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直到此刻,她脑子还晕钝着,擦完脸清醒了些许,才想起来说,“昨天,真的谢谢你。不过你怎么来的那么快呢?”
从半山别墅开车狂飙至花店,保守估计也要半个小时,可他几乎闪现而来。
怕被责骂似的,少年眼神左右闪躲。
他背过身去,脚踩椅子横脚杆,抱着膝盖低垂脑袋,轻喃道:“我住浅浅附近。”
……附近?
夏初浅躺不住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附近哪里?你为什么要住在我附近?”
闻到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赶紧转回来扶她,与那双狐疑丛生的杏眼短暂对视,他又立马与她背对。
他像个闯祸被抓包后只好招了的小孩,坦白:“我住对面,第三间店,因为担心,还有……
头埋得更深,他说:“想浅浅。”
心跳震得胸腔发闷,夏初浅按捺翻腾的情绪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不让我见你,的第三天。”
其实,他的想法产生得更早。
早在那次和董童发生了肢体冲突后,秋末染笃定董童是个危险人物,他想把夏初浅接来秋家住,想住她对面关注她的安危,两者皆被刘世培驳回。
刘世培谆谆教诲:“少爷,你要尊重夏医生的想法,她有她的顾虑和规划,不会同意搬来秋家。我也不放心你去住那种人流密集的地方。”
比起主仆关系,刘世培更是秋末染真正的监护人,是给予少年养教与陪伴的“亲”爷爷。
夏初浅从学校搬回花店,秋家保镖暗中保护她,那时候她还是秋末染的治疗师。
每天见她两小时,他心满意足,有擒拿格斗样样精通的壮汉为她保驾护航,他也安心。
再后来,她把他推得远远的。
秋末染听夏初浅的话乖乖配合徐庆河治疗,闲余时,他远眺盘旋山路怔怔发呆。
癫痫接连犯了两天,一次接一次。
频率高得离奇,不可能是生理性自发的,那么就是他不留罅隙想什么想地入神。
钟渊提醒刘世培癫痫频繁损害脑神经。
刘世培无奈纵容:“少爷,去住吧。”
第38章 咬你
“我, 没有,去找,浅浅, 也, 没有, 打扰你,我……”
秋末染自辩, 好不容易有长进的语言水平退化得不像样子,断断续续显得没底气。
刘世培劝诫他,哪怕只是趴在窗台上看她上班下班,这种行为也叫有预谋的偷窥。
窥视不磊落,他还是做了。
他当了一个月的变态。
掐着她出门的时间用窗帘做掩护偷偷目送她走远, 然后回别墅上课做治疗,再赶过来用目光接她下班, 夜晚等她的灯熄灭,他随后相隔一条小街陪她入睡。
“我……对不起。”
狡辩不下去了, 秋末染道歉。
他丧气地把脸埋进双膝, 等待夏初浅对他不耻行为的审判。
而夏初浅无言凝视少年的背影。
他换下睡衣,换上了清爽的白色薄衫和休闲裤, 穿着医院的拖鞋配一双黑色袜子。
衣服是刘世培或方朋送来的, 他一定守了她一夜, 他看起来比她面容憔悴。
被子外面, 她的伤脚露出来, 包裹毛巾的冰袋在她伤口边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入春了, 冰会化, 她戳一下冰袋,是凝固的, 不知道是他换的第几个。
腾腾水雾在眼前弥漫,夏初浅鼻头酸涩,甜丝丝的暖流却淌满心窝。
换做别人偷看她,无疑是对她的冒犯,可对象是他,她感动自己还被人关心着、呵护着。
“你怎么这样子?”
这样叫她难以割舍。
闻言,少年像只受惊的小兽汗毛竖立,可夏初浅的手眷念地攀上他的后脑。
她在那丛毛绒绒中汲取他的温度,涌上糯糯的鼻音:“小染,谢谢你。”
他转过身来,确定她没生气,眸子光彩乍亮,他低低头,乖顺又迷茫地让她摸。
——他好想她。
——她也很想他呀。
*
医院的病号餐不输四星级餐厅,精致可口,营养均衡,据说厨师都大有来头。
病床自带可移动的升降桌,秋末染鼓捣着把桌子移到了夏初浅面前,为她摆好餐具。
夏初浅推一下鼻尖,拍拍椅子:“谢谢,你也快坐下吃吧,我自己来就好。”
她心里酸暖各半。
自父母离世,旁人给的体恤和关爱都有无形或有形的条件,这很正常,人类世界脱不离“交换”,可秋末染图她什么呢?她除了嘴上哄哄他,再无其他能给的了。
不等价,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
吃饭时,刘世培进来探病,他带着彭厨煲的滋补汤,给夏初浅和秋末染一人盛一碗。
老人家温蔼地看着两个饿坏了的孩子大口吃饭,哪怕受伤也透着活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