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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对褚南川而言, 容洇身上的气息总像有特殊的安抚效用一般。

甫一靠近她,心绪抚平,空荡的心脏也跟着充实。

这一夜, 入睡后的褚南川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不再有漫天黄沙的戈壁。

也没有蒙着缥缈白雾看不清面容的人来来去去。

只有他和容洇。

宽大的雕漆楠木书案。

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章的人却不是容洇。

而变成了他。

女郎站在他身侧。

纤纤柔荑捏着幽黑的墨锭, 在砚台里轻轻地打着旋研磨……

浓墨的颜色是一片粘稠的漆黑,衬得那指尖愈发白嫩纤软……

他翻看公文的动作停了下来。

大手缓缓覆上女郎柔软的手……

他将人压在了书案上。

案上书册奏章掉落满地, 但无人在意。

屋内春意融融,汗滴从男人英挺的鼻梁缓缓滑下, 在女郎分明的锁骨线条上盛开一朵极小极小的水花……

——

容洇是被男人的体温给烫醒的。

睁开眼, 看到周遭不同暖阁的陈设时,还有些茫然。

后意识慢慢清醒, 这才想到昨夜。

身上实在太累, 她于是便开口让褚南川帮自己按按身子。

谁想到按着按着,自己先睡着了。

还不知怎么的……睡到了褚南川的床榻上……

眉眼轻擡,看到男人睡颜。

双眸紧闭,英挺的眉却微皱起, 面容现出几分隐隐潮红。

似痛苦。

又似欢愉。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

容洇微直起身子, 正想着要不要将人给叫醒, 见他薄唇翕动, 贴耳去听。

闻他轻轻一声:“……阿洇……”

失忆后的他从不会这样叫她……

他这是,梦到了从前?

容洇微怔。

而正此时, 殿外传来细微响动。

容洇辨出是明秋的脚步声。

明秋步履匆匆, 直往另一侧的暖阁去。

显然以为容洇是如往常一般宿在了东偏殿暖阁, 急着去寻人。

不想探头进去, 却寻了个空。

若非有要事,明秋不会如此贸然又忙慌。

容洇从褚南川怀里退出去, 避开他身形下榻。

一走出去,就看到明秋站在暖阁前来回踱步的焦急模样。

见到容洇出来,明秋如释重负,忙迎上去。

容洇:“大早上的怎么急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明秋也顾不上探究为何容洇会从内殿里出来,急着将消息上报:“娘娘,宫城门口有人闹事,说是要进来找贺太尉下落。”

从昨天到现在,贺凛不过才被关了一夜,他们消息却是灵通。

容洇缓步走到妆台前坐下:“先替本宫梳妆。”

大抵是被容洇身上不慌不忙的节奏影响,明秋这下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替容洇挽发描眉,一桩一桩做得认真细致。

内殿。

晨光被垂坠的床帏筛得柔和。

床榻上的褚南川慢慢睁开眼。

扭过头,身畔早已空下来。

中衣被身躯的潮汗染湿。

不止于此。

寝裤里,还另外带上了一些黏腻。

意识到那黏腻之物是什么的褚南川眸光停顿。

曦光照耀。

他耳后悄悄攀上一点可疑的红晕。

失忆后的褚南川忘却前尘往事。

今晨的衣物脏污,于他,就好像是少年人懵懵懂懂的初次妄想一样。

或许,是因为昨夜小郎君偷偷送来的那本书册的缘故……

不过一场梦……

只是一场梦……吗?

褚南川怅然若失地看着帐顶。

他听到了心脏一直砰砰跳的声音。

如果他还记得之前,便会知道。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所有的初次,全部都是容洇。

修长指尖探入枕下,寻到一方柔软的布料,抽出。

是醒来的第一夜。

在浴间,容洇掉下来的那件小衣。

彼时她说的是,给他的奖赏……

过了有些时候,她留在上面的气息已淡了许多。

指腹轻抚着小衣上玉兰花苞蜿蜒的纹路。

褚南川忽而生出些懊悔。

他应该早些用它的。

就该在那天夜里,最浓最盛的时候,隔着屏风,看着她……

小衣覆于面上,五感皆被侵袭,扰得他连吐息都开始浑浊……

不能再深想……

褚南川从床上起身。

脏污的寝裤换下。

小衣从指尖坠下,被他带到浴间。

很快,有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传至外间。

妆台前的容洇听到,微有诧异。

小衣裹挟着浓稠。

冷水兜头浇下来。

褚南川这才勉强从那场梦的冲动中抽离出来。

穿戴好,脚步不由自主地,又走到暖阁,一眼看到坐在妆台前的人。

明秋刚好端着铜盆出来换水,看到褚南川,弯腰对他行过一礼,这才出门。

褚南川停站在暖阁门口。

里头容洇已梳妆完毕,只还缺了耳坠未戴上。

不想等明秋进来再帮自己。

容洇拿起小盒子上明秋挑出来的那对红琉璃耳坠,对着铜镜侧过脸,想自己戴上去。

试了几次,却都将耳洞的位置看得偏差了,没能成功戴进去。

容洇放弃了。

还是等明秋回来吧。

容洇将耳坠放下。

圆溜溜的红琉璃在小盒子上翻滚一圈,被男人指腹接住。

“我来。”

褚南川进来得悄无声息。

容洇不知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倾身靠过来了一样。

独属他的龙涎气息沈沈笼罩而来,他拿着耳坠的手寻到她耳垂。

轻轻的一碰。

容洇心池也跟着微微一荡,晃出一圈涟漪。

按理来说,容洇的t耳洞并不难寻,帮忙戴个耳坠,也不过一眨眼就能完成的事。

但褚南川许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小娘子们用的首饰,半天也没见他弄好。

时间用得久了,再寻常的动作也变了意味。

耳坠微凉,他指腹却是温热的。

耳垂上的那点嫩肉被他挟在指间,容洇莫名生出一种耳垂在被他亵玩的错觉,忍不住偏过头躲了躲。

“……算了,要不还是等明秋进来再说吧?”

话刚落,容洇忽觉耳尖微重。

金针穿过耳孔,红琉璃坠下来,衬着她碎玉般的小巧耳垂,在晨光下熠熠。

褚南川:“好了。”

两人目光在铜镜里汇上。

容洇坐在椅子里。

褚南川站在身后,微俯低身,替她戴完耳坠的手压上她肩,下颌顶在她发顶,自然而然将人完全拢到自己身下。

去而覆返的明秋刚好看到这一幕,那声即将唤出口的“娘娘”短促断在嗓子口里。

静悄悄候在门口,明秋低头收了视线,不敢多看,耳朵却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褚南川问容洇:“今夜,什么时候回来?”

看容洇一早急着起床更衣梳妆,他便知她待会儿是要出去的。

他没有问她会不会来,直接问她什么时候来,像是默认了容洇今夜一定会过来一样。

又像是,不允许容洇有不来的选择。

候在门口的明秋听了,眨眨眼。

她怎么觉得,皇上这话问的,好像是个独守空房许久的怨妇似的……

容洇自也察觉出了褚南川的变化。

似乎是自她染了那场风寒后,他就主动许多。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受到了什么刺激……

刚醒过来时明明对她的碰触和戏弄避之不及的……

不过……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应下他。

容洇透过铜镜看他,对他弯唇一笑,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看我心情,再说吧。”

——

从长宁殿出来。

明秋本来以为容洇是要前去宫城门口察看情况的,可是看容洇走的路线,分明是往承乾殿去的方向,不禁疑惑:“娘娘,咱们不是要去前殿吗?”

怎么突然还去找小太子了呢?

“谁同你说我要过去的?本宫风寒未好,身子抱恙,自是不宜出现在人前。”

从得到有人闹事的消息始,容洇心里就是打算冷处理的。

禁卫军私狱隐蔽,谁也不知具体位置究竟在哪。

既然他们要闹,那就由他们闹,反正闹完了,贺凛到底被关在哪儿,他们也还是不知道。

容洇吩咐道:“差人给秦相递消息,让秦相出面。那几个闹事的,着禁卫军全押下去,按律法从严处置。”

明秋遵令,一一交代下去。

因着贺凛一事尺素受了伤,小郎君心情不好,容洇昨日又没有时间,所以想着今日来好好陪一陪他。

结果到了承乾殿,却被告知小郎君一早就到未央殿去了,于是只能又改道。

未央殿里,宁贞抱着小郎君坐在膝上,两个人正对着厚厚的一本画册叽叽喳喳,聊得不亦乐乎。

小郎君两节藕臂一伸,指着画像上的人,稚声问道:“姑姑,这个怎么样?”

宁贞摇头:“太壮了,不行。”

容洇走进去:“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小郎君看到容洇,眼睛一亮。

宁贞把小郎君放到地上,小郎君哼哧哼哧地迈着步子朝容洇奔过去。

小郎君记得上次自己不小心让容洇差点摔了的事情,不敢再一下钻进容洇怀里,只抱着容洇的大腿,仰起小脑袋,童言无忌地回答:“庭儿在给姑姑帮忙,给姑姑挑姑父呢。”

这些日子,宁贞都在专心致志忙着挑选男宠面首的事,似乎已将秦写墨完全抛除脑后。

见容洇担忧的目光望过来,宁贞笑笑:“放心吧,男欢女爱不就是那么一档子事,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非卿不可,我也不是离了秦写墨就不能活。”

宁贞说着,对容洇挑挑眉:“我呀,还是同你学的,要不然,我还没想到招男宠这回事呢。”

一想到自家哥哥失了忆,眼下成了容洇的男宠,宁贞就觉得好笑,长这么大,她难得看到皇兄吃瘪的时候。

不过也是他活该,谁让他之前待阿洇那么不好的。

只是可惜,秦写墨不会失忆。

不然,她也定要像阿洇一样……

宁贞遗憾摇头,用手肘碰碰容洇:“怎么样,上次我给你那本男宠守则,好不好用?”

容洇:“我没看,褚南川倒是看了,你若是想征求意见,不妨去问问他?他昨夜还记起你名字了。”

“别别别。”

宁贞吓得连连摆手:“我才不去呢。”

一想到自家皇兄,宁贞就想到被他训斥的阴影。

昏迷期间她担心他,倒是没少往长宁殿跑,去看他。

只是眼下他醒过来了,即便是失了忆,宁贞也不想直面他。

以他那古板性子,连皇帝纳妃的事都容不下,若是知道她正谋划着招男宠,指不定要提着耳朵将她训斥多少回。

再说,“他人已经醒过来了,有宋太医调养身子,又皇嫂您替我照看他,我知道他无恙就好了。”

宁贞近来愈发嘴贫,不再叫容洇少时闺名,专爱在她耳边皇嫂长皇嫂短地唤。

容洇佯装生气看她。

三人正说着话,外头明秋进来,先给容洇呈上一封信。

原是之前她给哥哥容泽去的信有了回音。

和寻常信件相比,今日送来的信有点重,似乎除了信纸,还装了些其他的东西。

眼下还不是看信的时候,容洇先将信封收好。

送完信,明秋却没有立即离开,先看一眼容洇,后看一眼宁贞,欲言又止。

容洇:“有事直言。”

明秋犹豫着开口:“娘娘,秦相已将宫城门口的事情处理好了,现下人正在乾政殿,说是知晓昨日小殿下受了惊,想来看看小殿下。”

若是寻常时候,秦写墨进宫来看小郎君自是没什么问题。

可偏偏今日,小郎君是在宁贞的未央殿……

小郎君不懂母后和姑姑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懵懂地眨着眼睛:“让秦叔叔直接进来呀,孤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上次见到秦叔叔,还是他过三岁生辰的时候。

那时候的父皇还没有醒过来呢……

没想到再见到秦叔叔,父皇不仅醒过来了,还牵了他的小手……

想到在东偏殿的父皇,小郎君抿着红通通的嘴角,偷偷笑了笑。

容洇馀光轻瞥身旁的宁贞。

宁贞不说话。

捏着团扇的指节却用力到泛了白。

果然,还是在意的。

容洇微叹一口气,道:“让秦相直接到未央殿来吧。”

宁贞没有立即出言反对。

只是看着明秋走远,才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上的团扇,闷着声嘟囔:“让他过来作什么,我不想见他。”

她话里这样说,目光却忍不住门外看了一眼又一眼。

久等不见人影,一双明眸黯淡下来。

宁贞赌气开口。

“他爱来不来,大乾优秀的青年才俊那么多,没了他,我亦能找到可心的男宠伺候左右……”

说到一半,宁贞的话倏然停住。

殿门逆光处多出一道清瘦身影。

适才明秋已征询过容洇意见,这回便不再通传,秦写墨直接入未央殿觐见。

秦写墨本意是想要去东偏殿探望一下苏醒的褚南川的,只是想到贺凛才刚闹过事,贸然前去怕被人察觉异样,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来看看小郎君。

没想到不凑巧的是,小郎君又来了未央殿。

来还是不来,秦写墨心中踌躇许多。

最后,到底还是过来了。

刚好,将宁贞方才说的话一字不落全听了个清楚。

宁贞“蹭”一下直起背。

容洇主动牵着小郎君离开:“本宫带庭儿到外面走走。”

将空间留给两人。

宁贞“哎”一声,到底没叫住人。

想起自己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又有些忐忑地偷偷擡眼去觑殿下那人的神情。

她……她实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般凑巧,将她刚刚的那些话都给听了去……

那些话,也不知有没有伤到他的心。

若是丶若是他真的在意,她也不是不能解释……

反正都只是她随口说出来的气话……

直觉自己说错话的小公主内心纠结几番,用力偷偷揪了好几下团扇上坠下的流苏,才终于鼓起勇气直视对方。

比起她的惶惶,秦写墨却好似丝毫未将她的话放心上。

曾会因她一个皱眉而紧张半日的男子,此刻只眼神无波地t看着她。

如同在看一个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臣今日是为小太子殿下而来,长公主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臣先离开了。”

说完,秦写墨果真转身便走。

宁贞被他冷漠的态度刺到。

“秦写墨,你给本公主站住!”

秦写墨背对着宁贞,停在原地没转身,清瘦的背影被晨光照成模糊的一团。

“如公主所愿,臣祝愿公主,早日觅得佳人。”

他话里绝情,宁贞气极,手上团扇未能握住,高阶上骨碌骨碌滚下,落至他脚边。

秦写墨恍若未见,目不斜视,径直离开。

从未央殿正殿出来。

秦写墨先去问了容洇关于贺凛的事。

容洇:“你会不会觉得这事我做得过于急躁了?”

秦写墨摇头:“若是一味退让,只会让其变本加厉。但臣并未在大理寺狱看到太尉踪迹,不知娘娘究竟将人带到了何处?”

容洇:“人是禁卫军亲自关押的,具体位置,本宫也不知。”

闻言,秦写墨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禁卫军直接听令皇家,领的是皇命。

若是禁卫军亲自押解看守,那便是关在了私狱,私狱的情况,也确实不是他该探听的。

话里点到为止。

秦写墨还没忘记口头上说的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走过去同小郎君一道玩起了翻花绳。

小郎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枯瘦的指尖灵活翻覆,时不时发出几声赞叹:“哇,秦叔叔比小满还要厉害。”

这些稀奇古怪的花样,他之前只在小满手上见过,就连母后都翻不出来。

宁贞躲在斑驳的朱红廊柱下,偷偷看着对面一大一小翻花绳的两人。

之前一对上她便手足无措的男人,不知何时已连翻花绳都学会了,游刃有馀地变着花样逗小郎君开心,面上不见丝毫不满与不耐。

曾几何时,他也曾经这样,百般呵护于她,比皇兄和阿洇还要更甚。

可现在,她就连进乾政殿偷偷看他一眼,都变成了没规没矩的无理取闹。

她一直以为,是他变了。

可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一直都没变。

变的,是他和她之间。

宁贞仰头,揉了揉酸胀的眼眶,转身决然离开。

身为天家公主,她也自有她的骄傲。

她会忘了他。

秦写墨近来身子愈发不好。

陪小太子玩了约莫一炷香时间,精神便已支撑不住了。

该出宫去了。

秦写墨摸摸小郎君的头,将手上红绳还与小满,含笑同小郎君作别。

转身时,他往朱红的廊柱后望了一眼。

他知道,有个人藏在那里,看了他很久很久。

而眼下,廊柱下早已空无一人。

秦写墨站在原地盯着那根廊柱发呆。

风过,将他袍角吹得簌簌响动。

明明是生机葳蕤的夏日,他身形却枯索如冬日败枝。

有宫人上前:“秦相?”

秦写墨收回目光:“走吧。”

容洇在一旁看着他和宁贞两人前后脚相继离开,无奈摇摇头。

他二人感情,她也不知该如何助他们,只希望他二人,日后都不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

回到殿内。

容泽的信刚才还一直没来得及看,容洇拆开信封。

先从信封里倒出来一个陈旧的香囊。

是容泽重走了一遍边境行军路线,在战场上意外发现的。

经过尘土掩埋和泥土冲刷,香囊已破旧得不成个样子。

隐约可看见香囊后面歪歪扭扭绣着的一个小小“洇”字。

而这,也是容泽为何要单独将这香囊寄送给容洇的原因。

容洇盯着那香囊,眸光微动。

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了。

这香囊,是她赠予褚南川的第一个香囊。

也是唯一一个。

是她二人定亲后,她磕磕绊绊绣给他的生辰礼。

此物是谁遗落在北境的战场之上,无需多言。

可他当初……明明因着她退婚一事厌她恨她,她以为,这香囊早就被他弃若敝履般丢弃了……

他怎会……将这香囊保存至今,还一路带去了北境……

容洇眼酸,连肩都在隐颤。

明秋察觉出她不对劲,忙上前:“娘娘,怎么了?是不是信里说了什么?是大公子出什么事了吗?”

容洇摇头,摆手道一句无事。

当年丶当年丶当年……

退婚前后的一幕幕接连在眼前浮现……

时过境迁。

再一回想,却似乎总有什么细节被她给遗漏了。

当年退婚一事……

勉力平覆情绪,容洇看向明秋:“父亲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容洇和容明岳的关系向来不好,这几年宫里同容府几乎从没往来。

明秋不知容洇怎么突然一下问起来这个,但还是很快点头:“就在五日后,奴婢已经差人从库房挑好了礼物,到时派人送过去就好了。”

虽关系不和,但容洇每年的面上功夫依旧要做到位。

“今年不必送礼了。就说我思念家人思念得紧,特邀阿姊进宫小住一段时间,顺便让父亲陪同,在宫里给父亲贺祝生辰。”

容洇强调。

“务必让两人今日就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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