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从未想过。
我最敬爱的哥哥，会让我亲手杀了他。
我拼命摇头，“我不要我不要！哥哥我不要！”
他强撑着笑脸，“乖，哥哥现在生不如死，宁宁不想看到哥哥这样，对不对？”
“哥哥，求求你了，别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我哭得瘫痪在地。
哥哥从小就是我的榜样。
他大学毕业就进了部队，在边关驻守了五年。
我经常拿哥哥的照片跟同学面炫耀。
照片里，哥哥意气风发，朝着镜头敬礼……
我完全无法把这样美好的哥哥，和赌徒联想到一起。
他看到我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宁宁，哥哥永远爱你……”
“哥哥……”
“宁宁，动手吧。就算你求他们救了我也没用。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拼命摇头，“为什么，哥哥，你真的赌了这么多钱吗？”
“宁宁，哥哥以前做错了很多事，现在得到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哥哥叹了一口气。
“哥哥，只能这样了吗……”
他颤抖着，从手上取下一颗戒指，递到我掌心，“乖，宁宁，帮哥哥解脱吧。”
我下不去手。他是我的亲哥哥啊！
“宁宁，别哭。”
哥哥强忍着疼痛，伸出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痕，“哥哥不想看到你哭。”
说完后，他紧闭了双眼。
我明白，哥哥此刻已经痛苦到了极致。
我没办法看着哥哥受此磨难。
我此刻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我颤抖着双手，拿起身后的枕头。
将枕头缓缓放到他的脸上，内心无比纠结。
“哥哥，对不起，我……我爱你……”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
哥哥没有挣扎。
好像只有死亡，他才能彻底解脱。
许久，他不再回应我，我惊慌失措。
“哥哥，你醒醒啊！”
我拼命地摇晃着他，声音充满了绝望，“哥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门被打开，小陆爷走了进来。
他看我这副模样，给我递了根泰国香烟。
我学着他抽烟的模样，双手颤抖，点燃香烟。
吸了一口，呛得不行，连连咳嗽，“咳咳。”
“不会抽就别抽。”小陆爷夺过我手中的烟，“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我心如死灰，“你满意了吗？”
“这结果，不是正合你意吗？”他轻笑一声，目光冰冷地看着我，“你哥这种废物，死了不是更好？”
“陆显冰，我恨你。”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全名。
小陆爷嘴角上扬，似乎毫不在意，“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不是你自已动的手吗？”
我愣住了。
是啊，是我自已动的手。
是我自已，亲手杀了我哥哥。
“行了，别在这装可怜了。”
小陆哥点燃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那张冷酷的脸若隐若现。 “你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
”不回去？你想在这待着？”他挑了挑眉。
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不想活了？”
“是。”我抬起头，那双狐狸眼可怜巴巴得望着他。
“你很有本事。杀了我吧。”
“杀你？”他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扔到我面前。
“你的命，你自已做主。”
我毫不犹豫的将那把枪接过。
可我从来没摸过枪。
不知道如何上膛。
“真是麻烦。”
他夺过手枪，拉动套筒，将子弹上膛。
“把枪抵在太阳穴，扣动扳机就行。”
他把枪递给我，“学会了吗？”
我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枪。
紧闭双眼，缓缓将那把手枪抵上脑门。
人间太苦，下一世不来了。
在我扣动扳机的那一秒，他一把夺过手枪。
子弹穿透他的手心，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呵，还挺有勇气，不过……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我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
听到枪声，杨副官冲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后，举起枪瞄准我。
小陆爷摆了摆手，“出去！”
他将枪扔给杨副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事就滚，别在这里碍眼。”
看着他被我射穿的左手，“你的手……”
“死不了。”
瞥了一眼手上的伤口，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点小伤，比起我以前受的，算不了什么。”
我嘴硬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你害死我哥的事实！”
“那又怎样？”他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包扎好伤口。
“你哥的死，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我沉默片刻，还是选择开口，“你……以前经历了什么……”
他似乎被触及到了软肋，变了脸色，“你不需要知道。”
“我只是想知道。”
我顿了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杀人恶魔！”
我不知晓他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坎坷，才会形成现在的他。
冷漠，无情。
杀人对他来说，好像就是一件寻常的小事。
“想知道？”
小陆爷冷笑一声，扯了扯手上的绷带，“那你得先有资格了解我的过去。”
他将我打横抱起，走出病房。
“抱紧我。”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别乱动，否则摔下去我可不管。”
他对我说话充满了命令，仿佛我只是他手下的兵。
但至少，他把我当人看了。
他问我。“觉得我很粗鲁？”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难道你还想让我温柔对你吗？”他冷哼一声，抱着我来到车旁，将我扔进车里，“别做梦了。”
我回答，“不敢奢望。”
他上了车。
这次他没有坐我旁边，而是上了副驾。
一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话。
回到别墅，他将我放下。
灯被打开。
老陆爷坐在沙发上，面露不悦，“你带小宁去哪儿了？”
“去处理点事情。”
小陆爷看了一眼老陆爷，“爹，你还没睡啊？”
老陆爷看了我一眼，“小宁，是这样吗？”
我小声回答，“我扭伤了脚，小陆爷带我去了医院。”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小陆爷瞥了我一眼。“回房去，别在这碍眼。”
我看了一眼老陆爷。
见老陆爷没有阻拦，便自已上了楼。
我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躲在墙角。
说实话。
对他们避开我的话题，我是好奇的。
老陆爷见我走了，开始说话，“小宁伤势如何？没什么大碍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扭伤了脚，我已经让医生看过了。”
老陆爷松了口气，“嗯，那就好。”
我注意到小陆爷语气冷淡，甚至有些反感。
“冰儿，医院那边出事了，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