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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v】招待来客的天师

饭后不久,姜汜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这时候姜汜正拉着薛航学习玄术(他还没有放弃),而司安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不是那本要命的《兰章传》,姜汜难得强硬的把它收起来了,塞给司安一本历史课本。

什么都比兰章传强!

听到敲门声,姜汜意识到是南来雪来了,嘱咐了薛航继续练习画符文就匆匆跑过去开门了。

反正和南姐已经很熟了,那就随……嗯?

姜汜和门口的中年男人来了个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啊您找错人了吧。”姜汜面无表情的准备关门。

“等等,没错。”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人伸手一挡门,“就是来找你的。”

他往边上一错,露出了身后的人——南来雪正一脸古怪的看着姜汜。

“你没仔细看拜帖吗?”她问。

呃,拜帖?

文绉绉的,他就大致扫了一眼。

诶,上面是不是说,南来雪要带人一起来拜访来着?

中年男人了然,拱了拱手,行了个很有年代感的礼:“崇山派二十八代传人,国家反封建迷信专项事务行动处处长,南淮叙,特携子侄前来拜会兰章先生。”

妈耶,大人物啊。

姜汜一脸尴尬的让开了门:“请进,请进……”

司安已经放下了书,正撑着下巴看门口的热闹。

南淮叙和南来雪估计也没想到能这么直接的开门看见司安本鬼,都楞了下。

好吧,反正姜汜看到南来雪顿住了,至于南淮叙……男人只是对司安恭恭敬敬的拱手:“见过兰章先生。”

“崇山南氏?”司安饶有兴味的打量南淮叙。

“是。”

“挺好。”司安看不出喜怒,只是偏头道,“小四儿,楞着做什么?”

姜汜茫然眨眼:我不楞这儿,我干嘛啊?

一边的南来雪快给他急死了,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兰章先生是让你做主招呼访客……”

姜汜一抖,恍然大悟:“南先生……两位南长官随便坐就好,我先去泡茶!”

南淮叙闻言转身看向身后的南来雪:“小南也一起去吧。”

司安一擡下巴,示意他们快走。

于是南来雪遥遥冲司安拱手,拖着姜汜就去厨房了。

烧上水,借助水壶呜呜的声音,他俩开始在里面咬耳朵。

“你眼睛是怎么回事?”南来雪一边往壶里倒茶叶一边问,“还有兰章先生怎么过来的?”

“眼睛是司先生的,作为契约的一部分。先生就那么过来的,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因为和我契约了吧。”姜汜伸手拦住南来雪的动作,“姐啊,别倒了,太多了苦。”

“没事,多点不怕。”南来雪又往里面加了点,“你怎么这么心大啊。眼睛没有影响?”

“没有,放心吧南姐,先生可好了。”姜汜一咧嘴,忍不住又想炫,“毕竟我们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关系。”

闻言,南来雪面上不动声色,又多往壶里放了点茶叶。

姜汜没发现:“姐嘞,您跟这位老大是亲戚啊?你们来谈什么啊?”

“算是,处长是我表叔,你放心,自己人。”南来雪揉揉眉心,“还能谈什么……兰章先生一位鬼王来人间,我们自然要有相应的应对。姜汜,那位先生的理智程度有多高?”

“这个啊,我觉得先生比我都像个人类。”姜汜咋舌,“而且先生把阴气收敛的可好了,你没感受到吧?刚刚我试了试,在先生身边刷手机都不影响。”

酸了,酸了。南来雪酸了。

又是她又里面加了点茶叶:“那兰章先生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吧,能有什么打算。”姜汜茫然,“跟我去上大学?”

南来雪吸了口气:“你……挺好的。”

“是吧。先生也这么说。”姜汜有点小得意。

南来雪叹气。

正好水烧好了,她拿过水壶,泡了一壶能苦死人的茶,和姜汜回到了客厅。

别说。客厅里的场面有点奇妙。

司安先生白衫墨发,写意风流。南淮叙青衫文雅,儒雅端方。两个人坐在姜汜极其现代化的家里,再加上被窗帘遮挡了光因而昏暗的色调……画风非常奇妙。

两人似乎刚刚已经谈完了什么,现在都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姜汜低着头倒茶,就听到南淮叙开口:“姜小友,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没事,您随便叫。”

“嗯,姜小友啊。我想问你,为什么屋子里这么暗呢?”南淮叙问了一个奇妙的问题,“有没有一些手段,可以让房间亮起来——我是说,比如,打开灯?莫非,是有什么说法不能开灯吗?”

姜汜“呃”了一声:“因为我师父以前总说,大白天的拉着窗帘开灯太浪费电了,我就……习惯了不开灯。”

南淮叙笑容一僵。

南来雪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灯。

“电费我给你报销。”她说。

房间里那种昏暗的氛围顿时就没了,那叫一个亮堂。姜汜恍然大悟:草,原来我可以开灯。

说起来,那天澜澜来家里吃烧烤,他也没想到这一茬……

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南来雪假装自己不存在,小心翼翼的挨了沙发边坐下,端起茶盏,优雅的抿了一口。

然后差点被苦的打破优雅的表情。

看来真的放多了,好苦。

司安倒是被他们这一出笑到了,心情挺好:“小四儿,把你的树枝拿来。”

“树枝?哦哦哦。”姜汜反应过来,返回卧室找了找,拿着那截从深界带回来的枯枝出来了。

“血玉枝?”南淮叙眼神一凝,“先生大手笔。”

司安只是笑了笑。

姜汜知道这是轮到他说话了:“这还是和先生刚认识的时候先生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南处长刚刚说血玉枝。”

“不错。血玉枝,可噬活人血,生人魂,为镇鬼奇物。”南淮叙端起茶来喝了口,脸色微变,然后又接着喝了一口,“吞噬了足够的人血和阴气后,血玉枝会逐渐生长,从黑变红,蜕变成玉质,因而唤做血玉枝。”

他看了眼姜汜手中那截通体黑黢黢,只缠绕着一道深红血蛇的树枝子,忍不住多说了句:“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完整的一截血玉枝。而且,人间的血玉枝大多都已红色为主,这截显然还没怎么成长,我也差点看走眼。”

姜汜心说,可是这玩意,司安先生门口种着一大棵。而且先生为了来人间,似乎还在皇宫催生了一棵大的。

这么宝贝的玩意,司安先生还叫人家“丑树”,差点把树拔了撵走……

什么叫财大气粗啊。

“因为它是我从深界带出来的。”姜汜想了想说道,“流落到人间的血玉枝缺阴气却不缺血液,深界正好相反。所以我这一截虽然长得长,却没什么蜕变的机会。”

他这句话也算是明着摊牌了。

南淮叙是反封处的处长,还是南来雪的亲戚,姜汜觉得南来雪没道理不把自己能力的事告诉南淮叙。

而现在当着司先生的面,他终于有底气跟别人谈自己能力的事。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了正确的选择:因为司先生突然笑了一声,应该是很满意的样子。

南淮叙端着茶轻啜饮了一下,温和道:“姜小友想用这血玉枝做什么呢?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我想用它做一把剑。”少年坐在司安身侧,好像也染上了对方的财大气粗,“南处长知不知道哪里有制木剑的大师?”

“恰巧,我有一好友极其擅长此道。”南淮叙眉梢抖了抖,“小姜若是放心,可以把它交给我,几日后还你一把好剑。”

“自然放心。”姜汜大大方方的把枯枝递了过去——毕竟这只是司先生家门口的树枝罢了,“报酬的话……”

“能经手血玉枝已经足够了。”南淮叙郑重收好枝条,“何况兰章先生也助我良多。”

“各取所需罢了。”司安轻笑。

“不一样。”姜汜开始好奇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谈了什么,不过,这不是他目前的重点,“先生是先生,我是我。我请南处长帮忙,自然也要付报酬。”

司安闻言,轻飘飘挑了下眉。他随手端起来一杯茶,也不能喝,只是静静的把玩着。

南淮叙明白了姜汜的意思,沈吟了一下:“制剑的报酬,血玉枝削下的碎块就足够了。不过,姜小友似乎不只是想做这一笔生意。”

“南处长不觉得,与其等着别人找到我头上,不如从一开始,就把选择权握在自己手上,不是吗。”姜汜少见的镇定道。

“甚是。”南淮叙感叹一声,“姜小友比我想象中要更成熟一些。那么,姜小友想怎么做?”

“南处长也是天师,想必也有缺的材料吧?”姜汜今天堪称敏锐,“您可愿和我做一笔生意?”

愿意,愿意,兰章先生就在对面呢,不愿意也得愿意。

何况,本来也是好事。

“既然如此,我会把我需要的材料列个单子给姜小友,姜小友可以看看能提供哪些。”

司安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茶盏和桌面碰撞,响起了清脆的一声。

“既然是谈生意,双方还是摆明筹码的好。满天要价,就地还钱,也需要有个价。”他眯起凤目,似笑非笑,“我说的可对?”

南淮叙苦笑:“您说的对,是我忘了说。”

他又看向姜汜:“我们能提供的报酬,我也一并写成单子。更细的价钱,我们到时候再说。”

妈耶,这就是背靠大佬的感觉吗!!

姜汜感动了:“没问题,辛苦南处长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叨扰了。多谢二位招待。兰章先生,三日后,东西自会奉上,望您遵守契约。”南淮叙叹气,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茶,起身郑重行礼。

“自然。”司安懒洋洋的撑起脸,“慢走。我就不送了。”

这就走了?

司安不送了,姜汜不能不送。

他连忙站起来,一直把人送到门口。

等到两人离开,姜汜关上门,才好奇的看向司安:“先生,你们之前聊了什么啊?”

“些许小事。”司安招手,“过来。”

“怎么了?”姜汜不明所以。

司安把那杯茶推过去:“喝了。”

姜汜脸一垮:“这个……”

“让你喝就喝。”司安懒洋洋的往后一倚,双腿交叠,很是闲适,“喝完了给你个好玩的。”

他指了指茶几上一个厚厚的信封,那是刚刚南淮叙带来的。

喝就喝。

姜汜端起那杯茶,狠心灌了下去。

妈耶,好苦!

——

在司安把姜汜的注意力完全转移走的时候,南来雪和南淮叙正驱车返回反封处。

“兰章先生选了个哪个名号?”南来雪踩下油门。

“燕廷。”南淮叙凝神道,“燕廷鬼王,司兰章。”

南来雪松了口气。

“兰章先生下一步有什么安排吗?”

“嗯……”南淮叙沈吟一下,“准备跟小姜去上大学?”

南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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