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香氛的车厢里,混合进一股不合适的玫瑰香气,格格不入到两股气味撞击透着靡艳的暧昧。
柔腻软骨的手顺走谢兰卿指尖的烟,沈箬感冒了没咬着,压下打火机慢慢焚烟,起了烟雾才递过来。
麋鹿般的一双眼盯着不收。
谢兰卿淡定的吞云吐雾,一副艳骨掩不住皮囊下骨子里的矜骄阀贵之气,绰约倒退的路灯洒进车窗,侵蚀描摹。
忽明忽暗里半张侧颜,山根线条挺拔,棱角的下颔,喉骨静伏于随意散着的衣襟之中。
斩不断的性感男色直往沈箬心口钻。
“哑巴了?”电话那端不知是谁,叫谢兰卿沉声,不留情的训斥。
谢家的地位。
谁搁他谢公子跟前,都算不上一盘菜。
下意识,沈箬才记得收回目光,不巧跟谢兰卿的眼相撞。
磕了磕烟灰,谢兰卿挺淡的,“看什么。”
眼神仓皇躲避,她坦诚,瓮声,“看您。”
谢兰卿极淡的嗯了声,随手挤灭烟头,长臂越过来把住腰身,游刃有余的下滑,长指贴着臀部,轻而易举的托起。
“近些,仔细看。”
听听这话,同他的暧昧的动作一样,游刃有余,举重若轻,不费半点吹灰之力就把人抱在怀里。
撩火的跪坐姿势,面对面。
沈箬还有些彷徨,侥幸心理再要窃喜时,无意窥见他眼底静水无痕的深寂,她忍不住心中发笑。
到底是他谢公子,玩起暧昧信手拈来,又冷静的下一秒能随时抽身。
谢公子到底是没心的。
“看清了么。”贵公子慵懒垂眸,带着尼古丁味道的指腹揉着她发烫的脸,小姑娘眼眸里软的能掐出水来。
到底是太年轻,单纯的爱撞南墙。
明知是他谢公子一时兴致而起的逗弄,还是压不住血液的翻涌情潮的波澜,她歪着头,脸颊在宽大温热的掌心轻蹭。
22岁的姑娘,满脸都是胶原蛋白,脸上的肉极嫩软的好似没骨头,手感好的不可思议。
对视眼前这双眼,沉窒深邃,狭长眼尾那一点回勾的弧度。
一点点掉进去,深陷。
想问一句:谢公子是否一时兴致而起。
偏吐不出那句话。
下意识的还想要靠的更近,媚嗓里吐着娇嗔的吴侬软语,“……谢教授身上,好香。”
白奇楠的香醚愈发醇厚,勾着沈箬一颤一颤的神经。
“调戏我?”
她轻念,“没。”
如此气氛烘托,双臂环上脖颈。
“兰卿先生……”
谢兰卿错开脸,沈箬被勾的不能自控的一吻,落在前一刻男人下颔的位置,不过刹那,血液刺烫的烧伤脸皮。
这不是第一次献吻。
也不是第一次拒。
羞耻感却比前几次浓烈,尖锐。
跟扒光了一样,丢在满目煞白的雪原。
多娇的姑娘,软眸里登时水色弥漫,好似一副委屈到死了的样子,眼神要软多软。
天生的纯欲勾人,能轻易把男人勾到欲望冲脑。
谢兰卿未言语,勾了下唇,薄茧的指腹揉过滑嫩的脸颊,摁着软嫩的下巴拖起来,垂首噙着娇唇。
沈箬娇颤颤的抖着,被后腰上的大掌来回拉扯神经,直到那手掌摁住细软腰身的弧线,不晓得有几分故意成分的一捻。
娇滴滴的媚嗓念吱声‘疼’。
浑身骨头被磨碎,濒临窒息。
一吻强势,彻底,搅乱一番,抽离。
好不挥洒自如。
谢兰卿松开人,气息不乱,带点兴味看她缓和呼吸,看她满骨的纯欲的妩媚,捏着下颚抬起若即若离的轻啄。
嘴唇火辣辣的疼,舌尖尝到点血腥味。
沈箬扭头藏在男人胸膛,衬衣下是灼热的身体澎炽及半点没乱的心跳,她讨宠的支支吾吾。
“……下次可不可以,不咬我。”
长臂掠过她,谢兰卿斜挨,沉稳姿态,单手弄着手机,欣赏她那点软媚讨宠的娇姿。
通话记录,那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结束在半分钟前。
算起来,是小姑娘念吱疼的那刻。
想到电话里,傅延维压着怒意不敢发,碾磨牙齿吐出的那句:兰卿哥,劳您把人还给我。
谢兰卿不痛不痒的扯了扯嘴角。
满骨的自持自若,道貌凛然。
“这就期待着下次?”
沈箬就这么心安理得的靠着,指尖拨弄暗金色的纽扣,“兰卿先生说得对,我就是贪心。”
“上京城,哪儿有比得过您的。”
气氛不错,她思绪飘忽,侥幸作祟,“其实我们见过。”
贵公子同她聊,不正经的腔调,“可不是见过,追尾,调色盘泼我,拿着手机不看路撞我。”
桩桩件件。
都是她千方百计钓他的手段。
沈箬压了压眼皮没在谈。
她说的不是钓他的时候。
是七年前。
金陵的医院。
哥哥重伤,运气好被眷顾,谢教授在那儿。
救了她哥哥一命。
车子的最终目的在西区,双子塔54楼。
屋里人不多,两桌麻将的人数,看谢兰卿进屋,纷纷起身相迎,恭敬的喊着,“谢公子。”
水晶吊灯下,中央的沙发区。
陆怀瑾正在泡茶,弯弯的眼望过来,“您打哪儿来,还拐一漂亮小姑娘。”
“哪儿街道口捡的来着?”公子矜贵的眉眼漾着几分认真,好似真哪个街口捡来的。
西装外套自然的递给沈箬,下巴轻抬。
“那边去玩儿。”
博古架后的麻将桌。
沈箬倒也不怯场,气定神闲的往麻将桌走,陆懿行招呼她,“沈妹妹,坐我的位置,手气旺。”
同陆懿行玩笑,如侬软语的媚嗓,半点不怯,“多旺,抵得过陆二公子上回赛车输掉的筹码么。”
一桌子人哄笑起来。
没人会毫无眼力见的来一句:您打哪儿勾的谢公子。
问不起,不敢问。
谢兰卿不是傅延维。
傅家小公子身份在贵,贵不过他谢兰卿。
不说跟傅延维勾勾缠缠几个月的沈箬,就是哪位公子的太太,今日跟着谢公子跃过四米多金碧辉煌的大门,他们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寒暄打趣。
凌晨两点,牌局没散,谢公子离场。
沈箬抱着外套小跑着追,针织长裙下的腰肢扭得极漂亮。
又纯又媚,又风情。
电梯门关闭前一刻,沈箬挤进来,谢公子大长腿,从不会顾惜旁人跟不跟得上。
就他那身份。
哪里会慢下来等人。
谢兰卿靠着雕花扶手,展开手臂挨着,一手拨弄着打火机,薄唇上咬着烟没点。
就有那么点寂寥的味儿。
沈箬承认,自己被谢公子勾的死死的,靠过来,指腹蹭过男人的指腹,不多且无意的暧昧最是撩拨。
打火机一点点从他掌心抽离,绵软白皙的手捏着黑金色的火机,挺绝的配色。
她捏着,推开盖,站跟前静望着谢兰卿。
温柔安静的乖顺。
“现在要点吗。”
谢兰卿看着她,眼中情绪寡淡,微微低颈靠拢,烈酒烧过的喉咙,低哑,“点。”
拢着火贴近,毛衣裙摆蹭着男人黑色的西装裤。
“知道去哪儿吗?”谢兰卿咬着烟,嗓音略略含糊,更近的距离看她,明灭的星火叫她睫毛乱颤。
薄冷矜贵的一张面容见不到太多深刻的情绪。
沈箬摇头,贴上来,扶住男人紧窄的腰侧。
“兰卿先生总不会把我给卖了,就我,也不值几个钱。”她看了眼打火机,软绵绵的念吱。
S.T.Dupont。
“值您一个打火机么。”
谢兰卿身体倾斜,大掌把住软腰,缓声促狭,“不是值一走廊玫瑰么。”
沈箬脸烫,虚握的拳头捶在男人张扬澎湃的躯体上,后者不咸不淡的扯了下嘴,她顺势脸颊贴上去,胸膛硬邦邦的位置……
昂贵的白奇楠香醚。
勾心又勾魂儿。
66楼,大平层。
某次销金窟的会所听傅延维那群人提过,想请谢公子过酒局来玩儿,谈谈项目听听消息。
傅延维叼着烟,摸着牌嗤了声说,“兰卿哥在66楼,谁敢去敲门。”
有好事者多问一嘴,谢公子不回家啊。
哪个家,谢公子的家可太多。
可他偏不喜回谢家。
酒店,会所,别墅,私人雅苑。
兴致在哪儿就歇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