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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王浮一边把收集牛痘痘浆的事提上日程, 一边继续着她平静的生活, 孙家庄里少了两个人, 却依旧和往常没什麽两样。

只是许久不见苏轼来信, 王浮疑心这位“小气”的文豪是怕自己的书法作品落到她的手上,连报个平安都不肯。在此期间, 王家又走了一个人——范纯仁,

范仲淹希望他回到自己身边, 参加今年的乡试,他也可以给小范考前突击一下。虽然老范对儿子的文采十分自信,但当今取仕, 注重骈文,辞藻华丽, 内容空洞,

他怕小范到了考场上随心所欲,遭到黜落。

今年文同也会下场考试,所以他来孙家庄的频率也降低了不少,专心致志地读四书五经,准备考试。

沈括见小夥伴们都跑光了,干脆也一拍屁股, 把造玻璃的事业放下,跑到简州看他爹去了。不过,听说沈夫人也来了简州,

正磨刀霍霍,要把沈括捉回去成亲。

王浮百无聊赖, 开始和二娘学着绣花,一两个月後,不说精通,也算是勉强能做出个像样的鞋垫来了。

八月底,乡试发榜,文同丶何文焕皆榜上有名,范纯仁寄来的信里也说自己考中了,王家上下都很高兴,于是开始准备二娘的婚事。王琨不能从应天书院赶回来,请王瑾代为送嫁。

婚礼十分热闹,王浮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宋人婚嫁的习俗,她也跟着宋氏丶赵氏去何家铺过房,何家家境一般,但对这桩婚事十分看重,特意粉刷了新房,把两人的小院单独隔开,以示婚後不会插手小儿女的生活,而王家这边也为二娘准备了很多家具和首饰,王浮不懂这些,都是赵氏安排的,宋氏对此十分感激。

二娘出嫁的前一天,王浮到二娘的房中为她添妆,给了她一间绸缎铺子。

“不,我不能要这个。你是妹妹,没理由姐姐出嫁,要由你添妆,绣一条帕子给我就好了,我带在身上,想你了,还可以有个寄托。”

“川蜀之地锦缎丝绸最为出名,然而陆上的丝绸之路被封闭,朝廷连蜡染都禁止,导致咱们的蚕茧和生丝积压,蚕农们担心丝绸无人问津,不敢扩大生産,但很快这种局势就要改变了。”

二娘疑惑不解“朝廷对奢靡之风的压制几十年都未曾变过,难不成最近有什麽大事发生吗”

王浮压低了声音“今年六月,西夏的李元昊废掉了他的皇後野利氏。”

“这与我们又有什麽关系”

“野利氏有勇有谋,在西夏的地位很高,但她的父亲和叔父都被李元昊杀害,李元昊娶了自己的儿媳妇没口移氏之後,封她为後,并且废除了野利氏的皇後之位,令她移宫别居。李元昊废後,看似只是西夏皇庭的一桩丑闻,却同时意味着,李元昊的威望正在下降,他所平衡的局面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缝。如果朝廷足够聪明,应该在此时趁虚而入,分化李元昊的敌人,激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大量输出丝绸和烈酒,以此腐化他们的精神和肉体,等李元昊衆叛亲离之後,就是我们反攻的最佳时机。”

二娘依旧似懂非懂,但她对王浮条分缕析朝廷大事的行为十分害怕,连忙捂住王浮的嘴,求她少说一点。

而王浮也并不是只为了说给她一个人听,她知道,今天她说了这番话,明天她的话就能送到仁宗的案头。

“在纺织上,我没什麽能帮你的,但我手下的人已经开始改进织机丶研究新的染料,将来会免费给你。我听说祖母给了你一座庄子,如果你想改造成孙家庄这样,尽可以使唤董阿大,让他帮你。不久前我已经写信与范公讨论过这件事,想必过年之後银州的银星和市就会重开,届时将采购大量丝绸,这就是你的机会

,需要你自己把握。”

李元昊废後的事也是范仲淹无意中跟她提起的,她的政治嗅觉不算敏锐,可她没有宋人那种酸腐的思想,懂得趁人之危,也懂得有时候经济的力量会超过政治甚至军事的力量。

“十娘……”二娘双目含泪,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好啦,这有什麽好哭的嫁人了,高高兴兴的多好啊,姐夫有心仕途,恐怕花销不小,本就应该多给你一些陪嫁,咱们都是一家人,从来不分彼此。”

“我只是……”忽又听得一阵敲门声,外间候着的二娘的侍女小巧连忙去开门,便看见三娘牵着映之,手里抱着一个匣子进来了,看见王浮,不由得一愣。

衆姐妹相视一笑,映之爬到二娘的床上,把小小的脚丫子踩在她的被子上,三娘解释说“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说是这样做能给新妇带来孕信。”

二娘忍不住把踩得正欢的映之抓过去揉了两把“傻孩子,我要带的被子早就送过去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晚留下来陪姐姐睡,好不好”

“嗯。”映之乖乖点头,又看向三娘,拉着她的手,催促她把匣子打开。

三娘把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摞纸笺,还有一只布偶兔子。王浮认出来那是自己送给映之的,她最喜欢的一个玩具,每天睡觉都要抱着,还经常和它说悄悄话。

二娘把玩偶拿起来,问映之“十九娘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送给姐姐了,那十九娘怎麽办呢”

映之抱着王浮的手臂,眼泪汪汪地看着那只玩偶,似乎在做最後的道别,轻轻地说“我让十娘姐姐再给我做一个。”

二娘为她拭去泪水,把她抱在怀里。等大家的心情平复了一点,她又打开那些笺纸,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大吃一惊。

“三娘!你怎麽把自己的菜谱都送来了我不要这个,这是你的心血,将来你出嫁了,可以带到婆家去,有做菜的好手艺,不论如何都不会吃苦,当然我知道伯父伯母也不会让你吃苦,但这是你最重要的东西,怎麽能轻易拿出来”

“这里只是前两年我研究出来的菜谱罢了,正如你所说,爹爹和阿娘不会让我吃苦,所以你比我更需要这个,这些都是和乐楼没有的,开一间酒楼足够了。”

“我不要。”

“拿着吧。”

两人来来往往,僵持不下,无奈之下,都让王浮劝服对方,王浮却笑得打滚,在一边看戏。

二娘坚持不要,三娘也没办法,最後四姐妹在二娘的房里挤作一团睡了,第二天来上妆的妆娘看新娘满脸疲倦,脸都绿了,拿着丝线狠狠地绞了几回,把她脸上的绒毛绞得干干净净,好不容易变得红光满面,这才十分满意地给她化了一个白面红唇丶吓煞人也的新娘妆。好在新娘本就长得漂亮,拿了扇子挡在面前,露出一双含泪明眸,也教人看得发愣。

二娘向祖父祖母辞行,祖父笑着,祖母哭了,握着她的手默默流泪,直到前面催了,才对她说“去吧,去吧!”

王瑾把二娘背上轿子,送亲的队伍开始吹拉弹唱,一直从衙门大街的王家慢悠悠地走向何家。

王浮看着空了的房间和不见了的被褥,心里难受得紧,想到所谓亲人,就是这样的不断离别,因为这里的交通和通信都十分缓慢,兄弟姐妹,父母子女,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渐次分开,最後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又会是谁呢

二娘出嫁之後,三朝回门,满脸幸福的光彩,她的夫君何文焕把她护在身边,两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家里成功嫁出去了第一个女儿,赵氏又开始摩拳擦掌,准备给剩下的姑娘们说亲了,三娘是她

的重点关注目标。她托了几个相熟的夫人娘子,在各家亲戚中寻摸青年才俊,拿了画册和资料一个个地问三娘,三娘脸都羞红了,几日未曾搭理她。

另一方面,赵氏也开始替王瑾关注各家的小娘子们,但家里的几个女孩儿都是美人胚子,孝顺懂事的,这就导致她不是很能看得上那些不知根底的小娘子。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过婚姻的波折,最怕儿女的婚事上不顺,于是也开始求神问佛,与梁夫人的共同话题更多了,常常约着一起去昭觉寺上香。

忙完城里的事,王浮又回到了孙家庄。音娘拿着一封信送到王浮房中,说是眉山送来的,不光王浮有,王方那里也有。王浮就觉着有些奇怪,苏轼给她爹写信干嘛拆开信来看,大吃一惊,原来是苏轼的祖父去世了。

苏轼在信中说,六月底祖父就有风寒的表症,初极轻,不以为意,後祖父病日笃,叔祖父问过他的意见,为他请了村中人照看,并未通知程氏。没过几天,祖父就卧床不起,叔祖父这才通知了程氏,程氏连发数信催促苏洵归家,苏洵本来准备顺路拜访几个朋友,此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往家里赶,八月中旬终于到了家,此时祖父也已经昏迷不醒,见了小儿子最後一面,才驾鹤西去,因时近中秋佳节,又有乡试,苏家未发讣告,告知亲朋好友苏轼祖父去世的消息,一直停灵到八月底才入土为安,乃写信告知亲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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