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开了，寒风瞬间灌进屋里，吹得炉火晃动不止。佟莲被猛然推开的门撞得跌倒在地，但她立刻爬起来，张开双臂挡在屋里：“不许动这里的东西！你们走开！”
“谁敢拦我！”李学芹冷笑着推开佟莲，径直冲到柜子前，拉开柜门，看到里面堆着粮袋和布匹，顿时眼睛一亮，“呵！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她弯腰抓起一袋粮食，用力往外拖。佟莲扑过去抱住粮袋不松手，愤怒地喊道：“这是我们的！你不能拿！”
“你们的？”李学芹冷哼一声，用力一扯，“你们算哪根葱？这屋子是你爹的，东西也是你爹的，我拿了怎么了！”
佟莲咬紧牙关，手臂死死缠着粮袋，任凭李学芹怎么拉扯都不松手：“这是我们的命！谁都不能拿！”
“命？命值几个钱？”李学芹气得骂道，伸手一把抓住佟莲的头发，用力一甩，“死丫头，给我滚开！”
佟莲被甩倒在地，头磕在门槛上，疼得眼前一阵发黑，但她咬着牙，撑着手肘又爬了起来，扑向李学芹，死死拽住粮袋不松手。
这时，佟辰站在一旁，犹豫地看了一眼，心里挣扎着：“她毕竟是我闺女啊……可家里也需要东西。”他叹了口气，走到柜子前，伸手拿起一卷布匹，低声说道：“别闹了，拿一点怎么了？”
“放下！”佟莲转头看着父亲，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爹，这也是我们的！你怎么能拿走？”
“你们在山上不缺吃的，我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佟辰语气里带着一丝羞愧，但动作却不曾停下，将布匹塞进袋子里。
佟莲怒火中烧，一把抓住布匹，和佟辰扭打起来：“这是我们用命换来的！你不能拿！”
佟柯看到李学芹抢走粮袋，咬着牙冲上前。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小木凳，用尽全力抡向李学芹的后背，小小的身体因为用力而颤抖：“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姐姐！”
木凳砸在李学芹的背上，虽然没有多大力气，却让她一个趔趄，气得回头怒瞪着佟柯。她脸色一沉，大步走到佟柯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个小杂种，还敢动我？”李学芹的声音又尖又冷，手上更是用力，猛地一甩。
佟柯像一只被扔掉的小猫，撞在门边，小脑袋磕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瘦小的身子滚倒在地，双手撑着地板，艰难地抬起头。
“姐姐……”她哭着爬起来，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却还是踉踉跄跄地扑到李学芹的腿边，用小手死死抱住她的膝盖，哽咽着哭喊：“不许碰我姐姐……求求你别抢我们的东西……”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一阵断断续续的啜泣，瘦小的肩膀随着哭声微微颤抖。
“求我？”李学芹冷笑着扛起粮袋，“没用的东西！就你们还想跟我斗？”
她扭头对佟辰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搬，别再拖了！”
佟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儿，心里一阵发紧。他低声说：“够了吧，别闹出事来。”
“够什么够？”李学芹瞪了他一眼，“今天不把东西搬走，回去我让你没好日子过！”
佟莲从地上看到这一幕，心中像被点燃了一团火，怒火从胸口直冲上头顶。她一把撑着桌子爬起来，头昏眼花，却还是咬紧牙关，扑向李学芹。
“你是人吗？连小孩子都欺负！这东西，你们不能动！”她一把抱住李学芹的胳膊，拼命想把粮袋抢回来。
“你给我滚开！”李学芹怒极，用力甩开佟莲。
佟莲被狠狠推倒，后背重重撞在桌角，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滑坐在地上。随即，她的额头磕在桌边，破开了一道血口，暗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滴落在地板上，渗进木缝里，触目惊心。
她眼前一阵模糊，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手心触碰到的温热和黏腻让她一阵晕眩，却还是咬着牙从地上撑起半个身子，瞪着李学芹，低声吼道：“我不会让你得逞……”
佟柯看着姐姐额头上涌出的血，眼泪瞬间止不住了。她扑到佟莲身边，小小的手颤抖着捧起姐姐的脸，声音里全是惊恐和绝望：“姐姐……姐姐你别死……我们不跟他们抢了，东西给他们……我们什么都不要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埋头趴在佟莲身上，泣不成声，小手紧紧抱着佟莲的肩膀，身体随着哭泣的抽搐一抖一抖。
李学芹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姐弟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一把将粮袋扛上肩，回头讽刺道：“一个个哭得跟死了娘似的，没用的东西！也不看看，你们这屋里的东西，哪样不是我家的？还想跟我斗？”
她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布匹和粮食，心中冷笑：“野种就是野种，日子过得再好也翻不了天！今天我就把这些东西带走，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她转头看向佟辰，声音里带着几分命令：“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剩下的东西搬走！闹大了对咱们没好处！”
佟辰站在柜子旁，抱着怀里的布匹，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儿身上。佟莲额头的血不断流下，滴在她苍白的脸上，佟柯小小的身子蜷在地上，哭得直打嗝。
“她们……毕竟是我闺女啊……”佟辰的喉结上下滚动，心里涌起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想迈步上前，但脚步却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耳边传来李学芹的喊声：“佟辰！你到底搬不搬？家里人等着吃饭呢，还是你想让我饿死儿子？”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扎进佟辰的心里，他硬生生停住了动作，低下头自我安慰：“我得顾着家里……她们姐弟仨在山上，日子再苦也能熬下去，可家里那边没粮食，真得饿死人啊……”
他硬起心肠，扭过头不再去看地上的两个女儿，抱着布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却显得异常沉重。
这一幕正好被一个上山拾柴的村民看见，他吓得赶紧往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李学芹又闹上山了！还把佟莲和小丫头打了！”
村里人听到消息后，纷纷聚集在一起议论。有的老人摇头叹气：“唉，这李学芹是真狠，连孩子都打成这样，不怕遭报应吗？”
也有人冷笑：“说是抢东西，其实就是理不清家事。佟家占着山林的好处，却不分给村里人，谁看着不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