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根本不懂喜欢是什么”
“许由,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周六早晨，陆雨竹一见到许由便瞪大眼睛凑上来，打量许由眼睛底下挂着的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许由用力挤出一个笑：“还好，就是睡得有点晚。”
昨天晚上和庄彻不欢而散, 许由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近早上六点才睡着, 只睡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被闹钟吵醒了。
她起得晚, 也没工夫给自己画个淡妆遮挡一下憔悴的脸色。幸好陆雨竹看上去似乎相信了她的话, 没有多问。
陆雨竹的朋友有事会晚点到，因此在邱思思和曹方鑫到达之后，四个人便出发朝超市走去。
他们在当地的超市买了一大堆肉菜零食，然后又去到中超买了一些专门用来烫火锅的食材。
回陆雨竹公寓的路上，天上突然飘起了小雨，四个人里居然只有许由带了伞。
许由把伞递给看上去较为轻松，只拎了一袋东西的邱思思, 让她和陆雨竹一起打，被陆雨竹义正言辞地拒绝：“别了，还是你跟思思打吧, 我早上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脸色差到让我以为你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许由：“……”
邱思思也附和道：“是呀, 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今天要是淋了雨很容易着凉的。”
说完，她便举着伞走到许由身边。
许由笑笑，不再推拒。
许由的雨伞很小，本来遮两个人就有些勉强，再加上她两只手都拎了东西, 不好靠邱思思太近，于是她半边肩膀都露在外面, 很快被雨水打湿。
不过许由没觉得有什么，只要脑袋不被淋湿就行了，但走在她身后的曹方鑫却突然开口：
“邱思思，你打伞好好打，许由的左边肩膀全被淋湿了。”
邱思思无奈：“这伞就这么大我有什么办法，你没看见我的肩膀也被淋湿了吗，要不你来打？”
其实邱思思也就是呛曹方鑫一句，没真的想让他来，所以当曹方鑫把自己手里拎着的购物袋举到邱思思面前，示意她接过去的时候，她楞住了。
许由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
曹方鑫举着购物袋站在邱思思面前，语气理所应当地道：“不是说让我来打伞吗，那你来提这袋东西。”
一手打着伞，一手拎着袋子的邱思思：“……”
刚才从中超出来，他们四个人分了一下每人负责提的袋子，许由抢着拎了两袋，他们其馀三人都是一人一袋，曹方鑫作为四人中唯一的一名男生，没有主动帮女生们分担一下重量不说，现在居然只是因为要帮许由打伞，就要把自己拎的那袋东西丢给别人。
“你——”只有一只手能用吗？
邱思思本来是想这么问的，但曹方鑫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他非常不见外地拿过伞，然后把购物袋塞进邱思思怀里，走到许由身边。
邱思思和陆雨竹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语，但也不好说什么。
许由看了一眼自己依然露在伞外的肩膀，笑着走出伞下：“都已经快到雨竹公寓了，打不打伞都一样，我们走快一点就行了。”
邱思思见状，又笑眯眯地把购物袋还给曹方鑫：“行了，许由现在也不需要你打伞了，东西你继续拎着吧，总不能你一个男生看着我们女生干活，自己两手空空当甩手掌柜吧。”
回到陆雨竹的公寓，除了曹方鑫，三个女生的头发几乎都被打湿了，模样颇为狼狈。
陆雨竹打开暖气，赶忙从衣柜里翻出两条毛巾递给许由和邱思思：“快把头发擦一下，免得一会着凉了。”
等到屋子里的温度升上来，几个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之后，众人便正式开始为中午的火锅做准备。
许由短暂地忘记昨天晚上的不愉快，挽起袖子准备给邱思思陆雨竹她们露一手，火锅又辣又油腻，她打算做一道清爽的沙拉来给大家解腻。
红汤沸腾，肉菜下锅，众人围坐在桌边，许由将她的沙拉端上桌，兴冲冲地开口：“快尝尝，要是缺什么味道我再加。”
曹方鑫：“……”
邱思思：“emmm……有点淡。”
陆雨竹：“emmm……有点甜。”
陆雨竹朋友：“emmm……有点辣。”
“我做的是甜辣口的沙拉，放了蜂蜜和辣椒面的。”
许由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片生菜放进嘴里：“味道好像确实淡了一点，我做的时候以为雨竹的辣椒面有调味就没敢放盐，怕咸了，再放点盐吧。”
“不用了！”陆雨竹就坐在许由旁边，她按住许由的手，“不用加盐了，淡点好，解腻！”
许由想想，觉得陆雨竹说的有道理，又坐回来。
邱思思喝了口饮料把嘴里的怪味压下去，问道：“许由，你的沙拉里除了蜂蜜和辣椒还放了些什么呀，我怎么感觉我嘴里有一股蒜味？”
“对呀，我放了一点姜末和蒜末的。”
第一次见识许由厨艺的邱思思闻言瞪大眼：“做沙拉需要放姜蒜吗？”
许由疑惑：“不需要吗？可是我妈妈做凉拌菜的时候都会放姜蒜的，她说这样好吃。”
陆雨竹：……
退一万步来说，沙拉好像的确算是凉拌菜的一种。
邱思思长叹一口气：“哎，许由，我理解你，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导致今天精神状态不佳，沙拉做成这样也情有可原。”
许由：……
她心情不好归不好，但在做菜这件事上，她是认真的。
“好了好了，肉已经熟了，快吃。”
为了避免大家在许由厨艺的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陆雨竹连忙扯开话题，夹起一片肉放进许由碗里：“有点烫，吹吹再吃。”
－
吃饱喝足，又聊了会儿天，众人把剩下的菜和煮火锅用的电饭煲转移到流理台上，留着晚上继续吃，然后将桌子收拾干净，摆上各自的电脑。
在到达陆雨竹公寓四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今日的正题——做小组作业。
许由和陆雨竹主要是负责各种数据的计算和分析，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各算各的，偶尔讨论一下，对对数据。
中途邱思思饿了，起身去把早上买的水果洗出来招呼大家吃，于是——
论文暂停，大家围坐在桌边，吃着水果又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女生们的思维跳跃又天马行空，可以从一件衣服聊到超市里哪个口味的冰激凌在打折，也可以从正在吃的水果聊到哪款面膜的祛痘效果最好。
聊得兴起的时候，陆雨竹朋友突然表情神秘地开口：“我听说，计算机科学的那个庄彻，好像交了一个新女友。”
陆雨竹：“……”
邱思思：“真的吗？！”
许由开始战术性喝水。
庄彻这样的人，天生自带焦点。他为人乖张丶放达不羁，行事全然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只按照自己的心意。
因此，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别人总是自然而然地便被他吸引去目光，艳羡的，鄙夷的，憧憬的，不屑的。
而关于他，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和八卦，好的坏的都有，但凡开了个头，就很难停下来。
“千真万确！好像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了。”
邱思思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那他的新女友是哪个专业的，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漂亮吗？”
陆雨竹看一眼许由，迅速移开视线，心说，老漂亮了。
女生摇头：“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就是听说，但我觉得很合理呀，毕竟像庄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从去年九月份单到现在？我听说他在l市读本科的时候，女朋友一两个月一换，就没断过，追他的女生一抓一大把，我们专业打听他联系方式的女生多的是。”
邱思思肯定地点头：“确实，就是不知道这次这个分手之后，会不会像上一个那样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许由：……应该是不会的。
曹方鑫把嘴里的果肉咽下去，轻笑一声，眉目间颇有些指点江山丶趾高气昂的味道：“你们女生真的好肤浅，看人不能光看外表，最重要的是内在，他们那群公子哥光有一副好皮囊而已，其实内里早就已经烂透了。”
邱思思斜眼看他：“人内在也不错啊，家里有钱，听说庄彻自己搞了一个公司，弄得也有模有样的，在校成绩也不错。”
“光看这些有什么用？他人品不行啊。”曹方鑫提高了音量，“你们看他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很明显就是个玩咖，有什么好喜欢的。他昨天晚上约我出去玩，我都拒绝了，不想跟他们这种人混在一起。”
邱思思惊愕：“他约你，怎么可能？”
曹方鑫没理她，自顾自地说着：“我就是可怜那些被他玩弄感情的女生。”
许由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地维护庄彻道：“庄彻他……其实人挺好的。”
邱思思闻言转头，表情怪异地盯着许由。她莫名觉得许由刚才那番脱口而出的话，透着股亲昵的味道。
陆雨竹也开口想要帮许由解释，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她的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
许由无意间一瞥，见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有点眼熟，但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喂，哪位？”
陆雨竹接起电话，其馀四人顿时安静下来。
下一秒，陆雨竹猛地提高音量，语气不敢置信：“庄彻？”
许由听到这个名字心跳忽地漏掉一拍，庄彻怎么会给陆雨竹打电话？她转头看向陆雨竹，就看见陆雨竹面上表情先是疑惑，然后逐渐变得僵硬。
“嗯，她在，好的。”
陆雨竹语气生硬地应着，把手机递给许由：“是……找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