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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陈亭眉正好出去和姜肆装了个满怀,姜肆见她如此神智不宁,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殿下,可要为妾身做主啊,那阮良娣,她...”陈亭眉本就神情不宁,如今这一番梨花带雨,更是衬得人憔悴不堪,一点养尊处优的样子都没了。

姜肆让陈亭眉跟在后面,进到芜蘅殿里面去,却发现离云彻倒在卧房的中央,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离云彻看姜肆进来了,马上给青桔使眼色,青桔心领神会,直接跪倒姜肆面前唱起戏来:“殿下,可一定要为我们良娣做主啊!”说罢,还情真意切地磕了几个响头。

姜肆一见这场面,便是明白这两人是又吵起来了,长叹了一口气,当时决明与他禀报陈亭眉去了芜蘅殿之时,他就知道这样一场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他指着地上的离云彻,颇有些无情地命令道:“你先起来。”离云彻遵命起身,低眉顺眼地样子,衣服还是之前的那身小厮装扮,都没来得及换。

“你说,出了什么事?”姜肆与同旁边的陈亭眉说道,陈亭眉指着对面站着的离云彻,开始一字一顿地说起来,“本来今日太子妃见好,我们作为宫中女眷都应该来探望,虽说阮妹妹自身被禁足,可连她身边的婢子也不来表示表示,不知道的还以为阮妹妹气量小,见不得亭婉姐姐身子好转呢?”

“太子妃身子好些了?”姜肆语气冷淡,像是问一个陌生人一般,倒不像是问自己妻子的近况,神情也没有一丝柔软。

“是,亭婉姐姐身子好多了,能下床说话了,想必再养几日估计就大好了。“陈亭眉一看姜肆问起太子妃的事,立马谄媚地回答,生怕离云彻分去她一丝宠爱,哪怕是连之前半死不活的太子妃都能搬出来为她自己铺路,离云彻不禁冷笑,看来这个对手多少她是有点低估了。

“是这样吗?”姜肆看向她,询问离云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一字一句地把陈亭眉到这边来的事情说了一番,却没想到陈亭眉又反驳道:“她说谎,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殿下,其实她...”陈亭眉看着对面低眉顺眼的离云彻,一股无名之火蹭蹭往外冒,她今日非得要撕破阮青的□□不可!

“够了,你们两个今日也太过放肆”姜肆直接打断陈亭眉的话语,他没承想这两人积怨如此之深,已经到了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他起码目前还不能得罪陈家,“你今日先回去,好好思过三天。”他回头与陈亭眉说道,陈亭眉几次欲言又止,但也只能俯身称是,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至于你。”姜肆的眼神悠远,分明是看着她,但又没有之前的情意,像是思考一些更深远的东西,这令离云彻有些不解,但还是低下头去默默听候发落。

“你也留在芜蘅殿禁足五日,若是再让我看到你这般行径,你便回你的国公府去。”姜肆眼前冷光闪过,离云彻知道他是为今日下午的事生气,可没想到他如此心狠,低着头没说一句话,俯下身子行了个礼就退回卧房里去了。

几日禁足,百无聊赖,这些日子离云彻都在芜蘅殿内好生歇息,有人定时来送些东西吃,也不是什么剩下的菜,倒也没冷落了她,估计是这些丫头婆子也知道两头都得罪不起了,倒是山茶还愤愤不平,觉得这些人还是那副仗势欺人的嘴脸。

下午有些无聊,平常时候看看书练练字也就过去了,但一被禁足这时间似乎就被拉长一样,练半个时辰的字跟两个时辰似的,离云彻把笔撂下不练了,擡眼向外面看去,却听见一道陌生的女声从外殿传来:“听说阮妹妹醒了,本宫特地过来瞧瞧。”

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款款向她走来,那女子神色淡然,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不带一丝攻击性的眼眸,温柔地好似初春温暖的阳光,容貌与陈亭眉有四分相似,身材高挑瘦削,走起路来的姿势更是大周标准的大家闺秀,周身不动,步伐行微,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知书达理,这点倒是与陈亭眉不同,陈亭眉举止虽也不差,但比起自家姐姐来,还是颇有些显得沈稳不足,轻浮有馀。

陈亭婉身上穿的是淡粉色金丝绣兰花大袖曳地长裙,这淡粉色非但在她身上丝毫不显发怯,更显得陈亭婉如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气质温婉,正如她的名字一般。陈亭婉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子,个个低眉顺眼,不敢造次,离云彻看这架势只得赶紧从卧房里出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娘娘怎么今日过来了,应是青娘去探望娘娘才对。”

“你身子也才好,我就顺道来看看。”陈亭婉浅然一笑,眼底却无任何笑意,还是那般淡然,如同不染尘世的仙子。

两人在芜蘅殿里坐下,褚云不声不响地沏茶倒茶,陈亭婉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似乎真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如果真如褚云所说,陈亭婉生病期间她才来殿里伺候,那陈亭婉不认识褚云也是情理之中,但离云彻对褚云偏还有些印象,记得那日她也是陪一位女子出来,按照褚云自己的说法是断然不可能的,但事情久远,她若是记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离云彻想不明白褚云这丫头和陈亭婉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也不太清楚陈家这两姐妹的算盘,还是小心提防为好:“娘娘费心了。”

“之前没醒的时候,宫里出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现在醒了,有些事情,不想费心也不行了。”陈亭婉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落在了离云彻的身后,离云彻本应觉得她是要给过来找些她的不是,来给赵亭眉撑腰,但不知为何陈亭婉频频看向她身后,离云彻有些疑惑,微微歪了一下头,陈亭婉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解释道:“你头上这根簪子,是你醒来时我赐予的吧?”

离云彻倒是傻了眼,她回宫那日没仔细看太子妃到底送的她什么,就让山茶搁在芜蘅殿了,原来竟是根簪子,离云彻也笑了笑,“娘娘这根簪子,青娘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陈亭婉看着这簪子,有些入神,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日你回来,也不知道准备什么,这根簪子是我出嫁之时,自家哥哥赠给我的,说是希望我如同这钗头凤,翺翔于九天之际,可惜了...”

“既然是自家哥哥赠与妹妹的,娘娘又为何...”离云彻话音未落,太子妃却忙着打断她:“人各有志,凤凰于我而言,有些过了,这东西给你才正合适,涅盘重生。”

陈亭婉把涅盘重生这几个字咬得格外的重,离云彻不由得心下一惊,有些惊慌看向陈亭婉,可她的双眼还是那么温柔,就像只是说了一句平常的祝福话一样,离云彻希望自己只是多想,毕竟这世界上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也就只有她自己。

“那就多谢娘娘美意。”离云彻从椅子上起身行礼,陈亭婉也跟着起来,快步把她扶了起来:“你我不必言谢,只是希望你能多体谅体谅亭眉,她...被宠惯了,在家便就如此。”

陈亭婉说话的时候,神色诚恳,如同在庙里祈福的父母,离云彻虽不知她们两姐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太子妃这神情却属实震撼住了她,离云彻长叹一口气,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就这样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是我强人所难了。”陈亭婉眼神落寞,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离云彻本想追上前去,可面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异常熟悉,她知道这不是阮青的记忆,是属于离云彻的。

她怔楞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两眼无神如死鱼一般,不知为何她就是记不起来,明明她又该有印象,就在大周,车水马龙的街道,地上铺的是最常见的那种灰色地砖,马车的车辙与行人的脚印交织在地上,形成一个一个泥土做的网,密密麻麻在地上生根。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陈亭婉温润如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不说这些了,这几日赵国世子要来都城,太子殿下自然要忙些,若有什么事找我便好,尤其不得私自出宫去了。”

离云彻颇为随意地点点头,而后听到赵国世子有几个字不禁惊讶擡眼,可顿时她又反应过来,将那股感情压了下去。

“竟是赵国世子要来,他来要...?”离云彻强装淡定,可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

“求娶凝华郡主。”陈亭婉面色如常,语气也无多大变化,可这话语中的信息还是让离云彻足够震惊。

她不敢相信赵德炀居然还有胆量求娶大周的郡主,明明那件事过去才没一个月,一个月,就够他赵德炀更换目标了吗?

“凝华郡主是武老将军的二女儿,看样子你还不知道。”陈亭婉对离云彻的惊讶没做多大反应,只是将事实和她娓娓道来,“本来我也是不太清楚这些事的,但这阵子家里人寄了信过来,叫我好生准备。”

陈亭婉伸手接过身后锦衣婢子递过来的茶杯,语气略显冷淡,似乎对此事颇不上心,可随后又向离云彻说道:“毕竟,因为你,陈家已经丢失了最听话的棋子。”

“陈亭眉?”离云彻语调上扬,对于陈家的反应她倒是毫不知情。

但没想到区区三日的禁足,也能让陈家反应如此之大,姜肆居然还能容忍如此外戚,真是奇怪得很。

“亭眉现在还在撷芳殿禁足,他为了你,也算牺牲颇多。”陈亭婉幽幽开口,温婉的面孔还是头一回出现这种冷冽的面容,离云彻起码能够明白一些她的冷冽,那种突然被赋予上责任的枷锁。

“姜肆第一次敢与陈家翻脸,陈家自然按捺不住,可我更不愿掺入这趟浑水,所以我请你,帮我一次。”

陈亭婉突然站立起身,苍白的面色中突然出现一丝诡异的红潮,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凑到离云彻的面前,身子伏低,微弱的细声从耳畔传来,却如平地惊雷一般,在离云彻的脑内炸开。

“宴会我只能不去,抱歉。”

说完这句话后,陈亭婉冲她桀然一笑,随后直接晕倒在地。

离云彻忙后退几步,桌子后面的婢子纷纷冲上前去,一阵乱叫中还是那个锦衣婢子去叫了太医,剩下的人把陈亭婉擡到里屋的榻中小憩,有几个不明所以的婢子用怀疑的目光来来回回打探着她。

离云彻将手中的琉璃盏握得紧紧的,丝毫不敢出声。

“阮良娣,你欺人太甚,得了殿下的宠爱不算,怎么还能欺负到娘娘头上来?”其中一个胆子大一点婢子冲着离云彻就劈头盖脸一顿骂,离云彻倒还有些懵懂,身旁的青桔却率先开口:“胡说,我家主子分明就没说几句话,分明是娘娘她...她自己...”

“怎么可能,你是说我家娘娘自己晕倒不成?”有几个婢子得理不饶人,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离云彻身在其中,周围是婢子之间的骂声,显得颇为无助,仿佛又有一股声音从她耳畔传来,她心中一团乱麻,不知如何是好,还好这时太医从医馆过来,众婢子才跟随着太医的脚步往屋内走,这讨伐才算作罢。

离云彻神情恍惚地从内室中走出来,远处的雨声淅淅沥沥,织成一张细细密密的天幕,将所有的秘密都掩盖在其中,离云彻擡头望天,阴沈的云依然尽数褪去,只留几片微云细雨,不见飞鸟远山。

“良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青桔离得远,不敢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离云彻听到青桔的话语,慢慢转身回头,沈吟道:“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也得是我干的。”

“主子,殿下来了。”青桔向厢房跑过来,焦急地有些不知所措。

离云彻冷眼瞟向外面,看见姜肆面色铁青,径直走进了芜蘅殿的内室,便是也不想与她多做交涉,离云彻也乐得清闲,随手看起一本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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