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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红楼  我靠换装搞崩剧情 > 第 7 章

第 7 章

左也不好,又也不好。

贾代儒正丧气,以为孙儿的仇报不了了。

又有一个清客,向来最不怕这等神怪之事的,闻言只道:“东翁何必忧心?须知世上的事是一物克一物,但把府里都撒上雄黄,院子里养些狸奴丶刺猬之流,纵使那妖道有什么变化之法,来了也得化作原型,沦为狸奴口中食。”

贾政捏着胡须,犹豫良久,终于在贾代儒期待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叫人在书房画下跛足道人的画像,又拿着名贴去找长安县令。

贾代儒心满意足,就道:“这些龙子衣颇有些神异,刀剪不断,火烧不着,水浸不透,不如就此送给府上。”

贾政却觉得这些东西很不详,并不想要,仍旧让贾代儒带回去了。

这厢贾代儒带着九张蛇蜕回家,那边贾府里留言就传的沸沸扬扬。

贾府本来和个筛子也差不多,主子小姐的什么事都成了那些婆子小厮嘴里的笑谈,更何况是这么神异的事儿呢?

至少也要讨论半个月的。

所以甄潆涟昨晚才收了风月宝鉴回来,第二天就听说了这件事的五个版本。

版本一:贾瑞大爷生病,被妖道的假药毒死了,贾代儒老太爷人财两空。

版本二:贾瑞大爷被妖道采补死了,代儒老太爷不依不饶要找妖道报仇呢。听说贾瑞大爷死的时候被子里还有一滩那东西呢!

版本三:贾瑞大爷某天路遇一美貌女子,与那女子互生情意。谁知道女子竟然是蛇精,她把贾瑞大爷采补死了,代儒太爷要找府上灭蛇报仇呢!

……

不到一个晚上,这事儿传的面目全非,连贾瑞与蛇精两情相悦,被贾代儒拆散,蛇精找来以后贾瑞以死相逼,希望爷爷成全他们的爱情都编出来了。

甄潆涟叹为观止!

果然传谣,是源远流长的传统美德。

甄潆涟听过就罢,她又使了银子从厨房里拿了两碟子菜并一碗米饭,回了自己的房间,趁着莺儿还没回来,赶紧给花倩娘供奉了。

看她吃的津津有味,甄潆涟想到自己的荷包,不由得有点儿发愁。

这两天薛宝钗母女病了,没什么胃口,吃的少了。

她也没有剩下的菜捡了,要自己吃好点,还要供奉一个女鬼,得自己花银子从厨房拿菜。

贾府的下人,那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势利眼的,给的少了还担心他们往你饭菜里吐口水呢!

当然,她养了只鬼,可以不必担心吃了不该吃的。

但是长久这么下去,她也没有馀粮啊。

况且,自从她知道薛姨妈母女的谋划以后,就想着尽快攒够钱赎身。

可惜给赏钱最大方的林姑娘偏回了姑苏,想到这儿,也不知道林姑娘到哪儿了,京城离姑苏两个月的路程,这会儿应该也快到了吧!

只希望自己送的东西能派上点用场。

既说到林黛玉,可知她此刻也风雨飘摇。

林黛玉是因父亲病重回乡,路上就吃不好睡不好,两个月的水路,她到苏州的时候脸颊都瘦的凹下去了,走路也纸片人似的,一阵清风就能吹倒。

待到下了船回了家,见到躺在床上的父亲满面病容,当即悲上心头泪如雨下。

林如海本是个感情极内敛的文人,生平最要风范,从不肯放纵感情的,也禁不住爱女的眼泪,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唤黛玉:“玉儿,叫爹爹好好看看……”

话音未落,看着爱女瘦的不成样子,已是老泪纵横。

黛玉揪着帕子,要给父亲拭泪,紧咬着唇,鼻子酸的忍也忍不住,只觉得几个月的猜测,悲伤惶恐一下子重重地压下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看父亲一连声地追问自己过得好不好,头上爱抚着发丝的手也格外的虚弱无力,黛玉哽咽着强笑道:“女儿一切都好,老太太什么都想着我,凤姐姐最是爽朗大方的性子,姐妹们也都好相处……”

哽了哽,嗓子硬的说不出话来,她又悄悄侧过头借着父亲爱抚自己的手挡住他关切的目光,悄悄地咽了泪,问:“父亲怎么一下子病得这样重?可吃了药没有?请的哪位大夫?医术如何?大夫瞧了怎么说的?”

林如海被她这一连串儿的问题问的不知怎么说了,不由得失笑:“这么急的性子……咳咳……”

说着又咳起来,黛玉忙上前抚着背顺气,偏过头:“紫娟。”

紫娟立刻倒了杯茶递过来。

林如海越咳嗽越剧烈,上气不接下气,清俊的面容憋的通红,仿佛肺腑都要咳出来似的,手上还不忘挥开黛玉:“咳咳……为父……咳咳咳没事……你离我……远些……咳咳……”

黛玉见他这时候还在乎这个,不由得更加伤心。

林如海用帕子捂着嘴,断断续续咳了一刻钟才停下来,面容染上疲色。

他半躺着,有气无力地对黛玉说:“你先回去歇着吧,为父睡一会儿。你琏二哥哥叫管家安置了,这两日且叫管家招待,等我精神好了再见他。”

黛玉也不忍让他费神,只说好,催着他赶快躺下。

回了自己昔日闺房,黛玉才敢痛快哭出来,家里管事的乔嬷嬷是家生子,自小看着黛玉长到六岁上,如今见了黛玉瘦骨支离的模样,亦是潸然泪下:“姐儿怎么瘦成这样?王嬷嬷是怎么照顾你的?雪雁也不醒事儿……”一边说,一边抱着黛玉涕泪涟涟……

两人哭了一通,直哭的黛玉抽噎着喘不上气来,乔嬷嬷方忍了泪水,细语安慰黛玉。

黛玉知道父亲不忍自己担心,在那里,只能听到报喜不报忧的太平话,此刻见了乔嬷嬷,立刻问:“嬷嬷,您告诉我,父亲的身体大夫究竟怎么说?可还……可还有法子?”

她流不尽泪水的眼期盼地看着乔嬷嬷。

乔嬷嬷为难。

“嬷嬷,您告诉我吧,我只有父亲这唯一的血亲了,”黛玉哀哀地低泣,“他不说,你也要我蒙在鼓里,无知无觉丶没心没肺地过日子吗?我知道你们不欲我担心,纵使我不问,难道为人子女,我的心不是像烈火焚烧一样焦虑难忍吗?”

乔嬷嬷摸着黛玉的头发,沈默半晌,长长地叹口气,“我说了,姐儿别急。”

“老爷这病总有一两年了,起先是夜里看公文着了风寒,请了大夫来看开了药吃着,本已经快好了,偏公务又忙,带病撑着又累的倒下了,反反覆覆总不见好彻底,就此坐下了病根儿。”

“如何这样不顾惜身子……”黛玉道。

乔嬷嬷叹息:“老爷是个要强的人,把自己的责任看的最重。少年时读书,若是先生布置的课业写的不满意,必得在书房做到自己满意才罢休,后来当了官,屡屡感慨身为朝廷命官,当上报皇恩,下抚黎庶,才不辜负孔孟之道的教诲。就是病了丶累了,也是眯一阵子就又撑着做下去。”

本来林如海就是个文弱书生,又不知保养,一味地点灯熬油,天长日久之下,身子渐渐的撑不住了。

心火如沸,白天心烦意乱,晚上又亢奋失眠,久而久之兼之咳疾未愈,加之头痛气虚,就这么倒下了,饶是如此,他还心心念念着衙门一揽子事儿,如今见了黛玉想到女儿无依无靠,也不知自己为女儿的绸缪能否如愿。

黛玉本来不知道这些,但谁让她坚持问出了林如海的病情,得知父亲不好好养病,还在坚持工作,又见了琏二哥哥商量事儿。到了晚上更是叫了黛玉去跟她说,原来这趟贾琏不光是来送自己回家的,更是带着老太太的口信儿来,让林如海放心把黛玉交给贾府,说她和宝玉青梅竹马,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以后大了,就让他们结成鸳盟。

黛玉没想到父亲病体沈屙,还在为自己的未来谋划,又忧又急,赌气道:“纵使父亲想的再长远,若是没了父亲的庇护,女儿仍是孤零零一个人,有什么趣呢?父亲为何就不能为了女儿好好养病?”

林如海看着女儿清丽的面庞,心中叹息:他自然也是想陪女儿长大,奈何天不遂人愿。自从坐上了扬州巡盐御史的位置,两三年间,幼子丶发妻一个个去世,自己也病体沈屙,若有这个女儿又一向心思敏锐,若非实在无法,哪个父亲忍心把自己的心头肉送到别人家呢?

无非是“不得已”三个字罢了!

罢罢罢,无非是他技不如人,落进人家的网里,好在自己暗中收集的账册已经快要整理好了,再有两三个月就能通过密折呈递上去,那些人总归还是要付出代价,自己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

只盼着圣上能看在自己的份上对女儿照顾一二。

想到这,他又强撑起精神:“为父已是不成了,如今为你找了一个好依靠,那是你母亲娘家,府里的老太太丶太太们又是从小看你长大,你去了他们家一辈子就无忧了,为父也可安心,如何再说这些话丧气话叫我担心呢?”

黛玉听了,心痛如绞。

只得日日去往书房侍奉汤药,尽自己的一份心。

见父亲白日里心绪难平,晚上又亢奋难眠,人被虚耗的越来越憔悴,想起了自己走之前甄潆涟送的香囊。

“你如果心烦意乱就把它拿出来戴上,虽然没什么大的用处,平心静气是极有效的。”甄潆涟在离开的前夜悄悄送过来,如是说。

路上一路奔波,黛玉都把它忘了,此刻方才想起来。

想到自己喝的茶吃的点心,黛玉报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什么有用的全往林如海那里送。

没想到歪打正着,这梨花香囊是甄潆涟特地制作的,和她的梨花套装有些微妙的联系。盖因为她本来怀疑“金陵十二钗”的命运是否都是警幻干预了的,那么干预一个人的命运焉能有不影响这人的亲人的?

姑苏路遥,鞭长莫及。

送这香囊也是聊胜于无,本为一试。

谁料林如海爱惜女儿的心意,香囊就配在身上,那香囊一大作用就是像冰雪一样清凉大脑,令人气定神归。

林如海一戴上,平日里白天总是神思纷乱,杂无头绪的脑子终于恢覆了探花郎的风采,一日就把平日里磨了四五日的账册理出来了。

精力集中,等从案牍中擡眼时,已是暮色四合。

涌起了久违的睡意,林如海强撑着吃了点东西,就忍不住沈沈睡去。

顺着梨花清冷的幽香,他举步踏入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宅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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