家。
雅芳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的原因,是她对夫君郑潇的生育能力有了怀疑,她断定自己不能怀孕,包括以前的翠兰不能怀孕,原因在东家夫君身上,这已经是明摆的事实,东家郑潇肯定有问题,不然的话,他与两个女人结婚,都没有怀孕。但是,她却与伙计岳胥偷情一次,为什么就有喜怀孕了。
少夫人雅芳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她以前请郎中给自己看病时,郎中提醒让东家夫君也做一下病情诊断,但是,当时自己不敢提起此事。
在家中偷男人并怀孕,不是光彩的事情,在赵管家的建议下,少夫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父母,让两位老人早有心理准备,以免事后老人家在处理这件事情上被动。
少夫人雅芳在赵管家、丫鬟的陪同下,回到了娘家,赵管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她的父母做了解释,她的父亲听了之后,当场气晕了过去,娘家一片混乱。
父亲醒来之后,颤抖着将女儿踹倒在地,雅芳看到气急败坏的父亲,吓得嘤嘤嗡嗡地哭了起来,
气昏的父母暂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的问题,解决起来特别棘手,处理不好,可能会出现人命的问题。
郑潇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事情慢慢地解决吧。
雅芳的父母坚决要女儿把孩子打掉,事情会好一点解决,如果不打掉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就是这个家庭的灾难,因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看着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生孩子,这是羞耻大辱,何况郑潇在汴京西街巷还是有脸面的商人。
雅芳暂时没有回郑家,在娘家住几天。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母女两人作了思想上的交流,雅芳的想法,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哪怕夫君把她休掉,撵出郑家。
雅芳的想法,得到母亲的同意,因为郑潇不能生育,街坊邻里之间早有耳闻。
“这件事让你父亲与郑家管家商讨一下,找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母亲道。
“嗯,我回去给赵管家说,他是一位热心肠的人,他会帮助我家父的。”
看到女儿憔悴的面容,母亲心疼起女儿来,自从嫁到郑家后,女儿的日子没有舒畅过,女婿为了要儿女,骗着女儿到处请郎中看病吃药,弄得女儿心神不定,吃药把胃都吃坏,女儿受到委屈,到娘家来倾诉,总是受到父亲的训斥,听不得女儿的一点辩解,女儿委屈而来,痛苦而归。
随后,雅芳回到郑家,她找到赵管家说明了情况。
“赵管家,我家父想请你过去,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赵管家听到此话,他明白少夫人的意思,道:“嗯,我安顿一下商行里的事情,就过去。”
少夫人雅芳对赵管家充满了感激之情。
赵管家到了雅家,受到少夫人雅芳父母的热情款待,老人家对女儿做的伤风败俗的丑事深感痛苦,老父亲说起来气得浑身颤抖。
赵管家安抚着两位老人,让他们不要着急,共同想一下解决问题的办法。
“女儿不想把孩子打掉,她要把孩子生下来。”雅芳的母亲道。
“嗯,知道,这能理解,做母亲的都会心疼自己的孩子。”赵管家道。
“孩子不打掉,郑相公回来他肯定不能容忍,会生大气的。”
“就是,把孩子不打掉,我家少爷不会容忍,把孩子打掉,少夫人舍不得,孩子是无辜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
雅芳的父母看到厚道通情达理的管家,深表感激之情。
事情商量妥之后,赵管家告辞回去了。
赵管家回来之后,他吩咐丫鬟,让她好好伺候少夫人,别让肚子里的孩子委屈了,营养膳食应合理调配。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雅芳顺利产下一女婴。
等郑潇送货回来,孩子已经半岁多了。
郑潇见家里多了一个小女孩,他没有多问,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雅芳感到孤独,抱来解心慌的。
当郑潇知道这孩子是少夫人雅芳生养的,他的肺气炸了,没想到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却在自己没在家时给自己带绿帽子,他容不得少夫人一句解释,把她与孩子赶出了郑家。
赵管家打发仆人把少夫人及孩子送到了娘家,让她们母女二人先在娘家暂住,等事情解决好了再把她们接回来。
郑潇情绪稳定之后,赵管家把事情的情况给他讲清楚,东家骂岳胥不是个东西,勾引年轻的少夫人,导致少夫人犯了弥天大罪。
“赵管家,岳胥狗?呢?”
“我把他赶出了郑家。”
“要是他在,我非把他的狗命要了不成。”郑潇恶狠狠地道。
“就是,我害怕给东家闯下大祸,要不然的话,我也能把岳胥狗日的弄成残废。”赵管家附和道。
赵管家之所以说这样,是想让东家郑潇转移怨恨的视线,把仇恨的心思转向岳胥,他现在即使再怨恨岳胥,岳胥没在眼前,东家只能发发牢骚而已,东家如果把积怨推到少夫人雅芳身上,这个家庭将面临着灭顶之灾。
郑潇骂完岳胥后,又责怪赵管家管教不严,以至于出现这种伤风败俗的糗事,赵管家诚恳接受东家的指责谩骂,他自己提出扣发半年的薪水工钱,赵管家为了消除这件事的隐患,他真是红脸黑脸一人装,菩萨心肠。
事情的出现不能怪赵管家管教不严,像这种事情,男女之间不能启齿的事情,就是管家守在身边又能怎么样。
“事情出现之后,少夫人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她是不是存心不要这个家了,要把我气死。”
“不是,东家,当初少夫人是想把孩子打掉,后来她又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改变主意?不就是想办我的难看嘛,我把她休了,赶出家门,我不会让她生活幸福的。”
“她是为了你。”
“为了我?”郑潇抽了赵管家两耳光,赵管家经不住这么大的力量,一个趔趄没站稳蹲在了地上,口鼻里流着鲜血。
“少夫人不想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也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
赵管家的提醒,让郑潇有了想法,看来前几年的闲言碎语,管家听说了,难道夫人不生育真是自己的问题,自己有生育缺陷。
“不可能,夫妻房事一切正常,怎能是我的问题。”郑潇口气坚定地道。
郑潇感觉到自己出手重了,他向前扶起赵管家,看到管家蹒跚的动作,他知道自己错了,又怨恨自己不应该把脾气发到管家身上,十余年的相处,让郑潇对赵管家有种亲人的感觉,他叫来仆人,把赵管家扶到他的房间休息。
郑潇有没有生理缺陷,自己也拿不准,他没有找郎中看过,现在他开始质疑自己,结婚两年没有让妻子怀上孩子,而岳胥怎么就能让妻子怀上孩子呢,郑潇陷入了恓惶苦恼之中。
他要去找郎中给自己诊断一下身体情况,郑潇想,问题搞不清楚,他心中的疙瘩就解不开,郁闷难以消除。
郑潇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去找郞中一问究竟,必须把事情的根源找到,虽然这件事情做起来很丢人。
郑潇找了汴京城中最好的郎中,隐晦地说出了自己的病情,经过郎中的慎重诊断,说他可能在生育上存在一些问题,郎中详细地询问他的生活景况,让郎中有了明晰的答案,郑潇的睪丸不产精子,生理上有缺陷。
郑潇听后,整个人都瘫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