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味道（六）
好吃？
“你，你是怎么了，被老鼠咬到了吗？怎么会觉得它好吃，它明明，它明明……”
宋安远看着徒手抓老鼠的陈一，瞪大了眼睛，老鼠怎么能吃？一姐是不是被老鼠咬到感染了？要不怎么会觉得好吃？
宋安远指着那又圆又大的灰老鼠，指尖都忍不住颤抖，那边灰老鼠倒是安然自若，被宋安远指着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对着宋安远“吱吱”两声，活泼地动着两条腿，一下又一下，整个圆硕的身体随着它的扭动着，毛发在光线下泛着银灰色的亮光。
毛还挺亮，把自己养得还不错嘛……诶？
好像，好像这老鼠真的会好吃。
宋安远一楞，随即猛地晃了下脑袋。
不对啊！
为什么他理智上明明觉得这灰毛老鼠不能吃，但潜意识又觉得会好吃？
难道，难道是跟木屑一样，受到了嘴里獠牙的影响，因为这是吸血鬼的口味，所以觉得好吃吗？
宋安远看着目光中尽是喜爱的陈一，咽了咽口水，迅速看向若有所思地游无。
“游无，你觉得这老鼠好吃吗？”
“好吃？”
游无低眸看了眼宋安远，不知怎得，宋安远觉得那目光中似乎带着几分无语，他脑袋一缩，立刻换了方式。
“就是，调酒，你觉得用它调酒会好吗？”
“调酒？”游无目光一转，对着灰毛老鼠眯了眯眼。
那异常活泼的老鼠被游无盯着，突然就停下了动作，安静地像是睡着了一样，直挺挺的躺着，当然，如果忽视它极速起伏的肚子的话。
这老鼠还看人下菜碟？
宋安远怀疑的看了眼灰毛老鼠，听到游无说道，“是有价值的。”
“哦哦。那就好。”看游无确定点头，宋安远终于确定他的异常是受獠牙的影响，心下一松。
“我们先带着老鼠上去吧。”
地下室环境太差，光线也差，再加上除了老鼠，很可能还有什么未知生物，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也好。”
探索了地下室，收集到酒和灰毛老鼠，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找到了夥伴，是时候回去了，况且楼上不知情况怎样，宋安远几人快步上楼，回到二层的棺材堆。
很好，没出问题。
他们在角落的两个棺材完好无损，吴越盟也已经修覆完身体站了出来，警惕地看着四周，注意到他们回来，特别是陈一归队，吴越盟十分开心，直接跑了过来。
“一姐，可算见到你了……啊！什么东西？”
吴越盟刚要和陈一来个熊抱，就被她手上的东西吓到，瞬间一蹦三尺跳到了宋安远身后，陈一眨眨眼，一脸无辜地伸出手。
“老鼠啊，你不觉得好吃吗？”
“好吃？怎么会……”
吴越盟被她凑近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躲开，就看清了灰毛老鼠的全身，随即一楞。
“好像是挺好吃的。”
“那就对了。”
吴越盟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跟之前的宋安远一样，陈一开心一笑。
“等会就给那鬼尝尝，估计会喜欢。”
听到是给吸血鬼的，吴越盟指了指他们放在棺材旁的碎屑，“那远远的木屑怎么办？”
上次挖剩下的木屑，宋安远一直放在那里，准备这轮舞会用。
“这个的味道也可以。”
宋安远顺势把情况给陈一说明，陈一眨眨眼。
“那表明吸血鬼喜欢的东西不止一种了。”
“是啊。”宋安远有些头大。
他们调酒的时候，这些材料是否需要都加进去？加多少合适？怎么加最好？是否还有其他材料他们没有发现？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宋安远他们不敢轻易决定，毕竟他们要通过的，是狂暴吸血鬼的把关，几人一时没什么思路。
“我不知道给他什么，但我知道，给错了会怎样。”
吴越盟撸着头发叹气道，“那吸血鬼肯定要发飙，一个不顺心就会把我们扔在滚烫的地板上，上次我跌倒在上面没一会就把我烫的不行，要真被扔上去，怕是直接烤化……”
“有道理，”陈一点点头道，“上面那层地毯应该还会吸收血液组织，上次我看有人倒上去，烫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被人拉起来后，我看那地毯干干净净，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一姐你说下面那些红酒，不会是人血做的吧，味道好奇怪……”
“这样想的话，把人扔在地毯上烤化了，再装进酒桶里面，也不是不可能的……”
吴越盟和陈一一唱一和，越说越恐怖，宋安远在旁边听着，回想吸血鬼摔瓶子的癫狂模样，打了个冷颤。
“要不这一轮先不给吸血鬼试酒，我们自己先调配一下？”
虽然宋安远很想让吸血鬼别那么压迫，虽然舞蹈的速度似乎在加快，但很多事急不得，更何况是在楼世界里。
“也好。”
游无最先点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其他几人也同意，很快，他们就此调整了目标。
尽快找到红酒与其他材料的合适比例。
正好工具箱里有不同大小的容器，可以确定每次加入的量，只是木屑这边倒是好说，老鼠的话……
其实刚才宋安远想从地下室回来，除了环境太差，不适合交流，还有一点。
他不想处理老鼠。
灰毛老鼠虽然看着别扭，但毕竟是条生命，如果需要杀掉这生命才能完成任务解救夥伴，宋安远一定会动手的，毕竟夥伴更重要，但还是……
“啪——”
一声清脆贯耳响指从楼上突然响起，宋安远感觉脚下鞋子一动，身上的行头又换了一套。
“舞会要开始了。”宋安远注意到周围人的衣服都变了，快速眨了眨眼，嘴角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虽然又要在滚烫的地面上跳舞，又要去经受吸血鬼的折腾，但宋安远内心还是悄悄松了口气，至少他现在不用去想杀老鼠的问题了。
能拖一会是一会，万一有转机呢。
“我怎么是套女装啊？”
宋安远正开心，对面吴越盟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语气中充满了郁闷，宋安远好奇地看过去，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难过呀盟。”
陈一此刻换了套灰色男装，她看看自己，看看吴越盟，一脸哥俩好得揽住吴越盟的肩膀道，“我也穿了套异性的，正好做伴嘛。”
“做伴？我也想跟你做伴，可是这套很适合你啊！”吴越盟十分无奈地摊了摊手。
陈一身上虽然是男装，但很适合她，她的五官精致，比例灵巧，虽然身影纤瘦，但配上巴洛克繁覆的设计，以及细致贴身的剪裁，看起来像个身材纤细的贵族少年。
至于吴越盟……
超级鲜艳的黄色蓬蓬裙，大片大片的心形花片，堆满了蕾丝的裙角和胸口，连发饰还是巨大的蝴蝶结，真的是超级少女心的穿搭，更别提再配上戴吴越盟偏娃娃脸……
别说，还挺可爱的。
“一姐说的挺对的，”宋安远忍笑拍拍吴越盟道，“这套也很适合你的，特别是头饰。”
“远远你怎么也这样啊。”
吴越盟揪了一把蝴蝶结，揪不掉，索性抓狂地指着宋安远道，“远远你上一轮大佬的裙子都能接受，怎么到我这就这样？”
“哪有？”
好像是这样的……宋安远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睛，偷看了眼游无。
游无这次衣服还是男装，戴着高高的礼帽，黑白的配色，有点现代燕尾服的雏形。
这套游无穿着也很帅，好像就没有他穿得不好看的时候。
宋安远偷看了好几眼，正要收回视线，没想到正好与游无目光相撞，游无一挑眉。
“喜欢这套？”
“还，还行吧。”
宋安远摸摸鼻子，游无看他动作，勾了勾唇角，突然道，
“相比裙子呢？”
“裙子？”怎么还提裙子？
宋安远想到那条露了半个胸口的黑裙，差点呛到，他本想打哈哈过去，但吴越盟正郁闷，听到立刻凑了过来。
“对啊，你是不是更喜欢游无那套裙子？”
“我，我……”我是喜欢，但，但也不是特别的，不是，是相比较……
宋安远自己都没想明白，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眼神左瞟右瞟，慌慌张张地想要寻找转机。
陈一看他这样，大眼睛一转，突然站到宋安远身边。
“你们这样太咄咄逼人了。”
“对对对，还是一姐好……”
听到陈一为自己说话，宋安远感激涕零，刚想给陈一道谢，就听陈一对游无和吴越盟说道，
“应该问远远，是不是更喜欢游无穿裙子呀？”
啊啊啊啊啊！一姐也不站自己这边！
陈一这话一出，宋安远感觉自己马上立刻下一秒就要裂开了，偏偏吴越盟觉得有道理，还拉着宋安远要回答。
“是不是？是不是更喜欢大佬穿裙子，快回答我们，回答我们！”
回答？
回答什么？
宋安远看着吴越盟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眼神，又看着陈一兴致勃勃的眼神，最后看向游无似笑非笑的眼神，感觉自己灵魂都要飞升了。
怎么办？他要说什么？怎么说？说多少？
正在宋安远脑袋昏昏，被吴越盟晃得要散架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夸张的“准备”，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脚下就不受控制地向楼上跑去。
太好了，终于开始跳舞了！
宋安远意识到失控的鞋子是舞会开始的标志，内心雀跃不已，他发誓，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期待楼世界npc折腾他们。
对的，折腾就对了，不该给他们太多聊天的时间，看看刚才都聊到什么了？再聊下去自己轻则被赶出队伍，重则怕是小命不保。
宋安远飞速跟着鞋子奔跑，身体轻快的像只小鸟，身后的游无看着他这样，勾了勾唇。
“跳吧跳吧。”
吸血鬼早就坐在了他那专属的黑色座椅上，看他们都到了，随手挥了挥，一双双鞋子开始自动跳跃。
之前宋安远他们把老鼠放到了金属盒子中，又跟工具盒木屑一起放到了棺材里，现在算是轻装上阵，宋安远深呼一口气，开始了在彩色灯球下，红毯煎锅上的舞蹈。
这一次要更仔细点。
尽管到达大厅后，宋安远几人有心站到一起，但因为鞋子的随机性，他们这次没之前的好运气，被迫分散到了四处，搭档的也都是陌生人。
宋安远这一轮的搭档是个陌生男性，身材偏瘦，鹰钩鼻，眼神锐利，感觉不太好相与。
“你好。”
宋安远试着跟这位新舞伴打招呼，但鹰钩鼻男人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听到。
这是怎么了？
宋安远注意到男人头一直转到一侧，目光一直落在座椅上的吸血鬼那里，直到音乐加速，舞步有些凌乱后，才转过头来。
“你是之前举手的人？”
鹰钩鼻男人看到宋安远的脸，突然问了句，宋安远想到之前自己的失误，点了点头。
是想要问自己线索吗？
宋安远正考虑着什么线索可以公开，男人又看了他一眼，随即迅速错开了视线。
显然他没有与宋安远继续聊的打算。
这样也好。
宋安远没再勉强，但不知怎得，他觉得男人听到昨天的人是自己后，表情中似乎多了几分不屑。
是觉得他上一轮举动丢脸吗？
宋安远本来就对上轮的失误有些不好意思，男人这一举动让他心下一缩，也断了与鹰钩鼻男人交流的心。
估计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吧，可他也是很努力的。
宋安远抿抿唇，内心堵了一口气，跳舞更加仔细，他和鹰钩鼻虽然是舞伴，但全程没什么交流，一直在机械地跳舞，期间还因为鹰钩鼻男人失误，出了一些纰漏，好在宋安远及时稳住，没发展成大错。
算是比较平稳的完成了节奏又加快的舞蹈后，宋安远深深地松了口气，与鹰钩鼻男人拉开距离，男人那边则转头继续盯着大厅尽头的吸血鬼。
为什么盯着？是因为有什么不同吗？
虽然舞伴不配合，但也算顺利度过一关，宋安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也有了心情观察。
这次他的位置离吸血鬼比较近，就在大厅尽头，离吸血鬼几乎不到三步远的距离，让宋安远看得更加清晰，也更能感觉到这个银发吸血鬼的异化之处。
他真的跟人类不一样，尽管宋安远的眼睛告诉他这跟人类差不多，但种种别扭的细节又提醒宋安远，他只是个像人的生物。
任何生物只要像人都会自带恐怖效果，更别提还是在明暗诡异地灯光照射下，更加的诡异。
总之，宋安远只在舞会开始前看过这吸血鬼一次，后面全程都把头十分僵硬地转到另一边，刻意避开，跟他身边鹰钩鼻的瘦削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了，你们的诚意呢？这次总该给我了吧。”
吸血鬼一声响指，所有人停在了原地，音乐停止，跳跃频繁的灯光也稳定下来，紫红色光照耀下，住户们再次获得了身体掌控权。
“终于可以动了。”
宋安远动了动脚趾，想要向后退一点，突然身边鹰钩鼻男人猛地向前迈了一大步。
干什么？
是要给吸血鬼“诚意”吗？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对他之前的举动感到不屑？
宋安远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猜测，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男人，看着男人毫不犹豫地走到吸血鬼面前。
当然，除了宋安远，所有住户都被男人突然的举动吸引，纷纷擡头看向这边，有的甚至挤了过来，宋安远被人群挤的踉跄了一下，好在及时稳住自己。
“这就是我的诚意。”
宋安远这边正慌乱，那边男人面对着吸血鬼，伸出了他的右手。
这是什么意思？宋安远有些不安，他盯着前方，眼睛眨也不眨。
因为鹰钩鼻男人背对，宋安远看不清，只看到吸血鬼突然站起身，“太好了，终于不无聊了！”
吸血鬼对男人的举动十分高兴，他大笑着地朝着天空举了举手，而后又夸张的咏叹了好几句。
什么“诚意是永恒的”，什么“我对未来充满期待”，什么“黑暗是我们吸血鬼的贡献”……一句句话配上夸张的语调，像是在表演舞台剧一样。
更别提他手中还握着两颗核桃。
宋安远突然有些想笑，只是他刚放松一点，那吸血鬼突然大步走到鹰钩鼻男人面前，猛地低下头，几乎是脸贴脸道，
“所以，诚意呢？耍我？”
他的声音低沈到了极点，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吼，语气中咬牙切齿地意味过于明显，像是真的要撕碎面前的一切，同时周身不断散发着可怖地气息，紫红色的灯光照耀下，眼珠的血色不断加深。
这是怎么了？刚还不是挺开心的？
在场的人瞬间紧张起来，被贴脸的男人似乎也在不安，但他还是咬咬牙，又向前一步。
“诚意就是，我的血。”
男人回答的很笃定，与此同时还解开了自己的袖扣，露出了整条手臂，宋安远站在他身后，不觉一楞。
他难道要给吸血鬼血？
其实道理来讲，给吸血鬼喝血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所有吸血鬼故事都是这样写的，吸血鬼需要血，特别是人类的血。
但宋安远从一开始，就没有，或者是说不敢往那个地方想，也因此他们现在几乎走的是另一条解密道路。
可是如果任务完成的关键真要献上人类的血，那交出自己的血，似乎确实挺“诚意”的。
但为什么他会感到强烈的不安呢？
宋安远紧张地看着面前男人和吸血鬼，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还没站稳，肩膀被一双修长的手扶住。
“游无？”
宋安远身体一僵又瞬间放松，他几乎不用回头就确定了这双手的主人。
只有游无的手才会这样修长有力，在每次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力量。
“是我。”
游无走到他身侧摸了摸宋安远的脸颊，宋安远感受着他微凉的体温，心下一松，他转头轻声道，
“你们都来了？”
“是呀，来陪你。”
除了游无，陈一和吴越盟也都靠了过来，因为氛围有些紧张，他们位置又靠前，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招呼过后，默契的选择了沈默。
与此同时，站的稍远的住户正窃窃私语。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仔细想想也没错。”
“是啊，我也想过这样做的。”
“胆子真大，怕是要死了。”
“别乱说，万一可以嘞。”
……
周围住户对于男人的举动小声议论着，宋安远大概听了下，支持男人做法的人占多数，而大厅尽头，吸血鬼和鹰钩鼻男人之间的互动还在继续。
“你确定要把你的血献给我？”吸血鬼打量着男人，又确定了一遍。
此刻他的眼睛已经通红一片，除了眼球，眼白也染上了鲜艳的血色，像是野兽一般，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是的。”
鹰钩鼻男人此刻身体微微颤抖，但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坚持道，“您要诚意，我手臂的血液就是我的诚意。”
这话虽然坚定，但宋安远注意到鹰钩鼻男人语气更加斟酌。
他似乎想要通过限定血液范围保住自己的性命，可，这样会有用吗？
宋安远紧紧盯着银发吸血鬼，吸血鬼在听到男人的回答后，就一直在放声大笑。
那笑太过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宋安远紧张的看着这一幕，本以为要再忍受一会，没想到下一秒，吸血鬼突然停下，说了句，
“真是好孩子！”
一瞬间，大厅安静下来，所有住户都停下了窃窃私语，看向大厅尽头。
这份安静不是因为吸血鬼话语的内容，而是因为他的语气。
他之前说话一直都很夸张，但这一次，意外的“正常”，正常的语音，正常的话语，甚至还带着几分优雅的笑意。
一直癫狂的吸血鬼，仅仅只是因为接到鹰钩鼻男人的“诚意”，就变得正常且开心吗？
宋安远抿着唇角，不敢再动，果然下一秒，那吸血鬼出现了异常。
除了眼睛，他本来苍白的皮肤突然泛起了红色，随着红色加深，他巨大的獠牙突然露出，与此同时，手上的指甲暴长，关节猛地突出。
这手已经不算得上是手，更像是野兽的锋利爪子。
“情况不对！快跑！”
看到吸血鬼这样，住户迅速逃跑，一时间所有住户四散跑开，宋安远几人也跟随着大部队，跑到了大厅中心。
“感觉吸血鬼要杀人了。”
这几步跑的很猛，宋安远忍不住气喘吁吁，但其实他们没有跑太远，因为几人很快就意识到，吸血鬼目标根本不是他们。
是那个要献出鲜血的鹰钩鼻男人。
此刻那男人估计也意识到不对，想要撤离，但为时已晚，已经是野兽一样的吸血鬼直接伸出锋利的爪子，将男人的脖子一把拉住，随即两颗巨大的獠牙就贴了上去。
“是手，手臂……”
鹰钩鼻男人脖子被用力掐住，他挣扎着试图跟吸血鬼讲清楚，但吸血鬼根本不理。
“呲——”
随着一道闷闷的撕扯声，宋安远又听到了熟悉的皮肉撕裂的声音。
他对这声音印象太深刻了，前几个楼世界中，只要一出现这声音，画面就会自动充满死亡的暗色。
跟现在，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