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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坎坷乡试二【修】 什么叫真假少爷并案……

万万没想到有人竟算计到她身上了。苏贵人恭敬在殿外叩谢皇后恩典后, 带着苏敬仪逛逛御花园,介绍着各色花卉。

苏敬仪哇哇哇的叫唤,表达自己真挚的欣赏。

苏贵人见人说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一副想要带一盆归家, 一点没被乡试落败影响,也就安心了,笑着问了几句去国子监求学准备如何。

苏敬仪笑着诉说自己跟秦延武一同求学,且国子监内也早早有相熟的孔睿钱鑫等好友在,绝对能够混得熟, 也会踏踏实实学习。也提一句自己看过姐姐们逗过小外甥小外甥女们,让苏贵人安心。

望着眨眼间都能当得起一家之主,给她们姐姐们撑起一片天的苏敬仪, 苏贵人温柔的笑笑:“我的弟弟自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是。姐, 还有一件事……”苏敬仪环顾四周一圈,小声嘀咕起月事带一事。长公主详查过了, 这事不是有赚头, 而是能够发展出一些人脉来。

苏贵人气得面色绯红:“你……”

万千的话语想要喝骂出口, 但见苏敬仪眼里真挚无辜的眼神,她咬牙着:“你……你……你慢慢说,你怎么会想到这般晦气的事?你堂堂七尺男儿, 怎么能……”

看着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要落泪的姐, 苏敬仪吓得赶忙又把孝顺这点翻来覆去强调了一遍遍:“我只是不想你们疼啊,想你们行走的时候舒服些。”

苏贵人望着小声的,仿若做错了大事的弟弟,唇畔张合半晌,沈声:“这事你以后莫要参与了。万一传出去了,那些士林排挤你, 武勋笑话你怎么办?”

“就交给我来办,可好?”

苏敬仪听得话语中的哀求,想想人封建伏地魔的设定,飞快点点头:“好。”

“你且说说长公主殿下怎么会觉得我可以?”苏贵人瞧着苏敬仪都带着些拘谨,手死死拽着帕子,飞快转移话题问道。

苏敬仪见人满面哀愁却要强颜欢笑,也不敢用词太过直白,婉转的诉说长公主调查发现的事情:“长公主殿下说您因为怜惜太后宫中一捧茶小宫女姚薇疼痛,给她把脉抓药,叮嘱她服用,减缓痛苦。”

“后来这药方因为便宜药材容易寻得,口口相传的,在宫女中流传挺广。宫女们记得您的好。故此我们就想着月事带由您提出,也能给您多加点情谊,让您在后宫舒坦些。”

没想到自己先前顺手为之的事情能够得到这番回应,苏贵人沈吟半晌,红着脸,声音微不可查:“敬仪,我……不瞒你,咱们苏家虽然先前没什么权势,但并不差钱。故此姐姐的这个带给宫女用,宫女们恐怕一年俸禄都买不起。”

“是这样的款式……”苏敬仪看着满脸涨得通红的苏贵人,感觉自己都被感染了,约莫生出了些做贼的心虚,小心翼翼手指沾着茶叶,哆嗦着描绘大概。

但描绘来回,瞧着画不成型的月事带,就差能谐音“苏菲”的水图,最后一咬牙,苏敬仪道:“这……这具体的,我请长公主殿下跟您说?”

苏贵人闻言都难得不去想自己作为后妃跟长公主接触会不会引发后宫注目,赶忙点头应下,甚至言语都带着些催促:“还有其他事吗?”

苏敬仪:“…………”

苏敬仪从顺如流的找了个借口,自己也红着脸,灰溜溜跑了。

姐和自己认的野生姐,有时候是不太一样的。

他稍微能懂点点武帝的心了,硬塞的表哥和拥有共同话题沆瀣一气的野生哥,不一样。

目送着苏敬仪几乎背影都有些飘,苏贵人缓缓垂首看了一眼桌案上早已干涸的痕迹,只觉自己抑制不住的心酸。

若她再……再有些勇气再有些能耐,弟弟也不用琢磨这些玩意来帮着她活着肆意些。

被大皇子说服一二的皇后本想缓步来个偶遇的,但没想到自己到达时就见苏贵人落泪。客观而言,这苏贵人是的确挺美的,比御花园这盛开的娇花还美上两分。她昔年还曾经忌惮过。

只不过武帝的确对后宫没什么兴趣,甚至她也小心谨慎求证了好几遍,才彻彻底底放心下来。

眼下这局势变化,苏贵人是不合适留在宫中了。

心里思忖着,皇后笑着拦下起身要行礼的苏贵人,和声着:“不用如此拘礼,说起来敬仪喊一声姨奶奶,你论着关系也该唤太后一句姨奶奶。”

苏贵人直接双膝跪地:“皇后娘娘您明鉴,嫔妾已得皇上太后恩典,万不敢有任何异心。”

看着眨眼间跪地,速度之快透着武勋子弟风采的苏贵人,皇后轻咳了一声,止住虚礼的搀扶,叹道:“苏贵人你本分,本宫知道。可自打皇上当庭点了状元郎,还道一句表哥,你……不满你说,该如何对你,本宫这后宫之主头疼的紧。”

“你素日可以在慈宁宫侍奉,但你到底是宫妃。”皇后说着,缓缓起身,弯腰凑苏贵人耳畔:“本宫念你过往也算推心置腹与你一句话,好好想想未来如何。”

说着她缓缓手往下轻轻拍了一下苏贵人肚腹,感受着人身形僵硬。她定定的迎着人惊恐的双眸,“毕竟女人靠这个为主,就有人担心。”

苏贵人只觉自己头皮都麻了,缓缓垂首看眼自己被轻拍了一下的肚子。

都不知皇后什么时候离开,苏贵人只觉自己此刻满脑子都是荣玉娇。

荣玉娇能走的路,她为何不能走?

□□玉娇被人厌恶啊?

不不不不,她不会成为荣玉娇,她若是有了皇子,她……她就能让苏家顺遂些,让父亲别在贵州那蛮荒之地求功绩,让苏琮不用漂泊无依,让苏敬仪不用头悬梁的日日夜夜苦学追赶京中贵族子弟。

最为重要的是,苏家五代爵位或许就不会到头了,第六代依旧也能够富贵依旧。

苏家第六代的爹狠狠打了个喷嚏,吓得立马去找府医把脉了一回。确定自己没什么大毛病后,他才狠狠松口气,让秦延武递个拜贴求见长公主。

秦延武应下,边问见面情况如何。

苏敬仪哀叹:“姐姐还是有些京中贵女思想……可能我想错了……”

“可是根据姑姑送回的消息来看,宫女们的确有些挺受这些困扰的。且我也请教过军医了,虽然军医有些忌讳,但偷偷告诉我这个还关系女孩子能不能怀孕顺遂生产顺遂呢。很是重要。”秦延武道:“我要不要问问祖祖啊?让祖祖下令好好查查?毕竟妇人生产除却为家族延续香火外,也是人丁兴旺,朝廷赋税和征兵的关键。”

苏敬仪挠挠头,小声:“老爷子身子骨健康吧?就算气,不会气背过去?”

“你小瞧我曾祖了,我曾祖历经多少风风雨雨啊。”

听到这话,苏敬仪放心了:“那咱们趁早问,解决好去国子监读书去。”

秦延武点头。

两人将长公主送来的资料还有医学记载翻出来,一见定国公归来就立马冲了过去,一左一右笑着两人拦下来郑重汇报。

定国公:“…………”

定国公憋住骂声,让自己冷静先听听。

但听着听着,听得人从医学角度,甚至说道人丁赋税,他缓缓看向苏敬仪。

苏敬仪立马擡手指向秦延武:“是延武开口说的人丁兴旺,是户籍人口数量是赋税。”

定国公不敢信,直接起身,看向秦延武:“延武,你……你说的?你怎么想到这方面联系?”

“能联系到很奇怪吗?”秦延武看着惊诧的定国公倒是不解了,“乡试的截断题不就是从语句中找内在的联系吗?再说了经筵日讲,皇上抱着我听的,我好几次挺困了。其他没怎么记住,但是那些朝臣催促皇上选秀好多遍了,我都会鹦鹉学舌了。说白了就是让皇上做代表,让百姓人家跟着生生生。孩子生的多了,未来兵力就多。”

“读书有用,咱延武会思考会总结更有用。”定国公欣喜的笑笑,“这事……这事我……我作为祖祖,还有作为苏敬仪你的舅公,长辈的心思能支持。但是……但是也不知怎么说,就是千百年来吧这个都有些晦气,懂吗?”

“怎么就晦气了?”

“不知道,但是千百年来就是这么传。”定国公道:“就好像我爹,咱老爷子是喜丧,因为他活到就九十。在百姓眼里,咱们办喜丧用的碗筷那都是有福气,能够添寿的。甚至不少朝臣都这般认为。他们不敢讨老爷子用的碗筷,却要打着为皇上好的旗号,让皇上用一用添寿。”

苏敬仪闻言嘴巴动了动,但一想的确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死死咬住了嘴巴,没把万岁两个字说句口。

“所以这事咱们不能出面,你们让女眷,请长公主出面倒是行。”定国公拍案,“长公主提及了,我叮嘱太医院跟进调查。”

“太医院若是敷衍呢?”苏敬仪看着英明的定国公都这般谨慎,带着不安开口问。

“太医院还有妇科啊也有医女。这两科人士跟这事总有切实利益可循。”定国公语重心长:“这政治啊,我也是明白了要讲利益共赢!”

苏敬仪见说的真诚,眉眼间带着殷切教导的定国公,弯腰:“多谢舅公指点。”

“能明白就好,你们去找长公主。记得用晚辈的身份,不然你们这年岁也大了,去拜访她,容易被那些老古董叽叽歪歪,到时候对你们自己名声不好。尤其是敬仪,眨眼间也到娶媳妇年纪了。”

苏敬仪苦笑:“舅公您别打趣我了,我还不想娶媳妇呢。”

秦延武跟着点头:“祖祖,我们就不能把那些酸腐全都丢海外孔子学院去吗?眼不见心不烦。”

“快了。”定国公笑着拍拍秦延武脑袋:“你们去。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吃顿饭,消消被你们异想天开吓得火气。”

听着这声埋汰,两人弯腰道歉后,被踹了一脚,才齐齐往外走去公主府。

公主府在隔壁,虽然近。

但因为一个国公府规制,一个相当于亲王的府邸规制,因此大门跟大门之间呢,都有些距离。

哪怕翻墙,都要走两炷香时间。

一个时辰后,长公主听闻两人的汇报,眼眸微微一眯,示意秦延武先去吃饭,“我找苏敬仪有点私事聊聊。”

“可祖祖吩咐了,您私聊的话,对您名声不好?”

“御史还能爬在本宫府邸墙头上看本宫私聊外男?”长公主笑着:“别被祖父吓成小古板了。”

“长公主殿下,定国公和延武也是因为担心您,才舍不得您遭受任何的非议。”苏敬仪立马开口强调道,请长公主注意点用词。

在他心目中,延武还是第一小金腿。

是他自己打call养出来的小金腿的。

哪怕长公主有权有势有辈分,都不能比!

长公主瞧着苏敬仪一脸护犊子的模样,静默一瞬,问:“本宫找你私事与你自己有关的,你觉得延武能听?”

“当然了。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苏敬仪毫不犹豫道。

秦延武听得这话,感动无比:“我也跟你分享我的秘密。”

“嗯。”

看着两人哥俩好的,长公主笑了笑,手慢慢藏进宫袖捏紧成拳,开门见山道:“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所以你当本宫的驸马吧!”

迎着长公主望过来笃定的眼神,苏敬仪只觉自己脑子都炸裂了,他缓缓侧眸看秦延武,紧张的开口:“你……你……你……”

“敬仪,你……你……”秦延武结巴:“你好像……好像被调丶戏了?”

听得调丶戏两个字,苏敬仪彻底麻了。

他只是想问问秦延武听清楚了没。

没想到秦延武直接给他上“高度”了。

“不不不,我……”苏敬仪紧张的舌头都打结了,“姐,不,长公主殿下,您……您是疯了吗?”

秦延武在一旁疯狂点头:“姑姑,就算您是长公主殿下,但祖祖要是知道您要让苏敬仪当驸马,也会在宗祠里骂你甚至打你!”

苏敬仪跟着小鸡啄米:“就是啊。秦家老祖宗都被你活活气死了!”

“本宫怎么就疯了?”长公主常藏在宫袖里的手慢慢松开,又死死捏紧成拳,面色沈沈:“你苏敬仪还会妄自菲薄,觉得配不上本宫吗?”

“不是,亲姐啊,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现实就是配不上啊!”苏敬仪迎着人簇着火焰的眸子,都急了,唯恐人比他还异想天开,到时候没准又是苏从斌默默受苦:“我当初刚认祖归宗呢,我可敢想了,就想话本描写的那样娶公主当驸马保苏家三代。可是我爹还有苏琮甚至延武都教了我不少贵族婚嫁规则。”

“规则”两个字回荡在耳畔,长公主轻蔑的嗤笑了一下。但也没开口,就静静的听着。

苏敬仪沈声:“咱扪心自问,您是皇上捧手心里的,不受年龄约束早早就有定国长公主封号开了府的公主殿下!”

“而苏家落败是现实啊。”

“我爹自己都明白,连我都明白了,苏家重新崛起需要苏家三代努力。还得费心巴拉苏琮这个冒青烟的天才。”

“所以您要让我当驸马,那不就是相当于天仙配牛郎吗?”苏敬仪说着表情都肃穆了:“咱们也算相交一场,看在我给您做了不少作业的份上,您理智想想啊。咱不能因为那些酸臭文臣闹事,就意气用事!”

看着苏敬仪说的全是身份,长公主自嘲一笑:“可我除却父皇捧手心里外,除却尊贵的血统外,还有什么?”

“我自己从小兵奋斗来的秦无恙百户之名,死了。”

忽然听到这话,苏敬仪看着浑身紧绷,仿若强弩之末的长公主,唇畔张张合合半晌,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若是长公主身在现代,肯定会是御姐女强人。

可偏生古代,他……

他苏敬仪没这个能量跟整个古代对抗啊。

他在现代就是一个靠着分红靠着家族荫庇横走娱乐圈持美之崽。

人生最惨莫过于此。

他被现代文明滋养长大,却活在无力改变的古代。

迎着长公主眼底那一抹殷红,苏敬仪吸口气,沈声道:“可是……可是长公主殿下,若是我……我祖父没那个名声,我苏家跟秦家上一代没那么多恩恩怨怨。您开口了,让我配合您成婚当驸马我会愿意。”

在现代,他对家庭的安排就是做家族联姻吉祥物,找个女继承人,而不是自己菜兮兮的要去夺权。

古代当驸马,他是愿意的。

驸马可以直接杜绝三妻四妾这种有违现代文明的事情。

哪怕现代有钱人玩的也花,可苏家有家规,私生子无权分红继承任何家产的,外加上苏敬仪可是学法的!

所以对这种花花肠子的事情不感兴趣。

再说了驸马是皇家人。

那他以后就可以开万人演唱会,不,矜持的写写歌跳跳舞,世人只会说驸马好才学,不会说自甘堕落。

这这千好万好,有一点——苏敬仪的祖父把路给堵死了啊!

“我祖父什么名声干过什么事 ,您知道的啊。”苏敬仪道:“舅公还说呢,我刚回京那睚眦必报的性情可像他了。我这脸长的,客观而言,也有几分那随的面貌。您看着就不膈应吗?”

“我皇祖母看苏从斌都不膈应,本宫为什么看你膈应?”长公主听得这声质问,眉头一挑,带着些犀利道:“我皇祖母是惋惜你爹性情过于温吞;我父皇更是有些暴脾气,喜欢恩怨分明,看不上人这龟缩的性情,秦祖父也一样。”

“但是你爹实打实也知恩图报,否则他怎么进秦家大门怎么进国庆寺大门?就算那些年苏家做冷板凳,起码也有板凳给他坐吧?”

秦延武闻言一楞,而后点点头:“好像也对?对于琮叔,祖祖是教我要守礼的。但是说起来,我们老秦家都比较喜欢恩怨分明,痛痛快快的,琮叔被苏侯教导的还是有些小温吞。”

“你哪边的?”苏敬仪拉扯了一下还用“小温吞”来形容苏琮的秦延武:“苏琮他自己赤手空拳打出粪土金,还温吞啊?”

“道理这边。”长公主回应着,也拉过秦延武另外一只手:“延武是秦家未来家主,也该他听着,评评理。延武你说对不对?不提苏敬仪性情倒是合乎咱们脾气,就从政治利益角度,这秦家一派,是不是苏敬仪论关系还是核心的,是秦家认真培养的?那是不是他最合适接替秦无恙当驸马了?”

秦延武听得这话,看眼长公主,又缓缓看眼苏敬仪,最后挠挠头:“可是……可是……可婚虽然是两姓之好,可是姑姑您看起来没有那种……那种话本小说里那种传闻里羞羞的感觉,也不像福王家的表姐姐,看见凌敏面对打趣会羞涩的。您看起来,是会打人的。”

“跟敬仪在一起,我只能想得到你们称兄道弟做功课,想不到你们抱着宝宝的模样。”

哪怕的确称兄道弟过,但没想到秦延武一开口竟然……竟然说这话,长公主吸口气:“延武,你……你倒是想得挺远啊。”

苏敬仪看着都别吓结巴的长公主殿下,冲秦延武点个赞:“延武,你……咱现在不是做文章啊,你立意不用拔那么高那么远。”

听得这先后想起的拒绝声,秦延武紧绷着脸,不虞了:“本来就是嘛,我可是未来家主,不得站在未来角度上考虑考虑?”

“你们要是在一起成婚,那宝宝万一继承了你们的习性,那不得宝宝,外加你们两个,一家三口一起骂夫子啊?”

“那我作为家主,被夫子找上门,那岂不是秦家脸面都丢进了?”

苏敬仪气红了脸:“你别想了。我就算有孩子了,那作业也是苏琮教!骂夫子干什么,我有那么不好学啊?”

“可你在秦家都起不来上秦家武学课啊,唯有蹴鞠课投壶课这些游玩性质的课你才认真。”秦延武控诉道:“不像我上课都是认真的,早早就起来了等夫子。”

苏敬仪脖颈都涨红了:“我……我……我……”

谁家放假了回家还得苦哈哈三点半爬起来练武啊?

封建精英贵族不是人干的。

像秦延武这种一派魁首的继承人的课程,更是魔鬼课程。

不想跟!

长公主瞥了眼憋青了脸的苏敬仪,淡然:“以后要是有孩子,文课苏琮教,武课延武你教,那不就是两圈齐美了?”

秦延武看着说的笃定的长公主,佩服的抽口气,问:“要是我们外放呢?”

“那让孩子半年跟苏琮,半年跟你。”长公主从顺如流道。

“那你们干啥啊?”秦延武闻言都急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呢?那岂不像苏敬仪说的白蛇传故事了,说白素贞和许仙跑路十八年白捡一状元郎儿子,光享受成果。就好像苏侯跑路了,把苏敬仪留在家里当留守儿童。”

长公主闻言不去问苏敬仪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故事解读,字正腔圆回应秦延武的控诉:“那些老古董不是说相夫教子吗?我跟着学习考乡试会试殿试啊。就苏敬仪的才学,考个十来年应该要的。”

“我也问过。一般殿试的进士都有儿有女了。”

秦延武看着说的笃定,仿若未来都规划好了的长公主,扭头看苏敬仪。

苏敬仪眨眨眼,片刻之后,他声音都带着些悲戚望着连未来都描绘上的了的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为什么忽然那么迫切的需要一位驸马?”

“您不要一个人硬抗着,咱们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啊。”

“实在不行还有苏琮还有舅公还有皇上呢。”

“倘若本宫要争储位呢?”长公主看着苏敬仪眼里依旧带着的决然清明,静默片刻后开口说出自己藏在心里,从未宣之于口的话。

此言不亚于惊雷,震的苏敬仪眼睛都从丹凤眼成圆眼就。

秦延武更是心惊胆颤,吓得左右扭头看一眼,结巴:“姑姑姑姑您您您……”

听得身旁带着些紧张惶然的声,苏敬仪反手轻拍了一下自己脸颊。

啪的一声在自己脸上响起,苏敬仪疼的抽一口气,“长……长……长公主殿下,您……您……您什么缘由夺嫡我不管,但是……但是肥田还有粮种红薯推广你你你你绝对不不不能破坏,这这这这都是利民的。”

爸爸啊哥哥啊,要人命了啊。

古代玩……玩这么大啊。

我在现代还只是个高二学生崽啊,在古代就夺嫡了啊。

不,不不不不,我在现代连公司夺权都不敢不想经历啊。

“是是是,”听得苏敬仪开口诉说,秦延武仿若溺水儿童抓住了救命稻草,想到了自己从启蒙开始就被祖祖带身边再三强调的事情,想到了祖祖更愿意他先文科闯出功名的事情。原因虽然有保秦家昔年被御史等等攻讦拥兵自重,嘴笨不知如何回应的仇恨在,但更多的也是作为武勋的领头羊,秦延武背负尝试开拓新道路,尝试盛世用武知道。

而学文就是知己知彼的一种应“敌”之道。

思忖着,秦延武稳了稳心生,开口:“祖祖说了惨痛教训,戍边的军队还是戍边不能不能参与夺权的。不不不不能……不能一副三十万边军是靠着秦家养着。军队……军队还是戍边的,尤其是跟边城的百姓息息相关。军队战败了,边城的百姓率先就要填军。”

“是填。”

“很残酷的。”

见两人这般开口,哪怕害怕但眉眼间的光芒随着人的诉说却愈发明亮。这亮光,让她夺位之心更加坚定两分。

从原先只是单纯因为付出性命没有享受成果的不甘心,变成了想要巩固改革的成果,变成了继续实行经世务实的思想。

想着,长公主毫不犹豫道:“本宫要夺嫡,也是因为那些弟弟太废物了。尤其是大皇子。”

“大皇子?”苏敬仪不敢信。

他虽然不知道剧情的剧情了,但还是知道的,这大皇子是小说中跟苏琮君臣得宜共创盛世的明君啊。

怎么就废物了?

见人惊诧的音调都飘起来了,比听闻驸马一事还诧异。长公主眼眸微微一眯,带着狐疑看着苏敬仪,慢慢解释由来。

秦家不长嘴的惨痛经验,让秦祖父都反覆耳提面命,一定要说。

一定要张嘴叭叭叭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父皇不是在蹴鞠山庄买了地,让皇子们耕种?有什么兴农之法还能集齐奖状。说白了这就是皇子的出阁讲学,获得官位的途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各家除却派了几个老农琢磨,皇子们去的时间却越来越少,随着父皇离京微服,大皇子,这中宫皇子,本来本宫还有两分移情作用,可他父皇一不在京也不挥锄头下地了。”

“那……那……那可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怕其他弟弟回京拉拢朝臣,他没拉拢到就不甘心了所以也先回来。”苏敬仪小心翼翼劝着:“公主殿下,咱们评价一个人应该多方面的,多考察考察。”

“就是因为多考察了,本宫才觉得不对劲,才励志要夺嫡。”长公主愤愤道:“苏琮在江南是不是跟李家有来往。”

苏敬仪闻言也不藏着掖着,毫不犹豫点头:“我爹觉得李慕卿还行,能够拉拢过来行改革之事。所以就拜托这江南地头蛇多照看苏琮一二。毕竟江南文人多,这文人义气用事,万一一言不合动手了,就不好收场了。”

“说来也算你们苏家运道。本宫查月事带问能不能制作,有仆从认为本宫体恤宫人,又说着说着聊到你姐曾经善心给的方子。故此就有人投诚,说大皇子秘密派人往苏琮身边去了。”

苏敬仪急眼,秦延武也惊了:“我都知道思恩还是跟在苏琮身边的。有锦衣卫护着呢!大皇子若是要夺嫡,不会那么愚蠢吧?”

“当然没派明面上的人了,只是关心苏琮的饮食。”长公主道:“我今日进宫找皇祖母,想要问她要几个心腹的太医,研究毒药相生相克那种。毕竟一提及吃食问题,那肯定是皇宫尤其是后宫精通。”

“结果祖母只叮嘱我小心马尿,其他的事,说让我们自己吃一堑长一智,否则永远只活在长辈庇佑之下,甚至还会觉得长辈干涉太多。”

“马尿?”苏敬仪和秦延武互相对视一眼,看长公主。

长公主小声:“我那个昏聩的祖父为什么后宫七十二院结果皇子少啊?就是因为祖母用马丶尿让人绝种生不出来了。这种配方,是王家,这个在闵越跟海外打过交道的王家献上的。”

顿了顿,长公主小声:“知道为什么王家女是皇后了吧?这能镇得住其他后宫隐私,保证吃的干净吃的放心。”

从这点来看,她觉得王皇后还挺合格的。

她爹登基后也给她添了不少弟弟妹妹,后宫有些斗但基本都挺平和,足以说明王皇后还是有能耐的。

秦延武惊骇的下巴都张圆了。

苏敬仪也跟着哇:“马丶尿还有这作用?”

惊诧过后,苏敬仪看着也茫然,不知道怎么把马尿变成绝种的毒的长公主,他想了想,郑重弯腰:“多谢长公主殿下。我回去会如实告诉苏琮的,至于您提及其他事——”

话语一顿,苏敬仪擡眸定定看着长公主:“我苏敬仪,包括延武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还是祖宗荫庇,都没什么资格说其他。”

见苏敬仪眼里唯有郑重没有轻视,将她的夺嫡之心视作天方夜谭,还带着护犊子的警惕,长公主笑笑:“知道本宫野心后,你不怕本宫直接点你为驸马吗?”

这一声带着杀气,秦延武都有些怕。但多年继承人的教育也让明白此刻并不适合他开口,得由苏敬仪自己来回答。

苏敬仪嘴角一勾:“不怕!”

“您若是以权压人也对不起骨子里流淌的秦家血脉,当然您就算以权压人,作为秦家认可的派系,我挺开心。你骨子里有反抗男女继承权力不公之心。”

最后一句,苏敬仪目光带着佩服看着面带决然的长公主。

他佩服是真佩服!

只可惜他怯弱,有家人要守护,尤其自己才智有限,做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呼风唤雨。用九族的前途来拼“职场”巅峰。

长公主目光灼灼盯着苏敬仪:“你这话说的,本宫倒数越发要招你为驸马了!

迎着都快似猛兽捕猎势在必得的眼神,苏敬仪后退两步:“姐咱们一码归一码好不好?驸马或者说情情爱爱的,我现在还没想。”

“你要是乐意,其实我也没什么拒绝的必要。毕竟当驸马苏家未来三代起码都还算体面,不用自己奋斗。”

最后苏敬仪声音都小了两分:“我……我不满您,我梦幻当驸马是想偷懒的。跟您夺嫡奋斗之心完全南辕北辙。”

坦诚自己的真挚心意后,苏敬仪想想自己多年所学,也没把话说绝了,只强调:“您若是招揽我做臣子,我或许还会为了家人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所学的理念奋斗一下下。”

“那本宫奋斗你在家带孩子读书不就行?!”

猝不及防听到这声不亚于天籁的建议,苏敬仪只觉自己有些可耻的怦然心动。倒不是他男子主义作祟,觉得吃软饭不香。而是他上辈子的自知之明与这辈子被赋予家族继承人的重担,让他不得不考虑一下家族这个词。

他苏敬仪不是首富家的老幺儿了,没有顶门立户的哥哥了。

是他得顶门立户。

他还得给姐姐们撑腰。

得延续家族荣光。

他的身后有苏家为数不多忠心耿耿的老兵,有苏从斌艰难经营出来的人脉,有苏琮十几年如一日跟着苏从斌的经营,有……

所以他轻易许诺不得。

也不敢太过直白拒绝。

权衡半晌,苏敬仪缓缓看向秦延武,眼神里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恳求:“你你你说句话。不然我都有些心动了。”

秦延武望着苏敬仪难得一见的窘迫,连当年惊艳才绝的晨曦骂人的胆气都没了。可偏偏用词又这么的……

拧眉片刻,秦延武扭头看看目标决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长公主,又看看带着些卑微的苏敬仪,感觉自己似乎懂了些了。

他扭头来回扫了又扫两人脸色,最后慢慢的昂头望着雕梁画栋的屋檐,学着自家祖祖手往背后一背,“要不还是等皇上回来再说吧。不然咱们畅想太多,不合主考官的要求行不通的。甚至皇上会揍的,实打实揍人哦!”

“姑姑,你也打不过皇上。咱们老秦家按着拳头说法,你都得服他的。苏敬仪就更打不过了,给人塞牙缝都不用。”

苏敬仪踌躇一瞬,往秦延武身后躲:“有道理。”

长公主扫了眼怂兮兮的苏敬仪,沈声:“行!等父皇回来再说。不过马尿的事情你们上心点。我打打杀杀行,也能努力读书,但这种药方是真的不行。”

秦延武应得飞快:“我回家就跟祖祖说!”

苏敬仪望着神色从容,仿若没有任何尴尬之色,迅速抓住眼下重点的长公主殿下,回应的更加笃定:“我去锦衣卫问问。实在不行就瞎编,让锦衣卫并案查。毕竟真假少爷是他们办的案件!他们得负责一辈子!”

长公主“咦”了一声:“你这厚颜无耻的,本宫得学啊!”

“您学,我们先告辞了!”瞧着一如既往带着打趣的公主殿下,苏敬仪反倒是不好意思了,拉着秦延武行礼之后,急冲回定国公府,让老人家坐稳之后连笔带划禀告。

定国公直接一口茶喷出来:“怎么一点都不安生?”

“舅公您知道?”苏敬仪赶忙给亲爱的舅公倒茶,还反手碰了碰茶杯:“您这温度正好,不烫不凉。”

秦延武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祖祖。

定国公瞧着苏敬仪担忧政务同时还不忘关心他身体,再看眼自家乖曾孙的卖萌,只觉自己一颗心都被柔化了,恨不得说的清清楚楚,唯恐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到时候啃了难得的好苗子:“当时我是在海军,老王也是我推荐的,但是我真不懂这些细致的萃取提纯。”

“萃取提纯?”

做奶茶的方式?

不可能吧?

不恶心啊?

苏敬仪正疯狂头脑风暴时候就听得定国公拧眉着回忆道:“好像最后那物件在,但越来越女气了。所以那昏君行事愈发昏聩!”

此言不亚于惊雷劈的苏敬仪回想起不知道丢哪里的宫斗剧常识———那些医女宫斗片里,现代女医生阉割渣男之法就是提取雌激素!!!

这马尿里有雌激素?

想着,苏敬仪后怕着:“得立马提醒苏琮!”

说着他望着定国公:“舅公您能分析一二为什么吗?!这没动机啊,可太后也不会无缘无故提及马尿吧?”

“大皇子可能还是文臣思维要看得远。提前弄苏琮这种隐晦事,这样一来苏琮日后声望再高,也不会掩盖了天潢贵胄的威望。”定国公毫不犹豫表示懂:“某些人思维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是拥兵自重。咱按着自古以来的规矩,苏琮的红薯推广起来,能得个爵位的。更别提苏琮还有天赋了。”

“阁老位置,苏琮肯定有!”

“如此一来,自然招惹某些人的忌惮了。”

说着,定国公示意两个孩子靠近:“大皇子有争太子之心。可凭嫡长一词,不够服众。皇上本来想着十张奖状,大皇子好歹弄出一张来,这样又嫡长之名有算有些功绩,到时候顺理成章封其为太子,免得皇子们又夺嫡带动朝臣,反倒是不利于他继续推行改革。”

秦延武面色凝重点点头,尝试分析:“大皇子其实也明白苏琮的功绩,所以不杀他。但也不想他太好过。所以或许就会用马尿对付他。一个没有子嗣的大功臣,到最后皇家册封他侯爵都没事,让他配享太庙都没事。”

“还有一种可能,咱们要做最坏揣测。这心情变化,苏琮才华不再呢?”

苏敬仪直接心跳克制不住加快跳动起来。

这小说中苏琮好像子嗣艰难?

好像也跟皇帝有过分歧,又被贬过?

一个时辰后,写完了厚厚的一叠信,苏敬仪还是压不住后怕。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半夜起来推开窗户望着南方,虔诚的叩首内心振振有词:“真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啊。动刀动枪争都行别这么下作啊!”

“苏琮就不能无病无痛顺利到公卿吗?”

“不保佑的话,我心有不甘化作怨鬼都要爬回现代,到时候把这破小说冷藏了!”

被惦念的苏琮也难得有些羞涩,望着自己斟酌过的礼物,又看看苏从斌远在贵州都要寄过来的厚礼,有些结巴:“叔……叔父,这些礼带去拜访应该够了,是吧?”

叔父望着堆积了大半屋子的礼物,笃定无比:“够足了。孔家同意许亲也是看中你的才华,你忐忑紧张什么?!”

末了,他还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昂首挺胸,拿出大四喜的才气来。”

“大四喜啊!”

“我走出门都还有人羡慕我呢!”

虽然苏琮的家世背景读书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但是耐不住他长得魁梧又好看,大部分都以为他是苏家那个的旁支之类。因此也颇为羡慕的对他说,说教子有方。

可把他嘚瑟了。

批奏折都没被人羡慕有个大四喜开心。

要不是尚存,他都想直接下令苏琮当驸马爷了!

苏琮红着脸小声道:“不管如何,孔家同意了那女孩就是远嫁。孤零零在外,即便千好万好总归不是家。”

“父亲教导我要尊重,莫要犯错。”

武帝听得这话神色覆杂:“都知错琢磨着改正,咱们经历过上代惨烈的人,真谨小慎微了。”

“你啊底气十足去。真要唧唧歪歪的你就问他第三代苏侯沆瀣一气的皇帝,也宠妾灭妻的你们怎么不敢指指点点?”武帝磨着牙诉说自己闺女反问过他的话——真论起来,她的祖父也是个风流的。所以她和苏敬仪在家风问题上算得上八斤八两,谁也没资格嫌弃对方祖父宠妾灭妻。

苏琮迎着满满同仇敌忾的话语,感动的叩谢叔父。

拜谢之后,苏琮打扮一番,带着官媒,在李家某位跟孔家有姻亲关系的夫人带领下踏入南孔的大门。

武帝跟钟刑娴熟爬墙头看。

钟刑边低声道:“按着您的吩咐派女卫试探过了。孔二小姐面对因为贫穷而偷钱的可怜妇人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告诉人偷钱是错误的,送人去了公堂?!”

念着下属递过来的密报,钟刑话语一顿,紧张看帝王。

这……这选“侄媳妇”一般而言都会选善良吧?这直接把人送公堂,这婚事要黄啊。

武帝转动千目镜,边催促:“继续。”

“等判案过后,孔二小姐安排人干活,然后提前预支月钱给可怜妇人。”念着,钟刑倒是觉得人赏罚分明,倒是能招揽进锦衣卫了负责查那些贪官女眷。

非但这般想着,钟刑还小心翼翼禀告出声:“这性情用对地方也挺好,是不是,主子?”

看着眉眼间带着惜才的钟刑,武帝直接表示自己对这侄媳妇十分满意,且还嘚瑟着:“当初母后面对各有千秋的秀女就是如此筛选的。人可以善良,但不能没原则律法的随便善良!”

钟刑一楞。

“苏琮那是大周的肱股之臣,是能够改革弊端的良臣。做他的媳妇,听几句可怜巴巴卖惨的话就善良,就无视偷盗一事?那她配当贤内助吗能管得了苏家能够从容应对突发的事情?”武帝说着,话语忽然间落寞:“想想韩山。韩山自己多爱民的好官,可败给了自家人,死的都冤枉死了。”

钟刑闻言佩服的抱拳:“多谢皇爷指点。”

“你自己不娶媳妇,你给思恩他们相看的时候就要注意点。”武帝小声嘀咕着:“不懂来问我。娶媳妇我还是有经验的。”

钟刑十分感动的应下。

武帝满意,跟着继续盯梢:“走走走,小两口私聊了。”

钟刑立马跟上。

哪怕所谓的小两口私聊,其实也跟随了仆从丫鬟,一群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苏琮即便知道有人跟着,可扪心而论也有些紧张。这还是头一回跟一个姑娘,或许就是自己要相伴一生的人相处。

除却看着人长相讨喜外,也看过文章诗词,知道人懂文墨,会管账外,这性情到底如何,他……他说实话也没底。

他也的确如同苏敬仪先前自嘲过那般,娶的是岳父。

但转眸间见孔二小姐也似乎如他一般,紧张。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错开了视线。

透着千目镜看这一幕的武帝急的要命:“先前敢敲登闻鼓的能耐呢?哑巴了?”

“爷您冷静,这孔家后院呢。”钟刑吓得紧拽武帝衣袖:“轻点啊。”

“看着这扭捏的,倒不如凤宝倒是敢爱敢说的。”武帝末了,都觉自己气顺了些。毕竟他的闺女多目标明确,知道先下手为强!

就在武帝感慨万千时,孔二小姐唇畔一动,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事,就听得身旁人声音慢慢响亮了些:“这是我收集的衢州一带土仪。不知小姐能否帮我指点一二,看看有无遗漏,到时候我也好送给远在贵州的苏侯夫妇。”

孔二小姐望着眼前几乎一笔一划写的认真的衢州婚嫁特色,腾得一下羞红了脸。

苏琮一楞,而后看眼自己拿出的书册,急得赶忙解释:“不不不,我……我……我紧张拿错了。是土仪,我……不信我背给你听?我每到一地都会打听,给敬仪还有爹娘送过去。”

孔二小姐见大名鼎鼎在外的大四喜此刻这般笨拙的诉说,再看一眼连本地婚俗都打听的清清楚楚,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挺幸运的。

或许,她会慢慢的经营出未来。

“好,还请苏公子慢慢背给我听,可好?”孔二小姐感慨着,缓缓开口,一字一字说得格外响亮。

苏琮见人笑的灿烂,慢慢点头:“好,我慢慢背,有什么打听错了的话,还请孔二小姐指证……”

瞧着两人顺着土仪打开话匣子,武帝吁口气,小声问知道某件事内情的钟刑:“你说凤宝和苏敬仪有什么话题?一起抄作业打夫子吗?”

钟刑闻言,感觉自己都有画面了,吓得反手捂了捂嘴。

他们锦衣卫的名声威名恐怕都要没了。

见心腹这般惊恐模样,武帝惆怅:“不敢想象啊,万一以后这两真在一起生个娃,那个娃举着文书,说锦衣卫敲印认证的……”

“主子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钟刑难得胆大打断皇帝的话。

绝对不可能!

等他回去,就重新弄个锦衣卫大印。

武帝倒是没动怒,反而怜悯的拍拍吓得都抖起来的钟刑,“咱们再看一眼乖孩子相看,然后就去贵州揍苏从斌。”

钟刑应得格外郑重。

两人依依不舍的,看着,看着乖孩子从土仪开始聊诗词歌赋,齐齐打了个哈欠。然后心满意足回租赁的小院收拾包裹再一次留出再出发。

五天后,钟刑看着插着大红标识的紧急密件,赶忙拆开,一目十行后嘴角狠狠抽出一下,颤栗的碰给武帝。

武帝瞪眼:“什么叫真假少爷并案之论马尿如何提炼出真假千金啊?

“苏敬仪这嘴巴这么能那么损呢?”

钟刑单膝点地:“可……可卑职斗胆,太后娘娘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提及马尿一词。”

“王家啊政客一个,一个阁老位满足不了他了。”武帝冷笑一声:“等咱们的孔子学院大计完成后,再腾出手收拾王家。也算给大皇子一点时间,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你写封信回去,就说让诸位皇子好好参悟奖状。”

“朕先前说过封王的标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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