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夭沈默,果然,这个家夥的便宜占不的。其实,夙夭想想自己在下面也不是不行,只是强势惯了的他不太习惯而已,要是是他的话……
雅亦不用看都知道某人又在胡思乱想了,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盛开的彼岸花中,静静的望着血红的花瓣。
纤长莹白恍若透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拂过一瓣花瓣,纤细的花瓣微微颤抖了一下,雅亦眼底是一种难言的温柔。那不是一个看花的眼神,而是在看一个人,一个男人看着自己最爱之人的眼神,温柔的缠绵,又有说不出的无奈悲伤。
千年前他的血染红了这方土地,永远都忘不了在这片花海中倒下的身影。
这一千年雅亦都很细心的整理着这些花,对他而言这里有的不止是花,还有心底的那个人。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只是……雅亦微微叹口气,不论这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再离开他,在确定他幸福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丶(叁)
夙夭决定好要英勇献身的时候,擡头却看到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前面,不悦的跟了过来。他最讨厌雅亦看着这片花的表情,真是的他堂堂妖王在他眼中,居然比不上几多破花。
这些花是好看,可是有他好看吗?夙夭愤恨的想,当然他不会说出来,他敢保证,只要他说出来,一定会被冥王给无情的打趴下,然后丢出冥界,从此不相往来!
“唉!”夙夭为自己的苦命而很大声的哀怨一下。
“你叹什么气。”雅亦听到了,扭脸问他。他也不可能听不到,有人在你耳边唉声叹气,还叹的很大声,你要是在不合作的给点问候,泥人都会冒火。
雅亦毕竟还是温柔的,所以他很配合的问了。
夙夭擡头目光热切的盯着他,说道:“雅,你嫁给我吧!”
雅亦微微一楞,面具后墨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愕,失笑。“你在玩什么。”
“我没有玩,我是认真的,我爱你!”雅亦被他看的心微微一颤,他垂下眼眸,轻声道:“我。”
夙夭看到他的唇形知道下一个说的是不字,所以他迅速的打断了他的话,故作无谓的勉强一笑。“哎,你先想想嘛,不要这么快给我答案,好不好。”
雅亦对他的期盼突然有点不忍,也就顺着他的话,柔声问道:“有多久的时间可以想呢?”
“嗯。”夙夭想了一下,沈声道:“这个千年,这个千年结束之前,你给我答案,好不好。”
雅亦知道自己不可能给他答案的,可是他还是点点头,虽然没有对那个人那么在乎,但是,他们毕竟相交千年,他还是不忍心这样伤害他。
之后夙夭回到妖界,陷入沈睡。雅亦来到人界寻人,自此这是两人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赏花。
极北之晶。
夙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是和君十七在极北之地下的一个小客栈,已经离开了极北之地的酷寒,稍稍开始变的温暖起来。
君十七拉着他坐定之后,拿着扇子对着自己猛扇,对于生活在那么冷地方的人,稍稍有点热他就有些不舒服了。
“小二,来个极北之晶。”君十七摇着扇子大喊,一点都没有走在路上的优雅。
“哎,来了!”那小二应了一声,就向后面奔了出去。
夙夭一惊,这极北之晶不是传说之物吗?难道他不止睡了三年,而是睡了三辈子?居然在小小的人界都如此轻易可得?
只见那小二已经从刚刚离开的地方返回来,手中端着一个盆,蹬蹬蹬跑到他们的桌子前,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客官,您的极北之晶请慢用。”然后就跑去招呼其他要走的客人,开始收账。
夙夭望着盆中的东西,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被人耍的如此彻底。只见盆内搁置着半盆捣碎的冰块,冰块中间放置着一些洗净的水果。
君十七捡起一粒葡萄,丢到嘴巴里,冰的打了个哆嗦。“哇,好爽!”
“这就是极北之晶?!”
“对啊,极北之地的冰,也是凝结成的晶状体嘛,这名字叫起来又精致,大家就都这样叫了。”君十七答的理所当然,不过看到他沈下的脸色时,才忽然想其一件事。
“你不会以为是那个极北之晶吧,唉,那都是传说而已,根本没有的东西,至少。”他吞下另外一个冰镇葡萄继续接着说道:“至少我我在这个地方住了很多年也没有见过,对那种东西我是不相信。”
“传说总不是空穴来风,至少那穴中是有风的,只是到底是什么风大家不知道罢了。”夙夭拎起一粒荔枝丢到嘴巴里,没有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还会有如此江南的东西。
君十七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这些东西可不是用人力送过来的,是法术哟。”他神秘兮兮的一笑,“是精灵界的精灵帮忙送过来的。”
夙夭淡淡道:“又不是你送过来的,有什么可兴奋的。”
君十七摸摸鼻子,这人可真是——不好说话。虽然不是我自己,可是那些精灵也是我无邪宫的人啊。
夙夭也不理他,连吃了几粒以后,淡淡的说:“味道不错。”
君十七眨眨眼,不由想笑,突然发现这个人还蛮可爱的,就是太冷漠了点,唉,要是温柔点的话,说不定就爱上他了,瞧瞧他的容貌,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嘿嘿。
夙夭是个行动派,在君十七暗想的几分钟之内,迅速的消灭掉了冰镇的所有水果。君十七边想边伸手在盆中摸水果,结果摸来摸去却只是摸了一手指的冰水,擡头却见某人惬意的扬着脸,眯着眼睛审视着外面不太亮的阳光,果皮,果壳都散落在桌前的盘子中。
君十七脸都快变成绿色的了,这个人……还是不要喜欢上的好,简直是太能吃了!想他无邪宫虽然这几年富裕了,但是,在着冰天雪地中,粮食还是最核心的问题。他绝对不容许自己喜欢上一个饭桶,实在是养不起!
夙夭从来不知道,大冷天吃凉的东西原来这么舒服,唔……太舒服了,尤其是又看见了讨厌的阳光,有点想睡了。
正在他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想都没想擡手就把那人拍了出去。只听一声痛呼,然后就是重物撞在墙上弹回在坠地的声音,几乎有那么半柱香的时间,这个小店里都处于一种极其安静的状态。
直到倒在地上的人,等不上人来救助,再爬下去就可能永远的起不来了。他只能用唯一可以动弹的嘴巴,虚弱的哼哼了几声。
地上之人正是刚刚给他们送冰镇水果的小二,他不过觉得这两个人是有钱的主,所以见他们吃完了,就跑过来问一下还要不要添。
谁知道,离那张桌子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整个人就莫名其妙的被拍飞了,你说他是有多冤啊,你说你不想添就算了,咱又不强迫你,你用得着出手就要人命吗?
君十七没有想到夙夭会来这么一下子,等他缓过神来差点没有拖着夙夭逃之夭夭,要不是周围在座路人的眼光,他真的想逃的很。
他今天是倒了什么霉啊,一个不小心摊上这么一个花钱的主。你吃的多就算了,那是必须的嘛,可是,你干嘛平白无故出手打人啊,这是要赔偿多少银子啊。
君十七真的是心在滴血,含着泪眼睁睁的看着银子从自己的荷包中一个个飞走,他今天早上才放进来的啊,都还没有捂热。
他不就是无聊想去看个美人嘛,这是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的弄个破坏狂来浪费他的银子。
而他,居然还敢给他继续睡!
君十七气冲冲的拖起还在梦游的夙夭,飞快的冲出了小店,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刚刚给出去的银子抢回来。
之后,君十七曾问过夙夭,为何突然出手伤人,得到答案以后他就决定以后再也不问这个人问题了。
因为,夙夭很理所当然的说,是他先靠近我的,他若不靠近,我又怎会出手。
所以,小二被差点打死,也只是他自作自受,与他无关。
君十七大怒,你说是这是人话吗?你知道不知道花了爷多少钱啊!
夙夭拽拽的觎他一眼,我本来就不是人,说不说人话有什么关系。
君十七彻底无语,他发誓,他真的发誓,再也不问这个人任何的问题!也绝对不会再和他抱怨,因为,他绝对永远都是最有道理的那一个!
月白风清,疏影斜倚。
君十七盯着巨大的黑眼圈默默的坐在半开的窗前,他虽然很无奈,却不得不承认,他失眠了,而且失眠很严重。
前段时间跟着夙夭,每天都是晚上赶路,白天休息。因为夙夭讨厌阳光,他每天一看到阳光就窝去睡觉了,君十七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背着他赶路,只好跟着他改变自己的作息。那段时间极其的痛苦,白天睡不着,晚上有很困。好不容易刚刚适应,夙夭那个神经病!居然又开始恢覆正常,说什么白天睡觉对身体不好!
有没有搞错,他大爷好不容易才颠过来,现在又活生生的让他倒回去。后果就是,黑眼圈不但没有消反而日益严重,若不是他实在是打不过那个家夥,君十七发誓,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暗杀掉他!
“唉……”君十七再次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啊,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迁就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家夥。
也许是太过于寂寞了吧,想要找个人来陪,不管那个人是怎样的,只要有人在,有人在就好。
也许是真的年纪大了,开始害怕寂寞。以前也一直是一个人的,却从来不会想到要人来陪。
只是这一次,突然觉得身边需要一个依靠,不想在那么的强大,想要有个人来照顾。以前一直是自己在照顾别人,不论是在被师傅捡到之前,还是在接受无邪宫之后。
好像所有的人都习惯于什么事情都要他经手,即使宫中一个普通的弟子成亲,都得由他来主婚。
没有一个人当他只是一个少年,一个如今才不过十九岁的少年。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承担一切,因为他有那个能力。
他没有见过所谓的母亲,从有意识以来,就一直是寄人篱下,苟且偷生。不要说可以在亲人怀中撒娇,即使稍稍快乐一点的童年他都没有。
自从被师傅收养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努力吸收所有的知识,学会所有的杀人手段,他要比人别人强,只有做的人上人才不会被人欺负。
在做杀手的那段日子,每一个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在临死之前都会央求看一下他的容貌,每一个人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他都答应了,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如此的相识,连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一样。
——原来只是个孩子。
是啊,他只是个孩子。可是,从没有人在乎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关心的东西,每一个人都不曾把他放到过心上,就连师傅,也不过要的只是他的虚名而已。
而夙夭,虽然他跟在身边主要目的是混吃混喝,外加习惯了他鞍前马后的伺候,闯了乱子由他善后,不要说有什么好处了,简直就是个祸害。
可是,他却是单单纯纯的跟着他,并没有什么功利性的目的,也没有给自己什么压力,和他在一起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才会默认他的任性妄为,不厌其烦的跟前跟后。
君十七眯起熊猫眼微笑,做个普通人,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丶(肆)
月下夙夭无声漫步,虽然时间倒了过来,其实他根本睡不着,早已经习惯了日息夜睡,突然想要改过来,是想起了那个人的叮嘱。在他看来,至少算是关心吧。即便了应了,在没人看到的时候,他还是会在这样的夜晚漫步,偷偷的一个人。
想起那人对自己说,不要半夜不睡熬着,日里还有界中大小事务繁忙,这样对身体不好。他说的时候,眼帘微低,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即便他只是随口说的,夙夭依旧忍不住心动了,即使他很少能够做到。
纵身一跃,坐到了树间的枝桠上,突然想唱歌,夙夭勾唇笑笑,笑意却没到达眼睛。果然是太寂寞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擡头望着并不是满月的月色,无声轻叹。
有点想他,只是他从来不知道。
活着,就是一件自私的事。夙夭淡笑,多的是自嘲。
雅亦并不是他唯一喜欢的人,毕竟在没有和他有深交之前,他与他而言,不过是个认识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集。
而他身边也一直是有人的,他在乎的,在乎他的。只是,所有一切都不过是浮华一梦,每一个在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的时候。
毫不留恋的离开了他的庇佑,他没有挽留,也没有办法挽留。从一开始就没有他说话的馀地,他是妖王,他有比天高的傲气,撼动六界的能力。
但是,他也有弱点,也有伤。对于那些他在乎的人,那些曾经甚至现在依旧占据着他的心的人,他不忍伤害,即使自己会痛,会哭。
在离别来临之际,依旧会毫不吝啬的微笑着说,祝,幸福。
六界很多人眼中妖王是冷血的,黑暗的,惹不得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太过于寂寞,想要守住身边的每一个出现的温暖。
但是,没有人理解,即使是那些曾经说爱他的人。今日还在他怀中沈睡,发髻的馨香还未退尽,明日已经嫁做他人妇。
偶尔,她们会回来找他,只因生活变的不如意了,需要他的安慰。
可是,谁又来安慰过他。
每一个都是如此的自私,来去匆匆,得到了想要的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毫不留恋的走人。没有一个人在乎过,他日日夜夜独坐发呆,擡头低头看到的都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空气。
每次看着锦盒中她们曾今为他写过的情书,小字纤柔,墨迹由新,却失去了以前的温度,再也温暖不了他的心。
唯一能见的不过是千疮百孔的心和□□裸的背叛。
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住谁,但是,不要如此轻易的说再见,突如其来的说分手。
君十七趴在窗口看着夙夭一动不动的坐在树上,看久了就有点困了,打个哈欠悄悄的起身打算拉上半开的窗户去睡觉,拉动着窗户的手停在了窗棂上,呆呆的望着前方。
冰凉的月色下,传来清凉的歌声,带着淡淡的沧桑,无尽的寂寞。
“看爱过的人一一告别,做过的梦一一雕谢,只留下我独自残喘的千年……极度的疲惫却不能入睡,只能够日日夜夜然后又日日夜夜,无尽的日日夜夜永远的深陷在人间……”
君十七不知道夙夭是何时离开,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床上,反应过来时候,只觉脸颊处一片冰凉,多年未见的泪水,早已把襟口润湿了一大片。
紧闭的窗户隔断了室内唯一的光源,冰冷的黑暗张牙舞爪的侵蚀着他的心。君十七缩在硬硬的床板上,无声的流泪。
他没有哭,只是泪不停的落下。
耳畔一直回荡着那个声音,看爱过的人一一告别,做过的梦一一雕谢,只留下我独自残喘的千年……
原来寂寞并不是一个人的,原来有一个人如此轻易的道出自己的心声,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有人陪着,真好。
那一夜君十七就这样缩在床上,哭了笑,笑了哭。傻傻的如同癫狂般坐到了天亮。他想,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次日。
夙夭吃了几口早餐就咽不下去了,擡头望着对着他傻笑的君十七,觉得心中毛毛的。其实,不论是谁,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利,突然有个人对着你痴痴的傻笑,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你不饿吗?多少吃点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夙夭偷偷的翻个白眼,脸上却笑眯眯的问道。
君十七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难言惊讶的望着他。“你是在和我说吗?”
夙夭似笑非笑的挑眉,“难道这里还有其他我可以对着说话的东西吗?”
君十七微微一笑,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温暖。“没有。”
这样,他可以理解为是在被关心吗?并不是君十七矫情,而是在成长的这么多年,如此普通的一句话,并没有对他说过。
没有人在乎过他的死活,身体是不是健康,胃口是不是好。即使在做任务的时候,也没有人在乎过,他今天的状态怎么样,会不会身体不舒服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任务做的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大,金库中的财富越来越多,心却越来越空。有时候真的很想这次做任务就死了算了,可是他又如此的不甘心。
日子越久,想要伤害自己的心就越重,手臂上开始有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出现。每一次看着它们静静的流血,凝结成疤。
他知道这样很残忍,可是他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感受血液的温度。也许是做任务久了,心硬了变得残酷了,嗜血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从那具身体中抽离,冷眼看着一个自己目无表情的在另一个自己的胳膊上,划下深深的伤口,连疼痛都不能把他收回。
直到血液自己凝固,他才会冷漠的放下衣袖,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般,躺在冰冷的床上,独自入睡。
如同躺在一间坟墓中的,死尸。
“不要傻楞了。快点吃,我们要上路了。”夙夭皱眉盯着外面日渐明媚的阳光,开来白天赶路还是不太明智。
“嗯。好。”君十七开心的扒着饭,包子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送。后来有很多人问起君十七,他到底是在何时喜欢夙夭的,他想了许久笑着说在吃饭的时候。
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吃饭可以爱上一个人吗?
只有君十七知道,爱上夙夭只因为一句话,一句最普通的问候。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他只知道那一刻他可以为他,甘愿在地狱中沈沦。
红楼。
醉菊厢。
一人水墨青衣缓缓而来,还未走到盛开着大波斯菊的花圃前,一抹鹅黄色的小身影就冲了出来。
“小星星!!”
来人手快眼快的接住跑来的身影,眉眼漾起一抹温柔,如远山上的茶色淡雅。“小夏子,这么着急找我来做什么。”
立夏扬着脸,眨眨漂亮是金眸,抱怨道:“小星星,大魔王回来了。”
“嗯。我知道。”星温柔一笑,扶正他东倒西歪的不良站姿。“然后呢?”
“小珠子去找他了。”立夏话一出口星就皱起了眉,“你怎么不揽住他。”
“我怎么拦嘛,整个红楼谁不知道小珠子是大魔王的人,现在大魔王回来了,小珠子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对。”
“是没有什么不对。”星微微一叹,这事大家确实都知道,但是,星抿唇。刚刚从心月楼出来的时候,看到宴的账房中有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和宴……
真这一去,只怕会伤心了。
突然有个温热的东西放在唇边,星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立夏手中拿着剥好的栗子,笑眯眯的望着星,“最新鲜的哟,小星星你吃不吃。”
星摇摇头,“不吃。”
“为什么?”立夏一直不能理解,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碰,甚至每一次都会如临大敌。
对于立夏的十万个为什么星很是无奈,笑道:“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呢?”
“这个需要为什么吗?”
立夏歪头想了想,“好吧,不需要。”
星笑笑,并不打算给他解释什么。他毕竟是冥界的生灵,即使贵为冥王,在人界每一日对身体来说都是很大的消耗。
人界的生气过于大,对于日日与死灵为伴的他们,人界的食物无疑就是他们最大的天敌。虽然不会死,但是会很难受。他不是个会勉强自己受苦的人,所以,能不吃便不吃。
“公子。”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立夏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埋怨的丢了个白眼给他。
“何事?”
桑看了立夏一眼欲言又止,星了然在心,柔声道:“小夏子我有点事先走了,你要是有时间就把你的宝贝都先收起来,一会儿真若的回来,只怕你想收都来不及了。”
“啊?”立夏不明白的咬着栗子,为什么小珠子回来自己的宝贝就来不及收了呢?
这个问题在星走后不一会儿就得到了证实,只是那时立夏还没有来得及收,就已经被暴走的真珠能丢的不能丢的摔了一地。
立夏泪汪汪的望着自己地上的宝贝,呜呜……小星星是坏人,干嘛不直接说小珠子会暴走,那他就不会想那么久,自己的宝贝也不会变的这么惨。
作者有话要说:
☆丶(伍)
回到云水阁,星趴在窗前,听着醉菊厢那边传来的巨大动静,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可怜的小夏子。
“王。刚刚冥界传来消息,妖王前段时间冥界找您,现在大概已经来到人界了。”
星有一点惊愕,“不可能吧,现在马上就春末夏初是人界阳光最炙热的时候,他这么可能会来。”
他可是记得那个家夥对阳光的讨厌程度,妖界和冥界的阳光已经很弱了,他已经拒绝白天出门,此刻又这么会来人界。
小桑也是一笑,“属下也觉得那个家夥不会来,不过,王,还是要有点准备,若他真的来了。”
“怎样?”星挑眉,温润的眉眼闪过一抹高贵,“他还能吃人了,更何况就是他来打架,本王也不会输给他。”
小桑无语,若不是他是自己的主子,他此刻真的想把他暴扁一顿,“王,这里是人界!”小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唉,我知道,知道。”星懒懒的挥挥手,眼睛半眯享受着上午不冷不热的阳光。
小桑无言,无声道,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王,要是那个家夥真的来了,不论他如何的出言不逊,你都不能动怒和他打架!”
“好好。”星不甚在意的打哈哈,反正到时候真打起来桑也拦不出,现在应了让他开心也没有什么。
小桑磨牙,很明显自己的话都是对牛弹琴了。不行他得准备一下,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家夥弄出乱子来!
狭小的酒楼饭桌前,三个男子个坐一方,霎有三足鼎立之势。他们这一桌方圆三米没有一个人敢接近,自然旁边的座位也都是空着的。
掌柜的恨的咬牙,暗自涕泣却不敢上前去做炮灰。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尤其是那个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似笑非笑的银发男子。
这一桌人当然就是君十七和夙夭,另外多出来的那一个叫予轩,是无邪宫的总管。身着银狐长衣,身形颀长,望向他们的眼光迷离,全身仅一淡字,素淡的淡字可以描述。
君十七不吭声,夙夭不搭理,他也不说话。
空气压抑的静谧,掌柜的的终于在低气压下撑不住,夺门而出,还是在门口守着安全点,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突然来场厮杀,他可是小老百姓还不想去冥界转转。
终于君十七无奈了,“轩,你就不要跟着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君十七实在是没有办法对这个总管发怒,虽说他是宫主,但是自从宫主安定下来之后,对于这些东西已经很疲的君十七早就懒得管事了,大小事宜都是由予轩管理。
如果君十七一定要从无邪宫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那一定是予轩,他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他的嗜杀而真心跟着他的人。
但是,他这次是出来玩,总不能让他这样一路跟下去啊,被管的严严实实的还玩什么啊。
“宫主,你不能这么私自离宫。”予轩慢条斯理的说道,也不动怒,也不发火,连声音都没有提高过一点点。
君十七咬着唇,看看一旁沈默的夙夭。
夙夭只是安静的喝着自己眼前的茶,并不答话,这是无邪宫自己的内务,他一个外人本来就不好管,更何况这个总管大人好像很不喜欢他,他也没有必要上去自讨没趣。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良到帮别人脱困的人,他只在意在乎的人,其他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君十七见他没有反应只要做个可怜的表情望着予轩。“轩,我又不是不回去,只是出去玩一下啊,你看我闷在宫中都快长虫了。”
予轩微微一笑,“宫主您当然可以出去玩。”君十七雀跃的表情还没有到达脸上,他就接着说:“但是,不能跟这个人一起。”
“予轩!”君十七皱眉,眉眼间杀气隐现,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夭。
至于被指的这个人,此刻已经悠闲的眯眼盯着手中的被子,好像望的久了杯中就会跳出个美人儿来。
予轩本来只是为君十七送出门需要的银票的,但是看到夙夭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挥不去的危机意识,这个男人太危险,不能让宫主靠他太近。
他当然也看出了这个人在宫主心中的与众不同,但是,这人显然并没有相等的在乎宫主,这样下去宫主一定会受伤。
这不是他在胡说,而是事实在眼前放着,如果这人当真有一点在乎,此刻绝对不会那么事不关己的悠闲。宫主是被蒙了眼什么都看不到,他可没有。
“宫主,这个人不适合你,如果宫主想要找人陪同,予轩可以给您提供。”予轩依旧半步不让,宫主任性的伤害自己,他是知道的。
但是,自己伤害自己也不过是皮肉之伤,若是摊上这个人只怕连心都保不住,那种体无完肤的痛是不能相比的。
“予轩,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本宫主就要他陪定了,其他人我都不要!”君十七不悦的等着予轩,此刻都开始叫的极其客气了。
他选中的人,就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即使是平日里对他极好的总管,也不可以在这里口无遮拦的抨击那人!
予轩看了君十七许久,那双迷离的眼眸露出微微的失望。他真没有想到宫主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一直都知道他的任性,但是他从来没有做出过决策性的失误也就纵容了。
没有想到他此刻居然为了这么一个明显的危险人物,而对他说出这种话。就是黄口小儿也不能如此任□□,更何况他还是堂堂一宫之主。
予轩站起身来,沈声道:“宫主,请你想清楚!”这话已经不在是先前的恭敬,而是一种略带威胁的警告。
君十七听到他话中的意思,本就在气头上更加的冒火。“本宫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轮不到你这个下人来操什么心!”
“呵!”予轩冷笑一声,甩袖转身,“既然如此,那就请宫主保重!轩这个下人也没什么立场在这里参合,请容许告退。”
话是这样说,却根本不等君十七说话就先行走了,君十七气的差点没跳起来,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当然,他的声嘶力竭是没有人理会的,予轩对他极其失望已经走了。夙夭依旧事不关己的看杯子,不仅如此,他还无聊的蘸着茶水在桌上画梅花。
每一支都傲然独立,别有一番风情。夙夭望着桌上的花,缓缓的露出今天一来的第一个笑容。
君十七扭头无意间看到他的笑容,猛然一震,这个笑好温暖。说实话,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居然会有这样的笑容。
本以为他不适合这样的笑容,却不想此刻看来确实如此的温馨。
只是,他到底是因何而笑……
晃晃悠悠走了几日,君十七和夙夭已经走出了极北,天气越来越热,阳光也越来越大。其实春末的阳光,也并没有很热。
但是对于一直生在苦寒之地的君十七和见不得阳光的夙夭而言,这简直是折磨,因而两人又恢覆了晚上赶路,白天睡觉的习惯。
当然,需要睡觉休息的也只是君十七而已,对于一个睡了三年的人来说,实在是没有办法刚刚醒来不久又继续睡。不过,即使睡不着,他也不愿意出门去面对太阳,所以,也窝在房间里不出门。
夙夭睁着银色的眼睛,望着透过薄薄的窗纸溜进来的阳光,伸出手试探性的想要握住一缕金色。
他记得雅亦曾经这样做过,他说,握紧了阳光,手心会变得暖暖的。他握紧,摊开手心就会有一朵橘色。而自己,握紧,摊开手心空空如也。
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就像他每次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努力的许久,挣扎了许久,得到的不过是一场云烟,一场空。
他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雅亦一样可以抓得住虚无的阳光,那不过是精灵特有的能力。精灵,最接近万物的灵物,最干净的种族,精灵界的主宰。
说来也好笑,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即使一样的遭遇,但是最后的命运依旧有着天差地别。雅亦是精灵和冥王的混血,说来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