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实不可再战!”
——郭嘉还欲再谏。
“奉孝,汝之心意我知晓!”
曹操立即打断郭嘉,继而解释道:
“其一,刘备陈登合兵一处,在下邳南营,若要退兵,他二人亦正好退往广陵。而他二人攻城,亦不是我本部人马,若吕候果然回援,腹背受敌者,亦非我本部人马!其次,吕候回援被从下邳北路而来,我埋伏重兵于北,正是所谓‘围城打援’之计也!
其三,于禁在信中已经说明——吕候手下两千骑军强悍无敌,即丘会战非我战策有误,乃是我等未料到他骑军之强悍,才惨遭大败!我料吕候必命臧霸、昌豨等在郯城设疑兵,牵制于禁、夏侯惇、许褚,而吕候则亲率骑军绕道直趋下邳解围!”
曹操一番分析,听得荀攸、郭嘉和曹仁、曹洪、夏侯渊、徐晃等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而曹操则是忍着头痛,继续分析眼下战局:
“吕候所率骑军,强悍无敌,我军不可正面与之争锋!刘备、陈登今日急攻下邳,下邳即将告破,我等立即向北散布消息,吕候必然得知而焦急,吕候急则必从北而来!因此,我伏兵下邳北面,正好等待吕候自投罗网!
吕候领骑军而来,我军在北面伏兵以校刀手、长枪兵为主,大盾、弓弩为辅——校刀手、长枪兵伏于道旁芦苇草丛中,吕候骑兵至,则突然杀出,校刀手下砍马腿、长枪兵上刺骑卒,盾兵结阵于正面阻截、辅以弓弩兵在远处以箭矢射之,必破吕候骑军也!”
曹操分析罢,曹仁、曹洪、夏侯渊、徐晃、乐进、李典等曹军众将都拜服于地,一齐请命:
“丞相妙算,我等愿拼死一战,擒杀吕候,为程昱先生报仇,为丞相雪恨!”
曹操早已知士气可用,忍着脑袋剧痛,咬牙下令:
“曹仁、夏侯渊、曹洪、徐晃、乐进、李典、曹休、吕虔,你们八人分为两班,按我吩咐速去准备,领兵日夜轮番埋伏于北面要道两旁,以待吕候骑军!我料吕候骑军,两三日内必然回救下邳!”
“遵命,丞相!”
曹仁、夏侯渊、曹洪、徐晃等八员曹营大将,齐声领命后,亦飞奔出了中军大帐。
接着,曹操余下一众战将、文臣下令道:
“汝等亦速回营,收拾准备停当,——自今日起,马不卸鞍、人不解甲,日则持兵列阵、夜则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决一死战!”
中军大帐所余众人,无不感受到主帅曹操之一鼓作气、死战决心,都厉声一齐回应:
“遵命!丞相!”
众人出帐之后,只剩荀攸、郭嘉二人,曹操这才不再强忍头风之痛,躺下大呼:
“啊——呀——真是痛杀我也!”
曹操一边痛呼,一边招手让荀攸、郭嘉近前,二人近前俯身后,曹操叮嘱道:
“公达、奉孝,就算吕候另有诡计,我军本部未有攻城做作战,亦可以随时撤军,不过是损失一些辎重军械罢了!我命各营收拾停当,正有此意!但我心怀二意,不可让将士所知,否则军无战心、士无斗志!——呜呼!我头痛欲裂,军务暂由汝二人相机决断!”
叮嘱荀攸、郭嘉罢,曹操又痛得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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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头,吕布、陈宫正巡视城防,行至城墙东南角上。
当看到下邳城墙东南角上被曹军挖掘出的大洞,吕布、陈宫俱是担忧不已!
——城墙东南角的底部基座,已经被掏空,腰部位置的城墙土,因水浸泡,正在不断地剥落,整个城墙东南角顶部,已经是半悬空状态了!
下邳城中百姓房屋基本已拆除殆尽,所得砖石木瓦,都用于在曹军所掘墙洞之后,新筑城防!
现在已无砖石木瓦,百姓只能挖掘泥土新筑城防。
但由于新取之土来不及特殊处理,新筑城防高不过一丈!
若旧城墙坍塌,丈过之新墙,聊胜于无,根本无法阻挡曹军从豁口处冲入!
更为不妙的是——南面城墙到处都被挖掘,大水日夜侵灌浸泡,城墙东南角若倒塌,怕是会连带着大段南面城墙倒塌!
——到时候,残缺的城垣,恐怕就不止是一个缺口了!
“公台,今日曹军突然停止攻城,必有蹊跷也!”
吕布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忧心忡忡地言道:
“传闻曹操派十万大军前往即丘拦截,三倍于臧霸、昌豨泰山军,而候儿北上求援已半月,至今却无半点消息,我恐候儿遭遇挫折也!”
虽然陈宫心中亦是无比担忧,但他也只能宽慰吕布:
“主公,勿忧也!我料少将军必定一切顺利!少将军英明睿智、奇计百出,必定能出奇制胜!少将军不仅料到我等将求助百姓,留下锦囊使百姓助我!
更是让玲绮、陈敷弄出新奇裹伤之法、疗伤之药,为受伤将士疗伤,使得全军将士皆拼死奋战!因此,我相信少将军必定能冲破阻拦,来解下邳之围!”
虽得宽慰,但吕布仍是忧心不已:
“公台,话虽如此,但今日曹操举动异常,我心实难安定也!”
“主公,我料少将军能否来援下邳,就在这两三日见分晓!但我坚信少将军能带援军前来!”
陈宫话音刚落,——东面曹操大营、刘备南营角鼓震天齐响!
吕布、陈宫连忙望去——
东面曹操大营一支人马飞奔向下邳东面城墙,为首之将正是陈登!
刘备南军大营亦飞奔出一支人马,为首三将正是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
这两支人马都飞奔向下邳城东南角,各自都带着云梯、飞梯、临冲车、轒辒车等攻城器械而来!
显然,刘备、陈登知城墙东南角损坏严重,欲要从东南角强行攻城了!
“呜——呜——呜呜——”
下邳城头,亦响起敌军攻城之警讯!
而看到刘备、陈登突然又率军攻城,——陈宫猛然反应过来,立即击掌大笑道:
“哈哈...主公!少将军必然已经带领援兵南下了!”
“公台,何以见得?!”
吕候听到陈宫大喊,立即疑惑不解!
陈宫见问,立即无比兴奋地解释:
“主公,若是少将军援军不利,被曹军拦截或消灭!则曹军完全可以坐待下邳城垣倒塌,然后一鼓而入!曹操今日方休战,刘备、陈登却又突然要强行攻城,如此举动异常,
——这不正说明,少将军已然顺利领援军南下!否则,此时刘备、陈登又何必强攻,而至士卒多死乎!”
听陈宫解释,吕布如同醍醐灌顶,立即醒悟,抱住陈宫兴奋大呼:
“正是如此!公台料事如神,真是吾之张良也!”
接着,吕布立即向守城将士大喊宣告:
“众将士!少将军已领援军南下向下邳而来,故而曹军才突然强行攻城,想要抢在少将军援军到来之前,攻入下邳城!众将士,少将军正在赶来,坚持住!”
守城将士听到少将军已经领援军来救援,立即军心大振,爆发出昂扬斗志:
“万胜!万胜!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