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这次画展后,徐为祀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知道从哪道听途说的喜欢一个人就要去追求。让一直在姜茉眼里高冷完美的徐教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人还是这个人,但举动却无法能与他这张脸所符合。
清早的空气干净又清新,吸上几口,沁人心脾。
姜茉起得很早,画展结束,还有很多要忙的事,老师不在,她就充当了老师的助手,大事小事全交给了她。
来不及吃早饭,拿上苏芫准备好的早饭,边吃边穿鞋。她一身浅色的小西装,搭配了一双舒适休闲的小白鞋。高跟鞋她穿不惯,想到之前在国外因为要上台演讲,穿了高跟鞋,后来结束,后脚跟的伤好久才恢覆。
至此,她长了教训,简简单单最舒服。
姜茉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开了门,说:“再见爸爸妈妈。”
姜泞骋和苏芫还没说话,门已经关了。
两人对视着眼,无奈笑了笑。
手里的包子刚吃完,嘴里还没嚼完,大门一开,入眼是一如既往的徐为祀,而手上的花束是姜茉想不到,也没去想的画面。
徐为祀居然也会买花!是送给她的?
她快速地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睛一瞟,看着他怀里颜色很少见的花束,是橘黄色的玫瑰。
徐为祀见她鼓着嘴咀嚼食物,嘴边有一点食物的油渍,转身去车里拿了纸巾,递给她。她顺势接了,胡乱地擦着嘴,扔在门口的垃圾桶里。
“你这是……”嘴里干净了,说话也清楚了,“送我的?”
他点头,往前拿了拿,递给她。
“我希望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开心活泼,这束花觉得很适合。”
姜茉接过,盯着怀里的花出了神,淡淡道:“我不再是六年前的姜茉了,长大的人总要舍弃一些东西,那就是快乐。”她擡头,很平静地说,“我原本以为,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可我太天真了,国外的第一年就已经被煎熬打败了。”
仿佛在暗示,那一场表白已经把曾经的姜茉带走了,而现在,是一个经历了很多磨难的姜茉。
很难再回去了。
徐为祀哑口无言,终是他伤了这个小姑娘的心。
姜茉笑了一声,情绪转变的很快:“但这个颜色我还挺喜欢的,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我们什么关系?”她直接反问。
关系?朋友算不上,恋人还在过渡中。
他眼睫轻颤,这个问题却难以回答。
姜茉转移了话题:“你有事吗?”
徐为祀楞了一下,领悟,说:“我送你去。”
她点头。
路程还算远的,两人一路无话,车内安静的尴尬又压抑。但只是徐为祀觉得。
姜茉全程忙得回信息,压根没空跟他说话。
到了地方,她抱着花,说了声“拜拜”就走了。
徐为祀盯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才收回目光,低着头,想着她的话,陷入了沈思。
她没这么大度的原谅他对自己的伤害,他接受,他会弥补,但要是把她的快乐都一并伤害了,那他简直是个恶人。
那幅快忘记却画的完美无缺的画像,那幅挣扎又压抑的两种人格,无疑不在提醒他,他错得太离谱了。
当初是他太贪心了,及时止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可他渴望的阳光包围着他,他怎么可能做到目不斜视。
谁会拒绝光。
没有人,他也不例外。
她该是明媚快乐的,像阳光一样,永远给人带来温暖与快乐。
因为他的答案,一切都变了。
这时,一通电话拉回了他的思绪,是林恒木打来的。
徐为祀眼眶泛红,侧眸,边接听边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林恒木重重地放下杯子,在玻璃桌上刺耳地响了声,要不是知道他酒量好,以为他醉了呢。
开始胡言乱语了。
“趁姜茉还没要结婚,赶紧从那个小子手里抢回来,毕竟她之前可喜欢你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徐为祀不甘心地灌了口酒,想着那两幅差距极大的画,一口闷了,哑声说,“我配不上她的喜欢。”
“徐为祀,原来你也有解决不了的烦恼。”林恒木嘲笑他,“大胆去追,但凡她心里有你,你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徐为祀不懂就问:“怎么追?”
“这就对了,我给你支招。你就天天在她眼前转,送送花,接她上下班,窗户纸捅破,不就大功告成了。”
“真能行?”
“放心,我曾经可是情感专家。”
“为什么是曾经?”徐为祀觉得不靠谱。
林恒木清醒一秒,随口敷衍:“说来话长,你听我的准没错。”
情感为零的徐为祀点了点头。
……
“怎么样,是不是起效了?”支招的人总会来问问成果如何。
徐为祀眸光一沈,声音又低又闷:“无论怎样都抹不去我对她的伤害。”
林恒木:“……”
“你这是失败了?”林恒木产生了怀疑,本人出招,怎么可能会失败,“你该不会没按我的要求去做吧?”
“林恒木,算了。”话毕,他挂了电话。
平静了浮躁的心,才驱车离开。
姜茉站在窗前,看着车慢慢开走,她才转回身,看着放在花瓶里的玫瑰。
她笑了。
之前是无论什么都会开心,而现在,他将是她开心的源泉。
……
徐为祀下了班后,就直接开到她工作室楼下,等她。
姜茉也在看到他后,急急忙忙地准备出去。
但在门口又一副心平气和,完全不知道他存在的模样。徐为祀下了车,姜茉看到了他。
而此时,包里的手机响了。
姜茉收回目光,拿出手机,见是舒亦赐,坏心思涌上来,连忙按了接听,故意叫他名字:“舒亦赐,找我有事?”
电话里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姜茉是已读乱回的。
舒亦赐:“我迷路了,你来救我一下。”
姜茉:“晚上我有空,刚下班,可以一起吃饭。”
徐为祀站在车前,听闻眼神闪烁,下颚一紧。
“……”舒亦赐环顾着无人的地方,一脸怀疑她的回答,“什么啊!我迷路了,你得先来找我,才能跟你一起吃饭。”他压抑着怒气,逐渐咬牙切齿,看来真的很急。
姜茉脑瓜子一转,又想到好玩的,不逗他了:“你大概位置跟我说一下,我去找你。”
“就是酒店出来,后街这边好像。”
“知道了。”姜茉挂了电话,就装作一副紧张的模样,开门上了徐为祀的车,焦急道,“徐为祀,麻烦帮我送到乐天酒店后街附近。”
徐为祀尽管因为她为了其他男人着急感到不舒服,也顺着她,开车去往她说的地方。
开车时,没有说话,在她下车时,没开门。
姜茉去开门,见开不开,急忙地说:“徐为祀,车门开一下。”
“姜茉,你很在意他?”他问的没有情绪,但了解他的姜茉知道,他在克制一切越矩的行为。
车里的灯光刺眼的可怕。
她的手顿住了,要激发他的兴趣越汹越勇,怒声道:“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地方,他会害怕的。”
胡乱编出的话,主人公听了都得暴跳如雷。
徐为祀低垂着眼,掩饰眼里的悲愤,无话可说,多说多痛,开了锁。
听到锁扣的声音,姜茉惊了一下,没停留,连忙下了车,为了证实,她还边跑边找。
徐为祀侧头,猩红的眼睛望着她的身影,眼睫胡乱眨着。这场景,如刀在他心口上一刀一刀地捅着,血淋淋,已然痛到麻木。
车里的灯已经灭了。
今晚的月亮又亮又圆,照亮了黑暗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