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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因为自己这一病掀起这么些波澜,宁欢是暂时不知的。

皇帝来时,宁欢正准备喝药。

玉棠小心翼翼地将宁欢扶起来,宁欢虚乏地靠在她身上。

看着玉琼端过来的药碗,宁欢都快产生生理性厌恶了。

这时候就是这点不好,生病了永远只能喝中药,中药苦就罢了,见效还慢,一喝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还得一日三顿的喝,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别提宁欢这个吃惯西药又吃不得苦的人。

不过她这次是病得有些狠了,都没精神去耍无赖不喝药了。

玉琼看着她苍白毫无精神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虽说小姐这般明媚的美人病弱时更多几分西子捧心的楚楚,愈发惹人怜爱心疼,但她们还是希望自家小姐永远都是那般明艳活泼,爱娇爱闹的模样。

玉琼放柔了声音,轻声哄道:“主子,咱们喝药吧,今日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糖心莲,肯定能压住药味儿。”

宁欢蹙着眉,忍着恶心接过碗一饮而尽。

在不得不喝药的情况下,宁欢从来不喜欢让人一勺一勺喂着来,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别折磨自己了。

玉琼连忙往她口中塞了枚糖心莲。

宁欢深深地蹙着眉,难耐地偏过头去。

连着喝了这么多天的药,吃什么蜜饯都没用,宁欢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泛着苦。

玉琼将碗递给小宫女,动作轻柔地为宁欢擦掉嘴角的药渍。

玉棠知道这药有安神作用,便柔声问道:“主子,奴才伺候您睡下?”

宁欢拧着眉,难耐地点点头。

玉棠和玉琼便连忙伺候她躺下。

皇帝站在屏风侧,全程目睹了这一幕。

明明是那样一个怕苦又爱闹的娇娇儿,如今却是病得连撒娇卖痴的精力都没有了,喝了药也没什么精神。

若是见惯了的柔弱女子也就罢了,偏偏他见过他的宝贝活泼爱玩,精力无限的模样,那般娇俏明媚的模样同现在这般羸弱的模样一对比,他真是心疼得无以覆加。

想着他的宝儿方才那般羸弱,那般难受的模样,皇帝心中跟针扎似的疼,恨不得自己替她难受去。

顿足静默片刻,他蓦地转身走出大帐。

待皇帝再度回来时,便见宁欢正伏在床边难受地干呕,他霎时什么都忘了,几步走到她身侧,轻柔地为她拍背。

“怎么了这是?”他虽已极力压制,言语间仍难掩焦急。

玉棠和玉琼连忙跪下,亦是忧虑:“奴才们也不知道,主子喝了药原本都睡下了,忽然便吐了。”

皇帝还没来得及发难,宁欢又是一声干呕。

他也顾不得其他了,连连为她顺气。

等宁欢终于吐完,皇帝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来,他让宁欢倚在自己怀中,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干净嘴角。

“怎么了这是?”一边问,他一边捏着宁欢的手把脉。

宁欢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倦怠地擡了擡眸:“没什么,药没事,是我自己嘴里全是药味儿,实在恶心得没压住才吐了。”

皇帝没说话,蹙眉为她把着脉。

确实没见什么异常,甚至还有转好的迹象。

但他还是挥了挥手,玉棠和玉琼会意地端着剩下的半碗药去找太医瞧了。

这次他他拉氏下药将宁欢害成这般模样,他们仍然心有馀悸,不敢松懈半分,对万事都抱了最高的警惕。

皇帝抱着宁欢,温柔地拂开她脸上飘散的发丝,看着她如今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眸中的疼惜都快溢出来了。

宁欢没精神,不想说话,便偏了偏头,声音沙哑道:“我想睡一会儿。”

“好,好。”皇帝连忙应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宁欢躺下。

他又熟练而仔细地将她整个人裹好,不让半分凉意渗进去。

宁欢整个病中都是昏昏沈沈的,每日睡觉养息的时间占了大半,这次也是一会儿便睡过去。

皇帝却一直坐在床沿守着她,看着她这般羸弱的模样,眉间的折痕愈发深了,既是心疼也是担忧。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忧心忡忡是何种情绪,看着宁欢这般脆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他不由便想到慧贤皇贵妃临终前的模样。

那时看着慧贤皇贵妃只剩一口气吊着,苍白孱弱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他心中只有淡淡的叹息,感叹她何以这般年轻就要去了。但如今,看着宁欢病弱地躺在床上,他却慌了,而且慌乱担忧得无以覆加,完全无法以对待慧贤皇贵妃那般冷静的态度对待宁欢。

这是他的心头肉啊。

他真正认识到,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皇帝下意识地擡起手,想触碰宁欢苍白的面颊。

但他又立马回神,收回自己的手,生怕惊醒宁欢。

他再度帮宁欢掖了掖被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玉棠回来了。

皇帝看了看宁欢,见她仍睡着才放轻脚步走出内间。

玉棠亦是轻声跟上。

“太医怎么说?”皇帝问。

玉棠低眉道:“回皇上,太医和满医蒙医都瞧过了,药没问题。”

皇帝颔首,彻底放下心来,他才再度走回内间。

但快走进内室时,皇帝却忽然驻足。

他站在屏风处,远远看着床上正陷入沈睡的人儿。

他不由想起方才宁欢吐得那般难捱的模样,他从未见到她这般难受过。

他又想起她虚弱地倚在他怀中的模样,瘦弱,恹恹地,脸上毫无血色,连唇都是苍白的。每想一次,皇帝便体会一次什么叫“心如刀割”。

皇帝不由攥紧了身侧的屏风。

*

好在自那日之后,宁欢总算否极泰来,接下来的日子她的身体状况总算是肉眼可见地好转不少,不再是昏昏沈沈的模样。

她见好了,不光是皇帝太后等人安心了,整个草原都松了口气。

之前令嫔病着迟迟不见好时,皇上的气场是一日比一日冷,如今她转好,皇上总算是恢覆成了常人能承受得住的威压。只有这执掌天下的至尊心情变好了,底下的人才能从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听见宁欢精神好了些,这日太后便迫不及待地来见宁欢。

“瞧着是好多了,就是这小脸还白着瘦着呢,可得好好补补。”太后坐在宁欢身侧,握着她的手心疼道。

瞧着宁欢这段时日的模样,可把她给心疼坏了。

宁欢半靠在床上,轻声应道:“好。”

她又笑了笑:“知道这段时日您来瞧过我多回了,可惜我一直病着,也没能和您说说话,晾了您这么久。”

不止是太后,柔惠丶婉嫔等人常常来看她,甚至连皇后都不顾病体亲自来过,可惜那些日子她时常都在睡着,她们来时她大半是不知道的。

太后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来见你难道就为了和你说话?咱们之间还要说这些客套话吗?”说着,太后本想点点宁欢的脑袋,但又想起她还病着,便只是轻轻拍了拍宁欢的手。

“是是是,我和简姨可不用客套。”宁欢笑盈盈道。

太后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反倒楞了一瞬。

前些日子宁欢一直病着,连说句话的精神都没有,孱弱得很,如今再度看见她脸上带上这般明媚的笑意,太后一时也是感慨。

她极轻地抚了抚宁欢的脸:“我们宁儿还是这般笑着好看,多漂亮啊。”

宁欢叹道:“让您担心了。”

太后道:“担心才是正常的,只要你如今好起来了,我便不担心了。”

“嗯。”宁欢笑着乖巧地点头。

看着她这般乖巧可人的模样,太后却是越想越生气,不由埋怨道:“我就说这后宫待着不好,你瞧瞧你这回弄的。”

好好一个人生生被草药害成这般苍白虚弱的模样。

宁欢便劝慰道:“这不是好巧不巧遇上我病了吗,倒也不全是因为那药。”

提到生病,太后也严肃了些:“下次再又不舒服一定要让太医瞧瞧,可不能再像这次这般不当回事儿了,你瞧瞧你这就是拖的。”

这些天宁欢不知听过多少遍这样的话,连连求饶:“知道啦,我知道啦,下次不会了。”

太后睨她一眼:“你最好真的记到心里头去。”

“是是是,太后娘娘,我真的记住啦。”宁欢再三保证。

瞧着她这般讨饶的模样,太后面上才缓和些。

她又想到什么,嘱咐道:“回宫去后,你宫里的人怕是还要筛一筛,可不能再来个漏网之鱼。还有你宫里的东西,也要好生查一查。”

宁欢听话地点点头。

说到这儿,太后也不知该庆幸还是什么:“得亏你病了,不然咱们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那二人的歹毒手段呢。”

闻言,宁欢倚在大迎枕上,轻叹道:“映云,我是真没想到啊。”

太后道:“若非东窗事发,谁又会知道?看来还是前期调查得不够多。”

宁欢道:“我想着这都是李玉挑来的人,便也没太上心。之前我也敲打过他们,没想到还是没起到效果。”

太后冷哼一声,道:“所以李玉被打板子了,若非他的确是个忠心的,早就被打发到皇陵去了。”

宁欢又坐起身,惊讶道:“李玉被打板子了?”

太后轻哼道:“他办事不利害了你,依着规矩,赐死他都无人敢说什么,也就是顾及你,皇帝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便小惩大诫打了他一顿板子。”

闻言,宁欢也松了口气:“我肯定不会同意啊。”

有过则罚,但若是因此夺了李玉的性命,她才不会心安。

无论在宫里浸染了多久,她内里始终是个两百年后的灵魂,做不出随意剥夺人性命的事。

太后又接着道:“还有这用人之道,岂是敲打一次就能一劳永逸的?你日后要学的还多着呢。”

宁欢深以为然,听话地点头。

太后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经此一事,你也得长长记性,虽然我和皇帝会护着你,但百密一疏,你也得学会自保才是。”

宁欢回握住太后的手:“您说得是,我知道的。”

太后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还好皇帝也没让咱们失望,直接将他他拉氏贬到冷宫去了,以前总觉得他行事温和总会留些馀地,但如今这么一瞧,他倒真是个合格的帝王,分辨得清孰轻孰重,该冷酷的时候可是一点不差。”

她对于皇帝这次的态度很是满意。

男人嘛,尤其他还是个皇帝,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甚至在她受到伤害后也不能为她出气,那可真是太窝囊了,还当什么皇帝。

闻言,宁欢也不禁弯唇笑起来,心中又甜又软:“他当然知道。”

太后看着她这般模样,又好笑又好气:“瞧你那点儿出息。”

宁欢偏了偏头,面上满是得意和甜蜜的笑意。

但在太后臊她之前,宁欢先开口转移话题道:“不过他可真能耐,为了毫无疑义地废掉吉勒塔珲,我得个风寒竟然被夸大成命垂一线。”宁欢真是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眉眼间却满是带着笑意的嗔怪,又娇又喜,太后真是没眼看。

她嫌弃道:“是是是,他最疼你了。”

宁欢扑哧笑了,又摇着太后的手道:“我的额娘也一样疼我。”

自从叫过太后额娘后,她便时常简姨丶额娘地混这叫。太后自然全凭她开心,她乐意怎么叫都好。

太后好笑地睨了她一眼。

她不再同宁欢插科打诨,又说起正事:“这样也好,这次也算杀鸡儆猴,有他他拉氏的先例在,日后其他人想对你出手都得好生掂量掂量。”

希望皇帝的雷霆手段能让后宫众人记住,对令嫔出手将是怎样惨烈的下场。莫说普通的宫女,便是嫔妃也不会被饶过,甚至还要牵连自家的父族。

想着已经移居冷宫的吉勒塔珲,宁欢神色淡下来:“已经进去一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是能慢慢肃清那些人的。”

“对,总能慢慢肃清。”太后先是赞同,而后又不住叮嘱:“不过你自个儿还是要小心,总不能回回都靠自己受伤来清理这些人。”

“知道啦。”

宁欢又抱着被子再度倚回迎枕上,还有心情调侃笑道:“没想到话本儿里写的也不完全是假,宫里还真有人用这些手段。”

太后道:“艺术源于生活,这不是你常说的话么?”

闻言,宁欢不禁摇了摇头。

本来是戏说的一句话,没想到还成了现实了,有些事真是古人诚不我欺。

这边其乐融融,娴贵妃的帐中却没这么平静。

看着外头又渐渐恢覆了从前的喧闹,娴贵妃非但不觉得放松,反而心中郁恨。

她冷哼着甩袖走入帐中:“令嫔可真是好大的威风,这草原上热不热闹倒全靠她一人了。”

翡翠扶着她,温声劝慰道:“您何必和她计较,不过是皇上还新鲜着,等再过些时日,皇上厌烦了,瞧她还能这般得意不。”

闻言,娴贵妃反而停下脚步,声音有些讽刺又有些冷寒:“皇上……真的只是一时新鲜吗?”

一时新鲜会因为一个普通嫔妃病了便这般焦急,压得整个草原都跟着战战兢兢?一时新鲜会因为一个普通嫔妃病着而从简自己的万寿节?那可是皇上啊,这么多年来从来都克己审慎,遵规守礼的皇上。

娴贵妃越想越没法儿说服自己。

闻娴贵妃如此反问,翡翠也楞住了。

她下意识回想这段时日以来的事。不说前几朝的皇帝,她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从王府一直到宫中,从未见过皇上待哪位嫔妃这般上心过。

自令嫔病了,皇上日日守在令嫔帐中,脸色也是一日比一日难看,因她而忧也因她而喜。

便是从前最得宠的慧贤皇贵妃也从未得到过皇上这般的担忧和照顾,日何况慧贤皇贵妃的病还比令嫔这小小的风寒严重得多。

这,真的只是皇上得了个新宠,一时新鲜吗?

就在主仆二人皆沈默下来的时候,翡青走进来打破了这片沈静。

“主子……”

娴贵妃回过神来,缓缓走到榻边落座:“怎么了?”

翡青跪地道:“回主子,他他拉氏……他他拉氏……”

娴贵妃蹙眉:“她又怎么了?好好说话!”

翡青颤声回道:“他他拉氏发病,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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