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43看书 > 其他 > 良娣她只想覆国 > 第 8 章

第 8 章

蓟州城内也因为即将要举办的宴会而显得格外繁华,大街上到处可见来逛集市的人,三国齐聚于此,街上商贩的叫卖花样也更多了些,动不动就是赵国亲传宝贝,齐国失传已久的明珠等等,离云彻听了不禁晒笑,她也随意在这街上逛逛。

商贩们见她虽孤身一人,但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料子货,也不敢怠慢,把那些所谓的稀世珍宝都拿出来要给她开开眼界。

离云彻随便看了看,不过是一些小玩意,看不上眼,只买了副地图看着,虽说她来过蓟州一回,记得些城内路,就当有备无患,反正她也不急着要回去,毕竟打听消息这种事急不得,集市里还能偶尔与商家闲聊几句这蓟州城的消息,“大哥,你这东西一看就不是离国的,人离国地处南方,哪有麦穗啊。”

那卖东西的大哥看是个小姑娘来这找茬,一把抢过那犀木梳:“麦穗是个装饰,你要是不喜欢就别买。”

离云彻佯装恼怒,高声反问:“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这离国世子可就在蓟州城里,信不信我拿着东西去问他?”

还没等她抢过那梳子,却听小贩开口道:“呸,人离国根本就没来世子,就来了一个使臣。”

遭了,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当年离国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周帝却令各国世子请来别云书院求学。

名为求学,实为做质。

那时阿洵身子孱弱,无奈之下,朝臣只好进言让她代替前去。

若阿洵真以世子身份来大周参会,那岂不是暴露了之前替换质子的事。

那难不成这使臣是阿洵所扮,为了掩人耳目?

不行,她要去看看来的到底是谁,再做打算。

驿馆在城内西街尽头,离云彻动作飞快,不过片刻就到了西街,拿着行宫的腰牌便说是太子要见离国的使臣,可那小厮却说使臣今早赴了蓟州牧的接风宴,估计入夜才能回。

她十分无奈,蓟州牧的宴会她可没办法浑水摸鱼,万一碰到姜肆便麻烦了。

离云彻没了办法,只能继续在街上闲逛,逛到集市最外头,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头蜷缩在地上,在旁边支了一块破木牌,大大地写了一个卖字。

离云彻在他面前停住,仔细地看着地下的商品,不过是一些破铜烂铁,离云彻本不想多看几眼,却看见了一块成色不算太好的玉佩,玉佩周围都是尘土和泥巴,完全看不出来做料和雕工,底下的流苏也因为长期暴露在空气中呈现出一种褪色的感觉。

“这玉佩多少钱?”离云彻声音有些颤抖,手轻轻地拿起了这款玉佩,眼睛有点发酸。

这块玉佩…是她去大周前,太师留给她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形如枯槁的男子微微擡了擡眼皮,也不管离云彻有什么反应,用极其嘶哑的嗓音张了张嘴,回道:“一两。”

离云彻把荷包拿了出来,凑了半天才凑出来个整,递给了那个男子。男子伸出一双皱如橘皮的手,接过了离云彻的碎银子。

她把那块满是泥巴和尘土的玉佩拍了拍,放进了荷包里面。回来又在集市里逛了好久,才买到一个与原来颜色接近的流苏,把这玉佩和流苏,送到了一个首饰铺里,去修一下。

首饰铺的老板告诉她,还要再过几日才能来把玉佩拿走,她过几天再寻时间出来也可。

这些事都做完,她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想到这枚包含嘱托的玉佩会同她一直来到蓟州城,还让她亲手买了回来。

有了玉佩,以后她回到离国的身份也能够更快恢覆。一想到要回到离国,她觉得觉得无比激动。

天色逐渐昏暗起来,夕阳西沈,周围都是妇人喊孩子回家的声音,离云彻突然回觉,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想必这时宴会已然结束,不如去蓟州牧府上门前瞧上一眼便走,也不必再去趟驿馆。

想及此处,离云彻转身便去向恒三街的州牧府,果见那门口人来人往,恰逢宴会结束,她躲进附近的一家茶馆里,偷瞧着门口的情形,远处那年岁稍长些的便是蓟州牧孙渺,旁边一身黑服玉带的正是姜肆,而与他们说话那人,离云彻看不真切,只得上前几步,却没想到姜肆正往这边看来,她心中一惊,又缩回原来位置。

街面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离云彻又隔着一条街,自然什么都听不进去,终于等到三人聊完,蓟州牧与姜肆转身离去,离云彻才放心从茶馆中走出,来到那使臣面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勾起了她纷杂的心绪,尤其当她看到阿洵那双疑惑戒备的眼神时,心中滋味更是难以言说。

“你是谁?”他问。

“我...”离云彻还未说完,却见离去的姜肆折返而归,眼神还带着几丝戏谑,她心里暗叫不好,反正宴会那日自然也能见到,到那时相认也不算迟,还是先走为妙,完后飞也似地逃开了。

离云洵只觉得莫名其妙,转身却发现姜肆在此,更为疑惑:“殿下可还有事?”

姜肆笑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向他询问:”刚才与你说话那位,可是一个女子,身着淡蓝色宫裙?”

离云洵不明就里,点了点头:“殿下认识?”

姜肆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眸光微暗,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方才回道:“本来认识,现在倒陌生了。”

离云彻从蓟州牧处出来之后,心中便十分忐忑,阿洵来到蓟州自然是好事,可那成想被姜肆看到了,若他执意要问出个所以然,离云彻还要想个好借口搪塞他。

不知不觉间离云彻已然走到南街头,她虽记路,却也只记得这蓟州城内几条路,再往外走她便不甚清楚了,展开地图,却见南街外还有另一处驿馆,想必就是赵德炀所住之地。

离云彻一时之间停在原地,理智告诉她现在去也是无济于事,可身体的不由自主还是让她走到了门口。

她要永远记住这种仇恨的感觉,只有这样,才不会迷失在平常生活的诱惑中。

离云彻慢慢往前,还不等她走进,却看见那身熟悉湛蓝色圆袍从驿馆中走出,神色尤为慌张。

此时月色正浓,那祁公子偷偷从这里出来又是为何?

离云彻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扎住了那人的手臂,质问道:“你为何在此?”

祁公子见是她,疑惑之色加深几分,看左右没人才将她拉入巷子中:“你又为何在此?你不在行宫内吗,为何会出来?现在外面还不是很太平。”祁钰又恢覆了他那冷冷的模样,向离云彻问了一连串问题,仿佛对她的出现感到非常意外。

“我正巧碰到你,你与我说实话,你到底要干什么?”离云彻直视着祁公子,郑重其事地问道。

那几天的接触,离云彻知道祁公子本性不坏,甚至十分良善,可到底是为何要一次一次要为了这背后之人卖命呢?

祁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深深低下头去:“我不能说,这是我的任务,你就当从未见过我吧。”

“你从困境中将我救出,却让我对你置之不理,我做不到,你既然已经将我救出便是背弃了你的主子,我若能帮助你一点也是好的。”离云彻见他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双手早已握成拳头,止不住地在颤抖,想必内心挣扎万分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若是不想,我也不勉强你。但信王此人,刚愎自用,不堪大任。”

祁公子摇了摇头,“你帮不了我什么,你敢说,太子对你是纯粹的信任吗?”

离云彻瞬间被问住,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但仍旧拦住他前去的身形,终究还是坦言道:“他确实不信我,所以我不能让你走,你要做的事情定是与姜肆有关的,若我没猜错的话,便是拿东西诬陷姜肆与赵德炀暗中联系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还是让开吧。”

“你究竟为何如此信任信王,你想干的事情太子又有何不能干?”

“救命之恩,不得不报。”祁钰定了定神,专注地看着她,离云彻被这眼神看得心底发毛,却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折中道:“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但你将所做之事告知于我,未来信王出了什么岔子,太子也能保你。”

“你利用我,获取太子信任?”

祁公子一针见血,倒叫离云彻十分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辩驳道:“这怎么能叫利用呢,这是互惠互利,信王与太子水火不容,自是要斗个你死我活,可你不用,你有自己的人生。

祁钰一楞,思绪忽然回到少时,那年与姐姐在院子中嬉笑打闹,说自己要当个护卫一辈子保护她,阿姐只是笑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出来与眼前人同样的话。

你的人生,要为自己负责。

可谁能告诉他,为何他那温柔善良的阿姐会遭遇那种非人的劫难,这便是她的人生吗?

“你说得真好,可现在不是骆尾岭,你没有性命之忧,我也没有多馀的善心来帮你,你若是再要拦我,我也不会手软。”

祁钰面色严肃,并不是在与她说笑,离云彻也明白,靠三言两语赢得信任什么的,根本就是杜撰,她长叹一口气,只能用上最后一招,“现在已是深夜,你是信王的人,我是太子良娣,现在我大喊一声,你觉得会如何?”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