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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我不渡君(双重生) > 火

陈远道令人将那装神弄鬼的道士轰出了府,只留梅漱玉一人楞在原地。

祠堂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陈素同铃兰一同赶到祠堂时,只瞧见了满地的黄符,和站于院中神魂不定的梅漱玉。

梅漱玉痴楞地望着陈远道,倏地笑出声来,再擡眸望向陈远道的眼眸中含着泪,怒吼质问他:“你就这般容不下我吗?”

陈远道并未理会梅漱玉的质问,只唤来家丁,令其将梅漱玉带回玉林苑。

“滚开!”

梅漱玉再怎么说也是陈府的主母,一声令下,这陈府中的仆人无一人敢动他。

“陈远道,”梅漱玉踉跄着向祠堂的方向后退:“是不是只有彻底地将你最后一丝念想也断了,你才会正眼看我?”

云锦在世时陈远道从未正眼瞧过她,她死了,他的眼里也依旧瞧不见她。

她嫁入陈府之后虽享受着主母的尊荣,所有人都敬重她,畏惧她,只有陈远道,他憎恶着她。

她可是昭远将军梅行之唯一的妹妹,从小锦衣玉食,族中长辈都疼爱着她,纵容着她,反而她嫁入陈府之后却受尽了冷眼。

陈远道用他那冷漠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剜着她的心。

他宁愿与祠堂内一个冰冷的牌位相伴,他也不愿意在她的房中留宿一日,哪怕是一日。

因着梅漱玉的这句话,陈远道的神情才微微有了些松动,缓缓擡眸瞧向她。

对上陈远道眸光的梅漱玉心头一颤,随即自嘲地苦笑出声。

看啊,他还是更爱她的。

她活着的时候她比不上她,她死了,她也比不上她,甚至不如一个冰冷的牌位重要。

“你要干什么?”陈远道担忧地擡眸望向她。

只可惜这份担忧并不是对她,而是对她身后祠堂内的牌位。

梅漱玉慢步后退着,望着他那惊恐又担忧的双眸慢慢冷下脸来,随即立即朝着祠堂的方向跑了过去。

陈远道见状立即慌了神,陈素也立即跟了上去。

二人赶到祠堂,只见梅漱玉一把夺过那刻有云锦名字的牌位,当着陈远道与陈素的面重重摔落于地,将其踩烂。

“梅漱玉!”

陈远道见状立即向梅漱玉的方向冲了过去,掐住梅漱玉的脖颈。

被陈远道掐住脖颈的梅漱玉倏地笑出声来,“你终于正眼瞧我了。”

陈素走至那被踩烂的牌位跟前,颤抖着手将其从地上捡了起来,那一直被掩藏于心中的厌恶瞬间浮于眼前。

陈远道掐着梅漱玉的手背爆满青筋,下了死手,梅漱玉被掐得喘不过气来,那噙于眼眶之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到陈远道的手背上。

她缓缓闭上眼睛。

或许死在陈远道的手上,这对她来说会是一件好事。

“父亲,”陈素拎着被梅漱玉踹烂的牌位走至陈远道的身侧,轻手搭上陈远道的手臂,“别做傻事。”

因着陈素的这句话,陈远道掐着梅漱玉的手有了半分松动,可那望着梅漱玉的双眸依旧猩红,掐着她脖颈的手也依旧未能放下。

“父亲,”陈素又唤了陈远道一声,告诉他:“她得活着,只有痛苦地活着,她才能为她所做的这些错事赎罪。”

“只有她痛苦地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陈远道缓缓松开了掐着梅漱玉的手,原本险些窒息而亡的梅漱玉瞬间瘫软于地。

一直伺候梅漱玉的欣兰被吓地躲到一侧,陈素捏着牌位的手紧了又紧。

此刻的她同陈远道一样都恨不得杀了梅漱玉,可她不能杀她,她得让她活着,让她像蝼蚁一般地活着。

只有她的自尊受尽侮辱,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哈哈——”

喘过气来的梅漱玉瞬间大笑出声,原本规整的衣衫与发髻早已凌乱不堪,擡眸望向陈远道的眸光里还泛着泪光。

想让她活着赎罪,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如愿呢?

祠堂内的烛火还亮着,梅漱玉踉跄着站起身来,望着陈远道于陈素一笑,随即立即冲向烛火的方向,将其打翻,瞬间点燃了整个祠堂。

火势蔓延的极快,欣兰见状立即跑出了祠堂,大喊:“走水了!来人啊!”

那火瞬间席卷梅漱玉全身,她痛苦地哀嚎着,陈远道见状立即拉着陈素向祠堂外逃,却被陈素一把推开。

陈素将陈远道交给了铃兰,令她立即将陈远道带出府,而她则冲向了那被火焰席卷全身的梅漱玉。

她不能死。

她不可能就让她这般痛快地死了。

陈素脱下外衣,用力地抽打着被火焰烧灼的梅漱玉,击打着那烧于她身上的火。

祠堂内走水后,府中的下人立即拎着水前往祠堂,陈素快步从下人手中夺过一桶水,毫不犹豫地向梅漱玉的身上扑去。

梅漱玉身上的火被浇灭后,陈素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出了那着火的祠堂。

陈素将梅漱玉拖到祠堂外后,梅漱玉早已奄奄一息,而陈素的肩头也被烧伤了一块。

铃兰心疼地瞧着陈素,陈素只道了一声“无碍”。

“快去请大夫!”陈远道见陈素受了伤,立即令府中之人去请大夫医治。

“父亲,先给母亲看吧。”陈素瞥了一眼那躺于地上奄奄一息的梅氏,随后转身离开了祠堂。

陈远道本不愿替梅漱玉医治,可陈素要她活着赎罪,那他便不杀她。

原本梅漱玉只是被毁了脸,如今闹这一出,又烧伤了身子,怕是要直接瘫痪在床上了。

梅漱玉早已被火烧灼的痛感疼晕了过去,陈远道将她的事情交待好后便离开了祠堂。

陈敬行与陈秀盈白日里去了学堂,再回来时便听见了府内走水的消息,二人快步向祠堂的方向跑来,只一眼便瞧见了那趟于血泊之中的母亲。

陈秀盈被梅漱玉这般模样吓得连连后退,陈敬行直接扑到梅漱玉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母亲”,求她:“母亲,你别走!”

“公子,您先起来,”欣兰去拽陈敬行的胳膊,“您别动夫人,一会儿大夫过来了……”

陈敬行一把推开欣兰,号啕大哭着:“谁也不能动我的母亲!”

“敬行,”陈秀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才缓步行至陈敬行的身前,哽咽着张口道:“你别这样,母亲还没走呢,一会儿大夫……一会儿等大夫来了……”

“你别碰我!”

陈敬行自幼养于梅漱玉的身边,与梅漱玉感情深厚,如今梅漱玉遭此磨难,他的心中怎会好受。

陈秀盈被陈敬行这副模样吓得后退几步,不再上前碰他,只等着大夫上门。

待大夫上门后,梅漱玉才被擡回了玉林苑。

梅漱玉的伤势很重,大夫没日没夜地守了三日才保住了梅漱玉的性命。

陈敬行守在梅漱玉地身侧,只为等着梅漱玉睁开眼,可梅漱玉却这般整整躺了半月。

这半月里,梅漱玉口中总是念叨着几个人名,他听得出来是他的长姐丶长姐的母亲,还有他的舅母……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害了母亲。”

陈敬行拧紧眉头,原本搭在膝盖的手瞬间握成拳头。

府中的下人都说母亲是中了邪才会那般,可府中的邪物明明是陈素。

陈素自幼便对镜观语,被同龄人视为怪物,前一秒还柔弱不可欺,后一秒便暴戾不堪。

明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当日的动作,可她却像是忘记了所有事情一样,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

当年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她害了母亲,那他便杀了她。

他瞧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不禁想,是不是只要他杀了陈素,他的母亲便能够醒过来了。

思及此,陈敬行缓缓站起身来,从房中取出了那把梅行之赠予他的长枪。

他拎着长枪一路从玉林苑慢步走到了芳蕓苑。

陈敬行赶到玉林苑时,陈素正坐在院中的亭下同孙婆婆学习刺绣。

听见房门被踹开的声音,陈素与孙婆婆神情一震,擡眸向着来人的方向望去。

陈敬行一袭素衣,手持长枪,视线死死地望着陈素的方向,似乎下一秒便要取走她的性命。

孙婆婆见状连忙将陈素护在身后,陈素轻轻地拍了拍孙婆婆肩头,将他拉到身后,望向陈敬行地眼眸中毫无恐惧色,只是柔声唤着他的名字:“敬行,你怎么过来了?”

“你装什么傻?”陈敬行提起长枪,直指陈素:“当然是来取你性命的!”

“公子,大姑娘是你长姐,”孙婆婆出声提醒,“你怎能这般对你长姐。”

“什么狗屁长姐,我没有她这个长姐!”陈敬行骂道:“自小她便是这般会装可怜,惹地所有人都疼爱她,尤其是父亲。哪怕她对我与阿姐下死手,父亲也依旧维护她,如今她又害了母亲,母亲躺在床上整整半月,而她却在这里……”

他的视线扫过桌上的喜帕,苦涩笑道:“她却在这里绣喜帕。”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对吗?”陈素垂眸瞥了眼陈敬行握着的长枪,停顿半晌后问道。

“当然。”陈敬行提着长枪的手丝毫没有要放下的趋势,擡眸望着陈素的双眸十分狠厉。

“好。”陈素决定给陈敬行杀她的机会,“我只和你过三招。”

“三招?”陈敬行仿若受到了侮辱:“一招我便能杀了你。”

“口气倒不小。”陈素给铃兰使了个眼色,令铃兰去房中取她外祖父赠予她的那把剑:“我就用这把剑和你比上三招。”

“三招内,你若是赢了我,我便任你处置,若是你输了,那你便足够强大后再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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