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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她的风马旗 > c40

c40

一进门,两人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弄得连打几个喷嚏。

宿管给他们拿来清扫工具和床铺被褥。傅亭捂着鼻子,“你先回教室吧,我在这里打扫一下。”

祝卿安却说:“不急,晚自习再去。”

傅亭担心这里太脏,祝卿安不习惯:“那你先出去转转,我把地什么的扫干净你再进来。”

祝卿安拿出宿管给的抹布,分配任务:“你扫地,我擦床。”

她打来水浸湿抹布,傅亭端着盆往地上洒了点水,这样扫地的时候不会扬起太多灰尘。

祝卿安三下两下擦干净床板,洗了抹布,把桌子和凳子也擦了。

另一张床不用,她觉得没有擦的必要,直接用包被褥的大袋子盖上,四角用书压住。

傅亭这边也在扫完地之后用拖把反覆拖了好几遍,地板干净的反光。

坐在一干二净的椅子上,傅亭夸她:“我以为你不会干家务活呢。”

祝卿安急于证明自己:“我是没干过。不过不难,一看就懂。”

接着,两人铺了被褥。褥子和被子用的是宿管拿来的,床单枕套则是祝卿安自己带的床上四件套。

等把床铺好,衣架丶洗漱用品之类的也全都弄好,晚自习上课铃响了。

非常急促的铃声,听的人心慌,忍不住要快走几步。

傅亭掐住衣服,上下扇动,好凉快一点,催祝卿安上课:“你先去上晚自习,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看看还有哪里要整理的,弄完我再走。”

祝卿安点点头:“好。晚上还去上班吗?”

“不去了。”

今早出门前,傅亭一口气把假全请了,腾出一整天的时间。她的老板们都很好说话,基本请假都会准。

祝卿安走到楼道,傅亭又追出来强调:“有事随时联系我,我手机不静音。”

祝卿安停下,转身看着傅亭,微微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她站低一级台阶,就比傅亭矮了,看她要仰头。

她问:“如果我打给你,你在睡觉做梦时也会接吗?”

傅亭毫不犹豫:“接!”

祝卿安:“如果你没听到怎么办。”

傅亭信誓旦旦:“不可能,我觉浅。”

“你为什么要照顾我。一直以来,你对我都很好,比任何人对我都好。”祝卿安边说,边擡手握住了楼梯扶手。

她平静如水的目光澄澈无比,轻轻的,又仿佛带着无比的珍重与真诚,落进傅亭眼底。

傅亭顿时感到胸口猛地紧绷,掌心出汗。刻意回避掉的问题在今天内第二次找上她,还是这样面对面直接问,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片刻,傅亭像往常一样笑笑,还伸手摸了摸祝卿安的头发,看起来自然无比。

只是藏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拳,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不是傅玉的同学嘛,你很照顾她,也帮了我们这么多。而且,抛开这些不谈,你是我的好朋友。虽然没说过,我们也不是同龄,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我非常重要的好朋友。你可不要说只把我当同学姐姐啊。”

祝卿安眨眨眼睛。傅亭从那双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她没有办法借此看出祝卿安对刚才她回答的反应,心底更没有底了。

在考虑清楚自己的想法前,傅亭害怕她的回答会让祝卿安误解。

尽管也没什么好误解的。祝卿安说不定就是问了她一个很正常的问题,是她自己在胡思乱想。

傅亭第一次感到嘴角笑到僵硬的疼,斜倚在栏杆上,摆出放松的姿势。

祝卿安的话中带着十足的真诚:“不是,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顿了顿,继续道:“本来今天你可以去赚钱,或者好好休息……包括以前,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

傅亭生怕她说出什么道歉的话,毕竟按照惯例,这个类型的开头往往会接“抱歉”“内疚”之类的话,连忙打住:“如果你要说因为占用我的时间而感到抱歉,就不要说了,显得怪生分的。”

“不。我想说,我很高兴。”

祝卿安再次认真重覆了一遍:“你愿意把你的时间和我一起度过,我很高兴。”

楞神的短短几秒,第二遍上课铃响了。

傅亭结结巴巴地说:“该,该上课了。”

“我走了。下次见。”

脚步声消失在数米开外,出了楼道往宿舍园外一拐,祝卿安的身影消失不见。

傅亭大脑宕机般一遍遍回想两人刚刚的对话,不受控制的把每个字掰开揉碎了去想象可能的弦外之音。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傅亭在心底暗骂自己三遍,一巴掌拍在脑门。在思想文化水平和自控力都一般的情况下,她想不出,又控制不住不去想,孤注一掷地把疑问交给外置大脑——百度百科。

输入“好朋友说喜欢和我待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又删掉,改成“好朋友说喜欢和我一起玩是什么意思”。

百度的回答五花八门,傅亭捂着心口找了一条相似度最高的问题,答案是:说明你们有共同的兴趣,或者互相欣赏,或者他/她很无聊。

首先排除掉第一个和第三个。别说共同的兴趣爱好,傅亭感觉她们都没有兴趣爱好;祝卿安也绝对不是一个无聊的人。

那么只剩“互相欣赏”这一个可能了。傅亭低头看看自己,再普通不过的t恤和中长裤,穿了几年的杂牌板鞋,一摸头,不长不短染色斑驳的头发,她无疑十分欣赏祝卿安,不过她自己浑身上下恐怕找不出一个值得祝卿安欣赏的点。

傅亭烦闷地抓抓头发,把它抓成和心情一样乱糟糟的状态。

回到宿舍,把没打扫到的地方清理干净。

铺好的床垫掀开,拿吹风机把被湿抹布擦得潮湿的床板吹干,床头的柱子丶靠背丶床沿丶拐角,刚才祝卿安擦的时候没有擦到,依然盖着厚厚一层灰,也重新抹掉了。

刚才她就发现了,但是不想让祝卿安不开心,假装床已经被擦干净。无非就是回头多洗几次抹布的事儿。

另一张不用的床也擦净,再用塑料袋盖上。虽然不用,但是塑料袋做不到把灰尘完全盖住,经过的时候肯定会带起来一点,搞得人鼻子痒,还是擦干净比较保险。

楼层不高,担心晚上有蚊子,傅亭跑到学校便利店买了花露水和驱蚊液。每个水龙头丶插座都试了一遍,确保能正常使用,常用的日用品在桌子上摆好,护眼学习灯插好电,垃圾桶套上垃圾袋,洗衣液放到洗衣桶里,方便拿。

能收拾的全部收拾完,傅亭拎上清扫出来的两大包垃圾,带上门走了。

***

回到教室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在。静悄悄的,班主任李莎莎在讲台上批上周的小测,擡头时目光正好对上教室门口的祝卿安,在她开口喊“报告”前,用眼神示意直接进来。

一坐下,同桌程丽敏疯狂戳她胳膊肘,压低声音:“大佬大佬,这周的美文随记借我抄抄。”

祝卿安递给她一个眼神。

程丽敏热爱看书,美文随记一向被贴出来在教室里做模版,竟然会不写。

程丽敏偷偷看班主任,确定她没有看这边,才继续说悄悄话:“周末我家里出了点事,没来得及写。”

程丽敏的眼睛肿着,没完全消肿。

祝卿安从抽屉里拿出随记本,打开另一本书翻到折角页,抄写标记过的段落当作文素材。

“你也没写?”程丽敏被这番操作惊呆了。只见过学霸同桌提前写作业,还是第一次见她周天晚上回学校补作业。

“嗯。”祝卿安埋头就抄。

她一整天的时间都被打乱了。虽然大部分作业已经在周五之前做完,但是一部分留到周末处理的作业没有来得及写。

程丽敏瞬间感到和祝卿安前所未有的亲切。“你周末干嘛去了,居然也不写作业,你知道我现在的震惊程度吗,就像看到吃仙露的小仙女拉屎一样。”

祝卿安被这比喻恶心了一下。笔尖刷刷。“家里有事。”

程丽敏还想接着问,馀光瞄到班主任往这边递了眼神,登时噤声,老老实实补作业了。

课间,程丽敏的好朋友闻冰急头白脸来找她。

看到祝卿安在补作业,眼睛瞪的溜圆,用口型问程丽敏:“大佬没写作业?”

下一秒两手抓住程丽敏的胳膊,“你说要跟我说的天塌的大事到底是什么,还非得当面说,急死我了,光想你这事儿,一晚上连半道题都没做。”

好朋友来安慰,程丽敏眼圈一红,大放悲声:“我爸妈要离婚了。”

闻冰震惊:“啊?叔叔阿姨不是挺和睦恩爱的吗?他们跟你说的?”

“他们是装的。”程丽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就怕影响我高考。而且他们是和平分手,我天天和他们在一块儿都没看出来……”

祝卿安眼睛浏览着试卷上的字,手上腾出两秒钟把抽纸推到程丽敏面前。

程丽敏抽了几张,抽抽噎噎的说谢谢。

程丽敏的悲伤故事刚讲了个开头,从天而降一本习题,挡住了祝卿安正在做的试卷。

擡头,桌前站着板着脸的傅玉。

傅玉紧紧抿着唇,眼神愤恨的像两把刀,憋着一团大火,亟待发泄。

她语气强硬,命令祝卿安:“你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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