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现在她能确定，周苏蕓肯定和周苏菱达成了什么合作，说不定就是研制有cake味道的人工材料。
“我们去楼上看看。”说不定周苏菱会保留当时的样本。
二楼主要就是别墅主人居住的房间，书房和客房。案发现场就在二楼。
客房普普通通，除了最基本的家具没有别的装饰物。周惜夏的房间却堆满了漂亮的玩具，还有一个大书柜，衣柜里也有很多女童衣裙，除了款式过时了点，织物的质量保持得不错。
艾秋梨拿起娃娃屋上的小兔子摆件，羡慕地说道：“好可爱。”
“我小时候一直想要这样的过家家玩具呢。”
“亲戚们觉得从别墅里的东西晦气，所以这些玩具没有带去周惜时家。”周惜夏也忍不住拿起小兔子对面的玩具狗，碰了碰小兔子的耳朵。
艾秋梨觉得有点可惜，但过去的事已经挽救不了了。于是打起精神说道：“我们去你妈妈的房间看看吧。”
“不想搜查一下吗？”周惜夏说。
艾秋梨眼皮颤了颤：“谁会在自己女儿的房间里□□！”
“其实我在m城上学时也会回来住上几天。”周惜夏一副惋惜的口气，“但是a都没有人欢迎我，我就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
尽管这其中也有她自己不愿动弹的因素，但这种小事就不需要艾秋梨知道了。
她可怜兮兮地说，还附带肢体动作——绕着艾秋梨转圈。“除了秋梨同学偶尔给我发消息，我除了看书没有别的娱乐活动。”
“但是秋梨同学家人朋友那么多，又怎会只关注我一个人？”周惜夏抹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我只好等……”
“打住！”艾秋梨忍不住比了个停止手势，“谁知道那时候你那么想看？”
在艾秋梨眼中周学姐可是高冷的代名词，多给她发个早安都像打扰，每条消息都是她精挑细选，可谓秋梨出品必属精品。
周惜夏依然毫不放弃地磨着她：“现在你可要把以前的消息都补上！”
“好好好，是是是。”艾秋梨无奈。
她们站在一扇锁住的门前面。周惜夏在别墅搜索一番，才找到房间的钥匙。
这个房间虽然被打扫得干净，连墙纸和地板都换了新，但质量一看就不如别墅其他房间的装潢，反而格格不入，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不为人知的恶事。
艾秋梨终于想起这里曾是死过人的凶宅，顿感房间里的空气都是凉飕飕的，夹着淡淡的血腥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自己进去就好。”周惜夏也有点脸色苍白，强装体贴地握住艾秋梨的手，想带给她一点热量和支持。
实际上她自己也有些不自在。周苏菱杀完人后没有让她进大卧室，等她有机会回来，周荀已经派人把这里打扫妥当。但想象的力量是强大的，周惜夏的噩梦大部分都和这间卧室有关。
“没事，我们两个人一起效率高，”艾秋梨摆手，“赶紧找完赶紧出去。”
已经过了一般人吃晚饭的时间。好在夏季白天时间长，人能够活动的时间也跟着延长。但夜晚总和诡异恐怖联系在一起，两人都觉得这房间不适合久待，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凉飕飕。
很多小物件都被丢掉，化妆桌上空荡荡一片，连张购物发票都没有。
艾秋梨手指在桌面上一扫，倒是没灰。
那边厢，周惜夏把衣帽间每个抽屉都拉出来，屏息凝神，试图捕捉记忆里周苏菱身上的味道。但衣服放久后只剩下旧物特有的霉味，凭借fork傲人的识别能力也不行。
最后的努力宣告失败。两人回到客厅，艾秋梨气馁地一屁股坐沙发上，两手撑着腮，一副累到不行的样子。
周惜夏拍了拍她的背：“警察都找不到的东西，光凭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做得到？别为这事烦心了，晚上请你吃夜宵。”
她视线向下，瞥见艾秋梨露出的两节小腿上长了几颗蚊虫叮咬的小疙瘩。艾秋梨在花园找线索时总要在草堆里穿行，里面埋伏着数不清的蚊子，一趟下来被咬上好几口。
再加上艾秋梨忍不住去抓，早已红肿一片，看得周惜夏有点心疼。
她去拿自己丢在一边的手提包。为了这趟旅行周惜夏准备了不少装备，缓解药膏就是其中一个。
她扳起艾秋梨的腿，艾秋梨被吓了一跳：“哎哎哎你干什么？”
“帮你涂点药。”周惜夏拧开盖子，把白色的药膏挤到艾秋梨腿上，“别挠，你看这里都被你抓破了。”
“我自己来就可以。”
周惜夏制住了她：“我手上已经沾上药膏，你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艾秋梨讪讪地缩回手。
“抱歉。”她说。
周惜夏擡头看着她。
“我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让你想起不好的事。”艾秋梨抱住自己的肩膀。
“是吗？”周惜夏把艾秋梨的腿向上擡了擡，好把药膏抹在脚腕上，“我倒是挺感谢你的。”
“别看我刚刚很有馀裕的样子，实际上我也害怕得很。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们的卧室一直是家里的禁区，每当我靠近那里都会感到害怕，更不敢开门，那把钥匙还是你来的这次才用上。”
“但是因为你的鼓励我才有勇气重新打开那扇门。”手指在皮肤上揉搓着，把药膏推开，薄荷的冰凉感沁入肌理，“然后我发现，其实门后面已经不存在任何血腥恐怖的场景，困扰我的一直是我的想象。”
周惜夏说着，看向客厅墙角的窗帘后面。以前她总疑心被周苏菱的鬼魂跟着，诅咒她永远无法摆脱厄运，但这种困扰越来越少，周苏菱的影子也变得浅薄，从黑暗处消失。
别说现实，就连梦境她都很少现身。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好久没做过噩梦了。尤其是和艾秋梨确定关系之后，她每天晚上都睡得特别踏实，睡眠质量连升好几个等级。
也许是一直以来孤独一人的情况被打破，突然有人愿意站在自己身边，缺失的安全感得到弥补。
想到这里，周惜夏也不觉得找不到线索有什么可惜。安慰这个垂头丧气的cake才是眼下的重点：“有漏网之鱼没关系。虽然周苏蕓因此躲了过去，但我不也躲过了吗？”
“能有机会和你相见，对现在的我来说才是最幸运的事。”周惜夏轻快地说，“换种思维会变的大不一样。”
以前都是艾秋梨安慰她，这次换成她安慰艾秋梨，周惜夏觉得还挺新鲜。
“下次别去草丛了。”周惜夏说，“光是蚊子咬几口还好说，要是埋伏着蛇，我可没办法和你家人交代。”
“蚊子和蛇哪有你厉害。”艾秋梨果然被她带跑偏了。话刚出口，大脑才觉得不对劲：这话总有些少儿不宜的歧义在。
周惜夏手僵硬了一瞬：“我有那么厉害吗？”
但是想起昨晚她咬破了艾秋梨的锁骨，好像确实比蚊子恐怖。
嗯，站在艾秋梨的角度，自己的确是一个大型吸血鬼。
艾秋梨气哼哼地撤回腿：“以后别咬在那么容易被看到的地方。”她想穿件领子低的衣服都不行。
“抱歉抱歉。”周惜夏双手合十，“小的新手上路，还请您多多包容。”
“周苏菱没在日记里说过吗？”
“没，”周惜夏说，“她写的是日记又不是fork新手指南。而且我很怀疑她有没有用和平的手段摄取cake。”
“当时周苏菱的日记没有被检查吗？”艾秋梨疑惑，“那里面应该记载了不少fork的事。”
周苏菱还是fork论坛的管理员之一，里面的信息说不定会牵扯很多人。很明显，当初案件并没有扩展到那个程度。
“妈妈没有把日记放在同一个地方，像记录实验的笔记本就留在我姥姥手里。而她也保留了不少秘密，像我的体质她就没有点明，只说我好像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不好治疗，否则我早就被带走了。”
“好难，”艾秋梨又忍不住抱怨，“这个世界要是有魔法就好了。我要当死灵法师，把所有人都覆活问个清楚。”
她要问问周苏菱这么做的原因，还有周苏蕓是不是整个案件的幕后黑手。
要是世界上根本没有fork和cake，所有人都会活着，周惜夏会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她也不必自我放逐到遥远的m城，苦修似的生活。
就算两人永远无法见面，艾秋梨依然希望有这么一个宇宙存在。
她们会在互不相干的两个地点，过完平淡而幸福的一生。
还有姜逐星。
她被这种体质影响那么久，一定也很受煎熬。
就在年初她还在恨她，但现在却希望她也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之前种种激烈的情绪都消失了，更多的是一种怜悯。
艾秋梨盯着空气出神，一双杏眼看着不知名的一点。周惜夏安静地坐在她一旁，虽然不知道对方现在在想什么，但艾秋梨难得沈静，流露出少见的优雅，竟然比她自己还更像养尊处优的小姐。
但下一秒艾秋梨“扑哧”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