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冻感冒,秋末染便把她公主抱回了病房,安顿她好生睡下。
醉态娇憨惹人神驰,他伏在床边挪不开眼,越看,心脏越涨得似要炸开。
他摸摸心口,为什么还不狂跳?
脸颊也是,为什么不和她的一样烫?
没惋惜多久,体内的洪流如同开水煮沸,她的每一缕呼吸,都是让水持续沸腾的热力。
陌生的感觉让秋末染无所适从,却也陶醉其中,他不能大笑释放喜悦,便想动一动散散热,不能在病房,会吵到她,于是,他来到天台不知疲倦地蹦来跳去。
真的。
真的,好开心。
他发现,运动时心跳比往常快一些,皮温也有些微上升,愈发不眠不停。
雨水在外,汗水在内,他的衣衫湿得透彻。
“行了。”钟渊叫停,一迈步子,烟盒在口袋里鼓动,他催促秋末染,“快回去洗个热水澡,找护士要暖身茶喝。说个常识,半夜运动有极大概率猝死。”
“抽烟不会?”
钟渊哑口:“……”
……臭小子。
见秋末染一副诚心求教的表情,钟渊只能生个哑巴气,他说:“你现在能出房间了,是该做做运动。免疫力低下,抵抗力差,刷墙都能刷过敏。”
刀子嘴豆腐心的钟渊手揣口袋,思量道:“歇两天养养伤,等我找你。”
*
天方初晓,夏初浅睁眼。
宿醉的感觉苦不堪言,好似有打气筒往她胀痛的脑子里源源不断打气,简直折寿。
敲着太阳穴翻个身,一张熟睡的清秀面庞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吓得她挤出了双下巴。
……秋末染?
……他怎么趴床边睡着了?
再定睛细看,她还头枕他的胳膊。
夏初浅:“……”
她极轻极缓地抬起脑袋,屏息敛神往旁侧挪动,生怕惹醒了秋末染,同时回忆昨晚。
最后一帧画面断在她大哭耍酒疯,噼里啪啦嗔怪他不听话,她不让他干,他偏干。
但具体声讨了哪些,只余零碎片段。
后续的种种在她脑中被抹得一干二净,一个渣滓都想不起来,她喝断片了。
……太可怕了!
……她居然失忆了!
鸡皮疙瘩立时一层叠一层,她越是想捡回丢失的记忆,越是头痛欲裂。
夏初浅酒量还行,平时可以喝几杯啤酒或烧酒,但她和秋末染都没接触过烈性酒,忽略了这类酒通常加冰、加水或者调配饮料来冲兑,而她喝得太冒进。
纯灌半瓶,不傻才怪。
晨光穿射薄雾,赠予病房半室柔光,鼻哼清浅,少年羽睫翕动着掀开眼皮。
他坐直身子,抖抖僵硬的腿,刺麻的胳膊软塌塌掉下床,他目光寻到夏初浅的眼睛。
四目交驰,他忽地敛眸看地:“浅浅,早。”
夏初浅强装淡定笑笑:“小染,早上好。”
他慵懒的哑音透出难以言喻的微妙,格外乖顺地盘腿端坐,往时紧黏她不放的那双明眸,现下,好半晌都不看她,他的样子不太寻常。
夏初浅头痛钻心。
……完蛋。
她昨晚一定干了不得了的事。
*
洗漱完,时间还早,夏初浅半靠在床头焦虑地咬指甲,少年静静坐在她身边。
他困意未消,眼下青影重重,手却活跃地摩挲被单,在回味中眸色愈渐清亮温和。
“小染。”夏初浅出声,指了指套房的另一间,“现在还早呢,你快去补个觉吧。”
少年摇摇头。
沉默拉长,片刻,夏初浅煎熬地猛揪衣角,反复提气吐气,开口道:“昨天……”
秋末染扭头望来。
“昨天,我们……我是说……”欲言又止,稀里糊涂的夏初浅不知道该从哪里切入,“我想说,我们昨天不是去了天台,还看了日落吗?然后……”
“嗯。”他表情无波,等着她往下说,黑白分明的瞳眸被春雨洗涤过般剔透。
“我喝酒了,再然后……”夏初浅面红耳燥,她不知道自己酩酊烂醉是什么德行,万一她酒品很差呢,她先道歉,“如果我做了奇怪的事,小染,你别放在心上,行吗?那酒度数很高,我一下子就醉了……”
她赧然嗫喏:“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整夜,以及清晨,少年的狂喜都没掉一格电,而此刻随着她话音落下迅速清空告急。
呼吸一滞,秋末染质疑:“……骗人。”
“没骗人,我干嘛骗你呀?”夏初浅欲哭无泪,抱着被子屁股往秋末染这边挪,苦着脸解释,“我没想到那个酒酒劲儿那么大,早知道少喝两口了!”
夏初浅做梦都梦不到狂野妖媚的自己,更别说化身蛇精往秋末染怀里钻,吐着酒信子吮吸啃咬。
“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