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当天师了解师父
什么叫小人得志，说的就是现在的姜汜了。
因为多出了师父这个靠山，他已经开始在司安先生面前放肆了！
对此，司安的回应是，冷笑一声，然后……
伸手把姜汜提起来，抛球一样轻松的抛下了屋顶。
“哇啊啊——”
又在姜汜即将摔到地上的时候伸手一勾，把人重新甩上了屋顶。
“——啊！”
姜汜重重落到了刚刚的位置上，狠狠摔了个屁股蹲，同时喊完了最后一个音节。
看来屋顶确实结实。
从头到尾，薛航同学都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呆着，丝毫没有帮助便宜哥哥姜汜的意思，努力把自己装成小鹌鹑。
任由姜汜体验了一把大风车。
刚刚因为薛航帮忙而没能体验到的摔惨式落地，姜汜还是尝到了呢！
“正要告诉你，最后的反扑已经被完全压制回了之前的状态，你师父也退回去与之纠缠了。”司安慢悠悠的说道，“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见不到她了。”
“师父……”姜汜也不玩闹了，迅速跳过了刚刚的事，正色道，“先生，我师父到底是什么状态？她和那个鬼王，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要问我？”司安擡起一边眉毛，用提点的语气道，“有些事情，应该让她亲自给你解释。”
“那师父肯定会糊弄我吧。”姜汜毫不留情的吐槽道，“转移重点丶隐瞒关键部分丶最后把我哄的服服帖帖的。小福就是这么被她骗了。”
闻言，司安转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姜汜。
“先生？”姜汜茫然了。
“是我小瞧你了。”司安莫名感叹了一句。
姜汜联想一下之前他们的话题，明白了司安的意思，哭笑不得道：“我的滤镜还没厚到那个地步。我和师父生活了十年，还是很了解她的。而且，在不知道师父身份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养不活自己的半吊子天师……”
“滤镜一词，不错。”司安赞赏的点点头，“至于你想知道的东西，其实，文景玉很久之前就请我为她保密了。”
“……”姜汜叹气，“师父居然防着我吗？可恶啊。”
“不过，把这件事以我的角度告诉你，也未尝不可。”司安眉宇微动，露出个温和但是危险的微笑，“毕竟，我也没有真的答应她的要求。”
对于他明着卖文景玉这件事，姜汜只能叹服不已，然后大吹先生干得漂亮。
从司安的角度讲述的事情并不覆杂。
——最初，司安其实是想选文景玉作为他的契约天师的。
虽然年少的文景玉只是个烦人丶好色丶嬉皮笑脸的丫头片子（司安语），但仍然不能掩盖她是个天才的事实。
天生鬼眼，天赋如神。
正好是司安要找的那个人。
司安在深界呆的无聊并不是近几年的事，他一直觉得无趣。
只是碍于戚维良的嘱托，以及契约天师始终没有合适的，他才在深界徘徊了多年。
他对契约者的要求只有两条：他看的上的，以及，天生鬼眼的。
看起来不多，其实离谱的不行的两条要求。
原因倒也简单：不是天师鬼眼的天师契约他这样的鬼王，结局肯定不会美好，也活不长。
倒也不是司安多么舍己为人，牺牲自己的快乐也不想伤害别人……正相反，司安向来是以自己的快乐为第一位的人。
他只是觉得没必要。
司安向来高傲且坦诚，也不愿意委屈自己。他去人间玩耍，肯定也会对自己选的饭票兼玩伴产生正面的感情——毕竟让他讨厌的人，他根本不愿意与之契约，出借力量。
那么，既然是会有感情的人，偏偏最后注定是悲惨的结局……何必呢？
他虽然无聊，倒也没那么急着去人间。还是选个死不了又顺眼的比较重要。
这就等来了文景玉。
当年，文景玉通过阵法把司安堵回了深界之后，又艺高人胆大的给司安立了供奉。
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建立了交流。也因此，司安知道了文景玉是天生鬼眼。
他当时就提出了契约。
然而！文景玉！她！拒绝了！
而且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
而她拒绝的理由是——她文景玉，天生奇才，注定成为一代传奇。
而她不希望她的传奇中夹杂别的色彩。
她不希望被人认为，她所铸就的荣光，是因为她是鬼王契约者。
她要让世界知道，她的强大，只是因为，她是文景玉。
只是文景玉，一个人类。
“狂妄。”司安犀利的道，“不过，理所当然。”
而且，她也真的做到了。
虽然没明说，不过很显然，司安欣赏她的狂妄。
拒绝契约之后，文景玉和司安就没有再交流。很快她就仗剑出山，开始“混迹江湖”。
然后……
在刚刚闯出点名堂的时候，遇到了破封而出的鬼王。
南齐末帝，闵君。
闵君是个传奇，也是个疯子。可怕的是，因为生前的某些原因，阳光对这个疯狂鬼王来说并不致命。
文景玉撞上破封的闵君完全是偶然。她没有准备，没有帮手，直接对上了这位压抑了数百年的恐怖鬼王。
司安并不知道那一战的细节，但是他知道结果。
年少的文景玉以阵法独自封印了暴烈的鬼王，从此一战成名。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是，文景玉并没能把闵君封印回深界。因为闵君破封是在黄昏，阳光犹存，附近根本没有鬼门连通深界。
当时，能承担封印闵君的寄体的东西，只有一样。
她自己。
而文景玉不负天才之名，做出了这个疯狂的举动。
她以为囚笼，以意志为锁链，以活人之躯，封印了一位鬼王。
这几乎可以算是文景玉最大的秘密。
是的，鬼王闵君根本就不是文景玉的契鬼，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契约。
只是牢笼和囚徒而已——起码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因此闵君也根本不是文景玉的助力，相反，文景玉付出了大量的精力来困住他，甚至身上都画着重重叠叠的封印阵。
“您怎么知道的？您看到了？”姜汜震惊，“还是师父连这个也告诉您了？！”
“因为后来，是我和她合作，把那条疯狗镇到皇宫之下的。”司安瞥了姜汜一眼，“莫要瞎想。”
事实上，闵君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
在被困了几年后，闵君那股疯狂的怒火就逐渐降下去了。而他生前那可称为恐怖的智慧，又回到了他身上。
他很快就突破了一部分封印，得以和文景玉沟通。
闵君并不急着冲破封印。
因为文景玉是活人。而活人，是会死的。
活人怎么可能困住死人？
闵君的火，是仇恨之火。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闵君之阴狠犹盛毒蛇，他的火焰永不熄灭，也不急于一时半刻。
他知道文景玉肯定会有针对自己的算计，也知道文景玉不会甘心就这么死。
在文景玉死去的那一刻，就是他们之间的下一场战争，
而在这之前——
文景玉是他唯一的沟通对象。
他开始对文景玉说话，不停的说话。
蛊惑丶讥讽丶咒骂丶或者是平静都聊天。
闵君的理智时有时无，对文景玉来说，这和恶魔低语也没什么区别了。
哪怕是文景玉，也受不了这个。
最终，文景玉选择在闵君最清醒的时候和他达成了某种类似契鬼的契约。
闵君能够通过文景玉的眼睛观察世界，文景玉也能借用一部分闵君的力量。
不过这完全不值，毕竟为了封住闵君，文景玉付出了更多。
而在闵君的注视下，她似乎也没法做出什么针对他的计划。
对于最后时刻，清醒的闵君报以十二分的期待。他自信文景玉没法封住他第二次，只把文景玉可能有的办法当做某种惊喜。
看看，在他的注视下，文景玉又能怎么算计到他呢？
显然，闵君也拥有无比的傲气。他自信自己不会输。
而最后的结局显而易见。
现在，闵君正在皇宫底下躺着呐。
文景玉在人间看似什么都没做，后期还因为身体的侵蚀远离了人群……其实并不是的。
她或许没在人间做太多，但是她偷偷给在深界的司安送了消息。
她有一个，疯狂又伟大的计划。
文景玉是阵法师，开创了阵法的新流派，在这方面的造诣无人可及。
要困住闵君对她来说真不难——只要摆阵材料，以及合适的阵眼。
而又有什么，比这天地河流山川，比这祖国的土地脉络，更适合做为阵法的呢？
要知道，人间和深界的地貌，可是一一对应的啊。
而她选定的阵眼，正是辰国的核心，燕城。
并且，文景玉还恰好知道，有条麻烦的龙正在沈眠中，它身上的封印也并不安全。
于是文景玉真的去做了。
她借除鬼以名，走遍了辰国的山川的大河，并且留下了某些小痕迹。
不被闵君在意的小痕迹。
完成这项工作，她花了几十年。
但这是值得的。
以天地为樊笼，山河为锁链，星辰为狱卒，囚真龙！
而最后的上锁，是司安做的。
文景玉能瞒住闵君的事情有限，她只能和身处深界的司安单向联系。
她计算好了鬼门的对应方位，计算好了时机，赌司安能抓住这个机会。
她裹挟着火焰冲入鬼门，躯体灰飞烟灭，精神却不知为何没有消散。
而在看到鬼门对面多年未见的司兰章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