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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点绛唇 > 江

057

夜深人静。

星月高悬在夜幕。

东偏殿灯火通明。

檐灯的火光被夜风吹得明灭几许。

任凭明秋怎么赶人, 宋琰依旧站在门口,倔强地一动不动。

还是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和白天他送药过来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烛光顺着金砖地面的花纹游走。

隔着几面墙壁的距离。

明秋劝诫宋琰离开的声音不时传进浴间。

每听到一句,褚南川眼底眸色便更深一分。

容洇尚不清楚状况。

褚南川却没有留给她一丝一毫思考的馀地。

撷着她唇舌。

大手掼着她细腰。

轻问落在她耳侧。

“……告诉我, 是这里吗?”

“……还是这里?”

“……哪里能让你最舒服?嗯?”

就像是探求宝藏的旅人,孜孜不倦地深入挖掘。

口中被他堵得严实。

容洇无法回答他过分直白的问题。

只是无比真切地感受到。

从未有过这么里面。

愈来愈深。似乎隐隐碰到了什么。

容洇挂着湿露的眼睫微颤。

攥在他宽袖的指尖软得发白。

一点一点细微的变化。

全部被褚南川捕捉到。

“我好像, 找到了。”

“是这里,对吧?”

他看着容洇。

轻轻笑一声。

炙热气息落在容洇肩背。

如珠落玉盘, 激起发麻颤栗。

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超脱了以t往任何一次。

她甚至有了一股难以启齿的丶想要小解的冲动……

可是……在丶在这种时候……怎么可以……

而褚南川似一眼看穿她心里想法。

轻声抚慰道:“放松, 没关系的。一点都不脏, 都给我好不好?”

容洇摇头。

而他指节已轻轻按了上去。

容洇再也控制不住。

所有的一切,她与他的, 全部喷薄而出。

濒临窒息的快感层叠而至。

容洇力竭, 几至昏迷。

褚南川却愈发兴起。

烛台上的蜡烛燃至最后一截,火光彻底湮灭。

浴间陷入昏暗。

那点湿糜的动静终于暂时止歇。

身上黏腻的痕迹擦干。

容洇被抱放到内殿柔软的床榻之上。

床帏落下,形成一道朦胧屏障。

容洇微侧过身。

男人薄唇顺势从她侧脸轻蹭而过,留下一句低语:“臣替娘娘出去走一趟。”

容洇没应他。

一想到方才, 她居然真的丶真的……当着他的面……

耳廓烧红。

容洇依旧侧着身。

不怎么想看到身旁的男人。

也不怎么想理他。

至于刚才有谁来求见的事情……

这个时候能进到东偏殿的, 容洇只想到了宋琰一个。

但眼下也并没有什么心思出去见他。

再者, 毕竟已经这个点了, 这么晚的时辰,不是什么适合召见他的时候。

刚好褚南川出去, 可以将人给打发走……

褚南川看出床上容洇的别扭, 轻声道:“我很快回来。”

容洇依旧躺着不动, 也不吭声。

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又不关心,同她说什么。

她不理人。

褚南川不仅不恼, 心情反而比之前还要好。

唇角微微勾着,替她掖盖好身上薄被,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从内殿往外走。

路过妆台前。

褚南川从妆台边立着的水晶镜里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

微抿的薄唇在烛光下泛起一层不甚自然的水光。

像是喝茶或是喝水时不小心染到的水渍。

又像是刚从女郎唇上蹭下来的鲜艳口脂。

身上外袍是刚才在浴间时替容洇遮身子用的那一件。

他重又从她身上剥下来,穿到了自己身上。

衣袍被容洇身上未擦干的水滴晕得淋漓,布料上落下不大不小的一团团深色水迹。

顺着衣领往上,喉结微凸的颈项上,隐约能看到几道长长的红痕。

是容洇刚才挠出来的。

她让他轻一点丶慢一点……让他停下来。

他不愿。

她便毫不留情地报覆了回来。

想到刚才。

褚南川唇角微提。

连眉尾的弧度也跟着愉悦几分。

指节从那几道痕迹上轻抚而过,他将衣领往外扯松。

直到容洇挠出来的那几道痕迹全部清楚地显露出来,方作罢。

但似乎,还不太够。

褚南川微眯起眼,细细端详起镜中的人。

想了想。

又低头。

将腰间系得齐整的玉蹀躞扯得歪斜,这才往外走去。

门口。

明秋和宋琰一个劝走一个赖着不想走,两个人依旧在僵持着。

听到内殿里传出来的脚步声,二人身形一顿,很快擡头往殿里看去。

修长指节探出,将隔绝内外殿的珠帘掀开,烛光跟着漏出来几束。

破碎的光影之后,褚南川缓缓踱步而出。

宋琰看清来人。

那声刚要开口唤出的“娘娘”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堵在了嗓子口。

褚南川徐着步子朝他而去。

站在门前。

凭借着比宋琰高出半个头的身高优势,轻易就将他想往内殿看去的视线全部挡住。

“不好意思,娘娘刚刚睡下了。”

褚南川微笑着,低眼俯视。

将宋琰颀瘦的身材从头到脚地重新打量了一遍。

男人对男人的身体构造最为了解。

自然,也能做出最为中肯的评价。

目光在宋琰腰下停留几息,褚南川轻轻一嗤,眼底寒凉一片。

不值一提的小。

很显然,无论身上哪一处,宋琰都构不上任何威胁。

这样的人,居然也敢肖想她?

褚南川失了忆。

气场却依旧凛然,自带无形的压迫。

二人站在一处交锋,什么话都不必说,宋琰气势上就先弱了一大截。

心底莫名生出几丝怯意。

视线被褚南川遮挡住。

他看不到内殿的情状,却又不敢擡头同褚南川对视。

一低头,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褚南川身上。

先看到褚南川衣袍上不正常的水渍。

而后,是歪斜系在腰上的玉蹀躞。

最后,定格在他脖颈上的那几道红痕之上。

这些痕迹,是如何形成的,不言而喻。

无需多说,也无需再问。

宋琰面色一点一点变至惨白。

褚南川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他颓唐的神色变化。

“娘娘睡觉,身旁少不得我。宋太医若是无事,我便先关门了。”

宋琰说不出话来。

殿门关上。

彻彻底底将宋琰隔绝在外。

褚南川眉眼间的冷意这才淡下些许。

转过身,重新朝内殿而去。

床上容洇竖耳听着他动静。

他说很快回来,她没想到竟真的会这么快。

似是怕吵到她,他步伐放的很轻。

脚步声轻轻,由远及近,径直朝她而来,停在床边。

容洇攥在被面上的指尖收紧,下意识闭上眼。

她现在,还暂时不想同他说话……

男人高大的身影压至床边。

容洇身子微僵。

连呼吸都紧张地重了一息。

床帏被撩开一道半大缝隙。

褚南川站在床边,朝床上看一眼。

床榻上的容洇依旧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呼吸清浅,久不见动。

他出去的时间并不长,这么快就睡着了?

褚南川凝眸,视线从容洇紧攥在被面上的指尖上划过,心下了然。

他没叫醒装睡的人。

先到了衣柜旁,将身上那件染了水渍的外袍换下。

他动作刻意放得轻慢。

容洇听不出来他究竟在做什么。

想着他应是已经走远,便想着偷偷看一眼。

刚一偏头。

男人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也跟着转过身来。

隔着薄薄的一层床帏。

两人目光撞上。

虽然褚南川没说什么,但容洇总有一种自己装睡被他勘破的感觉,不由开口道:“你回来了?我丶刚睡醒……”

话落,容洇方觉自己这话有多欲盖弥彰。

但好在,褚南川好像并没有听出来,问:“那是我吵到你了?”

容洇连忙摇头:“也没有……是我自己醒过来的……”

褚南川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指尖轻按,将腰间的玉蹀躞解开。

容洇看着他解衣。

两人该做的丶不该做的,统统都做了无数遍……

他当着她的面换衣,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

容洇目光落在褚南川身上的那件外袍上。

是刚刚在浴间时,他披在她身上的那一件。

那件外袍被她身上的水迹染湿,多出来的水渍分外惹眼。

显然,不怎么适合穿出去见人。

而且……

容洇目光缓缓往上,借着烛台上的微弱火光,看到褚南川微乱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那几道红痕。

忍不住开口。

“……你刚刚,就是这么出去的?”

褚南川点头。

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怎么了?”

容洇:“……没什么。”

她其实也说不上来什么,只是直觉有点怪怪的。

褚南川爱洁,甚至到了几近严苛的地步,最讲究的就是这些。

即便失忆,他的性子也并未有多大改变。

两个人清理完之后从浴间出来,先到了内殿,他完全有时间可以先换了衣服再出去的……

不换衣服也就算了,他居然连衣领也任由这么乱着……

容洇想不明白。

而男人已换上干净中衣,掀开床帏上榻。

察觉到他的靠近,容洇下意识往里挪了挪,要给他腾出空间。

脚腕却忽然一重。

褚南川拽上她未受伤的脚腕。

微一施力,直接将她拖到了他身下。

膝盖也跟着顶上来,分开她腿。

在浴间结束时,是他帮容洇擦的身子,也是他帮她穿的衣服。

只有一件单薄的夏日中衣。

除此之外,底下空无一物。

褚南川指尖摩挲而入,轻易触到她肌肤。

轻轻缓缓的一按。

“刚刚那样,娘娘喜不喜欢?”

随着他动作,容洇轻哼一声。

眼尾也跟着泛起一层不甚自然的淡红。

方才他就是这样……只是轻轻地一下……

然后……她就控制不住,彻彻底底的……什么东西都交代了出去……

脸颊发热,好像要着火了一样。

容洇不敢再细想。

却忽觉有温温的气息打在上面。

低眼一看,褚南川不知何时埋下头。

还居然丶居然亲了一下……

容洇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收了收力。

褚南川顺从地擡起头。

他重新直起身子:“臣很喜t欢。”

“娘娘其实也很舒服的,对吧?”

舒服……确实是舒服,可是……

容洇说不出话来。

看他朝她俯身,低头而来,即将碰上自己的唇,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偏头避开。

“你刚刚才亲过那里……”

亲了那儿,还想来亲她唇,也不嫌脏……

褚南川看她动作,眉骨轻提。

“刚刚臣替娘娘擦得很干净。”

“还是说,娘娘原来连自己都嫌弃?”

容洇微顿,小声道:“我不嫌弃我自己,我嫌弃你……”

褚南川笑。

手背蹭着容洇唇畔的一粒朱砂痣,缓缓向上摩挲,触到她微微发红的眼尾。

她眼尾的肌肤脆弱,情绪起伏时总会发红。

而在她喝醉酒的昨夜。

不仅眼尾,她连整个眼眶都是红的。

她是哭过才过来的。

褚南川:“昨天晚上,娘娘为何突然喝那么多酒?”

容洇眨眨眼,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起昨夜的事。

但总归是不能同他实话实说的:“……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一喝就喝多了。”

褚南川:“是因为不开心,所以才喝的,是吗?”

容洇微楞。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昨天夜里……

“是有一点不开心的。”

毕竟。

她和他,本不必错过这么许多……

“好在,都已经过去了。”

容洇捉住他在她脸上乱蹭的手,擡眼看他:“我现在是很开心的。”

褚南川低眼看她,不作言语。

……所以,整座宫城里,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会让她挂念到甚至哭了出来?

褚南川不再说话。

殿内人声歇下。

再被外头寂寥的夜色一衬,便显得尤为安静。

连灯烛爆开火星的轻轻劈啪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床榻间这样安详的静谧,对这两天的容洇来说,实在难得。

枕着男人胸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手搭在他腰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他衣袖。

这样的习惯,不知她又是和谁一起养成的。

褚南川凝神。

一个一直被他刻意忽略许久的名字隐隐浮现心底。

自他醒来之后,局限在长宁殿一隅,哪里也去不得。

对于宫城里的人和事,王德全有问必答,他眼下对整座宫城亦了解得差不多。

包括那位居住在未央殿,他曾无意唤出她名字的长公主宁贞,还有那位年轻的丞相秦写墨,他都有所耳闻。

唯独。

从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那位皇帝陛下。

那位皇帝陛下——

是小殿下的亲生父亲。

也是容洇真正名义上的,结发夫君。

似乎所有人,都避讳在他面前提起他……

褚南川想到小太子。

观自己与小太子极为相似的容貌便可知,他与小太子的那位父皇,长相应是十分相近的。

而容洇的后宫,又只他一个男宠……

指腹轻拈女郎细腰。

褚南川低垂眼眸。

深邃眉眼微微沈下。

他是被她,当成那位皇帝陛下的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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