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合作，往黑楼
关大哥沈沈的看了姜汜一眼。
“我调取了十三区的资料，你不是我们的同伴。”他说。
“我以前确实不是，也没机会是。”姜汜镇定道，“事实上，我来自西原城外。”
“是吗？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关大哥听到他这么说居然松了口气。
“你猜到了？”姜汜讶然。
“所有人都叫你姜汜，小张却告诉我，你叫李蓝茵。”关大哥慢慢的说，“我们觉醒者内部有很多资料。你应该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处于轮回之中。因此我猜测，小张的记忆对不上，可能是你突然加入了轮回，有些人的记忆没有被完善。”
“比如之前就认识李蓝茵的觉醒者。”姜汜没想到还真是这一点让他露了馅，不过现在看来这可倒是好事，“看来我也不用费力解释了。据我所知，你们觉醒者一直致力于离开西原城，我为此而来。”
关大哥不置可否：“是又如何？觉醒者有自己的目标，你虽然是城外人，但现在也在西原城之中。对我来说，你似乎并不可信，也没有必须合作的理由。”
他不会轻易地就让姜汜接触觉醒者内部的事，姜汜早有预料。
“你作为十三区的觉醒者领导者，还知道轮回，那你也应该知道这座城市的本质。”姜汜理了理思绪，“据我所知，你们有让人保持清醒的方法，却没有真的离开，反而继续留在这里轮回。而且，你们还在成员身上留了防止人彻底苏醒的术式。”
关大哥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你尝试唤醒了我们的同伴。”他确信的说，木讷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不满，“这很莽撞。”
“确实，我失败了，但他也给我指明了下一步——让我来找你。”姜汜敲敲膝盖，“我知道了你们的顾忌，你们害怕醒来以后变成社工那样的人偶。但是我有另外的方法。”
他伸手指了指下方：“有人告诉过我，想要离开西原城，可以向下行。”
“那条路并不好走，你未必能走出去。”关大哥神情不变，显然早就知道，“如果能那么轻易地离开，我们早就出城了。”
“我有办法，我有把握。而且，我能做到在自己离开的同时，把其他人也带走。”姜汜笃定的说，“我来找你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带走一批觉醒者。”
关大哥皱眉：“证据。”
“我见过你们真正的首领，医院里的那位。而且现在，已经有一位朋友的意志被我唤醒。”姜汜给关大哥看了看他手背上的白色花瓣，“不过，更重要的是——”
他神色一肃：“现在情况紧急，关大哥你要清楚，并不是我在说服你们跟我走，而是你们唯一的生路，就是跟我走。”
他指了指窗外：“我不清楚你知道多少，但是我把能说的都告诉你。西原城最初建立于一场梦，仁慈的野神用自己的美梦庇护流离失所的人。但是，神秘的污染，也就是黑油，已经在上百年间污染了这场美梦。”
“那位西原城主现在已经无法抗衡污染，即将从梦中醒来。一旦她醒来，西原城自然也就不覆存在。城里的你们，只怕也无法存留。你如果要证据，可以去问你们的首领。另外，天空上的那道裂缝，就是毁灭的证据——明天的现在，西原城就将不覆存在了！”
姜汜本来还以为他要拿出更多东西说服关大哥，没想到关大哥这就点了点头：“可以了，我知道你是可以信任的人了。”
姜汜撑起来的气场一滞：“诶？”
关大哥笑笑：“能知道这些的，当然不是普通人。你身上没有污染的气息，显然不是管理者的人。另外……首领并不直接见我们，但是在昨天，每位负责人都收到了他下达的命令。”
他没有具体说到底是什么命令只是迅速开始了具体谈判：“现在我确定，你是可以合作的人。那么，你具体想要什么行动？你要怎么带走我们的人，又需要我们付出什么？”
这就是明确要合作了，姜汜松了口气。
“我并不知道’向下走’具体的方法，需要你们告诉我。另外，我接下来的一系列行动，也希望得到你们的配合。”姜汜按照小福一号在脑子里告诉他的消息说，“至于怎么带走觉醒者们，那得看你们。”
他再次点点手背：“我能带走的，是和我有联系，而且从梦中醒来的人。也就是说，需要他们先见过我，然后再‘苏醒’。”
“我有办法把人唤醒，不过由我来的话，速度会很慢。那么能带走的人就数量有限了。”
“我们有办法直接把同伴唤醒。”关大哥闻言露出微笑，“就是你所说的术式。”
“那么就只需要我和他们见面，产生联系了。”姜汜松了口气，“你们觉醒者有多少人？”
“你能带走多少人？”关大哥反问。
姜汜在脑子里问了问小福一号，得到回答后确定的说：“没有具体上限，但是带走他们的意志需要时间。也就是说，只要时间足够，我就能把所有人都带走。”
但是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这也是姜汜最终决定带走觉醒者的原因。
时间有限，他唤不醒更多的人，只能尽力而为。
关大哥默默开始计算，几分钟后他开口：“好，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尽量多的唤醒丶召集想要离开的同伴。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能带走多少是多少。另外，向下走那段路需要时间，至少要留出三个小时。”
“如果按照裂缝出现的时间算，我需要在凌晨五点前完成一切。”姜汜抿唇，“你什么时候能召集好人？我还有另外的事要做。”
“天黑的时候就可以。”关大哥说，“你还有什么要做的，需要怎么配合？”
天黑吗……那他们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姜汜要试试去帮小福一号拿走身份牌。
“我要进入西原城所有的黑楼，每一栋。”姜汜按照小福一号的要求说，“你们有办法进入吗？”
“黑楼……你要是之前变化说，那么不可能做不到。不过现在，确实有机会。”关大哥眉头一皱，“事实上，西原城原本是分为十三层的。每一层都是一路。”
姜汜道：“我也略有耳闻。”
“只不过，从几个月前，西原城就开始有了变化。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出现的结果就是——西原城的分层开始出现变化，上层开始不停的并入下层。”
“合并伴随着意志的更改。能摆脱这种影响的，只有我们这些楼层的觉醒者负责人。”关大哥沈沈的说，“曾经，这一层只有十三路。但是现在，这一层多了十路到十二路。”
小福一号偷偷和姜汜说：【这个我知道。因为司兰章在外面把西原城的楔子拔了，西原城无法维持那么多层级，才不得不缩起来。】
姜汜假装没听到，他严肃抿唇：“如果每个区都有黑楼的话，十路到十三路的好说，一到九的怎么办？”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关大哥摇摇头，肃容道，“一到九路，已经没有黑楼了。”
“啊？”姜汜傻眼。
“黑楼是神龛。”关大哥严肃道，“祂的衰弱并非一日两日的事，而是之前就有了迹象。我们不知道并层之事从何而起，但是为了保住前九路，那里的黑楼都消失了。”
姜汜想起来之前满世界炸坟的司先生，只能报以默然。
“而且，前九路也进入特殊的状态，他们的居民也无法赶来。”关大哥继续说，“因此，你要去的，也就只有十丶十一丶十二丶十三的社区和工区。”
他顿了顿，擡眼道：“以及医院！”
“医院里有黑楼？”姜汜楞了楞。
“医院的主楼就是最大的黑楼，你只是看不出来。”关大哥摇头，“想要看到黑楼是需要许可的，也就是拥有对应的身份。”
姜汜回忆了一下，能看到十三路社区的黑楼是因为他是这个社区的居民，十二路的他也见过，可能是因为爸爸妈妈邀请了他？工区，是因为他接到了钱先生的面试通知……
“那这就是九栋。我改怎么获取许可？”姜汜问。
“社区的好说，有对应社区居民带你过去就能找到，我会安排觉醒者带你去。医院的也好说，我有办法——而且，离开西原城的通道其实就在医院。”关大哥说，“十三路工区也没问题，你是那的员工。”
“那还剩其他三个工区。”问题一下子减少了大半，姜汜松了口气。
“工区是管理者的势力，我们也没法为你找来许可。”关大哥摇摇头，“你得自己想办法了。”
【没关系。】小福一号说，【先去十三路工区再说。】
姜汜明白他的意思。
工区其实是钱先生的地盘，如果对方同意，那姜汜应该就有办法进入其他工区。
但是，那个未被污染的钱先生意志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
“先把能做的做了。”姜汜站了起来，“那关大哥你抓紧召集成员，我就先走了。”
他准备先去十三路社区的黑楼！
一直默默听着的苏韵如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
姜汜当然无法拒绝她。
他们告别关大哥，准备下一步行动。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