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有失官德
李初跑过去搀扶起张舟，发现对方晕过去了。神色吃惊，惊呼道：“陈家的混账竟然把张家孙少爷打晕了！张家孙少爷太惨了！公堂之上，竟然下此毒手，天理何在啊！”
张舟浑身软弱无力，头昏沈沈的，没力气醒来，但是能够听到李初在叫嚷嚷。
脑子慢吞吞的转动，李初说是陈家的混账打他？是陈家那个胖子吗？可是不对啊！陈家那个胖子每次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压根不敢得罪他。怎么可能敢当众将他推倒？
宋志见状，顿时大慌，赶紧起身过来搀扶着张舟，先让大夫给他看看。
这叫什么事啊！张家孙少爷在京兆府的公堂上被陈家公子打晕了！宋志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无论这件事怎么处理，反正传到皇帝那边，皇帝肯定要责备他！毕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这场闹剧！
陈瑾认出张舟，心里有些忐忑。无论是陈皇后还是他爹，都再三叮嘱过他不能得罪张家人！可是他刚才竟然将张舟推倒了！还把人弄晕了！
一时之间，公堂上有些乱。
跟过来作证的路人，没想到能看到这么一出大戏！京城贵圈的公子哥们，竟然在公堂上动手打架！太猛了！
大夫过来掐着张舟的人中，将人弄醒了。
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张舟一脸虚弱，脸色灰白。实在是太饿了，脑子昏沈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初，他张着嘴巴，低声说：“十八丶十八珍……”他要吃东西！
李初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猜到方才是饿晕的。问阿明要东西：“糖豆带着吗？”
作为一个心细的狗腿子，阿明知道李初爱吃糖豆，所以会随身携带一包糖豆。见李初问要，立马拿出来递给他。
李初把袋子口解开，将一包糖豆放到张舟的鼻前，问道：“吃不吃？”
张舟激动地伸出手把糖豆给抢了，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李初好奇地问：“你几天没吃饭了？”
这才几日不见，张舟就瘦了一圈，看来在家里没少挨饿。
张舟顾不得说话，一颗又一颗的将糖豆塞到自己嘴里。
怕他噎着，李初冲宋志说道：“还楞着做什么，倒点茶给张小少爷。”
宋志：……
哪怕被这么多人盯着，宋志也不敢摆架子，毕竟张舟比较重要！不能在京兆府出事！这后果宋志可承担不起！所以他转头吩咐郑上：“赶紧倒茶！要好茶！”
郑上只能当起小厮，跑去后面找出宋志喝的好茶，快速泡上。然后端着茶壶来到公堂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张舟。
李初表情嫌弃地说：“这么烫的茶，让张小少爷怎么喝？”
郑上面色尴尬，下意识用嘴吹茶水，想把茶水吹凉。
李初摇头说道：“你这不是把唾沫往茶水里吐吗？让张小少爷喝你的唾沫，你到底多恨他？”
“不丶不是的！郑某向来敬重张小少爷，只是想让茶水凉一些，故而才会如此……”郑上大惊，觉得李初真是根搅|屎棍！
宋志也看出来了李初是故意找茬，这小子蹦跶得很厉害，偏偏奈何不了他。只能低声吩咐郑上：“去拿凉茶过来！”
郑上只能将这壶茶跟手里的这杯热茶放下，跑去找了一壶凉茶。端着一杯凉茶递给张舟。
张舟吃了不少糖豆，嘴巴很干，这杯茶水来得正是时候。
吃了糖豆，喝了一杯茶，身体获得能量，他这才觉得身子舒服多了。头脑也变得清晰，望着公堂上的人，见到陈瑾那厮躲在家丁身后，张舟生气地质问道：“陈胖子，方才是你把本少爷推倒的？”
陈瑾一副紧张的模样，还没有开口回应，李初冲张舟说道：“是他。他想杀了你！”
张舟震惊，不敢置信地站起来，指着陈瑾骂道：“你个混账！竟然敢伤害本少爷！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进宫找皇后娘娘告状！让她好好教训你！”
陈家的仆人怕张舟真的进宫将事情闹大，连忙劝说道：“张小少爷，方才是我家公子失手，他并非有心伤害你！”
李初冷笑一声，言道：“这公堂上那么多人，为何陈家混账就专门冲张小少爷下手？”
张舟觉得有理！视线环顾了一圈，发现公堂上站着不少人，陈瑾只冲他动手，那肯定是故意的！
“你当本少爷是傻子吗！我刚进来就被打了，说陈胖子不是故意的？骗鬼呢！走！李初，我们进宫！你给我作证，将方才看到的事情告诉皇后！若是皇后娘娘不教训陈胖子，我们就找陛下！”张舟庆幸多了个李初在身边，要不然他还真不敢把事情闹到皇帝面前。最多就是进宫跟陈皇后告状。
一听张舟要把事情闹到皇帝面前，宋志觉得天要塌了！态度卑微地劝说道：“张小少爷请冷静！莫要冲动！先容本官处理好眼下这件事！”
说话的时候宋志指着那三个跪在地上的女子。然后又问张舟：“不知张小少爷为何过来？莫不是为她们而来？”
其实宋志看出来了，张舟是被李初拉过来凑热闹的。但是眼下发生的闹剧，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这回肯定是不能偏颇陈家了！
原本是李初对上陈瑾，宋志还能包庇陈瑾。毕竟陈家背后是陈皇后跟太子。现在李初将张舟拉进来搅乱这件事，让清澈的水变得浑浊。张舟偏偏还在公堂上被陈瑾打晕，这件事的影响可不小！
后宫不得干政，陈皇后毕竟插手不了朝堂的事，太子也年幼还没有参政，哪怕得罪陈家，宋志还能在朝堂上苟几年。但是得罪张家，张宰相党明天就能把他赶出京城！张家在朝堂上根基太深了！
宋志快速分析清楚情势。感慨于李初的心机！还以为李初会派人回宫，谁知道李初摇人直接将张家的嫡长孙摇过来！这就是借了张家的势，逼宋志处置陈瑾！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留在京城，宋志不得不站在李初这边审案。
顺着宋志所指，张舟看到那三个跪在地上小声啜泣的女子，微微一楞，疑惑地转头看向李初，问道：“这就是你让本少爷过来看的戏？”
张舟心里怪怪的，明明是李初让他过来看戏，但是他好像成为了戏的一部分。
李初义愤填膺地告诉他：“我今日出城游玩，但是被堵在城门广场那边。下车一看，有三个人被扒光了游街。看到三个弱女子被如此羞辱，这些围观的人连一丝怜悯都没有，甚至有的人还以淫|荡龌龊的目光去看她们。我很是生气！将她们三人带上马车，然后怒骂这群围观的人。”
听到李初说起经过，外面围观的人面色变得不太自然，愧疚地低下头。
见张舟一脸认真地听着，李初继续言道：“若是人犯了错就要被扒光衣服游街，这是多么可怕可悲的事情！扒下的可不只是一身衣服。而是人的尊严！人活着不就为了些许的尊严吗？若是连尊严都没了，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这跟逼着别人去死有何区别！能想出如此手段辱人，简直不配为人！”
张舟皱起眉头，表情凝重。想到张宰相总是对他不满，每次都罚他跪祠堂，上回甚至还将他赶出家门。他觉得这已经是很严重很可怕的惩罚了。但是没想到还有比这个更可怕更恶劣的惩罚！
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若是他下回犯错，被张宰相扒光了衣服赶出家门。他光着身子站在那街上，被路人指指点点……张舟吓得脸色发白，脑门迅速冒出不少冷汗。
猛地摇头，张舟激动地骂道：“太不是东西了！做错事可以训斥，犯了罪由官府管着，凭什么能够随意扒光衣裳辱人！”
李初点点头，虽然张舟先前也有些混账，但是好歹没有作恶到这种程度。
刚骂完，张舟就发现陈瑾缩着身子把脸藏在别人身后起来，生气地指着那边问道：“是这个狗东西扒光了那三个女子的衣裳？”
李初颔首，面色沈痛地言道：“皇后娘娘多好的人呐！怎么会有如此畜生的侄子！他做了如此恶事，还敢在公堂之上骂人伤人！这就是罔顾王法！”
张舟听着都来气了，将喝完的茶杯朝陈瑾那边砸去，叉腰骂道：“畜生！还敢伤害本少爷！我看就该把他的衣服扒了，让他体会一下受辱游街是什么滋味！”
李初激动地拍手鼓掌：“还是张小少爷深明大义！是不是？”
转头，李初冲外面的人喊话。
外面围观的百姓纷纷出声附和，嚷嚷起来：“扒光衣服游街！”
张舟见这么多人附和他，觉得此刻自己的形象都变得高大威武起来！有一种正义的英雄使命感，让他亢奋。
视线盯着宋志，张舟面色严肃地说道：“你一个京兆尹，还不如本少爷懂得判案！真是没用！还不快把陈胖子抓起来，扒光他身上的衣裳，押着他去游街！”
宋志的面色已经垮了。他虽然决定好了要处置陈瑾，但是却不敢扒光陈瑾的衣服押着去游街！若是他真的敢下令这么做，陈家肯定要恨死他！
李初伸手拉着张舟，拉长说话的音调，悠悠地说：“张小少爷，你也别怪他。毕竟他害怕得罪皇后，哪里敢如此处置陈家混账？”
张舟冷哼着骂道：“哪怕陈家出了个皇后。陈家就能随便欺辱民女吗！”
“说得好！哪怕陈家有皇后撑腰，也不能如此随意欺辱民女！”李初大声夸赞张舟的话。不单自己拍手鼓掌，还示意阿明跟着鼓掌。
外面的百姓也被这话带动起情绪，热血沸腾地喊道：“哪怕陈家出了个皇后。也不能如此欺负百姓！”
“对！不能欺负我们百姓！”
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本来就活得不易。正如李初所言，今日是三个与他们无关的女子被如此羞辱，他们尚可以冷眼旁观。明日或许就轮到他们身边的人或者他们本人遭受这种欺辱！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让人恐惧？
宋志冒出一身冷汗，后背都湿了！不停地擡起手用衣袖擦着从官帽里流出来的冷汗。
郑上也是一脸担忧，偷偷拽了拽宋志的衣服。
在场的人，只有周霂心情颇好。真是好大的一出戏啊！他觉得挨打一顿就能来到这里看这出戏，也算是值了。
咽了咽口水，宋志嘴唇发干，摇晃着身子回到上方坐下。
手发抖的握着惊堂木，宋志拍了怕惊堂木。
拍完，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众人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在宋志身上。想知道这位京兆尹会如何处罚陈家公子。
张舟正享受被众人追捧的气氛，被这声惊堂木弄得冷场了，不悦地转头望向宋志。直接言道：“京兆尹，你要是不能好好判案，那就让陛下换一个懂得判案的人过来坐这个位置！”
听出这话里的威胁，宋志的嘴唇变得更干了。僵着脸，维持着仅剩的威严，咬音咂字地说道：“肃静！现在开始审理此案！接着方才的状告内容继续审理！堂下可是陈家公子？”
陈瑾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大，尤其是涉及张舟，他的气焰直接被掐灭了，那里还有对付公堂的精神。他害怕张舟待会儿真的会让京兆尹扒光他的衣服，押着他去游街。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压根不想说话。
陈家的仆人也很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有人小声为陈瑾支招：“公子，快装晕。我们带你回府！”
听了这话，陈瑾觉得这个法子不错。立马往地上一趟，摆好姿势后，闭上眼睛装晕。
张舟瞪大眼睛，将手里的糖豆朝陈瑾那边撒去，怒骂道：“他在羞辱本少爷！当我们是傻子吗！装什么装！给我起来！要不然我就让人拿针扎你！专门往你眼睛扎！”
李初一脸佩服地看着张舟，说：“你好聪明啊！怎么看出他是在装晕？”
“就这？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装晕！”张舟跟李初说完，直接朝陈瑾走去。
陈家的仆人警惕地看着张舟，怕他真的伤害陈瑾，用身子挡住张舟，不许他靠近陈瑾。
宋志头疼欲裂，心里暗骂陈瑾演技差，但还是得配合对方。毕竟事情闹成这样不好收场。还不如先让陈瑾回家避一避。随后宋志也能跑一趟张家，看看张宰相对此事是什么态度。如果张宰相不打算掺合，那宋志会适当的包庇一下陈瑾。
“既然陈公子晕了，那还是早些擡回府里休息……”
话音刚落，张舟愤怒的指着宋志怼道：“你眼瞎了！陈胖子分明是在故意装晕！你还敢帮着他逃避！方才本少爷晕过去，你们不是把本少爷弄醒了吗？既然能把本少爷弄醒，就一定能把他弄醒！别想回家当缩头|乌龟|！”
李初就跟个狗腿子一样，附和张舟的话：“对！张小少爷说的没错！”
外面的百姓也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就陈瑾这拙劣的演技，还敢在公堂上装晕？他们跟着出声嚷嚷，让京兆尹把陈瑾弄醒！
宋志被他们逼得没有办法，只能派人去请大夫，顺便低声吩咐郑上：“赶紧派人去张家，将此事告诉张家人。让他们先将张小少爷带回去！”
只要张舟走了，这件事就好处理多了！
李初见郑上往外跑，眼神微变，朝周霂走去。
周霂原本在吃瓜，看得正开心。发现李初过来了，全身的汗毛瞬间都竖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李初来到周霂身边，做了个手势，让他低头。
周霂已经见识了李初的厉害，现在可不敢再得罪他，乖乖低下头。
“有劳周郎将出去拦着京兆府的人。”李初也没说什么狠话，就吩咐一声。
虽然不知道李初为什么让他干这件事，但是周霂选择配合。
捂着疼痛的嘴巴跟牙齿，周霂默默离开公堂，出去追郑上。
郑上还没走多远，感觉后脑子被人拍了一下，人就往前栽倒了！
周霂望向四周，见没人关注这边的动静，手脚麻利的把郑上拖到角落里。惦记着回去看戏，周霂脱下郑上的鞋，把他袜子脱下来，又掰开他的嘴，往嘴里塞袜子。然后还将郑上的手脚捆上了！
确定郑上一时片刻不会醒来，周霂这才返回京兆府继续看戏。
李初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冲周霂挑眉。
周霂比了个手势，无声的告诉李初人被他弄晕了。也不知道李初能不能看懂他的意思。想了想，掏出从郑上身上扯下来的腰牌，晃了晃这块符牌。
李初满意地点头。
大夫没想到公堂上这么乱，刚刚晕了一个孩子，现在又晕了一个人。
过来之前大夫被宋志再三叮嘱，哪怕陈瑾是故意装晕，也得说他的病情很严重！必须要送回府里休养！
此时大夫正在装模作样的给陈瑾把脉检查身子，张舟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们，就跟个探案的刑警一样严肃认真。
等大夫给陈瑾把完脉，张舟立马说道：“他一定是装晕的！快给他狠狠地扎几针！我就不信他还装得下去！”
大夫故作沈重的表情，开口言道：“这位公子身子发虚，受了惊吓昏迷不醒，需要尽快回府休养。”
“放屁！就他胖成这样还身子发虚！本少爷才是真的虚！”张舟气得想冲过去踹陈瑾，但是被陈家仆人拦着。
宋志苦着脸卑微的劝说张舟：“张小少爷，陈公子既然身子不适，还是早些让他回府休养吧！万一他在这公堂上出什么事，我等可承担不起责任……”
张舟瞪着宋志，毫不客气地戳破他虚伪的面孔：“你这是助纣为虐！陈胖子做出这种卑劣的事情，欺辱民女，你身为京兆尹，不主持公道也就罢了，还帮着这畜生！你也是个畜生！不配当京兆尹！”
李初举着手喊道：“京兆尹助纣为虐！不配为官！脱掉官袍！脱掉官袍！”
外面的百姓被带动情绪，义愤填膺地举着手怒骂：“京兆尹助纣为虐！不配为官！脱掉官袍！脱掉官袍！脱掉官袍！”
宋志睁大眼睛，眼中冒出血丝，一脸恐惧的看着外面这群被煽动起来的百姓。想到始作俑者，他眼神阴沈地瞪着李初。这小子为什么非要跟他过不去！他来到这里当京官容易吗！李初这是要毁了他的仕途啊！
李初自然注意到了宋志看他的眼神，低声跟阿明说道：“过去扒他衣服。”
阿明：！！！
他正准备开口劝说李初，不能闹这么厉害。就看到李初一边喊一边冲过去撕扯宋志的官袍。
“你助纣为虐！不配为官！脱掉官袍！”
见状，张舟也冲过去一起撕扯宋志的衣服。这种出风头威风的机会怎么能让给李初呢！
“对！他助纣为虐！跟陈胖子一样是畜生！不配为官！不配穿这身官袍！”
阿明惊呆了！见宋志挥手要扇打李初，下意识往前冲。“休得伤害公子！”
两个孩子终究没多少力气，但是阿明加入后，他又懂得如何扒衣服，所以快速将宋志的官袍给扒了！
周霂看得目瞪口呆，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庆幸自己刚才帮李初做了一件事！也暗暗警告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得罪李初！这小子疯起来啥事都敢干！
宋志震怒，官袍被人在公堂上扒下来，这莫大的耻辱！古往今来他可是第一人！怕是会被记到史书上，遭后人耻笑！
刚才挣扎的时候，他的官帽已经歪了。宋志顾不得扶正官帽，怒喊手下：“你们这群废物！都杵着看戏呢！还不快把他们抓起来！”
阿明慌张地护着李初，尖着嗓子冲这群人叫道：“谁敢伤害李公子！”
张舟也大声喊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李初冲这群围上来的捕快言道：“京兆尹助纣为虐，有失官德，难道你们也想助纣为虐，也想被人扒下这身衣服？”
这话直接将京兆府的人吓住了。他们既不敢伤害张舟跟李初，也不想被人扒衣服！
李初：你是英雄！
张舟（骄傲）：对！本少爷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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