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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珠把郑云和赵护喊回来时, 刘氏已经由贞娘和稳婆陪着进了事先备的产房。
郑觅到了此刻双手还在抖,她与母亲就那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散着步, 结果刘氏突然就破了羊水。
郑觅生平头一次见这样的事情。
吓得差点坐到地上, 还是刘氏镇定一些, 由女儿扶着进了屋,让郑觅去找了大夫和稳婆。
郑云见女儿脸色发白, 知道她是被吓得,想伸手揉揉她的头,不想被郑云给躲开了, 她与赵护问了声, 便拉着赵珠站到了产房外。
赵护在门外站了一会, 知道刘氏是提前生产了, 问道:“那事先找好的婆子呢?现在是不是得把她喊过来。”
郑云恍然,连连道:“对, 是该喊过来, 我这就去找她。”
赵护瞧他六神无主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在家里守着, 我去吧。”
婆子也是附近的人。
年前就将婆子和稳婆找好了。
据说当时还交了押金的, 赵护找上门时,马婆子正在院里洗衣裳, 听见有人敲门便让小孙女开了门。
待见到赵护这个陌生时,马家人均楞住了。
赵护笑道:“我姓赵,前头的郑太太找过您,说是让您正月十五之后便去郑家帮佣, 事情凑巧,她今日便进了产房, 我过来想问问您,您现在方便吗?”
马婆子道:“可是工部那位郑大人家的?”
赵护道:“正是郑大人家的。”
马婆子也是一惊,“这怎么比我们预期的早了一个月。”
赵护有点懵。
他只记得贞娘给他说是产期在正月,至于何时不太清楚,不过一般差个十天半个月都属于正常现象。
哪料,刘氏提早了一个月。
赵护道:“那您现在方便去吗?”
“方便的,您等会。”马婆子快速将盆里的衣裳洗好晾了起来,进屋拿了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领着小孙女跟着赵护去了郑家。
刘氏属于经产妇。
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再加上她孩子早产,肚子也不大,马婆子才将带的东西放到西耳房里,刘氏就将孩子生了下来。
自打贞娘回家至今不过一个时辰。
郑云听到哭声,一个健步冲了出去,隔着窗户大声道:“男孩女孩?”
如今已经缓过来的郑觅狠狠瞪了她爹一眼,贴在窗边道:“我娘还好吗?”
贞娘在里头应声道:“您娘挺好的,你别担心。”
马婆子这儿也推门走了进去,郑云不死心又问了一声,是男是女。
稳婆这才道:“恭喜大人是位公子。”
郑云开心地差点跳起来,扭头看到目光覆杂的赵护,笑道:“师弟我也有儿子了。”
赵护点头,“我也有,两个。”
郑云:“……”
赵护对眼前的师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索性吸了口气,对赵珠和郑觅道:“觅姐儿现在放心吧,你娘和弟弟都好着呢,你和珠姐儿跟我去我家吃些东西。”
“对了,甜甜一起过来吧。”
赵护将三个小姑娘领走了,院里只剩下郑云一人了。
郑云在院里转了两圈,回屋给父母写信去了。
赵护回到家时,赵桦已教弟弟识完了《三字经》。
他也不知道这速度算快还是算慢,但是弟弟全程都挺捧场的。
赵桐是差点吐血。
他还是头一次遇见,教小孩儿读书,头一天就上了一个时辰,中间若不是上厕所,他都不带停的。
更可怕的是他非得把一本书全部教完。
一千多个字,就那么带着你念了两遍,然后问:“弟弟,记住了吗?”
赵桐摇头。
赵桦道:“没事,明天你再读十遍,要是还记不住,后天就读二十遍,这样每天增加十遍,总有一天会记住的。”
“魔鬼——”
他家哥哥是魔鬼。
赵桐瞳孔震荡,恰在这时赵护进门了。
见兄弟两人坐在桌前,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好奇道:“怎么了?吵架了?”
赵桐哼了一声,扭头准备向老爹诉苦。
不曾想赵桦比他嘴快多了,“爹,我们没吵架,我刚才教弟弟识三字经呢,已经识完了,弟弟今天表现的特别好……”
赵桦将今日赵桐学会了李白的《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拾遗徐兼翌》一诗,同时还把宋丹稳稳压了一头一事给突突了。
在赵桐悲愤的目光下,他继续摇头晃脑地讲述着自己的鸿伟蓝图。
“我要让弟弟在短时间内读完《四书》《五经》,再将唐三百也给背过,待下次宋丹再来时,我便让弟弟给她背,背到她自闭为止。”
“哼!我赵桦的弟弟可是天下最聪明的弟弟。”
赵桐哭笑不得,心说我可真太谢谢你你了。
你特么自己都不知道读没读完四书五经,你现在就想着教你弟弟读完。
赵护抽抽嘴角,他早就知道自家老二吹牛不打草稿,如今这计划他听了都觉得荒唐,更别说外人了。
于是,赵护打发赵珠领着郑觅和马甜甜去厨房寻摸吃的。
自己则示意赵桦坐回自己的位置,他也绕到书案前,目光扫过两人道:“桦哥儿,我已经不是头一次说你性子太急躁,太爱与人攀比了是么?”
赵桦点头,同时道:“可爹,这不是我与旁人比,而是弟弟与丹姐儿比,想我弟弟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小姑娘。”
赵护:“……”
我特么竟然无言以对。
赵护稳了下心神才道:“桐哥儿,你与爹说说,你想跟丹姐儿比吗?”
赵桐摇头。
比个屁啊,要说先前被宋丹能说会道这事给刺激到了,可现在他已经回归淡定了,不管说啥赵桦小朋友这样的生活方式着实太累人。
他不会说话怎么了?
他不会说话,表示他内秀,贵人语迟懂不懂。
他明明老爹努力上进,前途光明,哥哥勤奋好学又倾国倾城,姐姐更是知书达礼,貌美如花,老娘不用说了,温柔善良美丽端庄。
一家人吃喝不稳,手里馀粮,为什么他要还不到两岁的年纪就卷起来?
他有病啊!
他就想躺平。
“桐崽啊,你先前可不是这么与我说的,我说教你读书识字的时候,你也是认同的,怎么见到爹了就改口供了?”
赵桐心说,我哪知道你这么傻缺,头一天上学就把学生吓尿了。
两兄弟鸡同鸭讲,一个人言,一个婴语,两人叽哩呱啦争吵了一会。
赵护算是明白了,人家赵桐小朋友不抗拒读书,可赵桦不厚道。
教人的第一首诗是《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拾遗徐兼翌》,好家夥一千二百来字。
让一个语言功能发育不完全的小豆丁听一遍。
然后就拉出去给众人展示。
可想而知豆丁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更要的是,他用一个时辰的时间,教完了《三字经》,你特么以为这是吃饭睡觉呢,如此进展哪个小学生受得了?
赵护颇为无语地望向大儿子,“你先不要急,你先听我说。”
“咱们学习是循序渐进的,而不是一蹴而就的,弟弟年纪还小,你每日教他一两句便成了,你倒好一下子教了一千多字,你觉得他能记得住吗?”
赵桐狂点头,“没错,哥哥,笨!”
“哥哥,急!哥哥,爱比。”
赵桦拧眉道:“一天就两句?这也才六个字啊,那一千多字他得认到什么时候?”
“四书五经内容t更是多不胜数,他每日学这么一点,以后老了指不定都读不完书,这还考什么科举,建什么功业。”
赵护好笑道:“你对你弟弟要求挺高的呀?”
他扭头看向自家一脸婴儿肥的小老三,伸手拍了拍颇有些激进的老二,“弟弟在没去读书之前,由我在家里启蒙,你每日做好自己的功课便成,他的事情你别操心了。”
赵桦不赞同,“您每日那么忙,哪有时间教他,过些日子,他唯有被丹姐儿辗压的份,我在宋非面前都擡不起头来。”
“……”
赵护和赵桐同款震惊脸。
搞了半天,是因为和小夥伴攀比自己的弟弟妹妹。
赵桐隐隐记得上辈子看过的小视频。
俩孩子刚开始比较还正常,后来有一个说,我弟弟爱吃屎,你弟弟敢吗?
对方还没说完,这边的女孩便拍拍弟弟的头,“来,弟弟告诉他你敢不敢。”
赵护发现目前来说,与大儿子说不通。
只得给大儿子布置些功课。
你爱卷,卷你自己去,别祸害弟弟。
于是,赵护丢给他一个题目,让他自己琢磨着写文章去了。
文章体裁不限,题目便是《孝悌》。
可以论述,可以故事,甚至还可以诗歌,再不行你写篇日记也成,总之,五百字,一个字不能少。
里头最好能引用两到三个成语小故事。
赵桦听完双眼闪闪发亮,“我可以翻书吗?可以检资料吗?”
“可以,家里这些书,你随便查。”
安排好了赵桦,赵护将小儿子给抱了出去,顺便唤走了狗。
让赵卷王一个人在家里卷吧。
简直太可怕了,若不是家里有个小的,指不定他得祸害狗,赵护同情地揉揉小儿子的脑袋,赵桐顺势趴在他爹的肩头,可怜巴巴地开口,“太多,记不住。”
赵护道:“不着急,待到了三岁咱们再学。”
赵桐一算还有一年多逍遥时间,开心地咧咧嘴,“饿。”
赵护领着小儿子去了厨房,马甜甜在烧火,赵珠在切菜,看三人这样子是要煮个面。
赵护知道自家闺女的厨艺,便接过她手里的刀,道:“我记得家里还有些菌菇,你帮我拿出来在水里泡一会,我做个炸酱面。”
赵珠应了一声好。
赵桐听说要做炸酱面,立马从大缸里的菜苗上摘了一个青瓜,嗒嗒地跑到赵护跟前,“爹,青瓜,放。”
赵护接过青瓜弹了他一记。
小儿子人家不爱读书,但是人家能吃啊。
嗯,能吃是福。
赵护速度快,做的面又筋道又好吃。
五岁的马甜甜楞是吃了一大碗,连里头剩下的汤汁都给舔了。
一边打着饱隔,一边望着郑觅碗里的。
郑觅担心她娘,这会儿根本吃不了多少,赵护道:“觅姐儿别担心,你娘若是知道你这般定会心疼的,你只有照顾好自己,你娘才能安心知道吗?”
理是这么个理,可她还是不放心。
赵护道:“要不你过去瞧一眼,要是你娘好好的,你就过来把这面吃完行不行。”
“好。”
郑觅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赵护看向马甜甜,感觉小姑娘还想吃点,可她那饱隔是打了一次又一次,默了一会道:“再吃一点可以吗?”
小姑娘点点头,赵护又给她挑了几根面条,这次多放了一些卤,小姑娘开开心心地坐在一旁吃了起来。
郑觅回来时脸上的表情明显松快了不少。
“赵叔,我娘已经从产房出来了,大夫也说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弟弟有些瘦小,而且我娘刚才还喝了一大碗的汤。”
赵护笑道:“那你也得好好吃完,这样才有力气照顾你娘和弟弟。”
“赵叔说得没错儿。”
她爹根本靠不住。
赵护做的卤多,知道那边已经没什么事了,索性让吃饱喝足的郑觅和赵珠去将贞娘和马婆子叫过来。
马婆子没料到,在隔壁帮佣还来邻居家蹭饭。
马甜甜趴在奶奶耳边小声道:“赵叔叔做的面特别好吃,特别香。”
马婆子笑着揉揉她的头,“是不是比奶奶做的好吃。”
小姑娘用力点头,很认真道:“不过我还是喜欢吃婆婆做的面。”
赵护把面下好,领着吃饱喝足的赵桐和赵桦出去溜食了,见屋里只剩下马甜甜一个小孩儿,便将她也给带走了。
小姑娘倒是不认生,吃了赵护的面,便觉得是赵护是极好的人,开开心心地跟着父子三人去散步了。
马婆子见左右无人,这才道:“赵太太不瞒您说,郑太太今日这情况有点不寻常,像是因为什么事生气动了胎气。”
贞娘也是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早产了?
她吸了口气道:“您不知道,刘姐姐自打有了这孩子,身子便大不如前,照顾她的事您要多费些心才是。”
马婆子什么事没听过,忙笑道:“放心吧,我在京都做了二十来年,从未出过岔子。”
刘氏的孩子出生了。
待休息够了,便让郑觅唤了贞娘过去。
“你帮我给我娘写封信吧,只告诉他们我生了就成,也别说让他们来不来的。”
贞娘应了一声好,写完信拿给刘氏瞧了瞧。
刘氏笑道:“你这字可比咱们初认识时好多了。”
贞娘笑道:“一年多了,我再不练得好点,可不得让你们瞧笑话了呀。”
两人聊了一会,贞娘见时间不早了,便带着信离开了。
她刚好也要给家里寄信,第二日,一并送了出去。
赵桦这两日在家里安静的很,一个人蹲在书房,又是查资料又是看文集,争取写出个一鸣惊人的文章来了。
让他爹刮目相看。
哥哥有了事情做,赵桐就得到了解放。
每日在家里撒欢儿,刘氏生了孩子,认识的都过来探望。
郑云去了衙里,郑觅年岁又太小,便由贞娘打头领着她待客,赵桐便这边跑跑,那边跑跑,还在没人的时候瞧了一眼刚出生的郑小二。
赵桐不知道别人看到孩子是什么感觉。
第一眼——丑。
第二眼——还是丑。
第三眼——像个丑了叭叽的小老头。
在他暗自吐槽郑小二丑时,猛然想起当时赵桦对他的评价——呜,我弟弟好丑!
赵桐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他怀里还抱着要送郑小二的小老虎。
贞娘瞧他蔫头耷脑的,唤道:“怎么了这是?不是要把这小老虎送弟弟,让小老虎来保护弟弟的吗?”
赵桐恍然,忙将小老虎小心翼翼地放到郑小二的旁边。
郑小二早产儿,整个皱皱巴巴的,小小一团,哭的时候声音还没小猫大,出生至今都未睁过眼睛。
细小的手指放在脸颊边,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赵桐仔细瞧了一会,发现郑小二也不太丑,只不过太瘦了些。
于是,便跑到刘氏跟前道:“弟弟,好看。”
刘氏笑道:“桐哥儿喜欢弟弟吗?”
“喜欢!”
“那以后桐哥儿可得带着弟弟一道玩啊。”
赵桐表示没问题,反正他不是赵桦,不会过早祸害别人小孩读书。
郑小二这小子出生在正月初五。
生日也是非常好记的。
贞娘这些日子,几乎都长在了郑家,一晃到了正月十三。
元宵假期到了。
赵护可以休息三日。
好长时间不见的李先生带着两条鱼上门了。
他打算和孙老板去江南那边看看,有人请他去看风水。
这次是来与赵护告别的,顺便吃一顿状元鱼。
赵护笑道:“连你也学会打趣我了。”
李先生道:“我这可是真心的,此状元非彼状元也,我这走南闯北的什么鱼没吃过,唯独到了你这儿栽了,这鱼可真是吃一次就更爱一次。”
“更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不咱们吃鱼的机会来了。”
他带了两条鱼,每条都在五斤左右,赵护道:“这两条我全做了吧,这几日家里人多。”
再顺便将刘氏的鱼头豆腐汤给熬了。
李先生知道他还给刘氏熬汤,靠在竈台边扯扯嘴角调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她丈夫。”
赵护道:“我是她弟弟总成了吧。”
李先生道:“你呀就是太过善良了,你们俩公婆也都是心大不计较。”
李先生这次过来,除了话别之外,还要与赵护说一声郑云的事。
赵护这边已经不接风水影壁了,说实话,做为朝廷命官,再搞这些确实不合适。
赵护前头接的也基本上是在赵护没入朝之前定下来的,后期也就两三家。
后来赵护说不再接单了。
李先生也与客户讲明白了来龙去脉,大家也都表示理解,在其位谋其政。
赵护这边退了下来,不曾想郑云主动找到他说要接过这活。
他跟着赵护画了几幅影壁,对于这方面的东西也摸得门清,先前t赵护为主,郑云为辅。
李先生与他分析了这件事的弊端,不曾想郑云没听完便道:“我不在乎什么名声,而且赵师弟以新科状元的身份画了那么久,上头一点风声都没有,我这样的小人物更没什么人注意了。”
而且他也确实需要钱。
刘氏生了孩子,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赚钱补贴家用了。
赵护这边又摞挑子了,断了他仅剩的财路,他与赵护可不同,赵护的状元推车丶状元鱼,在京都火成什么样了,光是润笔费就拿到手软。
他悄悄打听过,一个月光是酒楼那边的分红,就有二三百。
赵护一年光是酒楼的分红就有三千两了,要是再加上庄子和推车,贞娘的绣坊,这些可都是不容小觑的。
人家有没有这样的生意根本无关紧要。
而他却是急需这样的钱财来养家糊口。
李先生便让他打两幅草稿来瞧瞧,过了两日郑云拿了两幅图过来,李先生都被逗乐了,他那草稿九成都在仿赵护。
唯一改变的怕也只有飞鸟与仙草的位置。
再配上五行方水,李先生直接将其打了回去,告诉他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方便的。
郑云在这李先生这儿吃了闭门羹,哪料他寻到了别处,打的旗号便是仿赵护风水影壁。
还真让他接了一单生意,现在马上要完工了。
李先生说完,吐了口气道:“你把他当师兄,人家可没将你放在心上,有些时候做人别太实心眼儿。”
赵护笑道:“多谢李兄提醒,我记得了。”
李先生道:“对了,你前头不是说要买宅子吗?我瞧上了几家,配合你与弟妹的生辰八字都是中上之选,你有时间便去瞧瞧。”
“尽早定下也不算什么坏事,成家立业,便该如此,我都给你选好搬家日期了,四月丶五月都有不少好日子,若是时间来不及,可以在八九月搬,到时候秋空气爽,也是正经不错。”
赵护将纸条好生收了起来,感激地开口,“李兄这恩情我是记下了。”
“什么记不记得,我尽量赶回来吃你的乔迁酒。”
赵护烧了两大盆的鱼。
一盆番茄鱼给孩子们吃,另一盆剁椒鱼留给他和李先生下酒。
尤其是番茄鱼,将家里的番茄给薅秃了。
李先生对此非常满意,证明赵护心里有他,不拿他当外人。
赵护缩缩脖子,“你怎么越说越恶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