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跟着重回青年时期。
“夏医生。”忖量着,刘世培最终还是问道,“需不需要我派人去把您的东西打包带来?”
夏初浅不便再在李小萍的花店露面,她的个人物品不早点搬走恐被砸个稀烂。
她昨晚的遭遇,刘世培虽没有亲眼目睹,但从保镖零零散散地复盘中不难拼凑出真相。
他还担心提起这事惹得小姑娘悲伤回潮,结果夏初浅只是礼貌又温婉地笑笑。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啦。”夏初浅没在这上面逞强,她眨眼越眨越快,眼圈红一点,唇角的笑容便高一分,她恳请,“能不能直接送去那边的房子呢?”
刘世培应下。
睡饱午觉的顾乐支此时耐不住寂寞进来凑热* 闹。
小朋友一个飞扑,趴在床尾,被秋末染拎着衣服揪起来,他不服气地噘嘴嚷嚷:“我没有碰到浅浅姐姐的脚脚啦!小染哥哥,你看嘛!离好远呢!”
摆证据和撒娇都无效。
顾乐支被秋末染扛在肩膀搁在了沙发上。
“哼哼!”顾乐支鼻孔出气,求撑腰似的抱住刘世培的胳膊,脚丫子踢踏两下。
孩子心思单纯,心情转变得极快。
旋即,他咧开豁豁牙笑着问夏初浅:“浅浅姐姐,你喜欢我家的杯子嘛?”
夏初浅放下筷子:“你家的杯子?”
“对呀!你的生日礼物是我家做的杯子哦!”顾乐支骄傲地要翘尾巴,“我家做的杯子很有名的!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喜不喜欢呀?”
瓷杯一事,秋末染没半句假话。
的确不贵。
他只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教顾乐支画迷宫,和送顾乐支一副两千块的迷宫拼图,价值百万的陶艺大师的转型之作陶瓷杯就漂洋过海寄来了。
“嗯,很喜欢。”夏初浅满足小朋友炫耀的欲望,夸赞道,“小支你家的杯子精致漂亮,匠气十足,是件艺术品,我都舍不得用它来喝水。”
岂止舍不得,根本就不敢。
杯子现下不在夏初浅手里。
在古玩店鉴宝后,七位数的宝物放在她这边她日夜难安,花店私密性差,她不识货,不见得董童和李小萍不关注瓷艺圈。当然太贵重了,她也收不得。
于是,某天趁着秋末染去洗手间,夏初浅默不作声连杯子带盒子藏进了他的衣橱。
那里除了他和刘世培,没人会碰。
赞美之词,让顾乐支开心得连屁股都抬离沙发垫了。
难得有人能聊天,他的话密密咂咂:“浅浅姐姐,我家酿的酒也很好喝呢!姐姐一定要尝尝……”
金子般的暖阳拂照夏初浅粉白面颊,一问一答,她非常捧场地照顾着顾乐支的分享欲。
小朋友想让浅浅姐姐好受一点,姐姐受伤会痛,他痛的时候,护士就讲故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昨日仿佛已经抹去,夏初浅该笑时笑,该静时静,微红的杏眼含光漾水,每每微波荡漾便被她极快地眨眼平息。
涂鸦用橡皮擦擦干净后依然会留下印记。
这些,少年全部看在眼里。
*
日落前,秋末染拎一瓶洋酒回到病房。
顾乐支不情不愿地回病房做理疗了,刘世培识趣地退场,房间里只剩他们俩。
秋末染蹲床边,背对着夏初浅:“浅浅,和我去天台。”
他朝后伸手,她才琢磨出来他想背她。
“不用啦!这里是医院,有轮椅、拐杖,不用你背我。”他的肩背宽阔,夏初浅羞于看,便移开视线,“我就割伤了一点点肉,不打紧的。”
说着,她往床下蹭。
伤口还新鲜着,一动难免刺痛,她不吱声,伸脚去够拖鞋。
轻叹滑出鼻腔,秋末染直起身子转过来,手不容分说往她的腿弯插:“那抱你。”
她昨天让抱了。
“……别别别!”夏初浅急忙收回腿脚。
她领略过他的执着,为了做银杏书签和说一句流利的话,可以一整晚不睡。
见他执拗地保持俯身姿势,背和抱总得选一个,她羞涩妥协:“好吧,好吧,还是……背吧。”
上通往天台的楼梯时,秋末染的腿渐渐发颤。
缺乏运动、睡眠不足外加脚也烂着,距离一远他体力不支,肌肉自发地微微痉挛。
“小染,放我下来吧……”夏初浅空出一只手扶着栏杆借力,难为情地细声嘀咕,“我太重了。”
她另一只手握着酒瓶瓶颈,没有暧昧地环绕他的脖子,小臂堪堪抵着他的肩头维持不掉下去。
“不放。”少年稍作停顿,把她的身体往上送,“浅浅不重。我长壮一点,就不会抖了。”
他的轻喘在楼梯间撞出混响。
“是要长壮一点,太瘦了体质不好。”她顺着说,不敢细想他言语间不经意流露的体贴。
不然,她真的会哭。
已经麻烦他太多事了,不想哭唧唧的还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