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在她肩膀上,一米九,小山一样的身子,伏在她小小的身子上。
像是一只垂下王冠的雄狮。
在跟她示弱。
心念的心一下子化了一半。
祁愈安低声:“我怕你走了。”
陈心念:“没有……”
祁愈安:“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没电了。”她这样说。
因为苗芳还在外面,两个人在厨房里面耽搁太久也很不礼貌。
心念把他推了推,祁愈安也没有得寸进尺。
两个人离开厨房。
两人走出厨房,在位置上坐下。
三人各坐桌子的一边。
祁愈安往心念那里靠,心念则往苗芳那里偏。
两个年轻人心里暗流涌动,而苗芳则心情很好。
她给心念和祁愈安分别夹菜。
看着两人埋头吃饭,互相都没话的样子,她笑着道:
“手边的幸福,真好啊。”
陈心念下意识地低声来了句:“谁跟他幸福。”
苗芳微愣了一瞬,然后道:“我是说自己。”
陈心念筷子一顿。
很快醒悟过来自己代入了,她把脸埋得更低了,就恨今天的碗不够大不够深。
祁愈安则看似沉稳无波,但举起碗吃饭的时候,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地提了提。
放下碗,又恢复了正常,还给心念夹了一片鱼肉,塞进她碗和脸间的缝隙。
苗芳似乎没察觉两人间的隐秘互动,顾自说道:
“早几年还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不少遗憾,现在看看……”
“生活上知己相陪,学术上后继有人,我还有什么遗憾?”
心念和祁愈安对视,然后,微微低下了俏红的脸。
吃完饭后,二人从苗芳家里出来。
除了在苗芳家饱餐一顿,二人手里都拎了一些小零食、小食品带走。
路过楼下心念家的时候,心念脚步顿了顿。
祁愈安率先长腿一伸,挡住她想要回自己租的那房子的去路。
祁愈安:“家里很久没住人了,四件套估计都落灰了。”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别想跟他分居一个人住在这。
心念无视他的阻挡,往门的方向钻。
“没关系,我柜子里还有好多四件套。”说着就要开锁进屋。
这一次,祁愈安直接挡住了门。
“聊聊?”
他哪里看不出来,她今天上课的时候对自己还好好的。
一从下课不回微信开始,整个就是一个冷暴力!
心念不想吵架。
因为吵架,肯定会换来这个男人更激烈的反应。
“聊什么呀?我就是充电,没看手机。”她粉饰太平。
“陈心念。”祁愈安很认真看着她,“我不想还没结婚,你就对我开始失望。”
他一番话出口,心念愣了愣。
不是逼问质问她对自己的冷落,也不是讲大道理。
而是在试图去理解接近她。
祁愈安:“所以,你有什么不爽的,直接跟我说。”
陈心念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他没有做错任何。
江池说的那八千万,还有骆心仪找上门说的那些话,那都是她自己跟祁愈安恋爱的代价
“我就是这段时间忙……”
“不要回避我。”
他再上前一步,眸子直接看到她心底。
心念愣在那里。
五月份了,天黑的也晚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总有种天边没有黑透的感觉。
楼道里也不如冬天那样萧瑟。心念深吸一口气,最终开口。
“我怕,你最终娶不了我。”
一句话落,整个楼道里安静得能听见一根针响。
然后,就是男人的鞋擦过平地。
上前一步。
鞋尖抵住她的鞋尖。
手托着她的后背。让她有力可靠,却也不至于被老旧楼道的灰尘弄脏衣物。
他体温很高,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
心念一进他怀里就安心下来。
他低头与她目光交接的一瞬,她就看到他朝自己吻了下来。一开始没闭眼,接吻的表情很认真。
直到抱得更紧,更深入的时候,他也闭上了眼睛。
因为有点晚,楼道里没有人。
可还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上楼。心念只亲了一会就躲开了。
祁愈安接吻过后的唇有点充血,红得有几分妖冶。
嗓音带着低低的欲。
“去拿户口本。”他把钥匙还给她。
心念被亲得迷迷蒙蒙。
糯糯地问:“拿户口本…干嘛?”
“明早民政局,结婚。”
她陡然一个激灵,舌头顶开祁愈安的唇。
心念的呼吸依然粗重。
“你……祁愈安……你说什么?”
祁愈安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眼里眼里流露出平日里都罕见的霸道。
“我说,你去拿
户
口
本。”
心念没回过神来,男人却越发凑近,仿佛在做一件此生最决绝的事。
“怎么,回答得这么慢,你是不想,还是不认识户口本。”
他从衣服内衬里掏出一本暗红色小册。
悬在她眼前。
“这个。”
心念吞咽了一口,努力让自己的理智回归。
不是,哪个正常人会随身带着自己家的户口本啊。
“祁愈安,你……认真的吗?”
心念感觉,自己的手腕传来一股大力。
她的手掌里被塞了钥匙,然后手腕被祁愈安的大手箍住,缚到了头顶。
男人的嘴再次封了上来。
每在唇间索取一次,男人就问一句:
“拿不拿?”
心念睁眼,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眼睛,已经通红。
“噗——”
她忽然笑了出来。
“拿。”
她低声回答。
但很清晰。
话音落下,男人的身体一震,停止了索取。
男人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她身上,喉结顶着她的太阳穴。
喉结滚动。
男人吐出一个字:
“好。”
陈心念忽然感觉男人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她被缚在头顶的双手,忽然触到了一件冰冷的事物。
那一道冰冷找到了她的无名指,指尖,然后戴了进去。
男人松手。
陈心念放下发酸的手臂,看向自己的左手。
无名指上,已经被戴上了一枚钻石戒指。
心念盯着那枚不容拒绝的霸道钻戒,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老婆。”
……
第二天上午。
心念和祁愈安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一人手里拿着一本红本子。
坐进车里的时候,心念还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她指了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问祁愈安: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一个月前。”
“一个月?那你什么时候量的我手指的尺寸?”
“当然是你睡觉的时候。”
“睡觉?哪一次?”
男人嘴角微勾,睨了她一眼,凑到她耳边:
“你打最高分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