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还在原来的位置,时岁知道萧寂野白天肯定没换药。
他轻叹一口气,打开药箱,拿出药和新的绢帛,给萧寂野重新包扎伤口。
时岁仔细的擦了药,接着用绢帛在萧寂野的胸口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他把萧寂野的衣服拢好后抬起头正对上对方的双眸。
时岁怔了怔没说话,萧寂野的身上已经没了肃杀之气,这让时岁胆子更大了些,他低下头又给萧寂野的手重新包扎了一番。
萧寂野嘴角的冷笑此刻已消失不见,眼底掩藏着一丝疑惑。
他原以为时岁会撕了他的兵书,会趁机侮辱责骂他的一顿,可时岁却什么都不做,反而一回来就帮他重新包扎了伤口。
萧寂野昨夜并没有把时岁的话放在心上,他在边关早已习惯了受伤,胸口这小伤他一点都不在意。
可时岁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他有些意外,仿佛那伤口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时岁一日未归,萧寂野便知道他这是去见了太子。
往日[时岁]见完太子回来后,总会想法子狠狠地折磨萧寂野,许是知道自己有太子撑腰一般肆无忌惮。
萧寂野可不相信时岁会突然变好,也许时岁做这些另有目的。
不管怎样,等他寻了机会出去,一定会第一个杀了他。
一旁的时岁可不知萧寂野心中所想,他如今最想做的就是把萧寂野身上的伤治好。
他胸口和手上的伤如果按时换药问题应该不大,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腿。
时岁知道萧寂野的腿出了问题,可具体是什么问题他完全不知,书上并没有详细描述过。
时岁望着萧寂野的腿,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时岁原本想问问萧寂野能不能看看他的腿。
可萧寂野身上方才已经消下去的肃杀之气此刻又涌现出来,他忍不住退了几步,终是没问出口。
夜很深了,时岁随便说了句“你休息吧”便往偏房走去。
他方才强压着后背的疼痛给萧寂野包扎伤口,此刻缓过劲来,只觉着后背生疼。
那死士手劲真大,时岁忍着疼痛走到偏房的坐榻旁,脱下外衫缓缓地俯下身子,趴在坐榻上。
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在躺下的那瞬间彻底放松下来,时岁很快陷入了睡梦中。
只是时岁没想到他方才的一系列动作尽收萧寂野眼底。
萧寂野静静地看向着时岁,良久之后,他突然站起身,一步步地朝时岁的方向挪去。
等到了时岁的身边,萧寂野抬手朝时岁伸去,他眼眸漆黑,让人看不出情绪。
萧寂野拉开时岁身上的衣服,露出时岁白皙无暇的肩胛,随着衣服往下滑落,渐渐露出后背上大片的淤青。
萧寂野微微皱眉,他知道时岁受伤,却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都伤成这样了,方才还竟然不管不顾先来给他上药,时岁究竟想干什么?
萧寂野垂眸看向时岁沉睡的侧脸,他不相信人的性格会转变得这么快。
夜里天凉,时岁的后背感受到了丝丝凉意,他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却并未醒来。
萧寂野手一动,他快速地拉上时岁的衣服,眼底划过一丝凉意,时岁受不受伤与他何干。
他因为时岁受了那么多的伤,他该巴不得时岁死在太子手里。
萧寂野直起腰转身往外走去,可还未等他挪动脚步,他竟又转身把薄被盖在时岁的身上。
今夜月色明亮,月光打在萧寂野的脸上,照射出一丝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不忍。
许久之后,萧寂野才转身,慢慢地朝外挪步而去。
翌日,时岁醒来之后,只感觉自己的后背更疼了,他咧着嘴慢慢地从坐榻上爬起来,想着等会一定要让青竹去城里请个大夫,不然他可能会疼死在这里。
等他艰难地穿上衣服走出偏房时,萧寂野早已起床,正坐着安静地看昨晚那本兵书,时岁没有出声打扰。
他打开门,让门外的青竹把洗漱用具拿进来,青竹昨日得了教训,今日备了两份洗漱用具。
时岁强撑着洗牙洁面后,让青竹把洗漱用具拿给萧寂野后就走出了门。
他不能让萧寂野看出他后背受伤的事情,免得徒增事端,说不定萧寂野还会因为此事讥讽嘲笑他。
他本来就已经够惨了,可不想再听到一点别人对他的奚落。
时岁走后,过了不久,卧房正中央的置物架突然松动了一下,萧寂野听到动静后神色一凝,他侧过身盯着置物架的方向,眼底泛起一丝杀意。
很快,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置物架的后面闪身出来,他大步走到萧寂野的面前跪下来道:“闻桥见过将军。”
萧寂野见是闻桥便抬了抬手,后者立马站起身。
闻桥是萧寂野在边关的得力下属,他在边关听说了萧寂野与时岁成婚的消息后,便知此事有问题。
于是闻桥就开始打探消息,他得知萧寂野被困在北都城的一个宅院里后,便想法子要把萧寂野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