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飞快。
还不等回到屋中,孟韵便痛苦地摇头,连连摆手让青幺停下,扶着柱子干呕。
眼看着远处有人群走动,青幺替孟韵顺了顺气,扶她坐下,转身进了身后的屋子的察看情况。
这里本就是之前打扫出来,供客人下榻所用,此刻天色将晚,屋内又未燃灯,青幺便以为内里无人。
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触手温热,青幺赶紧倒了一杯热水晾着,出去将人扶进来。
幸好方才席面上未吃东西,再加上暑热之症,孟韵也无胃口进食,呕了几声之后便消停,心里也不像方才那样难受。
捧着青幺倒的热水,孟韵抿了抿,杯子碰到牙齿发出颤声,才发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青幺眼中盈满了泪水,心疼得握住自家主人的手,忿忿道:“郎君怎能这样对娘子!这几年若不是你,这焦家怎能做的起今日这样的席面?还有那个表小姐,表面上亲亲热热,怎么能又拿银子又勾引郎君呢?都是些不要脸的白眼狼,看错他们了!呜呜呜娘子……”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孟韵颤抖着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青幺恨得咬破了嘴皮,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身边还有一个帮手孙妈妈。
“娘子你先坐着,青幺去找孙妈妈。算算时间,这时候她也忙过了。”
孙妈妈是孟韵的乳母,从小看着孟韵长大,心疼孩子操劳,主动去给表小姐收拾厢房不说,又揽下了去送客的差事。
为了寿宴忙得连轴转,倒叫三人已经好几日未曾见上面。
青幺说着一抹泪,飞跑出了厢房,孟韵拦不住,也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拦。
焦文俊和玉珍牵手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像霜刀雨箭一样折磨着她,难受至极。
尤其是焦文俊,做得一副柔情呵护,疼爱情深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过去托付的真心,不过是个笑话。
他的深情廉价得很,给了一个不够,还要再来一个玉珍。
孟韵的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此时她身边彻底没了人,眼里泪水就像止不住的断线珠子,大颗大颗砸向杯沿桌角。
慢慢地,孟韵开始呜咽出声,在空荡荡的、未燃灯的屋子里独自抽泣。
她难得独处,又受了委屈,还不许痛痛快快哭一场吗?
就当……补上了三年前出嫁时该哭的那场。
此时,屋内幽幽纱帐之中,谢轻舟醉眼朦胧,迷迷糊糊间,仿佛觉得身处平康坊。
美人回灯舞袖,声色靡靡。万千吵嚷之中,他却独独听到了隐隐的哭声。
那哭声仿佛带了钩子,专为勾他一人而来。
第05章 第 5 章
耳畔忽然响起了午间戏台上唱的曲子,谢轻舟鬼使神差地跟着念了一遍。
“小娘子别哭……夫君、夫君在这儿呢!”
声音带着从前吊儿郎当的调调,不仅把他吓清醒了,也唬住了伏案掩泣的孟韵。
登时,室内安静异常,除了风拍秋雨入漆门,不见半点人声。
孟韵大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美目警惕地看着半遮屏风,纱帐闭得紧紧。
声音沉沉、透着几分沙哑,孟韵来不及回想究竟是哪位客人,只想着立即逃离这间屋子。
她慢慢挪步到门边,见纱帐里面毫无反应,双手一搭上半掩的门栓,立即便向外跨出一只脚。
不巧的是这时,侧边廊下忽然有阵人群走过,尽管孟韵只看了一眼,也不会认错焦老夫人的面孔。
前有狼后有虎,孟韵略略思索片刻,便又退了回来。
迫不得已将门推开,露出一个比刚才稍大的缝,孟韵乌龟似的想着,起码得等人走了再出去。
孟韵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哭得定是妆容全花,若是被看不惯自己的焦老夫人瞧去,指不定还会如何磋磨她。
罚她织布、克扣菜蔬、廊下听训……孟韵随意一想,心里只觉不甘和厌烦。
只是,她这一退回来,免不了要与屋里的醉鬼呆在一处。
她毕竟是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遇上了那人要耍酒疯,自己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青幺迟迟未归,这里又是之前备下留待贵客下榻之处,保不齐今日来的哪位客人会住进来,不,不对——
他已经住进来了!
而且刚刚,还说了那样一句浑话!
孟韵臊得脸色通红,后背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眼看着纱帐内又发出一阵翻身的响动,孟韵吓得后退,顺手抄起了手边一根长长的木棍,然后再慢慢试探着向前。
一步、两步、三步……忽然,纱帐内的人撩开了帘子。
清脆低沉的男声响起,语气颇为无奈。
“孟娘子,是我。”
谢轻舟裹着一层薄被,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除了露出一颗头,便是穿着中衣的一只手臂。
“谢、大人?”
孟韵犹豫地叫着,明显不敢相信里面的人竟然是席间温文有礼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