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天师,异变突生
福神的神名……就是福神。
姜汜来回和张毅确定了好几遍,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仪式时使用的神名,真的只是福神。
这和老老老道给姜汜的攻略有所冲突。
老道那边可以套用的公式,神名前必须有两个以上的修饰词。也就是说,神名最少有三个字,常见的大都是五六七个字的样式。
谁能想到,福神的神名就是简简单单的“福神”?
姜汜有些无奈的联系了老道,还好老道正好在线,很快回覆了。
他说估计是随着时代变迁,信徒本身也把神名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这个字。要是姜汜还想亲自办次请神仪式的话,可以把所有的修饰词都用“福”充当试试。
姜汜:“这能行吗?”
老道:“不知道,万一成功了呢?”
姜汜:……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在是令人无奈。
“干脆我就在这儿试试吧。”姜汜收起手机,“毕竟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小,而且我觉得,这个福神也不像恶鬼。”
“你想好了就行。”孟庭湘只能这么说,“别翻车了啊。”
“不会的。”姜汜看了看窗外,现在还是上午,今天天气极好,万里无云,秋天的大太阳高高挂着,鬼晒也晒死了,“没有比现在更安全的时候了。”
张毅当年办仪式的那些东西都坏的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这个仪式所需要的实在简单,姜汜还是在他家凑齐了材料。
本子上撕了张白纸下来,用黑笔写个板板正正的“福”。
一根蜡烛劈成四截,摆在福字四角。
福字上要放“信物”,类似于是和野神打招呼的东西。不同的野神采取的模式不同,姜汜根据前面两个案例猜测,这里摆放的应该是福神会让信徒遗忘的痛苦根源。
姜汜犹豫了片刻,摘下了脖子上的观音挂坠,摆在了上面。
虽然有点冒险……不过姜汜身边只有这个东西了。而且,他本身作为鬼王的契约者,福神可能没法对他的脑子动手脚。
最后是……祭品。
姜汜回忆了一下老道给的分析还有另外两个人的情况,默默的擡腿站在了仪式桌前。
——这个仪式的祭品,应该就是信徒本身。
而“神明”收取的,就是信徒那段带来痛苦的记忆。
姜汜之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如果仪式本身是唤请神明,那么失忆这个效果到底从何而来?
后来他试图自己覆刻仪式,才发现,他发现的两个仪式现场,都没有“祭品”位。
李先生家的盒子不清楚,可是徐奶奶那边,福字上摆的照片明显不够格。
那时候姜汜就开始感到奇怪了:请福神,到底需要什么祭品?
直到现在,他自己站在桌前,黑白福字静静的摆在桌上,纯白观音含笑看向他。
一切如水到渠成,恍然大悟。
黑白福字上放着的,是信物,也是定位。是信徒告知神明,我所要献祭之物。
而真正的祭品,正是信徒自己。
……这个福神怎么回事?它根本没有干活,只是在吃白饭而已!
在心里吐槽着,姜汜面上严肃的按顺序点燃了四根蜡烛。
每念一句祷词,就点燃一根蜡烛。总共五句。
姜汜点燃最后的蜡烛,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出了第五句话:
“敬请福福之神庇佑信者。”
站在阳光下围观的孟庭湘差点笑出声。
不过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在姜汜说完后,蜡烛上的火苗瞬间变大了,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姜汜也紧张了起来:不是吧,这都能成?!福神你这么随便就能召唤到吗!
可是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四点烛火就同时摇摆了一下,然后猛的熄灭了。
姜汜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眨眨眼睛,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改变。
“失败了?”他嘟哝了一句,把挂坠重新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可是刚刚明明有反应了……”
孟庭湘看完全程,若有所思:“你打通了,但是它把你电话挂了。”
“什么?”姜汜愕然。
孟庭湘来劲了:“你看这个仪式,就像信徒和神明打电话。被回应了就是打通了,相当于跟神明说,嘿哥们,我这儿有饭吃,来吃啊……然后没被回应估计就是拨号拨错了,或者神明不想接电话。”
看着姜汜楞楞的,孟庭湘继续说:“你刚刚那个情况就像,电话打通了,神明一看,整了些啥东西啊,嫌弃!然后把电话挂了……你看像不像?”
姜汜抽抽嘴角。
虽然孟庭湘说的很草,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比喻实在是太形象了。
“你说的有道理。”姜汜叹气,“可能是我已经接受了师父的离去,并没有多么痛苦了,所以福神不满意吧。”
“所以你还要继续吗?”孟庭湘看看在沙发上待机的张毅,“他是不是快清醒了?”
“我们先走吧。”姜汜想了想,干脆的开始收拾东西,“我等会去趟反封处,把情况汇报一下,看看之后还需要不要我继续跟进。目前看来,这个福神危害也不大。”
“那我就不和你一起了。”孟庭湘在边上看着姜汜把仪式用品“毁尸灭迹”,“现在回学校吃顿中午饭,下午正好去社团玩。”
“好,我的事麻烦你了。”姜汜点头。
“都兄弟,说什么呢。”孟庭湘拍拍他肩膀。
姜汜就觉得这种感觉挺好。
接着,他把会导致露馅的东西都收拾好(希望张毅和他妻子不会发现家里少了根蜡烛),最后解除了张毅身上的玄术。
张毅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他只会以为自己是起床后来到这里又睡着了,不会记得姜汜和孟庭湘。
“那对面那女的怎么办?”走出张毅家门时,孟庭湘问。
“我看他俩关系也不好,估计说不到一起去……”姜汜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对门打开了门。
“你们谈好啦?”女人嗓门大的要命,“怎么样啊?”
姜汜和孟庭湘对视一眼。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扫尾机会吗?
于是姜汜清清嗓子,发动玄术:“姐,你看我长得好看吗?”
几分钟后,两人走出了楼道。
孟庭湘扶着姜汜的肩膀笑的不行:“哈哈哈哈……你可真行,哎呦妈呀,长得好看吗,哈哈哈哈哈……”
姜汜被他笑的蛮尴尬的:“那我也没办法,总不能直接说‘看我的眼睛’吧!”
孟庭湘还是笑个不停:“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你长得挺好看的,哈哈哈哈!”
姜汜冷漠的给了他一拳,没敢使劲。
“我错了我错了,好看的姜汜,噗,哈哈哈……”
啧,这人没救了。
笑闹了一会儿,姜汜把孟庭湘送上了回学校的公交。
“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车前孟庭湘问。
“不知道,太阳下山前吧。”姜汜看了看天,“我什么武装都没带,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孟庭湘表示了解,然后就上了车,走人了。
姜汜看看手机,已经快中午了。
去趟反封处,就回宿舍吧。
快到了去深界的时间了,先生到今天没有消息,倒时候去皇宫看看好了。
这么想着,姜汜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中午时分,老城区路上根本没什么人。姜汜熟练的走街串巷,心情还挺愉快的。
可惜这种愉快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他接到了电话,梁建宇的。
“喂,梁老师?”姜汜语气轻快的打招呼,“你那边分析出什么了吗?”
“分析出了能让你吓一跳的东西。”梁建宇语气奇妙的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哪?”
“我正准备去反封处呢。”姜汜回答,“刚刚从一个福神的前信徒家里出来,还试了试请神仪式。”
“什么?!”梁建宇的嗓门瞬间拔高,“仪式成功了吗?”
“没有,被挂断电话了。我正准备去汇报这件事呢。不过这个福神给人的感觉还挺安全的。”姜汜挠挠头,“怎么了吗?”
“我的天,你还真是……”梁建宇喃喃道,“算了,先告诉你吧。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姜汜严肃起来。
“我分析了你给我的仪式物品,从中还原了背后鬼怪的能量,模拟了样本。”梁建宇幽幽的道,“这个样本……和那个叫黎瑛的倒霉蛋身上分析得到的非常相像。”
姜汜怔住,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什么意思?”他轻声问。
“以及,我把这件事报了上去,得到了新的消息。”梁建宇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你当时是接了个李先生的任务是吗?”
姜汜呆呆的“嗯”了声。
“他死了。”梁建宇说,“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家里。”
“啊……”姜汜的喉咙中溢出无意义的声音。
“他隔壁有点被害妄想症,早上看他没出来,敲门不应,就报了警。死得很惨,是鬼怪下的手。”透过手机的传递,梁建宇的声音有些失真,“我刚刚收到报告,他的家里,发现了鬼童雕。结合两条线索,基本上可以确定,福神就是鬼童雕真正的主人。”
姜汜没做出什么反应。
他明明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却感到遍体生寒。有种冰冷的恶心感在胃部翻腾着,他有些想吐。
“姜汜?你还在吗?”梁建宇的声音没有停下,“另外,根据你给我的药物标本和病历,还有李先生家里其他的东西……初步判断,李先生的妻子,可能是被他亲手杀死的。情况很覆杂,你来一趟吧。”
姜汜只觉得梁建宇的声音隔得很远。
他有些头晕。
匆匆应了一声,姜汜挂断了电话,开始发呆。
……李先生死了。
如果他当时再细心一点,再多想一点,也许李先生就不会死了。
不,不能这么想。总之要先镇静,对,先去反封处……
姜汜强行镇定下来,收起手机,准备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一种巨大的不安突然从他心中生起。
没等他有所反应,姜汜就感到自己脑后突然被重重的打了一下!在剧痛中,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