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当天师前去算账
“啊？”姜汜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薛航的声音闷闷的响起——这次醒来以后，他就可以在身处小帆船中的时候说话了：“他说要给我举办一场郑重的葬礼，还要在家供奉我的牌位……”
姜汜：……
孟庭湘扶着姜汜的肩膀笑的前仰后合：“哎呦我的妈呀，我怎么不知道沈叔居然是这么有想法的人，对不起虽然这似乎不应该笑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哈哈哈……”
“不怪你，我也想笑了。”姜汜叹气。
这就是角度问题。
在姜汜他们这边看，小航就是小航，虽然已经不是活人了，但日常相处太过习惯。因此在他心里，薛航和活人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在沈严这样没接触过鬼怪的人眼中，又是另一种样子。
姜汜很清楚这个，明白这是一番慈父心，不过还是忍不住笑意。
难怪把小航吓成这样呢。
“弟弟这是拒绝了吗？”孟庭湘笑呵呵的说着，“其实也挺好的吧？弟弟之前办过吗？”
姜汜摇摇头：“没什么必要，而且普通人的供奉对小航来说也没什么用，他收不到的。”
甚至之前他还想去小航的墓前看看呢，最后也放弃了。
没什么必要——小航就在他身边呢，牌位也好，墓碑坟茔也好，说白了都和身为厉鬼的薛航没什么关系了。
小航已经有家了啊。
孟庭湘理解了姜汜的意思，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之后再和沈叔聊聊，这个事还是不办了。”
“不过供奉似乎也不是不行。”姜汜若有所思，“小航就快成为鬼王了，用特殊的仪式的话，应该是可以受到凡人供奉的。”
他想的正是福神的信徒们用的那个仪式。控制的好的话，沈严应该也不会受太多阴气的影响。
同样参与了这件事的孟庭湘顿时了然道：“那个请神仪式？”
“嗯，小航怎么想？”姜汜低头看看手腕，“你要是觉得可以，我们就研究一下这件事，正好之后还有不少事要和小福谈。”
薛航沈默了片刻后回答：“先算了。暂时，不想再接触了。”
姜汜安慰他：“没事，不急，你慢慢想。”
孟庭湘点头：“放心吧，沈叔那边也不会做什么的，好事多磨，跟着心情来就好。”
说着他看向姜汜，摩拳擦掌道：“那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不是别的，正是去找姜渭算账。
孟庭湘已经惦记这个好久了，恨不得亲手把姜渭揍一顿。事实上，要不是为了留着人等姜汜自己回来收拾，孟庭湘估计早就动手套麻袋去了。
姜汜出事的那天，孟庭湘快乐的参加社团聚会去了。等他晚上回宿舍，发现姜汜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才开始担心。
他联系了边行澜，得知了姜汜被绑架失踪的事。火急火燎赶过去和他们汇合，然后就被血腥的照片吓的够呛。
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一开始还以为那里面的尸体有姜汜……
后来知道了姜汜没有躺在照片里，但是现实也不比这个乐观。
不算失踪和回归的当天，姜汜离开了人间整整一天。这段时间里，负责现场的工作人员也还原了更多线索：尽管场面血腥丶血迹混乱，但是能找到的丶计算出来的姜汜的出血量，已经达到致死量了。
而且，按照专家的分析看，姜汜应该全身多处骨折，很大可能伤到了内脏，再加上这个出血量，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知道结果的那一刻，孟庭湘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今天放姜汜自己走？！要是他不提前回去参加社团聚会，姜汜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他甚至感到了深深的不真实：姜汜……会死？死在这个看似和平安全的白天？死在这个繁华的燕城？
哪怕边行澜告诉他，姜汜和普通人不一样，他有很大的可能活下来，孟庭湘也不能缓解自己的焦虑情绪。
愧疚和担忧疯狂的折磨着他的精神。而这些情绪，在得知姜渭的所作所为后，完全化作了对姜渭的愤怒。
偏偏他还不能去真的报覆什么：因为姜汜还没回来。
他们都在等着姜汜回来。
谢天谢地姜汜真的回来了，身上也看不出什么伤口，甚至看起来还健康了几分：他甚至长高了一点！现在他已经隐隐比孟庭湘要高了！
孟庭湘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冲拾了对姜渭的怒火：虽然姜汜没事了，但是账还是要算的吧！
姜汜的脸色沈下来——他已经知道他能力和弱点暴露是因为姜渭了，甚至结合自己的记忆，他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嗯，我们去找他。”
他们现在是在边走边说，正好走出了这片高档住宅区。今天是反封处出车出司机带着他们行动的：姜汜目前是重点保护对象，南来雪亲自找二组要的人，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反封处的车就停在旁边的停车场，作为一个五感灵敏的武者，姜汜甚至能感受到至少有三个人混在人群中或者藏在角落里盯着他们。
这些人没跟进小区，只是守在车边上。
怎么说呢，虽然姜汜很理解这种做法，不过还是觉得有些过激……
毕竟他也学乖了。
因为有太阳就觉得自己安全，因此放松警惕空手出门，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他，姜汜，今天出门，带了整整一摞起爆符！
这可是能把一栋楼炸没的当量！
孟庭湘反而挺习惯这个阵仗的，而且他丝毫觉得这么干有什么不对的，要他说，这人还不够多呢。
他甚至还想找家里帮忙，再给姜汜安排几个保镖。
姜汜：倒也不必。
“去中医院。”
报了地址，司机很有操守的升起了隔板。两人都坐在后座，他们说话也不必担心被听到。
“你打算怎么办？”坐上车后，孟庭湘掰掰自己的指节，少见的流露出了冷漠感。
他垂着眼睫，刘海微微垂下，神色晦暗不明。修长的指节交错间，带出了几分肃杀的意味。不同于以前芝兰玉树般的疏朗，现在的孟庭湘，要更加……高高在上。
事实上，这种有别于“普通人”的距离感，孟庭湘从来不缺。他只是，不会把它们拿出来面对朋友。
只有在这种时候，姜汜才会意识到，身边这个青年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家子弟，军人之后。
他的本质当然没有平时那么无害，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孟庭湘是姜汜的朋友，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不知道。”最终姜汜回答，“你也看到了，他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确实恨过丶也想过疯狂的报覆回去……可是冷静下来以后，我发现，这件事情里，姜渭做错的地方，其实没那么多。”
想要对付他的另有其人。
姜渭并不是主观上想把他害成这样的。
“最重要的肯定是背后那个人。”孟庭湘冷哼，“不过姜渭也不能放他好过。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去调查你，又拿你的秘密和别人做交易？而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想不到透露这些秘密会给你带来麻烦。”
“姜汜，清醒点。”孟庭湘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绝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人心。你别把姜渭想的多无辜。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是无心之失，对你造成的这些损伤，也是真实的。”
青年十指交叠，若有所指：“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不介意去制造一些差不多的丶无心之失。”
姜汜正想着呢，听到这句话，给他吓了一跳：“没没没，我肯定不会轻飘飘放过去的。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圣母，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形象啊？”
孟庭湘微微一笑，抚平了距离感，重新变成了平时的二傻子，乐呵呵的道：“你不都说了吗，圣母啊。”
姜汜：？
“我说的话也不会收回去的。”孟庭湘倚到靠背上，意味深长，“你要是讨债讨的不够，我就帮你一把。”
“我知道。”姜汜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疑似黑化的朋友，诚恳道，“该算的都不会少的。”
不多会儿，车子驶入了医院，把两人放了下来。
身穿常服的边行澜就等在上次见面的地方。
他今天少见的没有打扮的花枝招展，除了之前挑染的头发，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个审美正常的帅哥。
虽然还是露了大长腿，带着十字架吧。
看着姜汜他们走过来，边行澜迎上去，脸上没什么笑意，甚至有点严肃。
“姜渭那小子已经来了？”孟庭湘扬起眉，“你跟他说了发生了什么了吗？”
“来了，但是不是我叫来的。”边行澜没说废话，转身带着他们往里走，“是诅咒恶化了，他父亲快不行了。事发突然，姜汜的事我还没告诉他。”
“快不行了？”姜汜重覆，“果然……”
“你知道怎么回事？”边行澜捕捉到了这句话，“他父亲身上那个诅咒，你见过吗？”
“我大概知道。”姜汜叹气，“那个诅咒，应该是我……亲生母亲留下的。”
“嗯？！”
孟庭湘和边行澜都惊了。
“你母亲？诅咒？你母亲也是天师？你找到她了？”孟庭湘开始连环炮。
“不是。”姜汜摇头，难得来了个冷幽默，“我亲生母亲不是天师，但她还是可以给别人下诅咒——因为她是厉鬼。”
孟庭湘：……
边行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