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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县试二十二 苏敬仪一个目不识丁的,怎……

“可我娘名讳……”

到最后苏敬仪的话音都有些颤了。

甚至瞬间脑子“嗡”得一下, 似要炸裂。亲供单上的备注,那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备注他都背了又背的。可苏家一连串的侯夫人谥号他能保证滚瓜烂熟了,但养母苏金氏的名字他……

这一刻愧疚丶茫然丶委屈丶愤懑丶不甘齐齐涌上心头, 以致于苏敬仪面色都白了几分。连带着屋内的气息随着苏敬仪溢出的情感,变得沈闷压抑。

“可倘若真要避讳那么多,我秦延武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在朝廷开口了?!”秦延武瞧着面色刷一下苍白起来的苏敬仪,赶忙开口宽慰,理由是充分至极, 话语更是铿锵有力:“我的名字可是武帝亲自取的,还说我的名字蕴含着家与国的双重希冀!”

挺起了胸膛,秦延武道来自己名字的寓意:“要延续以武传家保家卫国的荣光延续秦家的国公爵位, 甚至他的荣光, 给他做小武曲星!”

这一句带着些孩童的热血豪迈,亦也是彰显着帝王直白鲜明的态度。孔睿听着, 再看看苏敬仪还有些惶然无措的模样, 便干脆埋汰起自家亲爹来了:“或许是我爹瞎琢磨错了!他也就是显摆自己才学, 很有可能就是押错了!说来我爹都没参加过科举!”

可我爹也打听过了,最后拆登记册核对五场的座号,也会核对亲供单做最后的筛选, 自然也会罢黜家讳未避者。

最后一句话,孔睿只敢在心里小声嘀咕。

毕竟也是因为这最后一项阅卷规则, 他爹在家里押题时是说的那个笃定。

言之凿凿说最后一场,肯定有妖风!

吕勉和祁茂两人到底稍微年长些,一见孔睿一闪而过的躲闪无奈眼神,便飞快将各种规矩想了一遍。待想到最后阅卷排名那些据说的小道规则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怒火——最后一场以及家讳, 的的确确可以做太多文章了。

尤其眼下看苏敬仪的模样,是忘记避讳养母的名讳了?

可苏敬仪应该尊敬养母才对啊!

这若是名讳都未尊重,那就显得苏敬仪和苏金氏相依为命,挣扎求生的故事有点可笑了!!!

吕勉和祁茂想着,克制不住眼神带着些审视,定定的看着苏敬仪。

屋内的氛围因此更加微妙了。

其他人见状视线来来回回转着,脑海闪现各种信息。

迎着直接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打量眼神,苏敬仪来回反覆深呼吸,逼着自己从慌乱中冷静下来。他最后看看秦延武,甚至还张口轻轻喃喃了一声:“秦延武。”

随后像是从中汲取了力量一遍,苏敬仪的眼神少了茫然,多了些坚毅,看向孔睿。

孔睿祖籍山东,是大名鼎鼎衍圣公的那个孔家旁支。根据苏从斌介绍,当初先帝爷发疯,孔睿他祖父清闲体面的官都不要当,病退跑山东开书院教书育人去了。甚至还将其妻,也就是公主留在京城充当人质。后来武帝登基,公主算宗亲内率先示好的。

所以孔睿有个伯爷爵。

当然示好后,孔睿他爹是从山东回京城了,走荫庇制当了四品的鸿胪寺少卿,管些外交礼仪事务。在朝堂普普通通的。

但孔家到底姓孔,在山东拥有个名声还行的私人书院。又的的确确算衍圣公后裔。

故此在文人眼里,还是一号人物。

这么一号人物,又是传统的文人世家思维,孔睿他爹押题客观而言也有些准确的。他们几个能够顺遂考下来,孔睿他爹的押题占两成!

眼下既然孔睿他爹也给出避讳这考点了,说明孔睿他爹……

等等!

苏敬仪压下心中的惶然,双眸一亮,“孔睿他爹,不对!”

吸口气,苏敬仪一字一字沈声道:“我养母没有闺名!”

这四个字,不亚于晴天霹雳,震的屋内众人齐齐傻了眼:“没有闺名?!”

“这怎么可能呢?”秦延武紧绷脸:“绝对不会的!”

“苏敬仪你是不是因为当时年纪太小,所以不知道?”凌敏带着些解释,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着:“这锦衣卫结案文书中没有记载吗?”

——苏家先前也算皇商吧,怎么会有当家主母无名无姓呢?可若是锦衣卫没有记载的话,那……那也不算苏敬仪不孝了。

与此同时,面色还有些发白的苏敬仪赶忙去翻自己备份的亲供单。

仔仔细细看了又看,苏敬仪郑重的,自我笃定的点点头:“没有闺名!”

孔睿丶凌敏丶秦延武见状甚至直接探过头,将苏敬仪的亲供单看了又看,确定真没有闺名后,个个神色带着震惊。

秦延武更是脱口而出:“怎么会没有名讳啊?”

吕勉想想自己学过的看过的民生,再看看一脸困惑的武勋子弟和皇亲子弟,谨慎斟酌了一番,开口道:“民间女子不同武勋……”

苏敬仪擡手擦擦自己不知何时溢出的汗珠,喑哑着声道,“我来解释。这课我记得我上过!”

这一声仿若用尽了苏敬仪现有的理智,说的是铿锵有力。以及苏敬仪的双眸中除却逐渐的决然外,还流淌着一分迫切的渴求,仿若沙漠中缺水濒临死亡的旅客,是亟需一场甘霖拯救。琢磨着,吕勉倒是不开口了,反而带着些信赖,回应道:“好!”

边说他转身去拿茶壶,打算给众人倒茶。

让苏敬仪缓和缓和压力,也让其他人缓一缓这跟着七上八下噗通乱蹦的心。

与此同时,非但秦延武,便是孔睿和华旭峰眼神都带着些茫然,看向苏敬仪。

苏敬仪娓娓道来。

这名字一事说来也跟户籍制有关。

因为征兵征劳役时只算男丁,这历朝历代对男丁的掌控就比较严。甚至朝廷每逢五年丶十年便会进行一次大普查。所以渐渐就形成了习惯,生男子会主动上户口,但民间不会主动带着女娃上户口。反正户口上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没什么区别。都是等普查,亦或是村长里长这些“一线行政人员”遵纪守法,按着规定一年一登记,拿着相关文书去县衙办理。要是碰到个敷衍了事的,那或许女子一辈子都没机会上户籍,活成法律意义上的人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外加重男轻女因素的影响,女子的名字渐渐也不重要了。在家可以是老大老二老三,别人也会叫某某家的老大进行区分,嫁人了就简单,被唤做某某家的丶某某氏,有了孩子就是孩子他娘。稍微人品好些的父母,给女儿取名也就是蕙质兰心这些词,不像男丁,会专门请算命先生这类人物好好取名。

甚至有些时候父母给闺女取名了,若是碰到个不负责的衙役,胡乱写一笔都有可能。反正一般而言,民女一辈子也离不开县,不会出城。

当然达官贵人对女子还算重视的,会给女子取名字。但他们也会等到女子及笄了,要走婚姻六礼了才去府衙登记。

不会像武勋那么积极,一出生就进行户籍登记。

例如苏家的侯夫人们,虽嫁入苏家后名字渐渐无人提及,成了苏某氏,成为荣侯夫人。但鉴于侯夫人们大多出身门当户对的武勋家庭,所以她们自打一出生就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也有属于自己的户籍名帖,也就是身份证。

而之所以拥有身份证,是因为帝王。

自古以来帝王对武勋挺忌惮,唯恐武勋拥兵自重,因此除对武勋麾下将士们各种限定外,对武勋家眷,尤其是孩子的数量,也得掌控的清清楚楚。所以久而久之的也就有了潜规则:武勋家但凡有新生儿,过了洗三后就要去顺天府登记造册。要是拖延不登记,顺天府尹还得拎着礼来吃满月酒。

“总而言之,民间的女子命挺苦的。我听我爹还感慨过,就连京城这天子脚下,比如隔壁宛平县就有一妇人等儿子长大报名县试了,因孩子报名不通过,才有机会补各种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书。”苏敬仪看眼秦延武以及两位皇亲,带着些希冀做了最后的总结:“不会像武勋和宗亲女子,一出生就各种手续齐全!”

皇室宗亲女,封建皇权代表,一出生相比较其他女子是享有各种福利待遇。

武勋女误打误撞的,也有一份律法保障。

除此之外封建女人就连姓名,都得看父亲丶丈夫丶儿子。

诸如苏金氏,父亲离世,丈夫不成器,可她宁可带着儿子艰难求生,也没回娘家求助的底气。除却娘家在千里迢迢外的川蜀,没有户籍路引寸步难行外,也是因为她在家没有名字,只被唤做大姐儿。

苏敬仪将自己的记忆搜索了又搜索,确定肯定苏金氏没有名字。甚至苏金氏临终的愿望是安葬在苏家祖坟里。

有瞬间苏敬仪觉得自己灵魂都被灼烧了起来,他垂首看向自己手里备份的亲供单,抑制不住的中二心蹦跶了一下。

或许……或许他穿书就是来稍微改变改变封建时代苦命的女子吧。

毕竟苏敬仪认可女强人,甚至还打算做一个优秀的豪门白富美,去“嫁”给豪门女继承人!

头一次听闻民间女子如此遭遇,竟然连个好听的名字都没有,连他们家丫鬟待遇都没有,秦延武整个人都傻了:“那么惨吗?”

吕勉瞧着苏敬仪似因苏金氏遭遇伤感,唯恐他心中因为亲生家庭和养父母家庭差距太大而生龃龉。于是他面对秦延武的震惊,直接来了个简单粗暴的回应:“莫说民间女子了,就连文臣家都不给女子上户籍的。前些年哪家文臣来着,还闹个替嫁的笑话!”

“翰林院经筵讲官,姓夏!”孔睿一听替嫁,当即眉飞色舞着开口,算缓和缓和屋内沈闷的氛围:“这姓夏的以为自己给皇子讲书厉害了,当那神嘉子爵府的任由他们拿捏。夏大人舍不得嫁嫡幼女,就把庶女嫁过去。”

话语到最后,他克制不住带出了些鄙夷。

凌敏闻言也想起来自己曾经听闻过的笑话,给在场其他人解释道:“说来这也是寒门乍富半桶水晃荡。以为有所谓人证,以为族谱替换了就万事大吉,以为子爵府要吃这个闷亏。是完全没想过子爵府在落魄也是算武勋,且子爵府还有朝廷认证的八字名帖。”

“而夏家连给嫡女都没上户籍。最后直接被子爵府以隐户一罪告到御前。这夏家最后被帝王杀鸡儆猴,夷三族,也追查到地方府衙。用此案告诫地方,对女子也得按律一个不落载入在册。”

“也是因此教训在,不少寒门出身的文臣才忙着给女儿上户籍。”

听得这声声感慨,苏敬仪若有所思状:“都有法可依了,为什么不能人人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啊?难怪县试会出柳下惠这人。”

“还是军法好!”秦延武闻言立马铿锵有力强调:“大家都执行……”

话语一顿,秦延武看向苏敬仪,赞叹:“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八个字听起来好简练但又感觉听杀伐有力的!”

苏敬仪迎着小朋友崇拜的目光,厚着脸皮开口:“可能最近书读太多了。刚才听到这案例就有感而发。没有这样的词汇吗?我看我爹做断案题,就挺多律法用词。”

秦延武闻言,擡手摸了摸自己还扎着的请天庇佑辫,“那我以后多看看律法的书籍。”

吕勉也跟着点头,以为是自己读书太少的缘故。

将未来大佬们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后,苏敬仪缓缓吁出一口气,仿若要吁口有关避讳的这些嘈心事。而后他认真朝孔睿一抱拳:“孔兄谢了,不管如何谢谢你提醒我!我会小心应对的!”

孔睿定定的看着恢覆些活力,甚至眉眼间不见任何颓败之色,反而闪现决然光芒的苏敬仪。他沈默一瞬,声音小了一些:“你们……你们别往外说啊。我爹还嘀咕过一种可能的。”

说着他视线落在了苏敬仪备份的亲供单上,表情凝重:“经验老道的某些考官,可以借着整张卷子避家讳情况,联系文风推出卷子大概是谁的。从而自己这一派的提名次,仇敌的就压名次。”

“当然这种手段,一般都是会试才用!”

孔睿说完视线覆杂的看行苏敬仪,抑制住双眸带出了同情。

苏敬仪真是命途多舛的。

好好的一个侯门继承人,沦落成商户。

结果这商户家还破产了。

流落街头好不容易被找回来吧,又得成为权臣们斗争的靶子。

苏敬仪迎着人直白同情的目光,嘴角硬生生挤出微笑:“这是我的荣幸!”

说完,苏敬仪征求着:“我能把这种潜规则偷偷跟我爹说一句吗?万一他的试卷被辨认出来,他直接沦为三甲如夫人,或者直接榜上无名怎么办?”

孔睿一怔,而后挠挠头:“这……这可以吧。反正你偷偷跟他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种规矩文曲星不知道吗?”

苏敬仪瞧着孔睿双眸迸发出对文曲星的崇拜之情,正琢磨着该如何赞苏琮呢,就见一道一身唰得一下从自己身边飞闪而过,直奔门外。

速度非但快,还带着孩童特有的嫉恶如仇:“曾祖,这太可恶了。科举是为国选才还是为他们一党一派选才啊?”

嗓门不大,但发声却是经过明显训练的,很有军号的嘹亮与穿透力。因此这一声浩然正气的愠怒似乎能够掀翻屋顶,冲破院落的界限,响彻大周的天地。

苏敬仪感慨着,边撒腿往外跑:“闭嘴啊!有事好好说!”

孔睿闻言,一个激灵,而后也直接往外冲:“你冷静啊,我爹跟我瞎掰的也有可能啊!”

凌敏一行人见状觉得自己能猜测出一二原因了。

可能不是瞎掰,而是孔睿他爹通过亲儿子叭叭叭藏不住秘密的嘴,跟定国公,亦或是跟帝王示好。

于是两炷香后,定国公觉得脑仁都疼了,擡手拍着桌案啪啪作响:“这都什么玩意啊!难怪那些文臣弄个孝顺的制度都四年了,还没个定稿!”

“我看是真要把忠君拎出来!”

“这是选天子门生的考试啊,还婆婆妈妈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

“那考什么试啊,干脆回家当乖儿子得了!”

“还有苏从斌你说你啊,本来当着孩子们的面给你留点面子的。我好好的一群孩子带过来给你教导。不是让你琢磨教导文臣的迂腐玩意的。”

苏从斌压着心中的焦虑,率先劝着整张脸都成猪肝色的定国公:“您消消气!有些观念是千百年来形成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咱们孩子下场考试了,亲身经历过了,才知道哪里有问题。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咱们先着眼当下的战斗!”

苏从斌擡眸看向苏敬仪,又看看年纪最大的两个武秀才,着重了音:“舅舅,不是我顶撞您。咱们既然下场科考了,明天三道题!他总不会道道都避嫌。那咱们目前六人总有一个要突出重围,团榜有名!”

这一句苏从斌是难得音调都拔高了些,甚至裹挟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以致于愤怒的定国公都楞怔了一瞬,定定的看着在他面前算得上跟面团一样的苏从斌。

望着苏从斌凤眸中的冷戾,定国公眼眸忽然一闪,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了某个嘈心的玩意。那谁打起架来,上战场,客观而言还是个血性男儿。

且骨子里有种疯劲。

就像眼前的苏从斌,眸子里透出的是独狼狠厉与野心。

西北的独狼,那是敢挑衅一整群狼王的凶狠角色。

感慨着,定国公将愤怒的火焰化作斗志,再一次重重一拍案:“那咱们就打!”

说罢他站起身,睥睨在场的七人:“列队!从低到高按着身形给我排好了!”

苏敬仪见状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点燃了奋斗的火苗,这些火苗凝聚成吞噬苍穹的战火。让他都难得的颇有自知之明,站在了第二位。

在他前面就是八岁崽秦延武。

其他人都比他高!

众人依次站好。

孔睿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斗”,忽然间有些恼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了。不然他就可以昂首挺胸,接受传奇人物定国公的“军令”,就可以像个将军一样领命去战斗!

孔睿这样想着,作为孔睿的好友华旭峰自然也是如此感慨,甚至他十分庆幸自己比某人用心一些。所以这回他可以跟着战斗!

将两个意外卷入的皇亲崽子灼热的小眼神尽收眼底,定国公权衡一瞬,便有了决定,道:“孔家的还有华家的,你们两回家去!要是第五场在跟着他们,可能连考场都进不了!”

这一声,带着些凝重以及对未来的担忧。活像是一盆冷水迎头泼来。孔睿表情都一僵,但想想自己难得顺遂参加两回的考试,想想乐于分享连关公都分享的苏敬仪一行人,想想……从未有过的经历让他昂首挺胸,铿锵有力回应:“定国公,我已经失败了!可我能护着他们去考场。在文曲星身边多蹭蹭,明年我也可以多些战斗经验!”

“且也是因为敬仪他们先跟我们分享,我才有幸进入第五场的。”一直沈默的华旭峰捏了捏手心都溢出的汗水,看向定国公,鼓足勇气,一字一字强调。

他父亲算倒插门,不过一商户。但随着武帝开海,他们家跟着发展。眼下都颇为体面了:在皇亲圈子里,一个县主子都能够跟长公主的子孙平起平坐了。

所以要坚决跟着武帝的。

眼下就要跟着苏敬仪一行。

“很好,讲义气的崽。所以你们两才要回家去。看看有没有人盯着你们!”定国公双眸炯炯,还弯腰视线定定的看着两人,仿若看着孤身入敌营的前锋一般,郑重着坦白自己的算盘:“说起来我这也是利用你们。利用你们看看侯府周围的人。好分辨出到底哪些是凑热闹的,哪些是真要苏敬仪他们考不上的。”

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作用,也没想到德高望重的定国公竟然会对他们直言且解释。孔睿只觉得自己都想哭了。他爹从来不会跟他解释太多的,只会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想着,他傲然坤长了脖颈,回答:“定国公您放心,我肯定配合,被您好好利用。”

华旭峰也沈声回答:“国公爷,小子也愿意被您利用。只要您教我们怎么分辨好坏,因为我们自己可能分辨不出来。”

竖耳倾听的苏敬仪闻言都想给舅公点个大大大的赞了。

这不愧是历经重重磨难依旧屹立不倒的定国公!

给两个中二少年“尊重”,这两中二少年或许都能给国公自家库房钥匙。

被赞誉的定国公看了眼稍微内敛的华旭峰,再看眼给点颜色就灿烂的孔睿,道:“好!我等会教你们。另外,孔家的,你考试当日还得去华家。我记得华家就闺女在家是不是?”

“你家人多,你带着点护卫,帮着把皇亲中的唯一苗苗安全护送到考场。华家小子,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考试。”

“咱们也给皇亲两个字争口气。”

“还有你们等会离开的时候从苏家带五个,不,带十个考篮过去。免得他们到达的时候丢了东西。孔睿你是考生,你是可以进等候区接应他们的。”

安排好两个援军工作后,定国公看着苏从斌,也毫不犹豫吩咐:“苏从斌,你媳妇是医女吧?把饮食,尽量就吃干粮。还有考场用的水准备好。咱们没害人之心,但也得有防人之心。用自己的带的水。这水里加料让墨水变成无字天书的坑,我可踩过。”

定国公杀气腾腾道一句后,擡眸一一看向互保的五人,也是本次战役的重点人员,话语说的是铿锵有力:“不管其他人说什么,你们给我拿出自己能榜上有名的自信来!”

“甚至自负来!”

“咱们怕什么?说实话,个个都是学武为主的,除此之外还有学世家子弟人情往来。留给学文的时间一天最多三炷香时间。按所谓的常理来说,你们第二场就该败给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文人崽了。可你们杀进了第五场。这意味着你们有实力!”

“那就血战到底!”

“那就相信自己能考上,甚至名列前茅!”

这一声声笃定赞誉的话语,甚至还有鲜明的对比为佐证,还有过往的“实战”为底牌。因此所有人都抑制不住热血沸腾,对即将到来的第五场充满了信心。

苏敬仪更是亢奋着:“决战县试,血战到底!我必第一!”

“很好!”定国公瞧着神采奕奕,口号喊的是字正腔圆,声若洪钟,一点不虚反而发自肺腑的苏敬仪,瞳孔一震,而后擡手欣慰的拍拍苏敬仪肩膀:“就要这胆子,这精气神!”

其他人闻言也跟着喊。

瞬间热血沸腾的号角压下了对“避嫌”的种种担忧。所有考生是信心满满。哪怕未来一年的考生孔睿也是斗志昂扬。

整个侯府是按着定国公的吩咐,悄然的各自备战。

苏从斌跟苏柳氏传达命令后,低声叮嘱:“马匹的饮食也上心。”

苏柳氏目光坚毅:“您放心。”

果然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竟还琢磨这么龌龊的手段,拖着苏敬仪!

等着!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

时间悄然到达了第五场的考试日期——二月十五日!

这一日,恰还是大朝会。

作为会试考生,苏从斌对于考前唯一的大朝会还是颇为积极的,乘坐爵车,便朝皇宫所在方向而去。

暗中盯梢的仆从瞧着爵车离开的方向,一楞:“这不是苏敬仪他们坐的车吗?”

熬夜的管事幽幽的盯着车行方向,问:“通往县贡院的三条道都有人埋伏着吧?”

“都有。确保苏敬仪一行人绝对进不了考场。就算进考场,也会慌慌张张。”

管事闻言嗯了一声,“马上就要县试放头丶炮声了,把侯府各个门都守着。在派人去盯着。看看这爵车去哪里!”

当即就有人悄然尾随。

岂料跟着跟着就见车进入了御街,朝皇宫方向而去。

尾随的人:“…………”

暗中留心苏家的朝臣:“…………”

孙子都放苏家大半月的安定伯:“…………”

安定伯瞅着熟悉的爵车,纳闷不已。干脆下马打算进爵车跟苏从斌好好聊聊,岂料他还没掀翻车帘,就被马夫出手拦截了。

看着还敢对他出拳的马夫,安定伯怒:“你……”

苏从斌听得外头的声响,凉凉道:“安定伯是相见孙子了?要不你带着这帮考生去太庙跪拜?”

安定伯出拳动作一顿,听得随着苏从斌话语响起的一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请安:“祖父,请恕孙儿军令在身,不能向您行礼问安。”

安定伯眉头紧拧。思忖间他撞见还敢翻白眼马夫。

见状他狠狠深呼吸一口气。

这苏家肯定没这么拽的马夫。所以……

安定伯思绪翻转,干脆牵着马跟着马车先往太庙方向走。反正他们爵爷能够车行到待漏室:“小敏,考试放平心态。你外祖都来家里说了,咱们已经很棒了。”

不少有所盘算的文臣们瞧着安定伯乖乖巧巧跟着爵车前行,笑得都意味深长。

这也太“空城计”了。

苏从斌就这么点算计吗?

被腹诽的苏从斌在太庙前飞快下了马车,对车夫一点头。而后才冷眼斜睨安定伯:“你真把孙子交给定国公就万事大吉了?没听到有人失手弄脏了敬仪的衣服?”

“不是应对很好。孩子们都穿羽毛缎?”安定伯看着浑身冷着脸,气质都有些大变的苏从斌,低声回了一句:“这都最后一关了。那些人还想怎么折腾?”

“最后一场才有折腾的必要。”苏从斌冷冷道:“老爷子斥候都派出来了,也检查到我家三路都有埋伏。”

“不要命了?”

苏从斌咬牙:“都可以是不小心的意外。”

安定伯闻言来气:“这帮兔崽子是文曲星吗?你家苏敬仪是文曲星吗?我再吹我孙子厉害,也知道几斤几两。这群文人都已经啪叽一下都凑了快一百的人下场科考啊。还要这么下作吗?”

“僧多粥少不懂?乾清宫就这么大,一下子两个阁老位置,他们不争等什么时候争?”苏从斌擡眸望着巍峨的皇宫,近在迟尺的权势巅峰,眼里的野心第一次直白显露出来:“老爷子放出话来,他要首辅阁老。你会替他争吗?”

“那当然了!”

“那不就行了?”苏从斌看着回答毫不犹豫的安定伯,低声:“你会想历来没有兵部尚书当阁老,不是翰林不能入阁的这些破规矩吗?”

“眼下是那些文臣争口气,寒门世家斗,书院地方斗!”

“他们只为自己这一方争口气,什么规矩都不会管。”

安定伯闻言面色来回变化:“那我能接受考试啊。这考场之外动手脚,心黑啊!”

说话间他听得“嘭”得一声。

乃是县试放头炮催促考生起床备考的声音。

京城那么多县一起放炮,声音宁聚在一起,还挺震耳欲聋的。

苏从斌听得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炮声,眉头一挑,虔诚的朝太庙方向一拜:“还望祖宗庇佑!”

眼下是真求祖宗庇佑了!

=====

时间倒是一如前四场,有马车从侯府侧门驾出,朝县贡院的方向而去。

管事当即双眸一亮,幽幽的盯着马车驶入朱雀大街主干道,也是前四场前往贡院的路线,刚想吩咐一句准备行动。岂料就见侯府又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侧门驾出。

见状,管事嘴角一勾:“这苏家还有点意思,知道玩心眼了?”

“晚了!”

“传令下去,三条道都准备。”

刚吩咐完,管事就见侯府第三辆马车出门了,见状他眼里带着不屑:“就这点手段?!”

说话间管事都恨不得能够亲眼看看热闹。但屋内他还得守着侯府。

因此只能暗暗估算时间,暗暗脑补,不由得喃喃道:“两炷香后,就该到朱雀东街的早市了吧。”

早市灯笼一盏连着一盏,将街区照的灯火通明。

忙着出摊的摊贩们是热火朝天的备餐着。忽然间他们就听得咣当一声重重的撞击声,擡眸望去,就见一板车跟一豪华的马车相撞。板车箩筐内的鸡蛋瞬间咣当咣当的砸在地上。

顷刻间无数的蛋液都可以汇聚成河流了。在灯光照耀下,都有些“死不瞑目”的绝望感。

“造孽啊。”摊贩们们见状都遏制不住的心疼。而后有些人便克制住看向了佝偻着身,仿若被眼前着突发意外吓傻了的板车车主。

板车车主迎着落在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视线,而后直接一嗓子是哭得惊天动地:“我的鸡蛋,我好不容易找了这份工作,给大酒楼送今日的土鸡蛋啊!”

“这鸡蛋都黄啊,这……”

正竭力心疼着,板车车主就见马车缓缓的掀开,走出一个女人。

定睛一看,的确是个女的。

对方一身长裙,胸前突起,身材看起来都是有些玲珑。

他憋住“怎么不是男的”的惊骇,楞楞的看向前来的女人:“你们……”

“我家主人命我告诉你们,装意外吗?是不是我们家荣老夫人这些年潜心修佛太久了,让你们忘记她的战斗力了?装意外装柔弱装争执想拦着我家少爷县试吗?!”

“没关系,我们也有。”

“来人,给这人背后的主子吹一曲《大出殡》!”

板车车主压根来不及看反应,就见马车车帘打开了。两个黑白无常装扮的人手拿唢呐。而后瞬间极具穿透力的,又十分耳熟,且还有韵律的乐趣,就直接压住了整个早市所有的声响。

所有人目瞪口呆。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得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人一嗓子就起调了:“彼阳若至,初升东曦,绯雾飒蔽,今日出殡啊!”

声音响亮,曲调是杀气腾腾,不见任何哀悼,反而是透着十足十的嘲讽。

当下有些小摊贩垂首了,甚至还呸了一声:“大清早的,也真是晦气啊!”

“看来还真是什么意外啊。否则这么大的路怎么就撞了?要是我手里那么多鸡蛋,可得前头都派个人探路。”

“…………”

负责这一路的小管事定睛瞧了又瞧,就见这车内有男有女的。身形倒是看起来跟五个目标差不多。可完完全全不像是贵族少爷。两个男的黑白无常装扮,一个女的竟然还粉色裙子,剩下一个小的,也是女的。

看来是完完全全迷惑他们,外加气他们的。

“撤!”小管事沈默一瞬,选择撤退。毕竟要是对铺公堂的话,这送殡传出去,都让大人晦气!反正这一车男女看起来也不像考试的架势。

板车车主闻言立马撒腿就跑。

看八卦的真看客们:“???”

“诸位见笑了。有恶贼拦着我家少爷参加县试。我等出于无奈出此下策。这些红包,权当给大家压压惊。”

看戏还有钱拿的看客们。

看客们好奇问发钱的护卫:“你们家少爷是?”

护卫止住去看某个女人,一本正经,字正腔圆:“苏敬仪,就先前真假少爷那家!这不三年前就有恶贼琢磨看苏家热闹,结果他们没看到。现在又琢磨看苏家热闹,说苏敬仪流落乡野,是个粗鄙文盲,跟你们一样,冲动好利用,只配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虽然没想起真假少爷是哪家,但一听这形容,起早贪黑的众人气炸了,“是大人物吧?难怪舍得用一车鸡蛋做局。我们平日都舍不得吃个鸡蛋!”

“难怪呢,这或许就是让他们心疼,从而对少爷不满啊!”

“…………”

与此同时这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其他地方。

而在贡院盯梢的人看着从车内走下来的五人,齐齐瞳孔一震。这……这三路拦截都失败了?那他们要泼水准备?派小混混抢劫?

可苏敬仪一行的考篮呢?

迎着某些格外醒目打量的眼神,苏敬仪冷哼一声,傲然入巡逻地区。

秦延武也跟着亢奋,甚至还骄傲挺挺胸。

三个年长些的人表情变化来回,但当撞见某些震惊的眼神,互相对视一眼,也不免有些骄傲。毕竟唢呐啊。

有时候骂人咒人也真的超级解压的!

与此同时亢奋激动一夜,甚至比头丶炮和巡逻公差更早到达贡院的孔睿激动的挥挥手:“这里。”

苏敬仪一行人擡眸望去,望着杏黄的车顶,齐齐吸口气。

“公主车辇?”

“全副仪架?”

“那必须的!”孔睿掷地有声,环视众人:“谁敢动仪架,形同刺杀,夷三族!”

此话一出,所有的意外与不小心,都硬生生的止住了。

于是苏敬仪一行人连带华旭峰是安全进了考场等候。

一场场考下来,最后一场,倒是也没什么意外事件。只不过某些人神色似乎带着些诧异。

苏敬仪是将这些人容貌记录在心。

而后淡然的接受检查。

“这水不许带!”公差神色肃穆,“都考四场了,怎么还带规定外的东西?”

闻言苏敬仪乖顺将竹筒往外一丢,话语却是掷地有声:“因为有人朝我告密说你们大兴县有人要害我苏敬仪,不让我顺利进入考场,甚至还要在的考棚里动手脚!”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死寂。

公差气得面色铁青,说的更是字正腔圆:“县试年年考,你苏敬仪算什么?金尊玉贵的皇亲侯爷哪一个没来考过试?还害你,有必要吗?”

“主要是告状的密信写的是真真的。但我父亲相信你们,他也在大兴县考出来的。因此我想了想就乖顺的交出竹筒了。还望公差您理解。我是相信您相信大兴县的!”

说罢苏敬仪冲人郑重一鞠躬:“说句不好听的,这浮票上都有印章连带姓名。倘若我出事,朝廷调查追责那是清清楚楚的,有证有据的!”

“所以我是真的信你们!”

公差瞧着弯腰,态度诚恳的苏敬仪,面色和缓一些:“那自然。这些谣言不可信!”

说完后公差更是妥帖检查考篮内其他东西。

互保的众人见状,也将竹筒的水丢掉。

边丢,秦延武还道:“我太后姑祖奶奶说了,要信朝廷的。”

凌敏:“我本来也不信,但我外祖福王老千岁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对不起啊。要不,你们也好好检查检查内部。毕竟无风不起浪啊!”

公差们:“…………”

等候的其他人:“…………”

顺遂进入贡院后,互保的五人看着明显听见第一关卡话语的书吏们,笑得从容淡然。因为考棚抽号这个地方是重点。

公差们公事公办的让人抽号。

毕竟一排权贵,若是真有人告密的话,那也的确是有可能。因此他们是真没有必要卷入大人物的斗争中,踏踏实实按着规定最为安全。

苏敬仪登记结束后,拿着自己的浮票摸了摸印戳,又嗅了嗅气息,而后微微松口气。

印泥和前几场用的应该是一样的。

据孔睿转介绍,他那个难得亢奋有机会押题的孔睿叔叔显摆,印泥这种玩意也可以分辨一二的。比如巡逻的考官在放考生出恭时就会在试卷上敲个印。

用特级贡品丶一级贡品,贡品丶极品丶珍品丶上品等级的印泥,普通人压根分辨不出来。

比如这回,孔睿叔叔就通过浮票发现县试用的印泥是八宝印泥。

此印泥其色泽朱红,鲜艳夺目;细腻浓厚,气味芬芳;冬寒不凝,夏暑不泄;燥热不干,阴雨不霉;印迹清晰,永不褪色。即使用火焚烧,纸灰上字形依然可辨。

且是珍品级!

简言之,超级贵。

县试经费,完全不配买!

一般会试级别,出于种种考虑,才配用上品级别!

看样子不是顺天府尹自己掏腰包就是有人赞助了。

前者说明顺天府尹也不想卷入是是非非,干脆自己统一猫腻,掌控主动权。对苏敬仪一行而言倒是好事;后者,那就看谁后台厉害了。

想着,苏敬仪找到自己的考棚端坐。

静静等待题目。

顺天府尹是敌是友,跟他最后的成绩,甚至跟他互保小夥伴的成绩都有关。

苏敬仪想着,眼里燃烧着斗志。

他是真被激出胜负欲了!

本来倒数一的,或者练一练再考个一年,他完全不在意。可偏偏有人自作聪明的拿他当做垫脚石,当做靶子,甚至还拦着他,不让他进考场。

那么他就来气了!

斗志昂扬的苏敬仪看见了举牌示意的考题。

两道经文,一道姘文。

姘文这道题,还真是要赞誉获得节妇荣耀的寡妇。

不过给的限定不是商户也不是小妾扶正这种,而是常见的人设——寡母白日下田熬夜绣花攒钱督促儿读书,这儿子考上状元了给母请表彰。

苏敬仪憋住儿子不会赚钱没用的吐槽,认真封建思维,挥笔打草稿。

聚精会神写完一篇辞藻华丽的姘文后,苏敬仪完成前面两题。等一气呵成后,他才有心思吃饭。

吃完饭,他便立即交卷了。

拿着敲印的浮票,苏敬仪再一次核对完传说中贵的印泥后,便无视其他人的眼神,静静等待。

等了又等,第一批只等到凌敏一个人。

于是他们两就出门等待。

万万没想到孔睿还没走。

因此三人一起等,边等边闲聊答题情况。

“按着咱们战略,这一场我的文风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避免被家讳踢出去,所以他们一行人干脆“模仿”世家子弟了。

孔睿闻言比考试的还激动无比:“我现在要是能进阅卷室,看到考官们的表情就好了。”

凌敏嗯了一声,也有些感慨:“这回考试真是长见识啊。”

“你府试还考吗?”

苏敬仪默默远离。

孔睿跟着远离:“咱们聊点别的。”

“对。”

“这个印泥也是学问啊。你们到底怎么辨认出级别啊?”

“我二叔狗鼻子,他在官印局待久了,这气味……”

得了个知识点,苏敬仪等到其他三人了。瞧着三人表情都有些亢奋,便狠狠狠狠吁口气:“走!回家补眠!接下来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这个阅卷战场要是不公平,老一辈直接能掀了整个科举的规矩!

就在苏敬仪感慨时,贡院内主考官顺天府尹瞧着被推荐到他手里的卷子。

辞藻华丽的,可运用平仄却不是很和谐,但也无伤大雅,只是……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大人,这篇骈体章奏形式瑰丽丶情文并茂,行文流畅,颇有三十六体之韵。如此深厚功底,实乃人才。”

这顺天府尹精通诗词歌赋,颇有三十六体遗风——温庭筠与李商隐丶段成式骈体齐名,因为三人都排行十六,人称“三十六体”。

闻言,顺天府尹看着笑得乐呵的同考官,点点头,落笔一个中。

他认同推荐。

这……这骈文他也想起来为什么不对劲了!

他写的!

绝对是仿照他写的!

曾经翰林院呆过,写的诏书之一!

是哪家诰命夫人来着?

算了,先聚精会神阅卷!

这一阅卷,两天时间一闪而过。

随后便是最为刺激的核对环节了。

负责阅卷的某些考官们都想歇口气了,毕竟这最后一场选的都是文采极佳的,没十年功底写不出来的姘文。

众人喝口茶,慢慢悠悠等着最后的排名。

可万万没想到,一个小时后核对完五场座号五场成绩以及避讳等关卡,众人望着榜单的排名全都惊呆了。有小年轻更是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苏敬仪一个目不识丁的,怎么会排第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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