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当天师小嘴叭叭
“师父……”哪怕是和文景玉曾经朝夕相处的姜汜,也被她这或可称之为伟业的作为所震撼了。
他转头看向了上次见到师父的那个宫殿的方向:“那么,我上次看到的,就是师父的阵法核心了?”
“是,也不是。”司安伸出手指,凌空虚虚画了个圈,“事实上,这一整座皇宫,才是真正的囚笼。”
皇宫是真正的山河气运汇聚之处。
所以,在文景玉以山河为阵后无论闵君的火焰如何强大,也被死死限制在皇城之中。
甚至这火焰还被拿来镇压沈眠的真龙。
而皇宫之下的阵法则是出自戚祖的九天星辰大阵,这也是封锁了真龙上千年的阵法。
文景玉把自己的山河大阵和九天星辰大阵嵌套结合为一体,刻意营造出了多方力量的纠缠之势。这使整个封印处于一种诡异却稳定的平衡中。
也因此,司安需要不时前来皇宫维持这种平衡。而其中若有谁失控,就会发生类似这次的事。
“原来如此,那之前,我看到宫墙上有焚烧的痕迹,还梦到了大火,其实都是闵君失控?”姜汜恍然大悟,“他是怎么脱控成这样的?!”
这么多大佬盯着,这鬼还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其实主要不是闵君。”司安意味深长的看着姜汜,“失控的是文景玉。”
“嗯?”
“文景玉的精神依托于闵君的力量而存在,她也相当于控制闵君的一道锁。”司安悠然道,“你猜,闵君的火焰,对文景玉的神智有没有影响?”
姜汜心中一紧。
“大多数时候,是没有的。”司安没让他揪心太久,很快就自问自答了。
“那少数是什么?”
司安没说话,那双幽深的凤目看向姜汜,答案不言而喻。
姜汜僵住。
他想起来,他被绑架那天的事。当时他已经濒临崩溃,意识涣散之际,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下意识以为是司安先生,不过现在恢覆了记忆,再重新回忆……
那显然是师父。
他之后能落到深界,只怕也是师父帮他。
南姐后来跟他说,那些恶徒都已经死了。
至于更加具体的事情,她就不肯告诉他了。现场的照片也不给他看,甚至孟庭湘他们都避之不谈……
对此,姜汜有不少猜测,只是不确定到底是哪个。而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是师父做的吧。
姜汜低头,伸出两只手细细打量。被龙血塑体后,那上面就再也没有茧子和伤疤了,看起来健康又有力。
是师父用这双手,为他报仇了吗?
他喃喃道:“沾染活人鲜血的鬼怪,会更加疯狂……”
“不用替那个女人担心。”司安嗤笑一声,“你师父可比你强多了。忍受闵君那条疯狗啰嗦了几十年还能做出山河大阵,你不会以为文景玉是脆弱的小女孩吧?”
“所以果然是师父。”姜汜舒了口气,“她已经摆脱杀人的影响了吗?”
“自然。如今之纠缠只是常态。”司安随意的回答,“你呢?有什么感想?”
“我?”姜汜心念一转,明白了司安说的是什么事,不由得笑了笑,“我不在乎。且不说他们对我的所做所为,但说这些人的罪行本身,也是该死的。不过,南姐她们不把这件事告诉我,也是想保护我,我领情。”
他虚虚握起拳,平稳的火焰在掌心处凝聚:“而且,师父为了我做了这些,我感动还来不及呢。”
“不错。”司安满意了,“你也成长了不少。”
姜汜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
“还是我连累了师父。”他看着那簇火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个也是师父送给我的吧?为什么我和师父之间会有联系?”
人和人之间关系亲密,和一个人变成鬼以后还能传递力量是完全的两回事。
比如说姜汜,能做到直接传递力量给他的,也只有司安先生,薛航都做不到。
所以师父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知道了吗?”司安懒散的撑起下巴,他开始对这段讲述感到厌烦了,“不就是那朵兰花?”
姜汜下意识屈膝,散去掌心的火焰,伸手握住了脚踝。
“那朵花,你可以理解成,以我的力量为载体,你我的契约为通道,留下了一丝文景玉的力量。所以她可以顺着契约爬过去。”
好形象的比喻!
姜汜哭笑不得,但还是心生温暖。
“谢谢您,先生。”他真诚的说,“不管是这次还是之前,都谢谢您。”
“嗯。”司安颔首,“问完了吗?”
“没有!”姜汜立刻回答,“所以我师父以后也出不来了吗?我下次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啊。”司安皱起眉,“不知道。”
“啊?”
“看她什么时候和疯狗吵完架吧。”司安有些厌倦的说道,“等她彻底把疯狗磨没了,以后也就自由了。”
“我能帮上忙吗?”姜汜赶紧问。
“你以为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司安冷笑,“不就是防着你帮倒忙?”
姜汜默默闭嘴了。
不过司安停顿片刻,还是跟他说了:“不出意外,明年事态会有转机。别的不能多说。”
“是……龙?”姜汜心中微动。
司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向了封印所在之处。
他微微感叹道:“又是一个千年啊……”
姜汜知道这个话题该结束了。
“我问完了!”他赶紧说,“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说。”司安收回目光,重新转过头来。
“您什么时候回来?”姜汜微微擡头看向司安,认真的道,“这边的事要结束了吧?皇宫也恢覆正常了,嗯,小航他说想您了。”
一直乖乖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薛航疑惑的歪了歪头。
“嗯?”司安扬起长眉。
“还有我也是。”姜汜轻咳一声,“出门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吧?”
司安失笑。
回家啊。
这个词,还真是,好久没有听见了。
“今天。”他说。
“诶?”
“今天,就回家去。”司安含笑说道,学着姜汜用了“回家”这个词,“正好,你们来把我接回去。”
“好!”姜汜眼睛瞬间亮了,语气也欢快起来,“对了,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您知道福神吗?我和他……”
暗沈沈的皇宫里,姜汜欢脱的声音显得很不符合画风,却又温暖的很。
大概是受了孟庭湘这个朋友的影响,姜汜随机也有了变啰嗦的趋势。
他叭叭叭的讲完了鬼童雕和小福的事,有狠狠控诉了文景玉封印他记忆的过分行为,然后又提起了薛航的身世的事,讲完以后又把他们和福神的预定说了。
“鬼眼吗?”司安若有所思,“我未曾了解福神,不过若福神若真的如你所言,倒也未尝不可。”
言下之意大家懂得都懂——抛掉有色眼镜之后,小福就是给人一种很纯良的感觉!
“他帮过妈妈。”薛航认真的说,“不还,也不要紧。”
“恩情确实该还。”司安微微点头,“可想好怎么面对你父亲了?”
薛航默默摇头:“还,不知道。”
“也许你不用思考这件事。”司安提点道,“想不出来就不必想——又不是你自己的事。”
薛航露出茫然的神色。
“是啊!”姜汜却恍然大悟,“小航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以后怎么发展,其实还是要看沈先生的做法吧?”
“不错。顺其自然吧,小航。”司安悠然道,“他若是在乎,自然会找到合适的方式的。”
“毕竟是他需要儿子,不是小航需要父亲。”姜汜眨眨眼睛,“小航有我们呢,对吧?”
薛航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姜汜心满意足的停止调戏弟弟,换到了下一个话题。
“说起来,我差点忘了正事。”他抓抓头发,“先生,您过年那段时间有安排或者想做的事吗?”
“应当并无。怎么了?”
姜汜有些犹豫:“反封处那边……想让您在过年的时候带一次百鬼夜行。”
“年节。”司安了然,“南淮叙要不行了。”
“您知道?也是,您和戚祖是朋友吧。”姜汜有些黯然,“我总觉得有点太突然了,不过好像大家都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本就如此,不过我和戚祖并非友人。”司安擡手弹了姜汜一个脑瓜崩,“我知道这件事,只是因为……这件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他语气平淡中透了些许凉意:“而且还会继续下去。这本就是注定的结局,早在最开始就已经写好了。”
“我知道,但还是……有些难受吧。”姜汜叹了口气,“还是想为南先生做些什么啊。”
“想去?”司安了然。
“嗯。”姜汜点点头,“其实南姐本来没想找我的,但是学校学生会有个支教活动……”
“发展教育倒是好事。想去就去吧,百鬼夜行也是,我皆可。”司安陷入沈思,“不过,黎河市吗?”
“我看过地图了,那里就在厥阴山谷边上,正好可以去找点乌金沙,您之前说过,乌金沙就是那儿的石头来着。反封处那边好像一直缺这个东西。”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司安想了想,“罢了,年节还远,不耽误。”
“耽误什么?”姜汜不解。
“我这有件事,本来想晚点告诉你的。如今看来,还是现在告诉你吧。”司安若有所思,“算是请你帮个忙,也算是给你个惊喜。”
“到底是什么事?”姜汜摸不着头脑,“我肯定会帮您的忙的!”
“不是我的事,是戚祖。”司安脸色有些沈重,“他想请你去西原城取一样东西。以及,你想要的人,应该也在那里。”
姜汜如遭雷击,甚至顾不上问西原城是哪。
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