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093
清晨。
接连下了五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晴日当空, 积雪开始融化成水。
高高翘起的屋檐之上零星挂着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砸在浅覆着一层残雪的地面, 溅出花纹一样的涟漪。
屋内。
墙角的熏笼烧了一夜,灰烬积成小小一堆, 只剩下零星几点红炭还依稀存着火光。
但屋子里却不见冷意,温度馥郁着, 昨夜残留的气息浓烈,顺着空气在屋内游走飘荡。
冬日微光照过窗棂, 光线和尘埃轻飘飘地翩跹浮动。
床帐被微风轻柔地吹动, 半遮半掩着床上旖旎的光景。
容洇枕在褚南川胸膛上,呼吸清浅地入眠。
褚南川手臂搭在她腰上, 紧搂着她。
榻上毛绒的薄毯软软一层。
微有些凌乱地遮掩住二人相连的身子。
外面巡防的士兵开始清晨的早巡, 踢踏的脚步声整齐而又有力。
睡梦中的褚南川听到声音,微微睁眼醒了过来。
对上容洇安然入睡的侧脸,他还有瞬间恍惚,以为是在梦中。
直到感t受到紧密连接的真实触感, 他才回过神来。
昨夜他已经回来了。
褚南川低眸, 指腹轻擦过容洇尤带晕红的眼尾, 起身轻轻退了出去。
他知晓她昨夜累了, 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动作放得格外轻柔。
但容洇含了一夜的身子反应格外大。
他缓缓划出, 充斥了整整一夜的满足乍然空虚下来。
有些残留的温夜跟着湿湿流出。
即便是睡梦中, 容洇也没能忍住。
颤颤巍巍地湿润挽留着。
紧致的袭击令褚南川气息微重。
修长指腹亲自拨弄开, 才算是彻底退了个干净。
穿整好衣物, 褚南川坐在榻旁,温水打湿帕子, 替容洇清理干净腿间湿泞,又用床上的绒毯将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积雪初化之日,比之落雪时的气温还要更低。
确保容洇不会冷着之后,褚南川才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
褚南川打开门,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就等在外面的知府和女侍。
看清楚褚南川的脸,知府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脑子激灵一下,连忙跪地行礼。
“皇上,前几日雪下得这么大,您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跟在知府后面的女侍听到皇上二字,更是吓得不轻,整个人直接软到了地上,半天不敢擡起头。
褚南川打量一眼他二人:“这么早,有什么事?”
女侍低头高捧着手里盥洗用的器具回话:“……奴婢是过来伺候娘娘起身的,往常这个时候娘娘都起来了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久不见动静……奴婢等的没有办法,又不敢贸然闯进去打扰娘娘,只好去请了知府大人前来……”
女侍不敢打扰容洇,知府也不敢。
两人在门前几番犹豫踌躇,正想着要不要上前轻声敲个门试探一下,门就突然被褚南川从里面给打开了……
容洇在北境的这三月,作息规律,还是头一次早晨起迟了。
而且昨日雪还下得这么大,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让皇上孤身一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雪彻夜赶回来。
知府心里奇怪,却不敢问。
想偷看一眼屋内,视线又被站在门口的褚南川给结结实实挡住了,连房间里的地板都看不见。
知府不死心,眯起眼还要往里细瞧,猝不及防对上头顶上方褚南川危险睇来的眸光,心里一凛,再不敢继续看下去。
褚南川问他:“庆功宴的事,是你在办?”
知府称是:“不过前段时间大雪封山,将士们归国的路程受阻,宴会的操办便也跟着停下来了……“
“今日天晴了,大军抵达不过就这两天,需尽快计划好。”
再安排了几句之后,褚南川让女侍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你们先退下吧,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们。早膳也晚些时候再送过来。”
说完,褚南川将门关上。
手上东西放好,褚南川再往里走去,才发现床上空荡荡的,本还睡着的容洇已经起来了。
昨夜动静闹得那般大,容洇衣服染上脏污,不能再穿,于是只能下床,去取褚南川起来时刚挂在架子上的衣袍。
她踮着足,绷紧的臀线纤长而又柔美,依稀可见大腿内侧残留的几点牙印和指痕。
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容洇知道是褚南川,手上动作不停,取下他衣服简单披在身上。
褚南川微挑眉:“穿我的衣服?”
容洇转过身:“……昨夜我的衣服都被你给弄脏了。”
尤其是小衣,更是脏得一塌糊涂。
过了一夜,有些地方微微凝固,但味道反而更加浓郁了。
都不用靠近,就能闻到那点单薄布料上他强势留下来的气息。
馀光瞥见小衣上绣着的半朵玉兰花,昨夜画面控制不住地涌现在脑海里,容洇连忙撇开目光。
褚南川看着她:“是不是刚刚门口说话的声音吵到你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没有,我睡不着,想起就起了……”
其实褚南川起床的时候容洇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那时候她腰酸腿软的,懒得睁眼。
也知道他帮她擦了身子。
只是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
容洇往前迈出一小步。
黏腻的温热从腿间流出来,让她一下就停在了原地。
褚南川注意到她动作。
以为是她腿酸,大踏步朝她走过去,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几步来到桌前。
褚南川直接将容洇放到了案桌上。
双手托着她腰肢。
和昨夜一样的姿势。
不过和昨夜相比,又少了更多的安全感。
容洇仅披罩着他宽大的外衫,下裳空空。
轻易被他掌心分开察看。
察觉到他要往前去,容洇连忙按住他手:“……你作什么?”
“不是疼吗?要不要按按?”
“谁和你说我疼的……”
再说,就算是疼,也没见过要这样按摩的……
容洇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话这样说,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发红发肿。
但褚南川依旧放心不下。
不酸也不疼?
那是什么?
他察看的目光仔细,忽然明白过来。
指腹从那道明显的水迹上揩过。
“这些,很难受?”
他早上起床时擦过。
但里面的太深了,他也没办法完全整理干净。
容洇:“……也没有很难受,就是湿哒哒的,走起路来有点不太舒服。”
非要说难受的话,应当是现在才是。
他半蹲着身子看她。
头靠得实在太近。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就直接扑洒在上面。
容洇有些受不住了。
翕和得更厉害。
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褚南川喉结也跟着不自觉地滚动一息。
眼底眸光渐浓。
拇指上摩挲的玉扳指被取了下来。
白玉的质地温润,前后摩擦着。
容洇足尖轻轻颤着,借力握住他手臂。
水汽氤氲着,在剔透的白玉表面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褚南川直起身子。
顺势将扳指全推了进去。
“那现在这样,会难受吗?”
冰凉的死物,硌得容洇呼吸微重,说不出话来。
她眉尖微蹙,要伸手去拿。
褚南川发觉她意图,十指交握制止她动作。
“要这个,还是要我?”
容洇无力靠在他肩上,尾音轻颤着:”……你。“
得到答案的褚南川满意勾起唇。
却并没有要将扳指取出来的打算。
而是就这样闯入。
火热与冰凉在屋内交织。
窗外东升的日头西斜。
一晃已是午后了。
容洇侧着身子卧在榻上,面色尤带微红,已闭眼睡了过去。
褚南川赤着上半身坐在她身畔,宽大的脊背上,肌肉线条走势起伏,可见几道小小的抓痕和挠痕。
他却不在意。
修长指腹轻拭着刚取出来的扳指。
白玉质地的扳指得了滋养,颜色更加润泽。
似乎还萦着容洇身上淡淡冷香的味道。
褚南川一笑。
起身穿戴好。
这回,倒是真的出门了。
再不出门,他怕他又会再闹醒他。
索性去看一下知府将庆功宴的事准备得怎么样。
有褚南川这尊大佛在一旁督看,知府连大气也不敢喘。
胆战心惊了一会儿,后面发现褚南川心思其实并不全放在他身上。
更准确一点说,皇上的心思,应当是全部放在了手上的那枚玉扳指上。
除了偶尔朝他瞥来一抹馀光,更多的时候,皇上都一直盯着那枚白玉扳指。
盯着盯着,时不时还会露出一个诡异又安静的微笑来。
知府被褚南川那安静的笑容激得心里发毛。
行礼告退后走到门口,还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褚南川的背影,纳闷地连连摇头。
也不知道那扳指有什么好看的,值的皇上这样?
三日后。
归心似箭的大军顺利抵达北境。
城内百姓绕着街道敲锣打鼓地庆祝,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城内各处街道小巷挤得水泄不通。
喜庆的气氛比之年节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热闹的欢呼声传到屋里。
睡着的容洇睁开眼,发现身侧床榻已空。
今日的庆功宴会从早上一直举办到晚上。
这样的场合,褚南川自然是要出席的。
他心知这几日闹她闹得太狠,十分自觉地让她好好休息,没吵醒她。
容洇也确实没有心力出去。
届时回了都城,还会在宫里再大办一次宴,那时她会再去。
容洇从床上起来。
本以为褚南川要很晚才能回来,没想到她刚用完早膳,他就回来了。
容洇看着推门进来的他,微有诧异:“庆功宴不是说举办到晚上吗,你怎么就回来了?”
“庆功宴,将士们单独在一起,会更自在些。”t
褚南川手臂揽上容洇纤腰,问她。
“今日天气好,要不要去看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