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德一听这话,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这黄越,分明是想抢功嘛!
他脸色一沉,不悦地开口问道:“黄老将军,兵法之道,你可精通?”
黄越闻言,挺直了腰板,自信满满地答道:“回大帅,卑职自幼研读兵书,兵法之道,自然略知一二。”
黄天德闻言,哈哈大笑道:“黄老将军啊黄老将军,看来你真是被那些兵书给害苦了,只知道纸上谈兵,一遇到情况就大呼小叫,说有埋伏。”
“我且问你,那帮草寇不过区区五百人,就算他们真的设下埋伏,又能奈我何?我麾下大军足有一万之众,就是随便吐口唾沫,也能把他们给淹死。咱们何须惧怕他们?”
黄越沉声道:“出征前夕,梁大人曾亲口嘱托于我,令我务必护你周全。所以,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梁天德一听此言,脸色更为不悦,他倔强地言道:“义父越是将我视为三岁孩童,我愈发要向他证明,我梁天德,亦有独当一面之能。”
言罢,梁天德目光如炬地转向另一名副将,果决下令:“传我军令,大军即刻向那山寨挺进,途中若遇草寇,一律杀无赦。”
军令如山,顷刻间,万余宋军脚步轰鸣,浩浩荡荡地向着二龙山匪巢进发。
山路蜿蜒,沿途却静谧得异常,见不到一名草寇。
梁天德骑于马上,倍感得意道:“黄老将军,您看,我所言非虚吧?那二龙山的草莽之徒,早已闻风丧胆,逃之夭夭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试想,换做你是那山头的首领,面对我一万大军,岂有不望风而逃之理?哈哈,真是不战自溃啊!”
话一刚落,忽闻左侧密林深处,风声骤紧,紧接着,密集如雨的箭矢破空而出,带着森寒的杀意,瞬间将梁天德的这份得意击得粉碎。
宋军中顿时响起阵阵哀嚎,不少将士纷纷中箭,如秋风扫落叶般倒下,原本严整的队形刹那间乱了起来。
就在宋军慌乱之时,两道身影如龙腾虎跃,自林海中杀出,正是杨志与林冲,身后率领千余精兵,冲杀了过来。
梁天德脸色骤变,来不及多想,已拔刀在手,高喊道:“莫怕!大军向左迎敌,敌军人少,不足为惧。”
宋军立刻调整队形,严阵以待,准备迎击敌军。
突然,又是一阵战鼓雷动,喊杀声震天。
只见燕青与孙二娘也同样率领千余兵马,从右侧密林中,气势汹汹,冲杀了过来。
宋军顿时又慌了,各个面面相觑,竟一时无措。
梁天德一声震天响的吼叫划破长空:“左右迎敌!”
话音未落,山上骤然又回荡起阵阵激昂的喊杀之声。
只见武松与鲁智深并肩而立,也引领着一千之众的兵马,自山巅如猛虎下山般呼啸而来,尘土飞扬,气势磅礴。
目睹这三面包抄而来的敌军,梁天德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惊愕之余,他不禁问道:“圣旨上分明提及,二龙山不过区区五百余众,何以我眼前所见,竟是敌寇漫山遍野,无边无际?”
黄越急切地喊道:“已中了敌人的埋伏!大帅莫慌,你给我留下一支精锐,我亲自断后,你务必速速撤离。”
他心中牢记着梁中书的重托,誓要拼死护佑这位大帅周全。
梁天德怒不可遏,吼道:“他娘的,老子跟他们拼了……”
话音未落,乱军中一支羽箭呼啸而至,不偏不倚,正向他的脑袋射来。
好在,黄越眼疾手快,在千钧一发之际,挑枪替他挡住了这支箭,否则他就命丧当场了。
这一幕,直接将梁天德吓得呆立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
黄越挥舞兵刃,于敌阵中左冲右突,间隙间回首急呼:“大帅,速速撤离!三军之中,帅不可失,此刻绝非逞匹夫之勇之时!”
梁天德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拱手叹道:“悔不该当初未听黄老将军良言,以致中计。”
言罢,他毅然调转马头,向后方撤退。
宋军本已三面受敌,军心涣散,士气萎靡,此刻见主帅亦弃战而逃,士气更是溃散如潮,纷纷效仿,争相奔逃。
山路蜿蜒曲折,狭窄难行,撤退之中,士兵们你推我搡,争相抢道,导致踩踏频发,哀鸿遍野,死伤不计其数。
从晨光初破,厮杀到日头高悬,只见尸横遍野,血染山林,宋军的身影愈发稀疏,或被杀或被俘。
胜利在望之时,却见杨志与一位须发皆白、年逾六旬的老将军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这二人,纵马相向。
黄越身着玄色战甲,手持一柄寒光凛冽的长枪,枪尖闪烁着点点寒芒。
杨志则身披黑色铠甲,手握一杆镔铁大刀,刀身宽厚沉重。
二人战在一处,黄越长枪如龙,直刺杨志咽喉。
杨志不慌不忙,挥刀横档,“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声震四野。
未及喘息,黄越长枪一转,枪杆如棍,横扫杨志腰部。
杨志赶忙俯身贴于马背,大刀顺势下劈,砍向黄越肩膀。
黄越回枪抵挡,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战至五十回合,黄越突然大喝一声,枪尖抖出数朵枪花,虚实难辨。
杨志眼神一凝,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一一化解攻势。
又过五十回合,杨志找准时机,猛地一刀砍向黄越战马。
黄越勒马腾跃而起,在空中一枪刺向杨志面门。
杨志横刀抵挡,却被震得手臂发麻。
二百回合后,二人皆已气喘吁吁,但眼神中的斗志却丝毫不减。
黄越汗水湿透战袍,却枪法不乱。
杨志面色涨红,仍刀法精湛。
转眼三百回合已过,两人依旧难解难分,不分高下。
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让围观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武松不禁称赞道:“杨志武艺超群,往昔所向披靡,未曾想今日竟逢劲敌。若非那老将军年事已高,体力不复当年,恐怕杨志兄亦不是对手!此等豪杰,若能投身我二龙山麾下,实乃天大幸事。”
林冲闻言,按捺不住,挺身而出,豪言道:“武松兄弟,休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那区区老朽,有何可惧?待我去助杨志兄弟一臂之力!”
言罢,他挺枪跃马,直冲而去。武松见状,连忙高声呼唤:“林教头,切记莫伤老将军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