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鸿的眼里闪过一抹狠辣,“若是,那东宫欺人太甚。我等虽为臣下,理当为大唐舍生忘死,却不能甘心遭人算计。”
谢轻鸿是出了名的护短和心狠手辣,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阴招,别怪他出手不慎,一朝伤了公子王孙的性命。
谢轻舟劝他冷静:“东宫此番有大动作,你我此番回到长安,已成了阻碍他独揽大权的眼中钉。太子做事滴水不漏,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查过去。”
“又是忍!”
谢轻鸿握拳重重捶在案桌上,手边的茶盏几乎被他的掌风震飞。
“那我谢家便该受此无妄之灾吗?”想到孟韵和她肚里的孩儿,谢轻熙忿然道。
他们已经忍让了那么多年,为了自保,一个远走西北,一个外任避祸,可就算这样,那些人还是没有放过谢家。
谢轻舟不置一词,缓缓起身行至窗前,负手背对着两人,透亮的天光穿过窗棂打在他脸上,眼中阴翳深不见底。
父辈的命运不可重演,谢家,韵娘、孩子......他已无路可退,无法置身事外。
“不是忍,是要等一个机会,能一击即中又全身而退的机会。”
第84章 第 84 章
孟韵趁着还有意识的时候, 让青幺将玉佩交给池金娘检查。池金娘用竹夹捏着来回看了看,又取来一勺药粉细细扑了上去,不多时, 原本晶莹细腻的玉质霎时黯淡,隐隐透着黑丝。
“夫人的病因,确实是由此物引起。”池金娘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青幺,提醒道:“还不快把东西拿去给你家大人看, 动作快些, 说不定还能早早抓住凶手。”
青幺回过神来,将盖子重重阖上,立马吩咐一个机灵的丫鬟将东西速速送去书房,她自己则一瞬不眨盯着池金娘的一举一动, 像是生怕此处也被做什么手脚似的。
池金娘看得好笑,念着小丫头忠心护主,她便对榻上的这位夫人下手轻些。
可是解蛊毒需要放血, 池金娘的力道再小,还是牵扯了榻上安睡的人, 孟韵发出一声呓语, 眉心微蹙。
池金娘眼神一瞟, 果见那圆脸小丫头一脸紧张, 要生气不敢生气的样子,看着始终可爱。
池金娘忍不住莞尔一笑,柔声对榻上的人哄道:“夫人莫怕,我不会害你的。”
嘴里说着极为温柔的话, 手上的动作却利落无比。
只见寒光一现,一道黑血便从孟韵掌中流出, 顺着掌纹的方向,一点一滴落入铜盆,宛如水刻计时。
盆中水色慢慢被侵染成淡红的颜色,炉上的迷烟飘着极细的香气,周遭万般事物皆无声沉寂。
掌心唯一的一丝疼痛消失,孟韵彻底放任自己阖眼昏睡。渐渐地,她仿佛觉得时光倒流,回到了几个月前的中秋……
眼前的焦府张灯结彩,几个硕大的红灯笼在屋檐底下迎风招摇,焦母命她亲手裁剪的大红“寿”字被整齐地贴在大门两侧,客人陆陆续续地到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同她寒暄。
孟韵细想也对,她尚在“养病”,看起来肯定病容憔悴,客人们怎么会认出她呢?
她了然地笑笑,跟在宾客的后面一同进了门,可奇怪的是,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孟韵仔细检查了衣着,实在不知自己有何不妥之处。
正当她一头雾水时,迎面走来了正与玉珍谈笑的焦母,孟韵笑着上前问安,却忽然被焦母打了一个耳光。
力道之大,孟韵冷不防被打了个趔趄,她捂着脸问焦母:“这是为何?”
“为何?”焦母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指责此女不守妇道,“大家伙都看看,这就是我儿子娶的好新妇,背着我儿子红杏出墙,还敢珠胎暗结!”
“什么红杏出墙!羞得血口喷人!”
“你看看你的肚子!”焦母恶狠狠地指着孟韵的腰腹,“都这么大了,还敢说你是清白的?”
肚子?孟韵低头一瞧,果然见到腹部格外圆润,如铜盆扣在腰间,她还未来得及高兴,下一刻便被人扭着胳膊,推进了柴房关押。
紧接着便来了焦文俊。他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进来,步步紧逼到她眼前,“韵娘,韵娘、你乖乖听话,就把它喝了吧,只要没了这个野种,咱们还可以做夫妻。”
“你在发什么疯?!”
孟韵一把挥开他的手,焦文俊一时不备,手里的瓷碗滑落,磕在地上“啪”一声,碎瓷四散。
孟韵不知这家人为何要如此对自己,但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她的孩子,焦文俊休想伤害她孩子一根毫毛。
“好啊你,孟韵娘,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焦文俊似被激怒,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恶鬼低语般地重复着“那你就带着你的小野种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