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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暴富(中) 财神爷说我二十岁以前不能……

秦延武瞧着苏敬仪恍若火丶蒺丶藜十分具有杀伤力, 能让车毁人亡,当即吸口气。而后,他仔仔细细想了想自己听到的信息, 又看看揪着成亲这一点愤懑的苏敬仪,和声开口劝:“敬仪,你要从朝廷大局着想啊。”

“曾祖说了之所以要成亲亦或是定亲的男人,是为了掐断某些男人攀龙附凤之心,也是杜绝某些手握大权的朝臣把寒门子弟当棋子操控。”

苏敬仪听得秦延武用词的风格, 知道人就差一五一十重覆定国公的教导。因此他压下心中对无法参加“大周爱豆”选拔的遗憾,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

看着苏敬仪冷静下来,且双眸都带着求知的欲丶望, 秦延武见状愈发昂首挺胸, 积极诉说:“榜下抓婿的风俗长盛不衰,是因为谁都无法保证自家孩子永远成器永远掌权。也因此师座和姻亲关系是互相缠绕在一起, 是朝堂派系和斗争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武帝想要朝廷台关系比较纯粹, 不像东华书院那般龌龊。”

“让参赛者把婚姻定好, 就不会因为短时间飞升的身份地位,参赛者骄傲自满了抛弃糟糠之妻想要攀附权贵亦或是图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权贵们也不会看中哪个寒门少年,想要培养拉拢, 打一棍给个甜枣,甚至用手段威压逼迫。”

闻言, 苏敬仪双眸崇拜的看着秦延武:“延武你好厉害啊!”

望着苏敬仪炽热崇拜的目光,秦延武瞬间就觉得自己苦学都值得了。于是他精神抖索,神采飞扬着:“那必须的!”

苏敬仪激动鼓掌:“不愧是文武双童生拉,以后朝文武双全发展!”

感觉苏敬仪口吻中似乎还有些羡慕,秦延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敬仪你也很厉害的。曾祖说了我也要向你学习的。所以你不用羡慕, 等你上邸报课上朝政课也会像我这么有大局观念的!”

听得接连的的的的,苏敬仪忽然间想起自己上过的知识点:的用在陈述句的末尾,表肯定!

当然眼下除却感受着秦延武肯定笃定外,他感觉自己似乎都有些“哥哥”的担当了。

毕竟延武这崽子被教导的可太好了,被赞誉的同时也会想着去赞誉他人,不会骄傲自满着。让他抑制不住的操心,想要秦延武顺顺遂遂。

嗯,有点自我感动呢·jpg

是事业粉的心态了!

浑然不知道苏敬仪此刻所思所想,秦延武还颇为积极邀请道:“敬仪,曾祖说啦要是苏侯考试顺遂就会被外派出去的。到时候你来我家里!我们一起学习!”

“等我十二岁了,我要参加开经筵的!”诉说自己的学习目标,秦延武撞见苏敬仪还亮晶晶的双眸,权衡不过一瞬,他就傲然挺胸了,还一副大人的模样擡手拍拍自己胸膛,“你努力学习,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参加!我有名额的!”

励志当夸夸党的苏敬仪憋住不想学习想躺平的心思,不懂就问:“这……这是什么?筵席的筵?还是研究的研?跟金子有关?”

边说苏敬仪使劲去想发音,力求自己能够模仿准确,也准确找到相关的词汇。

迎着苏敬仪茫然无知的眼神,秦延武讶然的眨眨眼。确定自己真没看错苏敬仪的眼神后,他昂头看向苏从斌,震惊无比:“苏侯,你……您……您连这基本制度都没跟敬仪说吗?”

苏从斌瞧着小孩子纯粹震惊的眼眸,无奈苦笑一声,解释道:“敬仪刚回来就卷入些纷争,被要求科考。所以就专注科考了,其他规章制度都还没来得及解释。”

“那我跟敬仪解释!”秦延武理解点头,就恨不得立刻化身夫子,叭叭叭的给苏敬仪解释起来:“冠礼知道吗?就是二十岁的时候要束发被视作大人了。可这个年龄太晚了,跟成家立业就有冲突了。哪怕普通百姓家里,都十五六岁就娶媳妇生孩子了,二十岁都当爹拉。因此就诞生了出阁礼!贵族男子十二岁开始就可以参加出阁礼,只要通过一些考核,就能被视作大人了,被授予官职……”

苏敬仪闻言扫向亲爹。

他虽然知识储备不多,但出阁礼这个词听过也看到过。他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只是仅限于皇子!

苏从斌瞧着眉飞色舞连笔带划,还绞尽脑汁琢磨如何通俗解释的秦延武,趁着人转身之计,冲苏敬仪朝皇宫比划了一下手势,示意武帝登基后制度改了。

这皇族出阁制度源于唐朝,是冠礼的变种,是因为政治需求而诞生的。皇子们通过这种仪式,来成为政治意义上的大人——获得官职参与政务,算朝廷认可的臣。在唐时,公主也出阁,寓意“吾家有女初长成”。

只不过后来风云动荡,发展至今,出阁一词随着公主嫁人倒是成为女子婚假用语。至于皇子出阁便彻底沦为政治斗争的一环。

到了大周朝也继承了这项制度。

只不过武帝一登基,就把这个破制度给改了。毕竟他昔年就受这个制度的戕害:十二虚岁就被弄出阁了,而后被锻炼的名义丢到了北疆,九死一生。

在武帝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眼下出阁制度跟开经筵结合起来。

唯恐秦延武接下来语出惊人,覆述了定国公某些作为臣子思维的话语,于是苏从斌端着果茶,凑到秦延武身边低声可怜巴巴的诉说一个父亲的缺失,想要些父亲的威严。

秦延武看着眉眼间带着些希冀的苏从斌,联想人被骂的一声声缩头乌龟,又想想苏敬仪虽然很嫌弃但很护爹的举动,再想想曾祖的话语。他捏拳压下自己当小夫子享受崇拜的心,望着苏从斌,目带激励:“曾祖说了,知耻后勇也是好孩子的。不过您要努力,从姻亲角度来说,我也想要很厉害的叔祖!”

听得人一字一字铿锵有力的话语,苏从斌也颇为郑重的应下:“好,我努力做个让延武也骄傲的叔祖!”

边说,把果茶递给秦延武,示意人慢慢喝,小心烫。

苏敬仪见状,有些好奇,也捧着果茶认真倾听。

“开经筵乃是朝廷盛典!经筵制度源于汉朝。汉武帝时,用丞相公孙弘之议,特设五经博士,专掌经学传授……”

客客观观将历朝历代的经筵发展罗列了一遍,苏从斌意味深长看眼亲儿子。

苏敬仪眉头一挑,表示自己懂了。

经筵比出阁制度规格更高,是专门为皇帝一个人学习,为皇帝活到老学到老设置的专属学习班。

当然皇子读书都有伴读,那皇帝读书自然也有伴读。

皇帝会挑选实权朝臣,一同听课。

也因此,这个学习班汇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大佬。恐怕相当于后世最高级的干部读书班。

这样一个班级,哪怕现如今苏从斌积极改过自新,科考为官,目前也没有资格旁听。

捕捉到亲儿子眼底闪过精芒,苏从斌微不着痕吁口气,继续解释道:“武帝登基后,重启和合帝一朝荒废的经筵制度,对授课的博士挑选不拘一格,多选用六部务实的人才,以及有大才的小吏。例如鸿胪寺的言语大师,懂番邦三国言语,帝王便甚爱。偶尔也会让民间大儒担当博士。”

秦延武见苏从斌举例结束了,赶忙补充道:“曾祖说了,今年开经筵或许就会律法还有农学相关的大师前来授课,到时候会有苏琮哦!”

说着,秦延武挥挥手,示意父子俩附耳过来:“曾祖说啦,皇上计划等秋收过后,闵越总督进京,就会把苏琮他们一同带回来禀告肥土还有粮种的事情。”

苏从斌闻言冲秦延武抱拳,带着感激:“多谢舅舅告知,也多谢延武。”

“不客气,应该的。琮叔好厉害的。当然敬仪也很厉害。”秦延武说着冲苏敬仪一挑眉,一副分享秘密的架势:“曾祖还说啦,咱们那个表格,就是填入数字对比的那个表格,曾祖和军需官们商讨,打算运用到记录农田增产一事上。这样记录亩产,以及影响亩产的缘由就更加清楚明白了。”

苏敬仪听得这话,哇了一声:“能做出一点点贡献,我感觉自己也好厉害啊。”

秦延武看着自信满满的苏敬仪,重重点点头:“我们大家都好厉害的!”

“对。”苏敬仪毫不犹豫点头附和,而后视线看向亲爹带着催促,示意人赶紧往下说。毕竟知道皇帝还要学习,要活到老学到老,作为学渣他挺爽的!

“自然,对于陪同的朝臣帝王也有所更改。他将皇子出阁制度也融入其中。所有皇子,甚至皇女,都需要旁听,知晓民生政务。皇子十二岁开始讲学,讲授自己的感受领悟。按着皇子所选择的方向,去六部行走见闻。等皇子年满十四周岁时才正式出阁讲学。按着讲学成绩,帝王授予职位。”

苏敬仪止住自己乱瞟的眼神,目光定定看着亲爹。

苏从斌语调艰涩,缓缓补充皇帝的某些犀利操作:“为培养国家栋梁之才,权贵子弟也得参与讲学。”

苏敬仪:“…………”

苏敬仪有些好奇,萝卜岗还能捎带“伴读”呢?

“那这个权贵子弟筛选标准是?”

“皇子伴读丶戍边武将子弟和侍郎以上文官子弟,上报名额后由帝王选择十名。”苏从斌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念制度。

苏敬仪闻言,眼眸眯了眯。

就这标准,四年后苏从斌再成器,但苏敬仪还是硬件标准不够啊。秦延武就算再能耐也没法捎带他进读书班吧?

暗暗不解,苏敬仪婉转问出了声:“延武,你对我爹这个叔祖期盼挺高的。可升迁需要看实绩的。我爹就算大器晚成,你十二岁时他也当不了侍郎啊。”

“跟叔祖没有关系啊。这个权贵子弟能够听讲,是皇上为我推出的,甚至算为我做表率彰显大人也要读书的。所以每年开经筵,我都能带一个人去旁听!其他朝臣尤其是文臣,谁也不敢在这事上叽叽歪歪指责我一句!”秦延武说着,双眸一转,带着些犀利:“也是因这一点因为我给他们带来了利益,所以不管谁见到我都会客客气气尊称一声曾孙少爷。”

苏敬仪默默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尖叫出声。

这不是小金腿,是金光闪闪牛逼发光的金大腿啊!

“曾孙少爷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肩?”

曾孙少爷看着笑得一脸谄媚的苏敬仪,吓得扭头看看苏从斌。

苏从斌擡手死死按住谄媚到有些过分的苏敬仪,凉凉提醒:“延武去年带的是祁茂,武秀才;前年带的是吕勉,亦也是武秀才;大前年是斥候出身,天生耳力超群的武状元。苏敬仪你就算亲戚关系有些便宜可以沾,但你不到秀才,皇上有换人的权利。”

强调秦延武昔年带进去“伴读”的真才实学后,苏从斌目光更为犀利,直勾勾盯着苏敬仪:“且说句亲戚间胆大的话,家长是非常讨厌自己孩子身边出现个不学好的,甚至还会迁怒——”

故意拉长了音调,苏从斌定定看着苏敬仪。

苏敬仪瞬间脑子回想着“治不好朕要你们命”的皇家经典医闹,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都带着些谨慎,一眨不眨的看着苏从斌,不敢错过人接下来的解释。

岂料对方薄唇轻启,发出了始料未及的,却寓意颇深的一声——“哦”。

苏敬仪:“…………”

苏敬仪:“…………”

哦的尾音飘荡在屋内,都带出些寒意来。

苏敬仪只能弱弱的哼唧了两声,强调:“我都那么努力了,三年时间就考到县试第八名了!”

“就是啊!”秦延武瞧着苏从斌似乎带着些吓唬人的架势,同仇敌忾,义愤填膺的瞪了眼苏从斌,态度鲜明:“我觉得敬仪很好的。敬仪我们一起学,等四年后我们一起当文武双全秀才郎!”

迎着秦延武毫不犹豫坚持他的话语,苏敬仪傲然:“就是!四年后或许爹你成器了呢?你不成器,我还有义父苏琮!”

万万没想到苏敬仪竟然说这话,秦延武笑脸一僵,“你?”

“当然我也成器。我这么说,是激励苏从斌好好奋斗,到时候我当侍郎之子!”苏敬仪低声:“这样你就可以稍带其他人进去学习了啊。咱们就可以三个人一起听课。对了,这种听讲,要不要做功课啊?比如写文章?”

“当然要啊。且还要讲学,就像我们讲执法台一样。等讲完了,帝王也会考校。”秦延武回想有记忆的三次开经筵,解释道。

苏敬仪闻言,擡手拍拍秦延武的肩膀,毫不犹豫转移话题:“你待我的好心意我收到了。这事咱们以后再说吧。目前重点还是先督促我爹,你叔祖参加会试!”

瞧着亲儿子一提作业就“焉坏”脑子转的那个灵光,甚至满脸恨不得写一个“让我躺在祖宗功劳簿上安享晚年”的架势,苏从斌吸口气,咬牙道:“现在重点是朝廷台。你刚才那蹦跶怨念的,你……”

话还没说完,苏从斌就见苏敬仪真蹦跶起来了,仿若在诠释什么叫“一蹦三尺高”!

苏敬仪赶忙强调:“爹,找岳父其实也就是个玩笑啊!我其实关注重点还是赚钱。所以您别琢磨着急急忙忙找个亲家!婚嫁这种事宁可慢点,千万不能错。错了,成怨偶,对我而言对苏家而言才是灭顶之灾!”

就连尾音都带着些肃杀。

苏从斌定定的望着眉眼间带着肃穆,带着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冷静,深深叹口气。哪怕他心怀愧疚,哪怕想要豁出去给苏敬仪更好的未来,可……可四年时间,他到侍郎这一步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所以他眼下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竭尽全力闯进一甲,去胆大的展望一下状元。

毕竟状元初始官位是从六品!

暗暗给自己定了目标,苏从斌倒是压住了考试时间未定的焦躁,整个人都平和了些。他对苏敬仪回应了一声好,“那咱们还是抓重点,就关注会试!”

苏敬仪闻言赶忙镇臂高呼,极力渲染战斗的氛围:“一心一意拿下会试!”

瞧着苏敬仪这热血亢奋的模样,秦延武也激动无比拍拍自己铠甲:“对,正经事要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是来当值守的士兵的!”

见状,苏从斌只觉自己热血沸腾着,跟着毫不犹豫镇臂高呼了一下:“决战会试,争取第一!”

最后四个字,苏从斌一字一字说得格外郑重。

苏敬仪激动拍掌,“对对对,爹,您这个目标定的好!这会试考策问,咱这二十年经验呢!拿个第一,给小年轻们开开眼!”

“对对对,叔祖您好好考。要是当状元,那也是我们老秦家祖坟冒青烟了,有文曲星!”秦延武也跟着拍掌,还激动去拉苏从斌的手:“走,我们不聊天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演练!多演练多做题!”

苏敬仪见状,也推着亲爹走。

毕竟相比先前的哀怨迷茫,眼下考生苏从斌目光是坚决的!

或许有点传说中“隔辈亲”的玄学在!

就在三人都斗志昂扬时,林嬷嬷来报凌敏来了,甚至带着大包小包来的,仿若要在侯府常住的架势。

苏从斌闻言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吩咐道:“让凌敏来练武场吧。”

“不是叮嘱不能出门吗?”秦延武眉头紧拧。

苏敬仪毫不犹豫:“就是!又不是像咱们两家一样,是亲戚呢!这凌敏来干嘛?”

一炷香后,三人齐齐看向凌敏。

凌敏行礼完毕,迎着两人如炬的目光,率先解释:“我祖父忙疯了,还有收尾工作要负责,以及还要准备祭祀大典的护卫安排。所以他跟皇上请示过了,祭祀大典之前就把我安置在侯府学习,备战府试。”

此言不亚于惊雷,苏敬仪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雷劈到了。甚至他耳畔都浮现出凌敏先前邀请参加府试的话语。

苏敬仪吸口气,猛得后退两步,眼神带着些警惕看向凌敏:“今年府试过了吧?一般府试都是四月份啊!”

“所有考试都延期了。今年府试安排在六月!但家中夫子说我不稳。所以我是备战明年府试。”凌敏回答后,瞧着苏敬仪一脸抵触的模样,是十分不解:“都是要考试的,那咱们一鼓作气不好吗?”

秦延武闻言眸光熠熠:“那我们一起学吧。我感觉考试也好有意思啊!”

苏敬仪:“…………”

瞧着苏敬仪还满脸抵触,苏从斌清清嗓子道:“敬仪考试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年他行程都基本安排好了,要学习各种规矩礼仪。等认祖归宗宴会过后,他还得去其外祖家拜会。近亲家眷认熟后,他得回清远县石头村祭拜养母。倘若琮儿能回来的话,那就他们兄弟俩一起去。等忙完迁坟的大事后,也得去厘清商户苏家那些旧事。”

闻言积极参加考试的两人理解的点点头:“也对。”

苏敬仪也跟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接下来超忙的!

凌敏听得重覆要事的苏敬仪,又看看还配合点头的苏从斌。他沈默一瞬,从怀里拿出家书朝苏从斌双手奉上,“苏侯,侄孙斗胆,祖父说密信您得当面打开。”

苏从斌瞧着说着说着脖颈都红着,一副不好意思模样的凌敏。倒是没跟孙子辈计较,反而是从顺如流拆了密信。

一拆开,他就见极其挑衅的一句话——我儿子定婚了!你儿子呢?

“哪家闺秀的爹那么心黑?”苏从斌直接将密信揉成一团,没好气的开口问:“现在皇上还没许他戴罪立功吧?一个白身!”

苏敬仪闻言,好奇从亲爹手里揪过纸团。

秦延武也凑过脑袋。苏从斌难得那么生气啊!

凌敏瞧着有些愠怒的苏从斌,倒是颇为淡然。毕竟他小时候也没少挑衅苏从斌呢!

“我祖父说了,朝廷台选才子的标准一出,肯定又会促进婚嫁的。苏敬仪要是不趁机定下来,那你们家又得落后一代了。到时候我们凌家第五代都能打酱油了,你们苏家还单着,那多凄惨啊!”

闻言,苏从斌气笑了:“你三叔定了谁家?你们这爷俩都这么嘚瑟?”

“北疆最大的药材商张员外的独女!”凌敏傲然开口:“张员外膝下六个儿子,两个在镇国公麾下可成器了,都到四品了。剩下四个儿子也颇有出息的。作为张家唯一的千金,是被捧着长大的。若非我曾祖父昔年帮助过张员外,我们家求娶不到这么好的亲事!”

苏敬仪听得人刻意咬重的曾祖父一词,扭头看看亲爹。

这特么还来炫耀祖宗的!

“要不干脆套麻袋,打他一顿吧?”苏敬仪边说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秦延武也愤怒不已:“就是。太气人了。你们两家虽然有仇,但这么跑过来上门挑衅的,也是不讲武德!”

“你们不好意思,我来揍吧。反正十岁以下都是孩子,律法意义上也是孩子!”边说,秦延武也着重落音,幽幽盯着凌敏。

亏他们先前那么好呢!

凌敏迎着小夥伴们簇着火焰的眼神,后退了几步,收敛了作为凌家未来继承人身份的嘚瑟,小声且委屈:“那……那也不能怪我啊!昔年苏琮考中文武双秀才了,苏侯遇到我祖父也显摆过的。”

“是你祖父特意抱着你,跑过来溜达。”苏从斌闻言,郑重纠正:“别听你祖父瞎吹牛。”

苏敬仪气哄哄状:“就是。咱们都知根知底的,你也有脑子的,你想想就我苏家当初的光景,我爹是个能挑衅人的吗?”

“还有安定伯没事煽风点火干什么?他就不怕苏琮不开心,不跟你们家合作肥土之事啊?”

说罢,苏敬仪干脆一针见血炫耀苏琮。

闻言,凌敏赶紧强调:“不是,侯爷,敬仪,还有曾孙少爷,我祖父这回真不是挑衅,他来之前还认真跟我分析过局势,是真想催苏家趁着这回定亲浪潮,把敬仪婚事赶紧定下来。毕竟苏敬仪本就落后一代了,从年龄上而言是跟我们这些晚辈抢嫡长孙女了,甚至曾孙女了!”

秦延武闻言扳着手指算算亲戚辈分,吸口气,看看苏从斌又看看苏敬仪。

苏从斌:“…………”

万万没想到自己又一次被人说“剩男” 的苏敬仪:“…………”

屋内落针可闻,死寂。

“要是再磨磨蹭蹭,”凌敏想想来之前亲祖父的叮嘱,硬着头皮开口继续道:“以后等苏琮建功立业回来,那些有家底的都冲苏琮去了。毕竟苏琮到底礼法上算孤儿啊!尤其是文臣世家,历来爱榜下抓婿的。”

“这样一来,真假少爷婚嫁档次不一样,妯娌相处就很麻烦。万一枕头风吹来吹去,关系吹坏了怎么办?”

听得这话,苏从斌直接脸都青了。

就连秦延武闻言也点点头:“有些道理。”

凌敏见状,立马语重心长,将自己听到的残酷现实一一道出:“且除此之外,还有一重担忧。我娘也说了,要是能够定下来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比如我跟苏敬仪玩的挺好的。可若是娶妻时间段不一样,那我媳妇跟苏敬仪媳妇就玩不到一起了。毕竟我成婚,万一一年就有孩子了呢?那我媳妇跟人聊天,肯定会显摆孩子啊。等我孩子能跑能跳了,苏敬仪再成婚,那苏敬仪媳妇跟我媳妇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

“哪怕因为男人们利益合作,后院也会互相往来。可没有共同话题的话,那就逢年过节宴会一起玩玩,有些私密的宴会就不会邀请了。”

说完,凌敏擡眸看着若有所思的苏从斌,想了想拿出自己未来侯爷的架势,给人沈重一击:“苏侯,您应该知道这个后院女眷相处规则啊。比如您的续弦柳夫人就很少接收邀请。”

万万没想到凌敏竟然还能举例说明,苏敬仪自觉自己脑子都要直接炸了。

他苏敬仪才十四岁啊!

还是虚岁!

搁其他科举文里,还是金龟婿还是潜力股呢!

别的科举文里,二十岁不结婚的青年才俊多的是!

苏敬仪正腹诽着,但转眸间撞见亲爹紧拧的眉头,仿若又又又琢磨婚事了。当即他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从容淡然的模样,漫不经心开口道:“那到时候让你媳妇给我介绍一个小姐妹不就行吗?我娘比我爹年轻十岁呢!我急什么?”

“可你是继承人,又是苏家一族的少族长啊,你的媳妇是宗妇!”凌敏瞧着完全还没领悟嫡长子继承制的苏敬仪,肃穆无比,强调:“我外祖说了,像一族少族长,最好是要选择嫡长女的。因为历来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观念下,很多家长是很注重对嫡长的培养的。作为长女,她就会无形之中积攒很多跟弟弟妹妹相处,教养弟弟妹妹,让一家和睦的经验。”

“有这样的经历,她作为宗妇,才能做好表率,管好一个大族的妇孺。”

“这些是其他嫡女所没有的经历。”

苏敬仪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我……我……”

憋住亲切的各种国粹,他一挑眉,好奇问:“凌敏,你……你这么经验老道的,你定亲了吗?”

“当然定了。苏侯先前都定娃娃亲呢,我祖父肯定不会让我落后啊!”习惯性攀比一句后,凌敏认真道:“是我大舅家的大表姐,也算亲上加亲。”

说着,凌敏一挺胸,眼神带着些嘚瑟往了眼苏从斌:“我祖父说了,他多忙碌些,趁着这回联合我外祖还有大舅舅把我大表姐,也就是我未婚妻的郡主封敲定下来。”

他大舅是福王世子爷。

嫡长女按律可以封县主。要封郡主的话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便是世子爷成为王爷,第二种便是有功劳,皇上破格封赏。

“我这两年刻苦些,来个文武双全。那我们的婚事,就是最最最好的天作之合!也是皇家对外最好的表率。毕竟我们凌家到我第四代了。我们是一代代缓慢而又靠谱的凭借实力往崛起。才不像那个黎阁老,一代乍贵,却不思君恩愧对百姓,还反过来说不公!”

“那你现在浪费时间啊?文武双全崽,离明年府试就只剩下三百六十五天了,好好干。”苏敬仪直接擡手拍了一下凌敏肩膀,傲然:“我这个当叔叔的盯着你!”

“你……”

“大侄子叫叔叔!”苏敬仪字正腔圆,毫不犹豫:“我就问你吧,辈分牛不牛?你祖父思考都挺对,但他有一点没考虑到。”

此话一出,非但凌敏,就连苏从斌都震惊了:“哪一点?”

“财神爷说我二十岁以前不能成婚,否则克我财运!”苏敬仪铿锵有力:“还要克我的命!”

“什么?”凌敏惊了:“那……那你怎么不早说啊?你三年前传出去这个消息,大家都会理解啊。你现在传出去,大家都会暗暗嘲你娶不到四角俱全的媳妇,给自己留些颜面。”

苏敬仪:“…………”

小孩子忒实诚了!

“娶妻又不是做算数,既门当户对又性情相合还能满足各种条件。”苏敬仪沈声道:“且我优势劣势,有些家底的都知道,他们嘲就嘲呗。反正嘴巴长别人嘴上我控制不住,可如何过好自己的日子,让侯府缓慢的转型,从勋贵朝官宦世家转型,我总有主动权吧?”

“为这个长远目标,慢慢来才最要紧。”

“就像你家,跟我们家目前算和和气气根源在谁?”

“是在肥土计划肉眼看得见的有利可图份上。”

凌敏听得这话,点点头:“理是这个道理。那你为什么不积极参加府试啊?你有才华就可以弥补一些不足,让岳父们欣赏啊,就像苏琮有才华我祖父都琢磨他的婚事呢。”

“好家夥,逻辑闭环了!”苏敬仪直接擡手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破罐子破摔着:“那到时候买一搭一!苏琮带着我,谁家有姐妹花就谁家!”

凌敏和秦延武目瞪口呆:“买一搭一?”

苏从斌瞧着齐齐诧异的两人,眼眸转了转,倒是明白这两为何过来了——经筵丶催婚只是方式之一,根源在于可能帝王透了口风,希冀苏敬仪再接再励,科考为官!

可经筵就算了,皇帝也知道苏家和凌家有仇,还这么透口风,让安定伯这么戳着苏家心肝脾肺肾,那他也有脾气,也要攀比的!!!

苏从斌眼角馀光瞄了瞄嘚瑟的凌敏,垂首又看看自己捏手里的密信,双眸燃烧起熊熊斗志。

他儿媳妇要牛,要比郡主牛!

什么四角俱全,什么年纪辈分,什么共同话题,公主一出,什么都不成问题!

哪怕武帝舍不得亲女儿,也要把他们苏家未来的少夫人收做义女,封公主!

光想想,苏从斌感觉自己此刻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但这种感觉似乎还不赖。因为他愈发目标坚定,要当状元!

当状元第一步,成为会元!

“苏敬仪,别想着依赖苏琮!”苏从斌不容置喙拍案道:“不光你,便是苏琮,目前都不适合谈婚论嫁!”

天热了,该让后院某个人死……也不能死,现在死了耽搁他升官。

所以该去钦天监拜访一下了。

“财神爷的话尤其是关二爷庙祝的话,你们得听的,我苏家也得听。毕竟关二爷是财神爷也是武圣人!”

苏敬仪听得亲爹顺着他的话开口,态度决然,似乎不在意“掉代”一事,狠狠吁口气,笑着应:“对,得听话!”

秦延武瞧着苏从斌如此肃穆的提及关二爷,连忙点头若小鸡啄米:“那得听劝啊,安全第一!”

凌敏虽然有些困惑,但也没开口了。反正祖父让他转述的话都转述完了。于是他跟着点点头表示认同。

“嗯。我现在是考生还是学习为重。”苏从斌横扫凌敏一眼,又看看秦延武,含笑道:“你们也不用客气,就跟自家一样,要巡逻要备考的都随意。”

“多谢侯爷。”凌敏弯腰行晚辈礼。

秦延武闻言激动,催促苏从斌:“那咱们演练吧。”

苏敬仪见状笑笑,作为东道主问了一句凌敏,要不要按着县试演练给安排学习表。

凌敏瞧着苏从斌被秦延武催着去考棚方向,微微吁口气,低声回:“我虽然想考府试,但现在对杂货铺更感兴趣。敬仪,你说侯爷作为考生都还在覆习,其他考生是不是也在专心备考?那你先前创造出来的倒计时匾额,会不会很畅销啊?”

看着双眸亮晶晶的凌敏,苏敬仪来回吁口气,仿若要把催婚这些破事全都化作一口浊气拍出体内。等吁了两回,确定自己心平气和了,他低声询问:“你知道确切的考期吗?”

凌敏脑袋转了一圈,拉着苏敬仪到荫庇的角落:“不知道。但就这两天会对外公布了。不过日期不重要了,你知道孔睿是什么人吗?”

“跟你拐着弯还有些亲戚关系!怎么也跟我苏家有仇?”苏敬仪拉长了音调,警惕的看着凌敏:“别卖关子!”

“不卖关子不行啊!他是孔子的后代!”凌敏激动着脖颈都红了:“他的祖父康覆驸马爷是衍圣公的堂弟,他这一脉算衍圣公亲近的,没出三服啊。”

“确切说他是孔子的子孙啊!”

猝不及防听到这背景,苏敬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孔子?就那个写四书五经的孔子?就那个考试必考的孔子?”

“对啊!因为会试过后要祭祖以及祭孔,所以衍圣公家眷也被接进京城了,安置在鸿胪寺下属的万国院。我祖父派兵护卫安全。”凌敏小声道:“说几十年前彰显皇室尊儒家才联姻,但……但后来比较乱。因此也就没提及这段联姻了。”

“不过现在,应该会恢覆些关系。因为你敲登闻鼓之前提及的海外孔子学院,皇上好像采纳了。因此咱们发了啊!”凌敏低声:“咱们这个倒计时,要是有孔睿亲笔写,四舍五入也算孔子保佑拉!”

苏敬仪擡手死死捂住自己唇畔,止住自己认识的学渣摇身一变成学霸后人的激动之情。他理智冷静的开口:“你想得都挺好,想过孔睿知道这段过往会是什么感受吗?你凭什么确定孔睿会积极与你合作?”

凌敏迎着这声尖锐,但却是替孔睿着想的话语,一楞。而后他撞见苏敬仪都簇着火焰的眼神,吓得一颤,赶忙:“就凭这个主意是孔睿传过来的。我……我刚才激动的没说吗?”

“我祖父派兵保护。所以我祖父亲随给我传了孔睿亲笔信。”

“据说,孔睿一回府还没喝杯茶呢,就被接到万国院了。随后他就被要求在祭孔大典时,作为皇室还尊孔用儒的证据发表一篇长达一千三百六十八字的演说。”

“字数那么精确吗?”苏敬仪震惊。

“因为第一遍读下来,他还有二十八个字不认识。而后被教训了一通。”凌敏小声:“所以他要薅祖宗的羊毛!”

苏敬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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